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第 15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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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抱月十萬火急地闖入坤寧宮,那時曙色已經染遍了大半個天幕, 很快, 天就要大亮了。她正愁不知去哪裡找符雅, 便看到昏暗的庭院裡有一條纖瘦的人影, 正彎月要擺弄著花圃裡的花木。再定睛細看——那可不就是符雅麼!不由暗呼「天助我也」,連忙上前去招呼。

符雅吃了一驚——她一手捧著個細白瓷的缸子,另一手握著一支毛筆, 原來正在搜集花木上的露水。「崔女俠……你……你怎麼來了?」

崔抱月緊張地四下裡看看,擔心太監宮女會隨時出現。符雅理會得, 便拉著她躲到假山的後麵。崔抱月這才從懷裡掏出公孫天成的信來, 道:「康王府利用假官票案興風作浪,現在情勢危急,程大人想出麵承擔所有罪責。公孫先生怕勸不住他, 想請小姐出麵。」

假山的陰影下,看不清符雅的表情。微紅的天光隻夠模糊地照亮公孫天成的白紙黑字。崔抱月知道, 由於時間緊迫, 公孫天成的信寫得並不長,於是, 她既擔心光線太暗,符雅看不清信上的字, 又害怕信裡內容太簡單交代不清楚來龍去脈, 便不住口地將自己所知的一切又說了一遍。隻不過,她本來就所知甚少,再加上緊張之下語無倫次, 雖然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末了,連自己都覺得不知在說些什麼。見符雅還是低頭盯著那封短短的信,疑心她是太震驚,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便勉強安慰道:「符小姐也不要太擔心。公孫先生出麵頂罪,且為自己留了一條退路,現在隻要程大人肯忍一時之氣,按兵不動,應該就有扭轉局麵的機會。請小姐趕快寫封信給程大人——不,小姐趕快隨我去見程大人。隻要小姐開口,他一定會聽從!」

符雅還是沒有抬起頭來,隻幽幽問道:「如果公孫先生頂罪,康王府會善罷甘休嗎?程大人打算如何扭轉局勢?」

這崔抱月如何曉得?「現在雖然還不知,但車到山前必有路。」她道,「公孫先生說的不錯,留得青山在,哪怕沒柴燒?隻要度過眼前的危機,公孫先生自然會想法子把康王府鏟除。」

「話雖如此……」符雅依舊垂著頭,「但是除掉康王府談何容易?我隻怕公孫先生前路艱難,這場鬥爭會沒完沒了。」

「嗐,總比這時候就乖乖被康王府害死強吧?」崔抱月道,「小姐趕緊隨我去勸服程大人。我還要去安排民兵營的事情。之後,便會去鹿鳴山找邱大俠。他們幾個都精靈古怪,一定可以合計出個法子來。不管公孫先生打算如何同康王府周旋,袁哲霖這個敗類,我是殺定了!」

「可是……」符雅沉吟。

崔抱月急了:「小姐,你這樣猶豫又為哪般?當日你刺殺皇後差點兒惹來殺身之禍,程大人二話不說,就拋開一切和你遠走高飛。後來你忽然悔婚,他也是什麼都沒問,就支持你的決定。其實你為何這樣做,我崔抱月一點兒也想不通。但你若不是還記掛著程大人,為何托白神父帶信給他?既然記掛這他,想幫他解決假官票的麻煩,這時候還不趕緊去勸他?等他的穴道解開了,又鑽起牛角尖來,一定會被康王府害死,公孫先生的心血也白費了!」

符雅還是盯著那封信,不過微微顫抖,她用手撫著月匈口,崔抱月看見,她其實是去握住頸中掛著的十字架。不由煩躁地跺腳道:「你這是要求問你那藩邦菩薩該怎麼做什麼?我看還是免了吧!等他顯靈和你說話,隻怕已經來不及了——小姐真的忍心看程大人自己送羊入虎口麼?」

