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第 16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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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猴老三已經跳著腳打斷:「他媽的,我當你是誰,哪個楚國人好端端地跑去給樾國人賣命,原來你是端木平那廝的女兒!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們神農山莊一窩混帳王八偽君子!」

聽他忽然這樣破口大罵,端木槿很是吃驚。她離家出走已經一年多,對楚國武林發生的變故一無所知。在她的印象中,除了林樞會為了《百草秘笈》而斥責端木平,餘人無不奉其為江湖第一君子。而今聽猴老三如此惡言相向,實在不明所以。「你們如何出口侮辱家父?」

「我侮辱他?」猴老三恨恨道,「侮辱他還髒了我的嘴呢!你是不是給樾國人做狗腿子的時間久了,不知道你的好父親在楚國都乾了什麼事?他殘害忠良,在武林興風作浪。不過,老天有眼,到頭來,他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不得不自廢武功——嘿嘿,果真是善惡報應,老天有眼!」

「你……你說什麼!」端木槿驚得連連倒退。

「姑娘當真不知?還是深得你父親那臉皮功和謊話功的真傳了?」辣仙姑道,「端木平覬覦魔教武功,為了修煉優曇掌,加害漕幫幫主嚴八姐。但自己急於求成,練功走火入魔。他為了掩蓋罪行,又殘害無辜,最終還是被人揭穿。他隻得散去魔功,平息風波,保全名聲——你若不信我夫妻二人的話,可以問問程大人,他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不會騙你!」

「程大人,他們說的……是真的?」端木槿嘴唇顫抖。

程亦風嘆了口氣:「我雖不知道太多內情,但是嚴八姐嚴大俠光明磊落,他說的話,應該不會假。的確是令尊陷害於他。至於什麼魔教武功,我隻知道大夥兒為了綠掌印的事鬧了很久。端木莊主的確失去了一身的武功。不過,他說他為了醫治皇後娘娘,以身試藥所致。」

「以身試藥……以身試藥……」端木槿喃喃道,「這的確像是爹爹會做的事……他自小便這樣教導我……一定是這樣!」

「哼!他教導你?」猴老三冷笑,「天下間誰還會比他更加在行說一套做一套?光麵堂皇的功夫,真是沒人比你老子更厲害了。說起來,咱們殺鹿幫本來是為嚴八姐抱打不平才卷了進來,但是後來,你老子竟放狗咬傷我二哥,這仇要是不報,咱們殺鹿幫的麵子往哪兒擱——來,讓我放蛇咬你幾口,算是為我二哥報仇!」

「三當家——」程亦風連忙勸阻。但是話還沒說完,猴老三已經挽了兩條蛇在手上,朝端木槿撲了過去。

「老三!不許胡鬧!」辣仙姑厲喝,一個箭步擋在丈夫和端木槿的中間,「現在是什麼關頭,你去尋一個小姑娘的晦氣?冤有頭債有主,咱們和她爹有過節,卻和她無怨無仇,何必多生事端?再說……你一講到端木平使的那個陰招,我忽然就想起對付喬百恆的辦法來了!」

「什麼辦法?」猴老三的注意立刻被吸引,將兩條蛇都收了回去。

辣仙姑笑了笑:「程大人,冷千山不是收繳了一些□□麼?端木平用□□飼養猛犬,然後讓這些畜生追蹤□□的氣味。如今,我們隻要也從冷千山那裡討了□□來,要養上幾隻有煙癮的狗,接著就讓它們在攬江四處搜查喬百恆的產業,不怕找不出□□來!」

「啊呀,此計甚妙!」程亦風拊掌道,「我這就修書一封,去向冷將軍討□□來。三當家最擅長馴養牲畜,可以擔當訓犬之人。同時,我也請臧兄和向將軍在鎮海附近徹查□□和罌粟田的情況。此外,冷將軍會繼續追查那些幫喬百恆販賣□□的人。咱們三管齊下,一定可以鏟除□□這個大禍害!」

「冷千山能不能抓到人,這是個未知之數。」辣仙姑顯然對於冷千山的本領還十分的懷疑,「不過,他在外麵鬧騰總是好的,可以吸引喬百恆的注意。當喬百恆全副心思都用來防範冷千山的時候,咱們悄悄帶著狗四處查探,正可以殺他個措手不及!」

