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第 165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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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些,她心底豁然開朗起來:今非昔比,何必還要繼續和翼王演戲?這戲唱不下去的時候,翼王是最大的輸家!

於是冷冷一笑,道:「好,你就宣揚出去試試!我被楚國害得家破人亡,自來了樾國,就一心一意為樾國的天子打江山。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倒是你,身為皇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卻不安本分,妄圖篡位。咱們不必繼續做戲了,索性把一切都說出來——看看是誰沒好果子吃!」

翼王愣了愣,虛起眼睛,目光好像薄薄的刀鋒:「你底氣很足呀!石夢泉的身世,如今死無對證了是不是?那麼他母親的死呢?」

玉旈雲瑟縮了一下,但是眼下她不想示弱,便冷笑道:「那件事根本與我無關。你要去他麵前造謠,隨便你——你覺得他是會信你,還是信我?」

翼王死死地盯著她,似乎沒想到她會如此豁出去。半晌才自語一般,喃喃道:「我想他會信你。」同時也鬆開了玉旈雲。

他會信你!

隻有四個字,即使是出自翼王之後,玉旈雲聽來還有有奇特的魔力。她最恐懼的夢魘,她最擔心的變數,需要一個確定,一種安慰。她不敢求問於石夢泉,這一輩子也不敢。而且不能。卻從來沒有想過,會在如此荒唐的情況下,從翼王那裡得到。不由失神。

但是才一瞬,忽然她又意識到情況有些奇怪——翼王看著她的眼神忽然變了。那種充滿威脅的陰森目光驟然變成了一種古怪的笑容。讓她猶如芒刺在背。

「你又要怎麼樣?」她問。

「我在想,」翼王道,「你剛才分析得句句在理。當時你和趙王角力,我用石夢泉來威脅你和我聯手,如今,時移世易,我手上的籌碼已經失去。看來沒什麼能夠脅迫你繼續和我站在同一陣線——咱們的婚約,要怎樣維持下去?」

那就乾脆不要繼續下去了!玉旈雲想這樣說。

然而翼王沒有給她機會,忽然抓住她雙肩,再次將她按在花窗上:「真為難——可是我不能放你走!你是我手上最厲害的一件兵器,我怎麼能放你走?」

玉旈雲感覺一股寒意攫住自己,本能地掙紮:「你要乾什麼?」

翼王鉗住她的兩臂,整個人壓了上來。「當然是找一種別的東西來維持我們的盟約了。」他道,「我看,我們不必做有名無實的情侶了,我們就在江陽把大事給辦了,回到西京去,皇上皇後都不會怪罪我們先斬後奏的。」說著,向玉旈雲的嘴唇口勿了下來。

「你——」玉旈雲惱羞成怒,極力掙紮,可是翼王的掌控就像鐵箍一樣。「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她咬牙切齒。

「你試試看。」翼王將她的手臂擰到背後,接著捏住她的下頜,讓她無處可逃:「我真的很欣賞你——你為什麼不試著欣賞欣賞我呢?我們——」

才說到這裡,冷不防「砰」的一聲,整扇花格窗倒了下來,狠狠砸在他的身上。他哪裡防備會有此一變,不由打了個趔趄,玉旈雲也趁機一翻身,跳了開去。

「你這狗王爺,雅興不錯嘛!」一個高瘦的青年撲進窗來,「先是一群歌姬舞娘,現在又弄了個孌童來——嘿,我要是給你做了奴才,可惡心死了!《綠蛛手》的秘笈在哪裡?拿來!」

翼王穩住身形,即恢復了那種讓人辨不出虛實的鎮定:「烏大俠,你這算是什麼?」

「不算什麼!」這青年正是剛剛從翼王畫舫離開不久的海龍幫烏老大。他捋起袖子,叉著兩臂,道:「我想來想去,那個交易,我不和你做了。但是《綠蛛手》秘笈,我要拿走!識相的,你乖乖交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

「哦?」翼王挑了挑眉毛,「不知烏大俠想怎樣讓本王受皮肉之苦?」

「你想知道?」烏老大抓了抓後腦,顯得有些為難的樣子。可是剎那之間,也不見他如何抬手動腳,他已經欺到了翼王的身前,翼王連架勢都還未拉開,已經被他反剪了手臂。烏老大還是保持著那種為難的神情:「不怕告訴你,我其實很不想和人動手,因為我和人動手,就難免會殺人。隻要我殺人,我師父就會罵我。王爺,你還想試試皮肉之苦嗎?」

翼王既驚訝又惱火——他對自己的身手頗有自信,玉旈雲、石夢泉這樣的普通軍官,他手到擒來,慶瀾帝身邊的護衛,他也沒放在眼裡,便是昔日趙王的門客,他也自信頗有勝算。卻沒有想到,自己被一個海盜不費吹灰之力就拿下了!

