153 第 15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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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話巧妙!真是巧妙極了!白羽音幾乎拍起手來。程亦風也一時怔住,想不出反駁之詞。愣了半晌,才道:「也許是我迂腐……也許是我愚鈍……不過……不過……唉,算了,此刻再爭論下去,也於事無補。若能救得天江災區千千萬萬的災民,也算值得了吧!」

「何止救得災民?」公孫天成道,「還可以挫敗樾寇的陰謀,更讓康親王那些狼子野心的家夥無法趁火打劫。」說到這裡,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怎麼忘了這個——霏雪郡主!」

咦,怎麼提到自己了?白羽音奇怪。

「聽說霏雪郡主跟著嚴大俠去追蹤賊船,結果受了傷,一直昏迷不醒。」程亦風道,「白大人萬分擔心。不知她現在怎樣了。」

他竟然會惦記我!白羽音心裡一陣甜蜜。

「霏雪郡主現在傷勢如何老朽雖不知道,不過……」公孫天成故意頓了頓,笑道,「我卻知道隻要她一下病榻,立刻就會飛奔來此處。康親王和白少群有什麼陰謀,隻要讓她來打聽就好。我等何須絞盡腦汁來猜測?」

這老頭兒!白羽音臉上發燒,咬著嘴唇暗想:他這樣說話,隻怕知道我的心意?不由心如撞鹿。

「先生又拿程某開玩笑。」程亦風道,「霏雪郡主不過是個刁蠻任性的孩子,她的心思變化多端,愛恨更是瞬息萬變,豈能做得了準?就算她真的……真的如先生所說,對程某……對程某……」

聽他支吾,白羽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莫非這書呆子也覺察出我的心意了?那他想要如何待我?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程亦風終於沒說出後麵的話,而是道:「無論如何,我已和符小姐約定終身,今生今世,不再和第二個女子來往。所以,我以為先生也不該再利用霏雪郡主來幫我。康親王畢竟是她的外祖父,她從康王府刺探消息,便是不孝。除非她是真心意識到她外祖父做著禍國殃民的勾當,要大義滅親,那又另當別論。若隻不過是因為先生巧言誤導,讓她背叛家門來幫助我,那也是在太過卑鄙了。」說到這裡,似乎是料到公孫天成又要笑話他拘泥於『君子之道』,便又繼續說道:「先生不必多言。霏雪郡主雖然刁蠻任性,但在這場權力之爭中,她是無辜的。」

「唉!」公孫天成嘆口氣,後麵又說了些什麼,可白羽音卻沒有再聽下去了。她好像被人施了法術,凍成了一個冰柱:原來他是這樣看她的。他們初見之時,她的確刁蠻任性,但是這一段日子,為了他,她已經改變了許多——為了他,不惜紆尊降貴,不惜拚上性命,不惜背叛家族——但是他卻全然不放在心上!他的心裡還是隻有符雅一個人!而對她隻不過是利用!隻不過是需要她從康王府刺探消息——

啊,她真是瞎了眼!第一次付出真心,卻被人這樣玩弄踐踏——他們這樣談論他,就好像談論一個小醜一樣!真想撲進窗去,當麵質問他。不,那還不足以解心頭之恨——既然他對她無情,她何必對他有義?何必為了他拋棄一切?何必千方百計要保護他?何必還留在這裡?康親王的計劃,一個字也不用告訴他們。相反,他們的所作所為,應該點滴不漏地告訴康親王,非如此,不能報一箭之仇!

想到這裡,她很不利立刻飛回家去,向外祖父和父親稟明一切。隻是,身體動彈不得,隻能僵立在被寒意浸透的園子裡,甚至不知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恍惚聽見一陣敲門聲,她即從那半夢半醒裡掙脫出來,隻見眼前是一頂青灰色的帳子,像是薄陰的天幕籠罩在她身上。又試著動了動雙手,扌莫到的是一幅被褥。莫非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她疑惑地向四周看看——牆上幾幅字畫,窗戶上掩著竹簾,可以看到外麵天光白亮,有幾株蓬亂的花木輕輕搖曳——她的茜紗窗呢?她掛在床邊的琉璃燈呢?她窗外的桂花樹呢?

