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第 15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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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霖接著說下去:「所以我今天見到了乾清宮前的那一幕,便想,忽然之間被人打亂了陣腳,康王府應該不會就此放棄吧?否則,堂堂康王府,豈不是連一個為心上人出生入死的小姑娘都不如了?」

「老夫不明白袁公子的意思。」康親王道,「今日乾清宮前發生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都是宏運行的案子引起的麻煩。既然涼城府已經破案,下麵無非就是些善後的工作而已。和我們康王府有什麼相乾?」

哲霖嘿嘿乾笑:「王爺何必裝糊塗?涼城怎麼忽然之間有這麼多義憤填膺鋌而走險的百姓?守備軍難道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在戶部門前大開殺戒?太子偏偏這一天微服出宮,而許多閒散的官員也偏偏這一天都去兩殿奏事——這麼大的一台戲,除了康王府,還有誰能唱得起來?」

康親王不說話。白少群則斥道:「無憑無據,你休要血口噴人!」

「白大人何苦向在下動怒?」哲霖道,「你應該向那個破壞你計劃的動怒才對——你們精心策劃,巧妙布署,勞師動眾,他們卻四兩撥千斤。你甘心嗎?你不想反敗為勝嗎?」

「我不知你在說什麼!」白少群啞聲。

「不要拐彎抹角了!」康親王冷冷開口,「你一口咬定我們康王府被人算計了,又說你要和我們做交易,想來你有扭轉局勢的妙計了?你若想說,便立即說,若是想漫天要價,我們反正也沒有興趣聽。」

「王爺誤會了!」哲霖道,「我不是來做交易的。我隻不過是無意中發現了一些秘密。對於我來說,這些秘密一點兒用處也沒有。與其浪費,倒不如轉贈給有用之人,權當是交個朋友吧。」

「少說廢話!」康親王道,「要麼立刻說出那個秘密來,要麼,就請離開王府!」

「這秘密就是關於宏運行裡搜查出來的證據。」哲霖道,「其實一切都出自公孫天成的偽造!」

此話一出,聞者皆驚。白羽音滿以為公孫天成已經成功替程亦風化解了一場危機,卻哪裡想到老先生竟然用此方法?仔細想來,昨夜在程家的書房外,自己聽到的那段對話,程亦風似乎也對公孫天成的手段頗不贊同,隻怕是因為如此吧!她不由暗暗跺腳著急:枉這公孫老兒自詡足智多謀,怎麼辦事粗心大意,偏偏還叫姓袁的抓到把柄?

康親王和白少群也沉默了片刻,似乎先是吃驚,接著便對哲霖的話起了疑。康親王道:「袁公子這樣說,可有憑據?公孫天成多智而近妖,袁公子自己已經幾番在他手上吃了虧。他做事豈會馬虎到讓你抓到把柄?」

哲霖笑了笑:「照王爺這麼說,康王府在後宮的布置已經毀於白貴妃之手,在朝堂的計劃,又被皇上打亂,無論內外都已經成了當今聖上夫妻二人的手下敗將,自然也永無翻身之日,何必還要小心經營,謀劃東山再起?正是因為世上沒有絕對之事,況且,『風水輪流轉』這話,大有道理。公孫天成雖然詭計多端,偏偏老天要把他的破綻交到我的手中。」

「到底是何破綻?」白少群問道,「今日涼城府呈上來的書信和信物,看來的不是匆忙偽造,確實是西瑤牟太師和手下黨羽的秘密往來。」

「白大人見過牟太師嗎?見過他的信物嗎?」哲霖道,「其實放眼楚國朝廷上下,有幾個人見過牟太師、見過他的信物?即使在西瑤,牟太師被孝文太後流放之後,他的同黨也樹倒猢猻散,剩下的,會有幾個知道他的信物是何模樣?就算知道的,誰敢承認曾經見過?所以,瑞麥究竟是不是牟希來的信物,還不是由著公孫天成胡說?畢竟,近期出使西瑤又和牟太師交鋒的,隻有他而已。至於如何使新寫的信件看起來墨跡陳舊,新刻的木雕鑿痕圓潤,都是雕蟲小技而已,便是街上販賣假古董的商販也知道需用何等工序,白大人豈能憑此判斷?」

未聽到白少群接話。白羽音想,父親一定是被哲霖堵得說不出話來。她也豎起耳朵,細聽下文。

發話的是康親王:「袁公子言之鑿鑿,難道你見過牟太師的信物另有別樣?還是你親眼看見公孫天成偽造證據?即便如此,袁公子的為人如何,太子殿下心中早有定論,難道會相信你所說的話嗎?」