符雅不答,隻是更加用力地攥緊了十字架。而正在這個時候,聽到一個宮女喚道:「符小姐!符小姐!你在哪兒?」

符雅一驚,手中提著的瓷缸子摔到了地上,在黎明的寂靜中發出「咣」的一聲巨響。「糟了!」她聽到宮女的腳步聲朝這邊過來,趕忙將崔抱月按在假山後,「女俠在這裡躲一躲,我一會兒就來!」說罷,自己走了出去。

「小姐原來你在這裡!」那宮女探頭張望,「方才是什麼聲音?」

「還有什麼?」符雅道,「你大呼小叫,嚇得我打爛了露水缸子,這下一夜的功夫都白費了——你剛才說什麼?」

「我方才替娘娘擦身的時候,娘娘好像動了一下呢!」宮女道,「就這樣……」邊說邊比劃。崔抱月在假山之後,自然什麼也看不見。隻是暗暗不忿地冷笑:作惡多端的皇後要是能醒過來,可真是老天無眼!符雅是中了什麼邪,竟要來照顧這個幾次三番要置她於死地的人?對了,必是中了那藩邦菩薩的邪!著藩邦菩薩不會這會兒又來教唆她不理程亦風的死活吧?那可如何是好?不由急得直冒汗。

坤寧宮忙碌了起來,有太監匆匆地跑出去請太醫,之後太醫又火急火燎地趕來。一大群人在這裡進進出出,崔抱月雖然可以輕易脫身,但是若不能帶著符雅走或者得到符雅勸說程亦風的書信,那她全身而退也沒有任何意義。於是隻能一直在假山後躲藏。

天色越來越亮,也不知太醫們忙碌出個什麼所以然,連竣熙都趕來了,蒙著麵紗的鳳凰兒緊跟在後。他們這一出現,自然又引起一陣騷動。太醫們紛紛出來請安問好。竣熙則焦急地詢問:「母後真的醒了嗎?」

太醫們答道:「看脈象似乎隨時都會醒來。臣等正給娘娘針灸,但不知幾時會見效。還請殿下先回東宮去寬坐等待。娘娘醒來,臣等自然會前去稟報。」

「不必了。」竣熙道,「我就這裡等著。你們去忙你們的,不必招呼我。」便讓太監帶自己和鳳凰兒到偏殿裡去。

崔抱月心中別提有多著急了——竣熙在此坐鎮,自己要如何去接近符雅?真想禱告上蒼,讓東宮出點兒什麼變故,好吧這個小太子引開。說來也巧,偏偏這個時候,有個太監風風火火地趕了來,報道:「殿下,涼城府出事了——有人半夜潛入大牢,殺害了張至美夫婦。」

「竟有這種事?」竣熙還未走到偏殿,停下腳步,十分吃驚,「刺客呢?抓到了沒有?為何要殺害張氏夫婦?」

太監道:「涼城府孫大人剛剛到了東宮,等著跟殿下稟報此事——殿下去了,自然就知道。」

「這……」竣熙轉身欲行,又有些放不下皇後的病情。還是鳳凰兒寬慰他道:「殿下隻管放心去辦正事。我在這裡守著,隻要娘娘醒來,就立刻差人去告訴你。」他這才點點頭,隨著那太監急匆匆去了。

還好!還好!崔抱月鬆了口氣,未料到自己在涼城府闖下的大禍,這是還有點兒意想不到的用處。不過,既然孫晉元已經進宮來,就表示這場短兵相接的戰鬥已經開始。公孫天成囑咐過她,行動一定要快,否則就算老先生出麵承擔一切罪責,竣熙難免要找程亦風去問話;倘若屆時還未能說服程亦風,一切的籌劃又會付諸東流。

於是,她不住地悄悄從假山後探頭張望坤寧宮的庭院,希望見到符雅的身影。如此過了大半個時辰,才終於看到想看的人了——符雅一邊緊張地四下裡張望,一邊快步走了過來:「崔女俠,我也不知要怎樣做才好……眼下我是走不開的。這封信,其實我也不知寫的妥當與否……」

不待她說完,崔抱月已經一把奪了過來:「符小姐你就不要婆婆媽媽了。你寫一個字,比我們說一百句都管用。總之不能讓程大人去送死!皇後那老妖婆怎樣了?她若是醒了過來,隻怕還會對你不利。倒不如你跟我逃出去吧!」