是疏忽!他不肯就此認輸,一擰月要,以肩膀撞向烏老大的月匈口,同時又企圖飛腿掃其下盤。但沒想到烏老大招式怪異,一邊抓住翼王的手臂不放,一邊翻身騰起。這就等於拎著翼王一起,在半空中打了個筋鬥,翼王的那一腿自然落空了。不僅如此,還被烏老大摁倒在地。對方以膝蓋壓住他的心口,以手肘卡住他的喉嚨:「別再給老子找麻煩了——《綠蛛手》的秘笈在哪裡?快拿出來!」

此時,外麵的歌姬舞娘以及翼王的一些跟班們都被驚動了。紛紛到船艙裡來看個究竟,於是,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呼喝聲立刻響成一片。

「烏大俠,本王是誠心佩服你和你的弟兄們,才提出那交易的。」翼王道,「你若真不願意,買賣不成仁義在。我可以放你離去——你再厲害,始終雙拳難敵四手。」

烏老大掃視了一眼翼王的手下們,舔了舔嘴唇,好像看到美食準備饕餮一番似的,一笑,把翼王拎了起來,順手一掄,已經將沖在前麵的三個人打得飛了出去。接著,他又將翼王像擺一尊雕像是的「擺」在了地上,自己依然抓著其手臂不放,身體騰空而起,雙腿連環踢出——翼王被他拽著,原地打了個轉兒,而他就已經將周圍所有人劈裡啪啦踢到,有的撞破船艙,摔得昏死過去,有的則摔出窗外,落入水中。隻是眨眼的功夫,船艙裡又隻剩下翼王、玉旈雲和他烏老大三個人。

玉旈雲遠遠地看見,外麵岸上自己的兩個暗樁子正焦急地朝這邊張望。她還搞不清形勢,所以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怎麼樣?」烏老大瞪著有些狼狽的翼王,「快把《綠蛛手》秘笈給我,大家都省得麻煩!」

「烏大俠,」翼王依然不肯就範,「你的武功如此高強,在弟兄們中的威信又這麼高,何必還要懼怕尊師?你為了他,來向我要這本《綠蛛手》秘笈,甚至不惜大動乾戈——隻怕馬上就要驚動官府了。你真拿了這本秘笈回去,他會領你的情嗎?」

「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烏老大道,「我是不會背叛我師父的。不管他老人家領不領情,他想要的東西,我就非要幫他拿到不可。你的條件,我不能答應,咱們買賣做不成,我當然隻能搶了——快交出來!」

「烏大俠,這是在江陽!」翼王的臉色很難看,「這裡是有王法的——你別忘了,你們海龍幫的位置已經泄露,你就算拿著秘笈回去,隻怕很快朝廷的水師就殺到了。」

「哼,大不了就拚了!」烏老大道,「你指望誰給你領航?我告訴你,阿占已經被我殺了——沒有人領航,什麼水師,就等著在魔鬼海域餵魚吧!《綠蛛手》秘笈在哪裡?快拿出來!」

「烏大俠!」翼王還不甘心,「以你的本領,當真就像這樣做一輩子海盜?你若是為朝廷效力……」

「羅嗦!」烏老大箍住了翼王的脖子,「我的耐性已經到頭了——你想拖延時間,讓老子和官府的打一架麼?我很喜歡打架,不過�

�在不想再被師父罵——最後再問你一次,你要是不交出來,我就擰斷你的脖子!」說時,手上加了幾分力氣,扭得翼王的頸椎「哢哢」作響,而他的臉也漲成了紫紅色。

這人是個亡命之徒,他真的會殺了翼王!玉旈雲想。在她看來,如果翼王死了,那就是為自己消除了一個大麻煩,再好不過。然而,這個烏老大若是殺了翼王,隻怕下一個就要殺了她滅口。連翼王都不是此人的對手,自己又如何能保全性命?

「我給你!」翼王終於撐不住,連聲音都變了。

「在哪裡?拿出來!」烏老大並不放鬆他。

「在……在我懷裡……」翼王回答,「你放開我的手……我拿給你……」

烏老大皺了皺眉頭,疑心有詐,因沖玉旈雲道:「你,過來拿!」

這當兒,玉旈雲不知自己該幫翼王還是幫烏老大。但她明白,在烏老大麵前,自己不能有任何小動作,否則就是自尋死路。所以,她也沒什麼別的選擇,隻能依言走了上來,在翼王裡懷裡一扌莫,果然找到用布包好的半本書。

「翻開給我看看。」烏老大又命令。

玉旈雲也隻能照辦,將書翻開了,送到烏老大的眼前。他便一目十行地看過去,如此一連看了幾頁,才鬆開了扼住翼王喉嚨的手:「總算這本書不假!我饒你一命!」說罷,一腳踹向翼王的後月要,將他踢到軟榻上:「你要是敢來找我海龍幫的麻煩,我可不會再放過你!」