「王爺所言甚是有理。」哲霖道,「在下因為數次在太子殿下麵前玩弄陰謀詭計,殿下再也不會相信我。既然對我是如此,對旁人不也是如此嗎?公孫天成在萬山行一案中偽造證據,看來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但是隻要太子殿下知道他這人素來謊話連篇,哪怕他這一次說的是真話,殿下也不會信他。」

「難道公孫天成過去還偽造過什麼證據?」白少群問。

「正是。」哲霖道,「隻不過那件案子牽扯的是些江湖人士,遠不及萬山行的案子這般影響深遠,所以王爺和白大人大約並不曾留意——二位還記得端木平麼?殺鹿幫和嚴八姐一口咬定他是偽君子,而他就指責嚴八姐勾結奸邪,引得一眾武林人士在京城械鬥不止。連霏雪郡主也卷了進去,為了支持嚴八姐,差點兒為端木平所害。說起來,那一次也是不才在下出手相救。」

翻起著舊賬來了!白羽音忍不住冷哼一聲,聽哲霖還有何說法。

康親王道:「你這樣一提起,我也有些印象。好像還曾為了一個道姑,在涼城府鬧出挺大的風波。司馬非曾經親自帶兵鎮壓騷亂,是也不是?」

「王爺果然足不出戶也知曉天下之事。」哲霖道,「正是如此。那個道姑名叫白蓮女史,被嚴八姐打了一掌之後就死了。因她屍身上的掌印發綠,她的弟子認為是嚴八姐用優曇掌傷人致死。而涼城府的仵作後來卻驗出掌印有毒,又在道姑的腦後發現鋼針,因而推定她的死因另有隱情。於是殺鹿幫的人就一口咬定是端木平為了嫁禍嚴八姐,以鋼針刺死白蓮女史,繼而用魔功綠蛛手在屍體上打上一個掌印。由於雙方誰也沒有更有力的人證物證,各執一詞,相爭不下。期間也有人想息事寧人,誣賴到在下的身上,不過,終究此案還是不了了之。」

「所以?」康親王對案情細節毫無興趣,「公孫天成在這裡頭做了手腳嗎?」

哲霖沒有立刻答話,似乎是給康親王翁婿看了什麼東西。兩人都怪道:「這是什麼妖法?」

「王爺沒有聽府上的護院鐵師傅提過麼?」哲霖道,「這是神鷲門的優曇掌。」

什麼?白羽音差點兒跳了起來:哲霖學會了優曇掌?

反倒是康親王一驚之後,又恢復了冷淡的態度:「袁公子不要再賣關子了,你到底想說什麼?鐵師傅早已經離開了王府。這種江湖上三腳貓的功夫,他以前不曾和我說過。我也沒有興趣知道。」

「哦?」哲霖不知是意外還是失望,「王爺不屑見識優曇掌,可是江湖上的人大多不惜一切想要得到它。端木平為了這套掌法幾乎身敗名裂,現在還武功盡失。他大概做夢也不會想到,機緣巧合,秘笈竟會落入我的手中——嗬嗬,這些題外話不說也罷。其實,在下也沒有練成優曇掌。這武功太過玄妙,我自得了這秘笈之後,無論如何苦練,還有好些地方無法參透,因此不能使掌心發出綠光來。我想起嚴八姐指責端木平將綠蛛手和優曇掌混練,雖然不免走火入魔,卻也有相當的威力。於是我也想冒險試一試。可惜,我並沒有綠蛛手的秘笈,隻是記得綠蛛手需要烏頭、飛燕草等十種□□,便去找了來,鑽研在掌上淬毒之法。如今方有小成,可以微微發出一點兒綠光而已。我怕毒素侵入血脈,遲早落得和端木平一樣的下場,就想以銀針刺掌,研究一個使毒素隻付於腠理的方法。結果,無意之中讓我發現,綠蛛手的那十種□□根本不會使銀針變黑。所以當初那道姑身上的綠掌印即便是端木平用綠蛛手所留下,上麵的毒也是旁人下的,為的是要誣陷端木平,為嚴八姐脫罪。」

聽他說到這裡,白羽音身上已經被冷汗濕透:公孫天成當日將白蓮女史命案的始末都告訴了她、嚴八姐以及殺鹿幫一行,當時隻怕端木平會忽然回過神來,反咬一口。後來端木平離京,她還暗暗鬆了口氣。如今卻被哲霖查出了玄機——這人難道當天躲在附近偷聽?怎能推測得分毫不差?