「哈哈,好得很!」猴老三也興奮起來,「要我說,何必養狗那麼麻煩,帶出去又招搖,不如養老鼠,可以一養一大群,一次便可以搜查許多的地方,而且這些畜生無孔不入,可比狗來得厲害多了——反正咱們又不是要出去亂咬人,有老鼠足矣!」

辣仙姑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竟喜歡這些齷齪的東西。我不理你,隻要你能找出□□藏在那裡,你哪怕是用跳蚤,我也懶得管。」

程亦風曉得他們夫妻以鬥嘴為樂,所以由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些俏皮話,自己則鋪開紙,研磨寫信。不經意,看了一眼旁邊木頭人一般怔怔立著的端木槿,心中有些不忍:這位端木姑娘隻怕當真不知道父親竟是如此一個偽君子,就好像當日太子殿下忽然聽說皇後娘娘的種種行徑一樣。唉,她的心裡該是多麼難受?不禁輕聲喚道:「端木姑娘,你沒事吧?」

「啊……」端木槿仿佛由夢中醒來,「我……我沒事……我隻是在想,鴉片有毒,若是大量服食,隻會中毒喪命。若是要用煙膏來飼養畜生,以期讓他們沾染毒癮,並自發去搜尋煙膏的下落,這劑量一定要計算清楚。多了,畜生會中毒而死,少了,隻怕它們又不會自動去尋找……不過,究竟如何計算,醫書上並不見記載……如果要將不同的劑量逐一實驗,隻怕耗時費力……」

「少羅嗦!」猴老三道,「你老子能養一群有毒癮的狗,怎見得我就養不出有毒癮的老鼠?你以為天下間隻有你老子最厲害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端木槿道,「我是想說,□□也可以入藥,倘若按照藥用的法子來處理,也許……」

「你不用妖言惑眾了!」猴老三捂住耳朵,「我才不會聽你的話。也不會信你的話。你該回你老子身邊,就回去,該繼續去給樾國人賣命,就過河去,不要在我眼前晃悠!攬江的事情,咱們殺鹿幫來管,不要你插手!」

「我……」端木槿一片好心,卻又被他連諷刺帶挖苦,既生氣又委屈,加之剛剛聽說了父親的所作所為,心中五味雜陳,不覺紅了眼眶。

「三當家,別鬧了!」程亦風連忙出言相勸,「你要是總揪住以往的怨仇不放,這事兒就沒法辦下去啦——想想,你和冷將軍還有過節呢!但是你還得上他大大營裡去討□□。到時你見到了他,難道也這樣夾槍帶棒地和他說話?不怕他一氣之下,把□□都扔大青河裡去?」

「這……」猴老三愣了愣,「為什麼要我去?」

「難道我�

�麼?」程亦風道,「還是你想讓我派師爺去?那樣,□□可就直接跑去喬百恆手裡啦。」

「他娘的!」猴老三跺腳,「去就去!大丈夫能屈能伸,和姓冷的客客氣氣說幾句話,我也不會少二兩肉。」

辣仙姑是個心思細密的聰明婦人,此刻隱隱覺察出端木槿有些冤枉,暗自埋怨猴老三說話過分。如今程亦風開口打圓場,正合她心意,於是接茬道:「好嘛,我倒也要跟著去瞧瞧你又多麼的能屈能伸!」

說笑間,程亦風的信已經寫好了,交予猴老三夫妻,明日帶去冷千山那裡,另外給臧天任和向垂楊的信,生怕通過官郵驛站會走漏風聲,索性也請他們帶去軍營,由軍營的信差傳送。至於他自己,當然是要坐鎮攬江衙門,以免去攬江大營走動得太勤,造成喬百恆的懷疑。

一切都計議妥當時,才注意到端木槿不知何時已就著他的殘墨寫好了一張藥方。「這是戒煙丸。」女大夫淡淡道,「大人若是信得過我,還請試試。」

程亦風不通藥理,一目十行地看過去,隻見各種藥物的劑量寫得十分清楚,而製作的過程也說明得極盡詳細,可見寫方子的人用心良苦。若她不是真心想幫士兵們戒除毒癮,何苦費這力氣?程亦風想,她在這裡受了如此的侮辱,還是這樣對我們,這樣的月匈襟即使堂堂須眉男兒之中也少見吧?難道她真的隻問救死扶傷,不管忠奸善惡?好奇怪的女子!