符雅搖搖頭:「女俠做事一向坦坦盪盪,應該知道有時候雖然性命保住了,良心卻被自己親手殺死,人就隻剩下一副臭皮囊,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犯下不可饒恕之罪,而主耶穌為了替我贖罪死在十字架上。他的恩典如此之大,若不遵行他的旨意,愛人如己,我有何顏麵接受這白白的恩典?」

後半截話聽得崔抱月一頭霧水,但至少前半截還聽得明白。「小姐的心情我明白。」她道,「不過小姐也應該知道,世上有的人死不足惜,殺了他們非但不是罪過,還是一件大功德呢!咱們行事的確要有擔待。我初時也想索性站出來和康王府拚了,大不了一死。但公孫先生勸我,咱們的有用之軀,要留著保家衛國。豈能白白葬送在艱險小人的手中?符小姐的大好青春,又怎能給皇後那個老妖婆陪葬呢?」

符雅淡淡笑了笑:「算了,我不和女俠爭辯。這封信,請帶給程大人。我雖然幫不上忙,卻也會一直替他祈禱。相信天父必會保守他度過難關。」

崔抱月覺得這話讓自己半是憋悶半是惱火,但目下不是和符雅爭論的時候,何況符雅已經撥開花枝走回庭院中去了。她唯有將信收好,準備離開坤寧宮。隻是腳步方動,便聽到了白貴妃的聲音:「咦,符小姐,你怎麼在花圃裡鑽來鑽去?莫非是皇後娘娘已經醒來,差你來摘花麼?」崔抱月的心即「咯噔」一下,立刻屏息不動。

「貴妃娘娘有禮。」符雅鎮定地,「奴婢清早在花圃裡采集花露,不慎打破了瓷缸,方才去收拾了一下。」

「是麼?」白貴妃道,「你在坤寧宮可算得兢兢業業了。皇後如此待你,你卻以德報怨。我看看你的手——嘖嘖,聽說連皇後換下來的衣物都是你親手洗,唉,可真辛苦呢!」

「我是皇後身邊的女官,奴才伺候主子,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有什麼辛苦?」符雅淡淡地,「反倒是貴妃娘娘,平日深居簡出,今日大一早駕光臨坤寧宮,好不辛苦。」

白貴妃冷笑了一聲:「你這丫頭真不識好歹!雖說皇後是你的親生母親,但你和她之間除了怨恨糾纏還有什麼?她如果醒過來,會放過你這個向她下毒的凶手?你不如來我身邊,我立刻再向皇上請求,讓你出宮去和程亦風完婚,如何?」

什麼?符雅是皇後的親生女兒?崔抱月震驚不已:世上竟有這樣的母親,幾番逼害自己的女兒?以至於做女兒的忍無可忍竟要將其弒殺!忽然間好像明白過來為何符雅堅持要在坤寧宮為奴為婢懲罰自己。是為了那剪不斷的孽緣嗎?忍不住想悄悄探出頭去看看符雅的表情。可惜從這個角度隻能看到背影而已。

「貴妃娘娘若是來探病的,不妨請到偏殿裡小坐。」符雅語氣淡然,「鳳凰兒小姐也在那裡等著呢。現在太醫們正忙,不方便請您進寢殿拜見皇後娘娘。您若等不及,先回長春宮去也未嘗不可。隻要皇後娘娘醒來,自然會通知各宮主子前來請安。娘娘那時再來,也不為遲。」

白貴妃被這種淡然的態度激怒了,語氣變得尖銳起來:「你這丫頭也忒沒眼力。你以為你繼續在坤寧宮裡作踐自己,就會有出頭的一日麼?你以為隻要還有程亦風這個朝廷的中流砥柱對你癡心一片,就沒人會把你怎樣?你可大錯特錯了!程亦風現在的情形,你在深宮之中也許還沒聽說吧?」