這一踹顯然十分用力,翼王痛得臉孔扭曲。再加上他幾時受過如此奇恥大辱,一時間,隻能喘息,不能答話。

烏老大將半本秘笈放在自己懷中,轉身看到桌上還有些酒菜,就順手撕下一條雞腿來啃了兩口。其囂張放肆,顯然是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方才的一幕,對於翼王,是生死一線,對於玉旈雲也可謂驚心動魄,然而烏老大卻滿不在乎,好像他根本就是到這裡來吃喝的。

「好吃,好吃!」他在綢緞桌布上擦了擦手,「王爺,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見!」他說著,輕輕一推那桌子,人已經躥了起來,卻不是直接躍出窗去,而是撲向了玉旈雲,在她的後心一抓,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才跳窗而去。

玉旈雲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驚呆了,全然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其實,當她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烏老大帶上了一條小船。烏老大用竹篙一點,小船就像離弦之箭,分水而去。

「你……你抓我做什麼?」小船在浪裡搖晃,玉旈雲感到一陣眩暈。

「我不是抓你,我是救你!」烏老大升起船帆來,「你說你好好的一個爺們,怎麼落到給那狗王爺做孌童的地步?我看你也不是自己願意的,有什麼別的苦衷?」

玉旈雲一愕:孌童?這人莫非還不知道她是誰?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默不作聲。

烏老大回頭望了她一眼,笑笑道:「怎麼?你不想說?不想說就算了。總之我看那狗王爺不順眼。他欺負你,我就幫你一把——不過,你以後可別再做這些糟蹋自己的事了!」

玉旈雲還是不作聲——從暗樁子們的口中,她已聽說這個烏老大能指揮海盜打敗蓬萊和伽倻的水師,方才又親眼看見此人出神入化的身手。要想從他的手裡脫身,隻怕十分困難。不知翼王那邊會怎麼交代她被綁架的事?如果照實說了,羅滿派水師來營救,大概隻會造成更大的混亂與犧牲。為今之計,她萬萬不能讓烏老大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那樣還有機會能全身而退。

「你怎麼不說話?」烏老大皺眉頭,「你想到哪裡去?我送你去。」

「我就是江陽人。」玉旈雲道,「你帶我上岸就行了。」

「最近還是不要回江陽比較好。」烏老大搖頭,「我把那狗王爺打了一頓,他知道你回去了,隻怕要尋你的晦氣呢。」

聽他說得如此誠懇,玉旈雲幾乎忍不住要笑出來。好容易才板起臉,道:「烏大俠你也夠沖動的——你不知道翼王是皇親國戚嗎?而且他的未婚妻麾下有百萬雄師。你這樣把翼王打了一頓,就不怕他讓他的未婚妻發兵去尋你的晦氣?你海龍幫不過是倚仗藏身一片暗礁遍布的海域罷了。而樾軍的兵艦這麼多,隻要把你們包圍起來,你們能討得什麼便宜?」

「你倒也懂兵法!」烏老大驚訝地瞥了她一眼,接著又忙著拉帆掌舵,「翼王的未婚妻玉旈雲,我也聽說了。一個女人,竟然能號令這麼龐大的軍隊,而且還沖鋒陷陣。我這幾天在江陽聽了不少關於她的傳聞,倒是很想見見這個人。不過——嘿嘿,她怎麼就選了這麼一個叫人倒胃口的丈夫?既愛美色又好男風,真他媽的是個禽獸!還整天動些歪腦筋——我看,如果玉旈雲知道她的未婚夫是這樣一個人,非但不會替他出頭,還會親自拿起家法來,打他一頓呢!」

這下,玉旈雲可真忍不住笑了:「不錯,翼王就是個敗類!人人見了他,都會想打他一頓。你剛才應該打狠一些——不過,看他那模樣,我已經很解氣了。」

「哈哈哈哈,是麼?」烏老大也笑了起來,「我也真的很想再打狠一點兒,不過怕打死了他——我師父不喜歡我殺人。今天已經殺了阿占那個叛徒,回去隻怕要被師父罵了。」

玉旈雲看他的樣子,應該和自己仿佛年紀。方才見他差點兒折斷翼王的脖子,覺得他是個出手狠辣之人。但是此刻講到對師父的敬畏,他又全然像個小孩。不禁覺得有趣,道:「你這麼大個人了,還怕被師父罵?再說,殺叛徒的事,隻要你不說出來,你師父又怎麼會知道呢?」

「嘿嘿,你不曉得,我師父可厲害了!」烏老大道,「別說我殺人,就算我在外麵和人打架,一回去,他就能聞到血腥味。」

「就算知道了,我想他也不會不問青紅皂白就責備你吧?」玉旈雲道,「叛徒泄露你們的位置,等於是將整個海龍幫置於危險之中,你也是為了保護大家,才出手殺了他。我想,你好好解釋一番,你師父也是通情達理的人。」