「多謝姑娘。」他深深一禮。

端木槿卻已經轉身朝外走了。

「姑娘哪裡去?」他問。

「我回樾國去,還有事要做。」端木槿道,「不過,我過幾日還會再來拜訪大人的。□□一日不除,我心一日難安。大人保重。」說著,已經跨出門,消失在寒冷的冬夜中。

一切就按照計劃的實施了起來。猴老三和辣仙姑去冷千山的大營,本想將□□都搬回程亦風的家裡,但冷千山勸他們,攬江城裡有太多喬百恆的耳目,一不小心就走漏了風聲;再說,在程亦風的家裡養老鼠,成何體統呢?不如留在軍營,既方便,又安全。於是,猴老三隻得繼續拿出他那「能屈能伸」的本事來,和辣仙姑在軍營裡住下,日日用□□飼養老鼠。

果如端木槿所說,這事計劃起來容易,辦起來難。猴老三的老鼠,一半中毒身亡,一半對□□習以為常,卻根本不會像端木平豢養的那些猛犬一般,嗅到□□的味道就撲上去。幾天下來,能夠幫他搜查□□的老鼠沒馴養出來,軍營裡的老鼠倒已經快被他抓光了,讓他好不氣餒。

轉眼已經到了年三十這一天。冷千山在軍營中設下酒宴,請程亦風來過年。猴老三自覺任務沒完成,沒臉相見,雖然被辣仙姑死拖活拽帶到了宴席上來,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沒出息!」辣仙姑笑話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遇到這點兒小事便拉長了一張臉,算什麼?要有本事,就屢敗屢戰,試到成功為止。要沒本事,當初就別硬撐,不肯聽那端木姑娘的話。」

「哼,我要聽了她的話,說不定現在軍營裡已經發起瘟疫來了呢!」猴老三嘟囔,「端木平的女兒也能信?」

「那卻也不一定。」冷千山笑道,「我先前聽說她在樾國行醫,也對她有些懷疑。但是她開的那個戒煙丸的方子,程大人拿給我,倒十分好用。咱們看人,不要總是看人家父母做了什麼,也別老是看人家以前做了什麼。要是那樣,天下間的仇怨會越結越多,你猜忌我,我猜忌你,你給我搗鬼,我給你使陰招,還有什麼事情能辦的成?就拿咱們來說,要是你們都還惦記著我冷某人當年驕奢跋扈不可一世,而我又念念不忘在鹿鳴山被你們挾持的事,咱們今日豈能同坐在一張酒桌上,共謀禁煙大計?」

猴老三答不上話來,直撇嘴。

辣仙姑便笑道:「這話從冷將軍嘴裡說出來,可真叫人訝異。但轉頭一想,冷將軍既然能說出來,我們要是還不肯相信,還『訝異』,那就是我們殺鹿幫太小心眼兒了。我敬將軍一杯,咱們從此不計前嫌,誰再提當年,誰就是烏龜。」

「哈哈,好!好!」冷千山大笑,「誰再提當年,誰就是烏龜——三當家,你意下如何?」

猴老三滿心不情願,但是既怕老婆,又不願做烏龜,隻得端起酒杯。而正此時,程亦風從外麵走了進來,笑道:「咦,三位好著急,不等我程某人到,就已經喝上了?」

「我們喝的是和解酒。」辣仙姑道,「大人來了,正好做個見證。我們殺鹿幫和冷將軍從此以後前嫌不計,有酒一起喝,有賊一起殺,誰提那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誰就是烏龜。」

「原來你們還沒有和解呀?」程亦風笑,「我還以為你們在這裡住了這麼多天,早就已經將那些前塵往事拋開一邊去了呢。」

「我麼哪兒有功夫理會那些!」猴老三道,「我這不是忙著養老鼠麼——大人,現在還有五隻老鼠是一直用□□餵養卻沒有死的,再給我兩三天的時間,一定就成了!」

「那最好。」程亦風道,「近來攬江城裡沒什麼動靜。不過我總擔心越是沒動靜,越是醞釀著什麼大陰謀。早一點兒解決□□的事,最好不過——你們不知道,我現在簡直有些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每天都擔心人來謀害我。今日喬百恆也擺了宴席請我去。若不是冷將軍正好派人來接我,我不知要怎麼推辭才好呢!到了他那裡,誰知那一道菜裡有古怪?」