猛地坐了起來——這並不是她在康王府的閨房。但為什麼周圍的擺設看起來有些熟悉?

敲門聲再次傳來,這次還聽人問道:「郡主,您醒了麼?」正是程家的門子。

白羽音這才完全醒了——這時程亦風的臥房。上次他病倒家中,她曾經親自在這房裡照料他。而他卻抓著她的手,把她當成了符雅。

怨恨惱怒,讓她感覺噬骨的疼痛。昨夜在窗外偷聽到的一切又回響在耳邊。

「郡主醒了麼?」門子又問,「程大人吩咐小人給郡主燉了薑湯。」

「你進來!」白羽音整了整衣服,「程亦風在哪裡?我……怎麼會在這裡?」

門子畢恭畢敬地推門進來,捧著薑湯,連頭也不敢抬,回答道:「我家大人已經出門了。今天清早大人送公孫先生。回來的時候看見郡主昏倒在花園裡,就趕緊和小人一起把郡主抬進房了。大人說,郡主有傷在身,又遭了夜露,隻怕感染風寒。他本想請個大夫來替郡主診治,不過為了郡主的名節著想,還是決定等郡主醒了回到王府去再說。」

名節?白羽音暗暗冷笑,是為了我的名節還是為了他的名節?不過,真的是他親手將自己抬進房來嗎?

她努力回想,好像的確如此。朦朧中似乎聽到程亦風驚呼:「郡主,你怎麼在這裡?」又隱約感覺到有人將自己扶起。那溫暖的手托著她凍僵的身體。是程亦風沒錯!這個時刻謹守「授受不親」戒條的人竟然親手來扶她!她心中猶如電掣——他也許對符雅念念不忘,然而,真的沒有我嗎?如若沒有,他為何如此溫柔相待?想我們初見之時,他那樣嚴厲地打了我一個耳光,對我隻有指責訓斥,而今,他親手攙扶我,難道不是對我有了很大的改觀嗎?

想到這裡,昨夜在書房外聽到的那一番話在腦海中變得清晰起來——愚弄她、利用她的是公孫天成這個奸險的老頭兒,程亦風卻說她「無辜」,不肯將她卷入權力的紛爭中來。所以,其實她在他心裡還是占據了一席之地。夢境雖虛幻,這一點卻千真萬確!

她不由心中狂喜:錯不了的!她已經在程亦風的心裡占據了一席之地。天長日久,也許這個人就會忘記符雅,隻鍾情她一個!而緊接著,又是一陣後悔:怎麼昨夜沒有想到這些?沒有把該說的話都告訴程亦風?這時和他錯過了,不會因此延誤了應對的時機麼?

門子不知她心思,隻道:「大人說了,郡主隻怕是從王府裡偷偷跑出來的。所以他不敢貿然送郡主回去。吩咐小人待郡主醒來之後,問明郡主的意思,再決定雇車雇轎送郡主去何處。不知郡主現在是不是要回王府去?」

回王府?她才不要。她要去找程亦風:「你家大人是去了崇文殿還是戶部?」

「大人他……」門子才開口,忽聽外麵傳來叫門聲:「程大人!程大人在府裡麼?」跟著又有人嚷嚷道:「我們要見程大人!請程大人替我們做主!」

「出了什麼事?」白羽音皺眉。門子也奇怪:「小人去看看,請郡主趁熱喝了薑湯吧——差點兒望了,大人臨出門時,還給郡主寫了一封信,就放在窗邊的書桌上。他怕郡主不留意,特命小人提醒。」

白羽音探頭望望,隻見桌上果然壓著一張紙。待門子出去了,便取過來,邊啜著薑湯邊讀。那信不甚長,上麵寫道:「霏雪郡主台鑒:得悉郡主因緝拿逃犯而受傷,吾萬分愧疚。原意托令尊問候,不想郡主深夜到訪。見郡主尚能飛簷走壁,料想傷無大礙。吾心安矣。然則,吾竊以為此番遇襲,郡主當引以為戒。軍國大事,豈可兒戲?先已有疾風堂變亂,端木平風波,郡主盡皆參與其中,幾番驚心動魄,數次死裡逃生。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郡主日後尚要出生入死幾多回?須知,人縱有齊天之鴻福,亦有用盡之日。吾今鬥膽勸諫,望郡主日後克己復禮,莫再多生事端。程亦風拜上。」