符雅的聲音依然平淡:「既然娘娘這樣看得起奴婢,奴婢也就鬥膽給娘娘幾句忠告——其實奴婢以為,娘娘才是沒眼力的人。娘娘的目的,無非是母以子貴,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後宮主位。要想如此,首先就的改善您和太子殿下之間的關係。太子殿下最敬愛的人是皇後娘娘,而最厭惡的人,可能便是奴婢。娘娘要把我拉攏到身邊,不是又多給太子殿下一個憎惡您的理由嗎?再者,後宮不乾政,這是祖訓。朝堂之上,誰是中流砥柱,誰又岌岌可危,後宮之中決不能談論。娘娘若是想達到自己的目的,我看最好的法子應該是安守本分,否則,血肉親情也不見得就靠得住——奴婢和皇後娘娘之間的恩怨,就是明證。」

「你——」白貴妃幾乎想上前去打她一個耳光,但很快,怒容又變成了笑意:「哦?你既然如此義正辭嚴地教訓本宮,想來你作為皇後身邊的女官,是絕對不關心朝堂政務的了?本來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訴你,如今看來……」

她說到這裡,正殿中有太監迎了出來,躬身問候,又要引路去偏殿裡休息。崔抱月見白貴妃的關子賣到一半被人打斷,不禁心中解氣:臭婆娘,省省力氣吧,符小姐豈會吃你那一套?

白貴妃似乎也心有不甘,端起貴妃的架子來,對那太監道:「你少待片刻,本宮還有幾句要緊的話要和符小姐說。」當下,仿佛很親密似的拉起符雅的手,一直走到花圃邊,遠離了那太監和自己的隨從,才道:「算了,我年紀越大,越藏不住秘密,非要跟你說不可。今天一早,皇上微服出宮去找程大人了。」

此話一出,符雅的麵色隨即一變,崔抱月更是差點兒跳起來:什麼?皇帝老兒好好的怎麼出宮去找程亦風?他這一去,豈不是會發現程亦風被點了穴道困在府中?這可如何是好?不禁急得直冒冷汗。

白貴妃顯然也感受到了空氣中微妙的緊張氣氛,陰陰一笑,道:「你說,皇上為什麼要去找程大人呢?」

符雅強作鎮定:「皇上乃天之驕子,他的心意豈是我這個小小的奴婢能夠揣測?再說,他老人家是一國之君,願意去什麼地方,見什麼人,奴婢也管不著。」

「這話倒也不錯。」白貴妃笑道,「本宮想,皇上醉心修仙煉丹,一年到頭也難得見哪位臣子,更別說親自找上門去。想來今日一定是有萬分特別或者萬分緊急之事——應該不是議論政務吧?會是別的什麼大事,勞動皇上微服出宮?你猜會不會是皇上要舊事重提,催促你們二人完婚?嗬嗬,若然如此,本宮可要先向小姐道喜了。你看,皇後娘娘還偏偏就在這時候醒過來。小姐的心裡的那個包袱可以放下,歡歡喜喜出嫁做一品夫人了呢!恭喜恭喜!」說話時,從頭上拔下一隻金簪來,不由分說地插在符雅的發髻中:「來,這就作為本宮的一點小小心意吧。倘若小姐和程大人近期內真的可以從一對苦命鴛鴦變成神仙眷侶,本宮定當補送一份大禮」

她哈哈大笑,滿頭珠翠也都跟著發出玲玲朗朗的響聲。太監忍不住側目觀看,正跨進坤寧宮的另外幾位妃嬪也好奇地望了過來。符雅則好像被施了法術,怔怔立在花圃邊——其實說她站立著,倒不如說她渾身僵直,紙人似的被人擺在哪兒,隻微微一點兒風,她就搖搖欲倒。

混帳老妖婆!崔抱月聽見自己牙齒咬得咯咯直想,恨不得咬斷白貴妃的咽喉。不過這當兒,還事大事要緊。自己的魯莽沖動已經幾番惹出麻煩,從此刻起必要小心謹慎。於是,強壓著怒火,等待時機。