「程大人怎麼也變得怕死起來了?」猴老三道,「我還以為程大人是個頂天立地,視死如歸的英雄呢!」

「這你還別說!」冷千山笑,「程大人其實是很怕死的一個人,他素來打仗都以保命為上。你們看看他最出名的那幾次戰役,什麼空城計啦,什麼落雁穀撤退啦,那一次不是為了保命才建立奇功?」

「知程某人者,莫若將軍也!」程亦風哈哈大笑,「所以我躲到這兒來過一個安穩年!」說著,自入了席,舉杯與眾人同飲。大家也都樂得暫時拋開一切煩擾,享受片刻的歡愉。一時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知不覺已經酒酣耳熱。

這時,聽得外麵有士兵通報:「有位端木姑娘來找程大人。」

「端木槿?她跑這兒來乾嘛?」猴老三立刻站了起來,十分掃興。

「她說她有事找程大人,」那士兵回答,「先前已去了衙門,但聽說大人往這邊來了,所以找上門來。」

程亦風便要起身出去。但冷千山攔住了他:「端木姑娘對我大營中的士兵有恩,快請她進來——三當家,你想做烏龜麼?」

「我——」猴老三想爭辯,但看到辣仙姑狠狠瞪著自己,隻得悶悶不樂地坐下。

未幾,士兵便引著端木槿來了。她穿著一件退了色的水紅鬥篷,但映襯著這樣冰天雪地的背景,正好像一朵脫俗的木槿花。

「端木姑娘!」冷千山率先起身迎了上去,「久聞不如一見,冷某人先代大營裡沾染煙癮的士兵多謝你了。」

他如此態度,使得端木槿有些驚訝,但還是很快欠身施禮:「本分所在,何足掛齒。我是來找程大人……」話未說完,她身後忽然傳出一陣狂吠聲,一條惡犬撲了出來,直向座中的猴老三沖去。好在這惡犬脖子裡拴了鐵鎖,由端木槿牽住,才沒有咬著猴老三。但它呲牙咧嘴,拚命掙紮,好像非要把猴老三撕個粉碎不可,連端木槿這個身懷武功的俠女,都被拖拽得打了個趔趄。

「餵,姓端木的,你想乾什麼?」猴老三嚇得跳到了凳子上,蹲踞這著,還真像個猴子,「不是想把你老子的那一套又拿來故技重施吧?」

端木槿不和他鬥嘴,隻道:「看來三當家最近一直潛心研究□□了?身上滿是□□的味道,小黃聞到了,自然就撲上去。程大人——」她轉向程亦風:「上次聽殺鹿幫的俠士說到這個法子,我回去也試了試。這一隻就是□□□□出來的狗。我在江陽一共養了十隻,羅總兵帶出去搜查碼頭和地下的煙館,頗有成效。我不知你們這裡馴養老鼠的計劃進行的如何,先帶了一隻狗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這可太好了!」辣仙姑道,「咱們的老鼠都成了死老鼠,姑娘的這隻小黃,來得正是時候。」

「誰說咱們的老鼠成了死老鼠了?」猴老三不服,「還有五隻活蹦亂跳的。」

「活蹦亂跳的,但是不知道去咬你!」辣仙姑道,「你還不快去洗澡換衣服,最好把我那胭脂香粉拿去搽上一些,遮一遮身上的味道。要不然,這狗不咬死你,也要吵死大家了。」

「哼!」猴老三怒沖沖,遠遠地避開端木槿的黃狗,離席而去。他一走,那黃狗也就安靜了下來,隻是在地上不停地亂嗅,很快又拖著端木槿要追猴老三。

「看來這畜生不見到□□就用不罷休了。」辣仙姑笑道,「這可真是一份新年大禮呢——咱們明天就去給喬百恆拜年,如何?」

「主意是好,但是誰去拜年?」冷千山道,「我和程大人不能去,因為身份有別,豈有朝廷命官給平民百姓拜年的道理?而三當家和五當家也不能去,既不沾親又不帶故,沒個名目呀!」