讀到這樣的文字,白羽音忍不住「撲哧」笑了起來:這人的語氣簡直像她父親!隻差沒有叫她好好遵守「三從四德」了。真是個道學先生書呆子!唉,他哪裡曉得,若是能得到他的心,做個德容兼備的「程夫人」又有何妨?但現在,豈不知安守本分會讓人沒有立足之地嗎?水師隻不過是撞上了一艘載滿火油□□的船,而程亦風卻不知道現在康王府已經在他的前路各個方向都設下了機關,他隨便走一步,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時候,外麵的嚷嚷聲愈加響了,且喧鬧無比,好像有幾十個人似的,都在哇哇大叫,除了幾聲「程大人」之外,簡直辨別不出他們在喊些什麼。白羽音心中好奇,便也走到前院去。將要到影壁時,才算聽清楚了幾句話,乃是「孫晉元這個狗官貪贓枉法,冤枉無辜!天子腳下,豈能容他如此胡作非為?請程大人替我們做主。」

啊!這莫非是昨天在夷館前鬧事的那幫華夷商人?孫晉元想隨便抓幾個人以儆效尤,不想引起公憤,使得商人們其來程府請願申冤?這豈不是正中康親王翁婿之下懷,為他們的陰謀推波助瀾?

她急得直跺腳:可得趕緊將事情告訴程亦風知道!

大門已經無法出去——可憐的門子被憤怒的人群團團圍住,無論怎麼解釋程亦風不在府裡,都無法勸走眾人。白羽音隻得迅速地奔到後院

,躍牆而出——好在,這裡還沒有抗議的暴民。

待她跑出幾條街去,看見有一隊守備軍士兵火急火燎地趕來,料想是聽說商人來程府搗亂,特來解圍。

草包窩囊廢,白羽音暗罵,你們再抓些人進監牢去,事情可就越鬧越大了。但她也沒法阻止這些人,隻是看到為首的騎著馬,便三步並作兩步攔上前去,一腳將那小校踹下馬來,道:「我是康王府的飛雪郡主,現在走累了,要征你的馬用用。你不樂意,就去康王府告狀!」說著,一夾馬腹,飛馳而去。

她想先去戶部碰碰運氣,於是策馬前來。隻是,還沒有到跟前,就見人頭攢動,滿耳盡是吵鬧之聲。稍近些,便聽人高聲嚷嚷道:「無論如何,今天非得見到程大人不可!一定要叫程大人評評理!他一向最關心百姓生計,絕不會眼睜睜看著咱們被趕上絕路!」又有人道:「不錯,程大人會替咱們做主的——咱們大聲些,他一定能聽見!」於是「程大人,請程大人做主」,一陣陣呼聲此起彼伏。

白羽音將馬拴在小巷子裡,飛身躍上院牆,朝內張望。並未見到程亦風的身影,隻看到臧天任和幾個官員步履匆匆地走出來。「諸位!」臧天任企圖安撫眾人,「程大人此刻並不在戶部。諸位有什麼冤情,應該去涼城府申訴……」

「去涼城府有什麼用?」有人怒道,「姓孫的狗官隻會屈打成招,咱們去了,還不是被他關進大牢裡?」

「若是諸位懷疑孫大人的操守,大可以去獬豸殿鳴冤。」臧天任道,「涼城剛剛遭遇了哄搶擠兌風波,現在依然在戒嚴之中,諸位又來戶部門前多生事端,難道就能捉住賊人追回損失並恢復涼城的秩序麼?不如還是……」

