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第 17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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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曇見他沉默良久,以為他是惦記著玉旈雲的傷勢。心裡莫名有種不舒服——在這個人的麵前,仿佛自己沒有權力去記掛那病榻上的人了。即乾笑一聲,道:「你在想什麼?是不是想殺了我?」

「我為什麼要殺你?」石夢泉皺眉看著他。

烏曇抱著兩臂:「我聽劉姑娘說,你們認識十八年了,你會為了她殺人。算起來,是我害她受傷,你不是應該殺了我嗎?」

石夢泉搖搖頭:「你也一直用自己的內力替她療傷。若沒有你,隻怕她也見不到端木姑娘了。」

「那倒也是。」烏曇寧願和他打一架,聽他這樣淡然的口口勿,反而不知所措。「我方才聽到端木姑娘說你和劉姑娘有什麼不可告人的計劃——她是為了這個計劃才做了翼王的孌童——不,翼王的寵姬嗎?」

「說話放尊重些!」石夢泉橫了他一眼,「她可不是什麼寵姬,她是……」

話還沒說完,外麵忽然響起了羅滿的聲音:「將軍!」隨著呼聲,他大步奔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好幾個親兵:「將軍沒事吧?聽說你被人挾持?」

「挾持我的人就是他。」石夢泉指指烏曇,「這位就是你一直在追查的,劫走內親王貨船的海龍幫幫主——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賤名何足掛齒?」烏曇道,「我叫做烏曇——方才挾持石將軍,實在是對不住了。既然端木姑娘已經出手醫治了劉姑娘,那我也信守承諾,你們抓我——」說著,伸出雙手,讓羅滿捆綁。

羅滿久聞烏曇之名,今日才見到。本以為是一個粗暴凶殘滿臉橫肉的家夥,卻未料是個比自己還年輕許多,一臉孩子氣的青年。他先前奉玉旈雲之命搜捕海盜,想盡各種辦法,封鎖港口,徹查商號,又命水師在東海巡航,卻始終連海盜的頭發也沒撈到。但今日,此人竟送上門來讓自己抓,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怔怔轉頭問石夢泉:「聽說他是為了醫治一個女子才闖進江陽城?那是個女海盜了?在裡麵嗎?」

「那不是女海盜。」石夢泉道,「是內親王。」

「什麼?」羅滿愕然。

烏曇也呆住:「你說劉姑娘是……是內親王?就是那個玉……玉旈雲?」此話出口,他才發現自己太傻了——她自稱姓劉名雲,豈不就是「旈雲」嗎?自己竟從來沒有聯係起來。那她就不是翼王的寵姬。她是翼王的未婚妻!

「內親王為何會和你在一起?」羅滿再次打量烏曇——雖然光線昏暗,還是認了出來——此人正是當日長興客棧掌櫃所描述的「姓吳的客官」,也即是翼王所指認的,從畫舫擄走玉旈雲的人。不禁厲色斥道:「大膽毛賊,你為何劫持內親王?你……你把內親王怎樣了?」

「這似乎是一場誤會。」石夢泉道,「個中原委,以後讓烏幫主細細告訴你——內親王受了傷,烏幫主把她送到惠民藥局。端木姑娘說,算是救回來了,隻是不知何時才能痊愈。」

羅滿望著窗戶上端木槿的身影,燈火跳動,顯得她異常忙碌。「一場誤會?」他轉頭瞪著烏曇,「內親王有什麼三長兩短,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麼?撇她的安危不說,你之前在東海三省使用楚國官寶,又曾在長興客棧和人交手,現在滿城都傳言你是楚國派來的刺客,所以才有了內親王被楚人綁架一說——楚樾兩國就要開戰了!你倒給我說說看,是什麼誤會讓你劫持內親王?這段日子以來,在東海三省暗殺綁架,製造事端的,也是你們海龍幫嗎?你們為何要如此?」

「綁架暗殺?我們可沒閒工夫做這些。」烏曇道,「我方才已經和這位石將軍說了,自從我帶劉姑娘……內親王回到海島,我們就遭到蓬萊兵艦的圍攻,內親王就是在和蓬萊人交戰的時候受傷的。我們好不容易才突圍而出。我便帶著內親王來江陽求醫。綁架暗殺,絕對和我們海龍幫無關。」