「我說拜年,將軍還真以為是去拜年了?」辣仙姑嘻嘻笑道,「不過是去他的店鋪和倉庫打個轉兒,嗅一嗅哪裡有□□的味道罷了。將軍準備好人馬,咱們查到了,你就把那裡包圍起來,收繳□□,逮捕煙販子——程大人的衙役們,是指望不上的。」

「好,過了年,咱們就把喬百恆那一夥兒連鍋端了!」冷千山拊掌,「這事,端木姑娘是個大功臣——天氣冷得很,姑娘不如也坐下,跟咱們一起過年吧。」說著,便要左右去多添一副碗筷來。

「不必了。」端木槿淡然拒絕,「我是來辦事的,還趕著要回去。小黃就交給程大人和冷將軍了。」

「天寒地凍,何必著急去大青河上喝西北風?」冷千山道,「再說,我冷某人對姑娘的經歷十分好奇,也想聽你說說在樾國的見聞呢!」

「我的經歷有什麼好說的?到哪裡不是治病救人呢?」端木槿淡淡的,「其實隻要是治病救人的,誰來做,在哪裡做,有什麼分別?我還是……」幾乎說出「告辭」兩個字了,她忽然打住,想了想,道:「我既來到了將軍的大營裡,能不能去看看那些服了戒煙丸的士兵們?畢竟這藥丸還沒最後研製成,他們服了有何療效,我想問一問,也好回去改進。」

「啊,這……」冷千山原本好心好意,卻遭到冷淡拒絕,挺下不來台,但是聽到端木槿有此要求,自然不能拒絕:「好,我這就陪姑娘去看看——程大人,五當家,你們二位先坐,我稍後再來相陪!」因拱了拱手,引著端木槿出去了。

「這個端木姑娘也真奇怪!」辣仙姑望著門外漸行漸遠的背影,「說起話來和她爹簡直一模一樣,但是端木平一副偽君子嘴臉,這端木姑娘卻顯得萬分誠摯……唉,有時真讓人搞不清,她是真的純稚無瑕,還是虛偽得比她爹更勝一籌呢?」

「五當家問我,那算是白問了。」程亦風道,「我是最不會看人的,又常常被人騙——但依我看,端木姑娘是個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不僅是好人,還是個可憐人。隻怕從小到大,一直被她父親用些大道理教導著,又將這些話身體力行——連樾寇她都盡心醫治。結果忽然聽你們說她父親原是個偽君子。她現在可真成了有家歸不得的可憐人了!」

「嘻!」辣仙姑狡黠地一笑,「大人,你對這個端木姑娘好像頗為上心似的?我倒要來問問你,最近符小姐過得如何?」

一句話說得程亦風臉一直紅到了耳根子:「五當家,這可不能隨便玩笑!千萬不能隨便玩笑!程某人雖然沒什麼好名聲,但是端木姑娘與我毫無瓜葛,萬萬不可壞了人家的名節。」

「我隻是說來尋個開心罷了!」辣仙姑道,「看把大人嚇得——來,喝酒喝酒!」當下,又拽著程亦風喝了七八杯。漸漸的,程亦風也有些不勝酒力,覺得頭暈耳熱,便告了更衣,出來吹吹風。

「大人!大人!」他才走到院子裡,就遠遠地見到師爺錢勵穿過校場跑了過來,邊跑還便喚他,滿頭大汗。

「什麼事這麼著急?」他迎上去問。

「還能有什麼事?當然是喬老爺請大人去赴宴的事。」錢勵道,「大人為什麼要推辭呢?其實喬老爺還邀請了本地好些鄉紳,大家想趁此機會商量一下來年開辦新義墅的事,豈料大人一點兒麵子也不肯給,鄉紳們都挺不受用的。大人,您多少還是去露一露臉吧!」

「這個……」程亦風正要找借口推辭,冷不防身後「嗖」地躥出一件事物來。他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錢勵已經摔倒在地。定睛再看時,隻見是方才端木槿帶來的那隻黃狗,正撲在錢勵的月匈口,瘋狂撕咬。

「救命!救命啊!」錢勵慘叫著掙紮。但是黃狗毫不理會,轉眼就已經將其月匈口的衣衫撕爛。

「快來人!救命!」程亦風也連聲驚呼。

「救什麼命?」辣仙姑好整以暇地跨出門,「大人,您的新年大禮,在年三十就送到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前一陣忙到發瘋了。最近會努力填坑趕進度。對不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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