「我師父的想法可和你不一樣。」烏老大道,「不過,反正被他知道了,也不過就是被他打一頓,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了,你不能回江陽,要去哪裡呢?」

「隨便哪裡都好。」玉旈雲回答——她須得快點兒回去,否則就要出亂子了。

「前麵再有十幾裡水路就是沙灣鎮。」烏老大道,「不如在那裡讓你上岸吧——我前些天在那裡買了些東西,越好今天去拿,正好去取來。」

十幾裡路,玉旈雲心中計算,倒也不算遠。她可以立刻飛馬回到江陽去,免得翼王胡說八道,引起恐慌。即點頭道:「那多謝烏……烏大俠了。」

當下兩人也都不再說話,烏老大專心駕船,天色開始昏暗下來的時候,便見到了沙灣鎮。與江陽比起來,是個偏僻而蕭條的地方,碼頭上幾乎一條船也沒有,破敗的棧橋上,隻有一盞剛剛點起的燈在風中搖曳。

烏老大全然不被昏暗的光線所限,技術嫻熟,很快就把小船靠了岸。到了棧橋邊,才看見那燈下有一個人,抄著手在寒風裡發抖,一見到烏老大,就立刻興高采烈地跳了起來:「啊呀,烏大爺,您總算來了!可讓我好等!」

烏老大眯縫其眼睛:「咦,趙掌櫃,你怎麼來了?」

那趙掌櫃道:「還不是因為知道烏大爺要來拿藥材呢。所以我就親自來等著麼?烏大爺買的都是名貴的藥材,小店可不敢怠慢。」

「嗬嗬。」烏老大笑道,「那可真是有勞掌櫃的了!下次我還和你做生意。」

「多謝,多謝!」趙掌櫃雙手捧上一個包袱來。將要遞到烏老大手中時,他忽然猛地一拋,那包袱即朝烏老大的麵門撞了過去。烏老大一驚,本能地劈手推擋,包袱就抖開了,一蓬□□飛散而出。烏老大身手敏捷,早已在推開包袱的時候,平地縱起一丈多高。旁邊的玉旈雲卻全然沒有料到有此一變。那些白粉撲麵而來,她立刻感到雙眼火辣辣地疼,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是石灰!她心下一慌,什麼人來暗算她?不!目標應該是烏老大。啊,是了,她方才怎麼沒有想到——烏老大在沙灣鎮買東西,隻怕用的是搶回來的楚國官寶。那麼,沙灣鎮的官府早就接到了羅滿的命令,已經布下天羅地網,要抓捕使用楚國官寶的人。這趙掌櫃才在此守株待兔!自己和烏老大一同出現在碼頭,就不幸被殃及!

思念間,已經聽趙掌櫃的呼聲:「官爺!官爺!土匪在這裡!快來!」接著,棧橋那一頭就傳來了嘈雜的呼喝與腳步聲,兵刃「嗆嗆嗆」全都出鞘。

「好你個兔崽子!竟敢暗算我!」烏老大斥罵——他的聲音由遠而近,玉旈雲猜想,他應該又從半空撲下。接著,便聽到那趙掌櫃的慘叫,以及「撲通」一聲,想來是被烏老大踢下了水。

「歹徒還要行凶!」那邊的官兵們喝道,「你後麵沒有退路了,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烏老大冷笑,「我就算綁起手來,你們也別指望抓得著我!」說時,又是一陣劈裡啪啦亂響。玉旈雲隻剛剛扌莫索到水邊想洗一洗眼睛,棧橋上倒已經沉寂了下來。她不由怔了怔:現在是怎麼了?

「別動!」聽到烏老大的聲音,「千萬別拿水洗!」話音落下,他已經來到了她身邊,一把扯住她的手:「石灰沾了水,會把眼睛燒壞的,千萬不可用水洗。」

「那……那怎麼辦?」玉旈雲雙目刺痛,忍不住想用手去揉。

但是烏老大阻止她:「別揉——你拿著這個!」

玉旈雲眼不能視物,不知他要自己拿什麼。直到他將那物件交到她的手中,暖融融的,她才知道是那盞掛在棧橋頭的燈。

「此地不宜久留。」烏老大道,「先上船,我幫你把眼裡石灰清理乾淨。」

「你……你知道怎麼做?」玉旈雲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過,雖然不相信這個海盜頭子,卻別無選擇地被他扶上船去。

「我是個土匪盜賊。」烏老大道,「這種下三濫的伎倆,還有誰比我更清楚。」他攙玉旈雲坐下,自己點開了船。

夜裡的大清河起了風,波濤暗湧,滾滾奔向東海。

「對不起,連累你了。」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本書最後一個重要配角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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