「你現在來說這些有何用?」康親王道,「那道姑的屍身早已由她的徒兒們領了回去。哪怕沒有火化,埋在地下也成了一堆白骨,便挖出來,也證明不了什麼。」

「所以自然不能用那道姑的屍身來做證據了。」哲霖道,「可是,還有涼城府的仵作呢!我已詳細問過他。他說本來他在那道姑身上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是公孫天成忽然來到,說要研究一下,沒多久,便發現了所謂的線索,又花言巧語讓他謊稱是自己檢驗得出。仵作本來想邀功,怎麼也不肯承認實情。但一聽我道破其中的玄妙,嚇得再也不敢隱瞞。不僅將白蓮女史屍首的蹊蹺和盤托出,還告訴我這一段日子公孫天成和孫晉元來往甚密,時常給孫晉元出謀劃策。這次萬山行的風波,也一直是公孫天成在幫涼城府處理。由於事情越鬧越大,他們隻想快刀斬亂麻,火速了結此案——將宏運行的人屈打成招,這計策就是公孫天成獻給孫晉元的。隻要王爺出麵向孫晉元道明利害,這庸才還不趕緊將一切都推到公孫天成的身上嗎?此外,隻需略施小計,讓張至美夫婦翻供,公孫天成汙蔑宏運行便鐵證如山。王爺所計劃的一切,又可以繼續進行下去。」

康親王和白少群沒有立刻發表意見,似乎是在仔細考量哲霖的話是否可信。而白羽音則恨不得現在就沖出門去向程亦風報信。隻是,康王妃還在旁邊,她不敢露出破綻來。隻能如坐針氈地等待。然而等了許久也沒有聽見康親王和白少群的回答。這時候,康王妃站起身來,道:「我們出去吧。」便領著她離開了密室。

行至花園,康王妃問:「怎樣?你聽了袁哲霖的話,覺得他說的有幾分可信?」

「簡直半分也不可信!」白羽音斬釘截鐵,「要是真像他說的那樣『鐵證如山』,他早就自己跑去揭發公孫天成了,何必跑到咱們康王府來?顯見著此事大有風險,他打算借康王府的力量試試可不可行。如果事成了,自然少不了他的功勞。如果事不成,罪責全在我們康王府。」

康王妃瞥了她一眼:「你說的有些道理。不過,你對萬山行的案子摻和的也不少,你看袁哲霖說公孫天成偽造證據,這會是真的嗎?你不是曾經還跟張至美夫婦打過交道麼?他們當真是為了營救牟希來所以來我國作亂?」

白羽音愣了愣,偷眼查看外祖母的神色,不知她是不是在試探自己。然而夜色漸深,燈火朦朧,她並看不確切。於是定了定神,道:「這我可不知道了。我和他們夫妻交往不深,當時隻覺得張至美窩囊愚蠢,張夫人庸俗勢力,十分討厭。不過如今想起來,既然牟希來是西瑤呼風喚雨叱責一時的人物,他的女兒女婿不可能如此窩囊勢力。多半是裝傻充愣掩人耳目。他們和萬山行、宏運行原係一夥兒,也就不那麼奇怪了。」

康王妃皺眉想了想:「你說的不錯。」其時,祖孫二人已經走回白羽音所住的跨院,早有丫鬟仆婦等候在門前。康王妃就囑咐她們好生照應,切不可再讓郡主外出胡鬧,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吩咐完畢,便自折向康親王書房而去。

不知�

�信不信我的話?白羽音假裝垂首恭送,但心裡卻飛快地轉著主意:就算康親王夫婦相信,卻依然有可能抓住哲霖所提供的機會來對付程亦風。即便康王府為避免被哲霖利用,這一次打算靜觀其變,哲霖卻可能獨自去揭發公孫天成……無論如何,形勢對程亦風大大的不利!她一定得去報個信——不,隻怕單單報信已經不成了!康王府有覆雨翻雲的本領,今天的一場大騷亂,隻用一夜時間就布署妥當,等自己設法脫離了下人們的監視跑去程家報信,形勢又不知變成了什麼個樣子!都說「兵貴神速」,她得先下手為強!

在丫鬟仆婦們的簇擁下進了房,假作乖巧地更衣就寢,實際一邊盤算著對策,一邊安靜地等待著脫身的機會。

孫晉元是個見風使舵的家夥,況且和康王府往來甚密,隻怕自己是說不動他的,隻能從旁人著手——仵作和自己素無交情,重金收買,不知行不行得通?張至美夫婦和自己諸多過節,恐怕也勸不動。如此看來,隻有一個辦法——她心一橫:把這些人都殺了,死無對證,看哲霖還有什麼話可說——忽然靈機一動:何不索性嫁禍給哲霖?這賊心不死的混蛋,非要將他徹底打垮,否則他真是花招不斷!此念一起,竟豁然開朗:是了,隻要將一切都推到哲霖的身上,這危機便自然而然地解決了,還顯得萬分合情合理!程亦風不會受到威脅,而康王府也隻能另謀其他翻身之計——至於那會不會造成另外的麻煩,就留到以後再去煩心吧!