後麵的話還沒出口,忽然「啪」地一下,不知從哪裡飛出一隻破鞋子來,正正打在他的額頭上。他不由一個趔趄,官帽也掉在地上。「什麼人如此大膽?」旁邊的官員喝斥。

「再大膽也大膽不過你們這些狼心狗肺中飽私囊的家夥!」人群中有人冷笑道,「臧大人,你還能理直氣壯地站在這裡說什麼捉拿賊人追回損失?你為什麼不說說你和那個盜取官票印版的張至美是什麼關係?」

眾人都是一愣,連臧天任也呆了呆:「你是何人?胡說些什麼?」

「我是什麼人有何緊要?」有個乾瘦的男人從人群裡走出來,「我不過就是一個鋪子被人哄搶的小生意人而已。臧大人,你敢說張至美不是你破格安插到戶部來的?聽說他是西瑤前任太師的女婿,身無功名。我們楚國的官府為何找個西瑤人來看銀庫?這不是把我們楚國的命脈都交到了西瑤人的手裡?」

此語一出,人群裡不由炸開了鍋。好些人都瞪著臧天任和一眾官員,追問這話是否屬實,官員們麵麵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白羽音看著這一團混亂,心想:好在程亦風不在戶部,否則還不被暴民淹沒了?但同時,她心中又奇怪:假官票風波和張至美瀆職有關,此事隻有官府方才知道。而張至美是西瑤落魄貴族,通過和程亦風攀關係,經由臧天任首肯到戶部任職,這更是少有人知的細節。這個小小的生意人從何知曉?

且想著的時候,忽又聽那乾瘦男人道:「臧大人,你還不承認嗎?我看根本就是你們這些官老爺想私印官票發筆橫財,不想張至美偷偷復製了一份印版給他夫人,結果讓萬山行得了好處,把事情鬧出來了。你們沒辦法,隻好抓萬山行來做替死鬼,是也不是?」

「真有此事?」眾人愈加驚愕,也愈加憤怒,「豈有此理!搞得天下大亂,原來是有人監守自盜!現在累得我們沒了銀子沒了貨,也不能做生意,你們還亂抓人亂收繳財物——宏運行一定是被誣陷的!一定是你們這幫狗官想搶了人家的銀子來填戶部的窟窿!」

一時間,群情激憤,又有人脫下鞋子朝臧天任和一眾官員擲了過去。「反了!簡直反了!」官員們驚慌失措,趕忙逃進衙門裡去,留下守門的兵丁維持秩序。但示威的商人們仿佛豁出去了,竟有幾個撲上去推打兵丁們。雖然那兵丁們都有兵刃在手,但是畢竟寡不敵眾,很快就鼻青臉腫,狼狽不堪,隻能也逃進衙門,並奮力關上大門。

這可真是造反哪!白羽音見過疾風堂的變亂,也見過武林人士大鬧京師,但是百姓這樣揭竿而起毆打官員,她可從來沒有見過。不過就在此時,有一隊守備軍官兵疾步趕來。打頭的那個軍官未到跟前便抽刀在手,喝道:「圍攻戶部衙門,大逆不道!若不立即束手就擒,格殺勿論!」邊喊著,邊揮刀斬落,一個外圍的鬧事者立即身首異處。其餘的士兵也跟著左右開弓,連續傷人,哀嚎和□□聲頃刻取代了方才憤怒的吶喊。

眨眼的功夫,鬧事的一乾人,若不是已經倒在血泊中,就是驚惶地跪地求饒。隻有那個乾瘦的男人還站著,道:「咦?你們是京畿守備軍?你們不是應該保護涼城的安全嗎?你們竟然保護貪官汙吏,屠殺百姓?我要到程大人麵前去告你們!」

「程大人調我們進城來,就是為了要對付你們這些刁民!」那軍官道,「再說,程大人是誰?他日理萬機,豈有功夫聽你胡說八道?你有什麼話,就留著跟孫大人交代吧!」說著,示意左右上前來將此人拿下。

真糟糕!白羽音咬著嘴唇,這些魯莽武夫,竟然在戶部門前大開殺戒,豈不是雪上加霜?而且還打著程亦風的旗號,這要叫百姓如何看他?這真是不可收拾了!