終於,白貴妃被太監請到偏殿去了,符雅遊魂似的被一個宮女拉回正殿裡——隻來得回頭匆匆朝假山瞥了一眼,仿佛是要把程亦風的安危托付給崔抱月一般。崔抱月見庭院裡的人漸少,便飛身躍出坤寧宮。

待她回到程亦風的府邸已經日上三竿。未到近前,已經感覺到事情不妙。隻見有大隊禁軍士兵堵在門口,為首的校尉高聲叫門:「程大人,太子殿下有請,請速速同卑職們到東宮去。」

糟糕!崔抱月心中暗叫,殺上門來了!要搶在他們之前見到程亦風才行!不過白貴妃說皇帝老兒也來了這裡,不知還在不在?

正思量,程家的大門打開了,一人尖著嗓子道:「混帳,聖駕在此,你們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門口的禁軍士兵們都是一愣:「聖……聖駕?」也有人道:「胡言亂語!皇上他老人家連乾清宮都難得踏出一步,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休得妖言惑眾!快請程大人出來——太子殿下宣他進宮,他要抗旨麼?」說著,便招呼其他人要往院子裡麵沖。

「大膽!」那尖嗓子厲聲斷喝,「驚擾聖駕,該當何罪?」

「假傳聖旨才該當何罪呢!」禁軍中有人反唇相譏。崔抱月看得分明,正是昨夜在涼城府大牢之中,靜聽哲霖吩咐的那名禁軍士兵。是康王府的手下無疑!看來是奉命前來煽風點火,攪亂局麵的。不過門裡說話的這位公鴨嗓子,分明是個太監,莫非元酆帝當真在此?她強忍著越牆而入的沖動,靜觀其變。

果然,程家的廳堂裡走出一個人來,也穿著太監的衣服,然而他在前院站定,即冷笑道:「假傳聖旨的確是誅九族的大罪,就不知道假冒皇上是什麼罪?」正是微服的元酆帝。

沖在前麵的幾個禁軍士兵一怔,紛紛跪倒:「卑職等不知皇上當真在程大人的府裡,該死,該死!」

「你們認得朕嗎?」元酆帝道,「你們確定朕不是冒充的?來來來,你們不是要帶程亦風回去見太子麼?一並帶朕回去,讓太子給你們鑒定一下,看看朕是不是他的親生父親。」

裡裡外外的禁軍兵士全都跪下了:「卑職等罪該萬死,實在是不知道皇上聖駕在此。我等隻是奉命來請程大人進宮,無心驚擾萬歲,請皇上恕罪。」

「哦?」元酆帝冷笑,「你們這架勢,是來請程亦風進宮?你幾品?」

「卑……卑職……」那國字臉的康王府手下舌頭打結。還是旁邊的校尉替他回答:「回萬歲爺的話,他隻是在禁軍中當差,並沒有官職品級。」

「哦,原來沒品——你是不是覺得一品大過三品,所以沒品就大過一品去?」元酆帝道,「太子是讓你們來請程亦風進宮去,還是來讓你們抓他?他官居一品,身兼兩部尚書,兩殿大學士,你們在他的府邸跟前呼呼喝喝,當他囚犯一般,這算是什麼?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他是朕的臣子,你們這樣做就是不把朕放在眼裡了?」

「卑職等不敢,卑職等罪該萬死!」士兵們連連磕頭。

元酆帝隻是報之以冷笑,待那太監低聲提醒他有幾個人已經碰破了額頭,他才擺了擺手道:「吵死了,都停下——朕問你們,太子請程亦風進宮去做什麼?」

「啟稟萬歲,」校尉道,「太子殿下方才接到報告,涼城府大牢被劫,張至美夫婦被殺,當時有人親眼看見,前來下毒手的就是陳國夫人崔抱月。因她統領民兵,歸兵部管轄,所以殿下命卑職等請程大人去東宮一趟。」

「有這種事?」元酆帝驚訝。

「是卑職親眼所見。」那國字臉士兵壯著膽子插嘴,「卑職昨夜曾和崔抱月交手,還被她打傷了。她逃出涼城府,又遇上守備軍的巡邏隊,那些人也認出她來了。千真萬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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