隻不過,究竟要怎樣嫁禍給哲霖呢?莫非要殺了幾個人,在他們身上印上綠手印?自己哪兒有那樣的本領?偏偏鐵師傅又離開了王府,而嚴八姐也還未回到京城。要不隨便抓點兒修煉綠蛛手的□□,去撒在屍體的旁邊?那樣未免太過此地無銀,反而引人懷疑……

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況忽然又想起自己縱然能潛入涼城府地牢取了張至美夫婦的性命,卻不曉得那仵作身在何處。這可如何是好?

正煩亂時,外麵遙遙傳來亥時的鼓聲。她側耳傾聽,仆婦低低的鼾聲此起彼伏,看來滿屋也都睡著了!還是抓緊時間去報個信吧。也許公孫天成能再出奇招——老先生精通奇門遁甲之術,說不定就能變出個綠手印來!

於是,躡手躡腳地溜出房門去。可喜,沒有驚醒任何一個下人。又到後麵的馬廄裡牽了一匹快馬——馬夫倒也睡得跟死人一般,她開了後門策馬而出,竟沒有任何人發覺。讓她不由在心中大呼「老天庇佑」。

這樣一路急奔到程亦風的府邸,子時的鼓聲還未敲響。然而,當她要下馬叫門時,卻冷不防有人拉住她的手肘,一下將她拽進後巷裡。

「是誰?」白羽音氣得大叫。但隻喊出這兩個字,已經被人捂住了嘴。她試圖用胳膊去撞對方的軟肋,可是使出吃奶的勁兒,對方卻毫無反應。她心下大駭,卻無計可施。一直被人拽到後巷之中。隻見那兒停著一乘轎子,轎夫和好些家丁模樣的人侍立在側,但是沒有點燈,所有人都是夜色中漆黑模糊的影子。挾持她的人這才將她放開了。同時,那轎子前的燈籠也亮了起來。她看轎簾半掀著,裡麵的人麵色陰沉,正是康親王。再回身看看,方才抓著自己的乃是哲霖。

「你……你們怎麼在這裡?」她訝異。

「這話應該老夫問你才對!」康親王走下轎來,揚手摑了白羽音一個耳光,「袁公子跟我說,你被程亦風那書呆子迷了心竅,不惜為他出賣王府,我先還不信。如今真是無話可說!」

「我……」白羽音淚水直在眼眶兒裡打轉,轉頭狠狠地瞪了哲霖一眼,隨即道,「外公,這人的話怎麼能信?他分明就是在造謠!」

「我倒希望他是在造謠!」康親王道,「不過你在書房下麵聽了那樣一番話,接著就星夜直奔程亦風的府邸,難道你不是來告密,而是來刺殺程亦風的?」

中計了!白羽音心中一涼,恍然明白過來:什麼讓她鑒察一下哲霖的話有幾分可信,其實不過是要試探她!哲霖賣給康王府的秘密除了公孫天成作偽證,還有白羽音女心外向!她真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住這奸賊的咽喉!不過,事到如今,她除了抵死不承認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於是「哇」地嚎啕大哭,道:「外公您信這個騙子的話,卻不信我,我活著也沒什麼意思了!您殺了我吧!」

「哼!」康親王一甩袖子,不為所動,隻對左右道,「還不堵住她的嘴?想要周圍的人都聽見麼?」

左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郡主十分記仇,得罪不起。直到康親王再次頓足命令,他們才猶猶豫豫地上前來。而白羽音卻忽然想到一條最後放手一搏之計——隻要她大聲喊叫,說不定可以讓崔抱月聽見!於是索性和家丁們廝打起來,一邊左右開弓拳□□加,一邊扯著嗓子大喊道:「我不活了!別人怎麼看我,倒無所謂。如今連自己家裡的人都這樣懷疑我!我不如死了乾淨!死了乾淨!」

她如此嚷嚷,果然奏效。崔抱月當真聽到了呼聲,越牆循聲而至,揮拳打倒兩個康王府的家丁,把白羽音護在身側,問:「郡主,我正等你——出了什麼事?」

聽她這樣說,康親王冷冷一笑:「霏雪,你如今還要狡辯麼?」跟著又對崔抱月道:「我王府家教不嚴,使未出閣的郡主半夜三更在街上遊盪,老夫甚是慚愧,不得不率領家人將這個不肖女抓回去。還望陳國夫人不要插手。」