她不能再耽擱,要立即去兵部看看程亦風在不在那裡。於是飛身跳下牆頭來。但那一瞬間,她看見乾瘦男人被兵丁押著,經過守備軍軍官的跟前,兩人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色,似乎是在笑。

白羽音的心中猛然一動:他們是一夥兒的?錯不了!否則為何那麼多人被砍傷,這個帶頭鬧事的卻毫發無損?顯見著一早就勾搭好了來做戲的!那麼,這個人應該也不是什麼激憤的商人,隻是出來挑唆商人鬧事而已——莫非是康王府的爪牙?

想到這一層,她豁然明白了——難怪這人對假銀票案的內幕如此熟悉!原以為康親王和白少群隻是打算借商人鬧事的機會讓官員們上疏反對程亦風,沒想到他們比自己想象得還要狠辣,竟然安排人帶頭造反,又釀成血案給程亦風製造麻煩……

這可真是十萬火急!白羽音跳上馬背,一路狂奔到兵部。然而遠遠的,她就知道情況不妙!這裡也和戶部一樣人聲鼎沸,不過,所聚集之人不是華夷商人——或者假扮商人者,而是一群手持鋤頭、棍棒的農人男女。聽他們口中喊話,大意是說今有西瑤奸商膽敢襲擊朝廷艦船,可見是西瑤想要和朝廷開戰,他們願做朝廷的先鋒,剿滅這些狗膽包天的西瑤騙子,重振□□聲威。

這些也是康王府找來演戲的麼?白羽音皺眉頭,她外祖父和父親辦起事來真是雷厲風行,隻不過一夜之間,就調動了這麼多人,搞出這麼大陣仗——而她卻在程家的書房外發呆,錯失良機!

真憎恨自己!她向騷動的人群眺了眺,隻見兵部有幾個官員正滿頭大汗地應付著,但程亦風不在其中。應該是到崇文殿去了,她想,這光景,白少群也應該在崇文殿裡,自己就算能潛入宮去,卻無法在父親的眼皮底下向程亦風告密。這可如何是好?

正著急,忽聽身後有人喚道:「咦,小郡主,你怎麼在這裡?你受傷了?」正是崔抱月的聲音。

白羽音沒心思講述自己驚心動魄的經歷,瞥了她一眼,道:「你怎麼也在這裡?對了,民兵都是你的手下,他們到兵部來鬧事,你也不管著他們?」

「我可不就是為了這事來的!」崔抱月道,「民兵營裡有人告訴我說朝廷要和西瑤開戰了,民兵想去爭頭功。我覺得好生奇怪,不知他們從哪兒得來這樣的消息。聽說有些人到兵部來請纓出戰,就趕來瞧瞧。」

多半也是康王府的傑作。白羽音想,是在民兵營裡收買了人?還是設法在其中安插了眼線?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況且,她隻怕想破了腦袋也難猜透。還是先通知程亦風要緊!崔抱月既是命婦又是民兵的領袖,進宮去找程亦風應該不會遭人懷疑——就讓她來傳話!當下道:「崔女俠,事情緊急,請你立刻去找程亦風,告訴他公孫先生昨夜警告他的話是真的。無論我爹求他做什麼,都讓他不要答應。趕緊找公孫先生商量對策。」

「什麼意思?」崔抱月有點兒糊塗,「公孫先生警告他什麼話了?」

「現在沒時間多說。」白羽音道,「你讓他趕緊出宮來,我會和他解釋……」才說著,忽然想起程家已經被請願的商人包圍了,戶部、兵部也是如此,隻怕涼城府亦難逃一劫——換言之,所有程亦風常去的地方,都被康王府占領,隻有崇文殿、靖武殿因為在皇宮中,所以才暫時安全。

如此看來,還是得在皇宮裡相見。於是對崔抱月道:「這樣吧,我和你一起進宮去,你見到程亦風,就找個借口帶他到蓼汀苑的廢墟來。我在那裡等你們,是關乎他前途命運的事……不,是關乎社稷安危的事,叫他一定要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是忙到死

而且這一章也是該來改去鬱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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