崔抱月看了白羽音一眼,猜出事情不妙。白羽音知道拖延不了多長時間,形勢也不容她詳細交代經過,便迅速地躲到崔抱月的身後,小聲道:「告訴公孫先生,他的計劃敗露,速殺張至美夫妻和涼城府的仵作。」

「什麼?」崔抱月聽的沒頭沒腦。

但白羽音已經沒機會再說下去,因為哲霖欺身襲上前來。「是你這個敗類!」崔抱月大驚,又看了看康親王,「你們兩個勾結到一起去了?」

康親王不予評論。

「虎毒不食子!」崔抱月咬牙切齒道,「你竟然連自己的親孫女兒也不放過——小郡主,你莫怕,有我在,絕不讓他們傷你分毫!」

「長久不見,崔女俠還是這麼義薄雲天。」哲霖笑著,「隻是,不知道你的武功是不是還和從前一樣稀鬆平常?」邊說著,邊一抖袖子,亮出雙掌來,隻見掌心盈盈,發出慘碧色的光芒。

「你……你怎麼……」崔抱月大驚。

「崔女俠,別管我了!」白羽音唯恐哲霖對崔抱月下毒手,就沒了報信的人,狠命將她一推,「快回去!」跟著,自己大步走上前來,擋住了哲霖,對康親王道:「不要傷害旁人,我跟你們回去。要殺要剮隨便!」說時,伸出雙手,示意眾家丁隨便捆綁。

康親王冷哼一聲:「你還嫌丟人丟得不夠麼?」沖家丁們使個眼色,即有兩人上來將白羽音拉了,塞進後麵的一輛馬車裡。而哲霖也笑了笑,拱手道:「既然郡主已經改變心意,在下也不必和崔女俠傷了和氣。咱們後會有期!」也跟著上了馬車去「押送」白羽音了。

為免驚動更多的人,康王府一行迅速離去,隻剩崔抱月怔怔立在當場。白羽音從車簾的縫裡望著,不知這有勇無謀的婦人究竟有沒有聽明白自己的話。這時,又看見程亦風和公孫天成打著燈籠從小巷子裡急匆匆轉出來,顯然是聽到了響動隨即跟來一看究竟。自己記掛的人近在咫尺,卻無法交談,白羽音心如刀絞。

「郡主還看什麼?」哲霖慢條斯理,「做錯的事、走錯的路,還是忘了的好。一再回頭,隻會害了自己。」

「你住口!」白羽音啐道,「好你個陰險小人,當初有機會的時候,真應該取了你的狗命!你今天對本郡主做的好事,他日我一定加倍奉還!」

「郡主當局者迷。」哲霖道,「你滿以為自己尋了一段好姻緣,其實是一條死路。以郡主的才貌,將來何愁沒有如意郎君?為了程亦風那樣一個窮酸小老頭兒放棄一切,實在太可惜。何況,這還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本郡主要做什麼,幾時輪到你操心?」白羽音肺都快氣炸了,隻盼公孫天成能助程亦風一舉搗毀這幫賊人的陰謀,她好將哲霖碎屍萬段。「不就是一心一意要我嫁給太子麼?」她瞪著前方,仿佛想穿過車壁,狠狠瞪康親王兩眼,「哼,我也不是那麼好擺布的人!」

「看來郡主還有些誤會。」哲霖道,「皇上幾次三番申明意見,郡主已經絕無可能嫁給太子殿下了。您的如意郎君,另有他人。」

「怎麼?」白羽音沒好氣地瞟了他一眼,「那個『另有他人』難道是你?你以為把我出賣了,我外公就會對你另眼相看,將我許配給你。你做了康王府的女婿,便要飛黃騰達?」

「哈哈哈哈哈!」哲霖笑了起來,「郡主可真會說笑。漫說我隻不過是一個圈禁在家的罪人,萬萬配不上金枝玉葉,就算我沒有獲罪,也絕對消受不起郡主這樣的珍品。郡主日後的夫婿一定身家清白,品貌出眾,而且是助康王府東山再起的功臣。」

「說得好像自己是個媒婆似的!」白羽音嗤笑一聲,懶得再和這個人白費唇舌。此刻自己已成籠中之鳥,無法幫助程亦風,隻能為他祝禱祈福。太上老君、觀音菩薩、如來佛祖,還有番邦的耶穌,她默念道,隨便你們哪一個靈驗,請幫程亦風度過這個難關吧!

作者有話要說:  等到學生放假了,我也許就空一點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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