「果真?」羅滿狐疑地盯著烏曇,又轉頭看看石夢泉,詢問他的意見如何。

石夢泉雖然一心都在玉旈雲身上,但知道眼下江陽的情形復雜萬分,樾楚大戰一觸即發,他必須得冷靜思考,沉著處置,免得給大家帶來更大的危機。於是想了想,點頭道:「方才烏幫主和我詳細說了一回事情的經過。我也覺得,江陽近來所發生的事,應該另有主使。」

羅滿皺著眉頭:「卑職之前懷疑劉將軍。他說,他之所以來到江陽,是翼王爺約他去海上釣魚。這麼奇怪的理由,誰會相信?而且他來的時間很巧,就是在內親王被綁架後不久,江陽接二連三發生怪事的時候。很快他就宣稱這些是楚國細作所為,上疏請求伐楚。我雖查不出破綻,但懷疑他早就想要渡河伐楚——知道內親王也有此打算,所以想和內親王爭功。此外,當年大青河之戰結束後,他不就想將咱們都收編了嗎?但東征的時候,內親王又把自己的人都搶了回來。劉將軍一定恨得牙癢癢的,在找機會報復。所以我甚至懷疑過,是劉將軍派人綁架了內親王,唱了一出戲,既搶走內親王的兵馬,又名正言順搶了攻打楚國的頭功……但如果內親王被綁架,隻不過是一場誤會……」他說著,瞪了烏曇一眼,顯然依舊對他擄走玉旈雲的動機心存懷疑。

「也許正是如此吧。」石夢泉沉吟,「翼王爺……他怎麼會和劉將軍混在一起?」翼王並不是個等閒的紈絝子弟。那天,在他母親的靈前,玉旈雲已經將自己被迫訂婚的真相全都告訴了他。這是一個城府極深的危險的男人!如果不是當時麵臨趙王謀反的危機,之後又守製在家,石夢泉一定會想盡辦法讓玉旈雲遠離這野心勃勃的笑麵虎。

羅滿卻不知翼王的真麵目,皺眉道:「我也覺得奇怪。按說,翼王爺和劉將軍應該沒什麼交情,除了貪杯好色之外,他們還有什麼誌同道合的地方?現在這兩人倒好像結義兄弟一般,成日出雙入隊!」

「哼,這還不明顯麼?」烏曇冷笑著插嘴,「翼王是想要造反。」

「什麼?」饒是石夢泉早知道翼王心懷不軌,聽到此言,仍禁不住吃了一驚。羅滿更是駭異失色:「你為何說翼王爺要造反?」

「他想讓我們整個海龍幫都歸順他,成為他的隊伍。」烏曇道,「他還許諾不管有沒有差事讓我們辦,每人每月都發五十兩銀子。我當時問他,你樾國不是有很多兵麼?你的未婚妻也是個將軍,手下哪裡缺人?他卻說,喜歡我們海龍幫身手矯健,做事乾淨。又說有些事情,是那些平時種田戰時當兵的人做不來的。」

��這……」羅滿依然在震驚之中,不知該做何反應。石夢泉卻意識到事態嚴重,追問道:「那他所謂別人做不了,非得你們海龍幫才能做的,是什麼事情?」

「我沒答應他,自然不知道。」烏曇道,「不過之前,他告訴我,東海三省總兵羅滿要從楚國押一個犯人回來。讓我帶人在大青河上襲擊羅滿。我當時為了替師父取得《綠蛛手》秘笈,所以就幫他辦了這件事。」

「是你!」羅滿驚愕,又向烏曇走近一步,讓窗內透出的燈光照在自己的臉上,「你認得我嗎?我就是羅滿!」

烏曇隻是接到了翼王的命令,某天某時在大青河某處等著,見到有標記的船,就去偷襲,根本就沒注意自己襲擊的是些什麼人,哪裡還記得羅滿的長相?隻不過,他現在對翼王厭惡萬分,連帶的,也對當初答應翼王這樁交易感到後悔,就笑了笑,拱手道:「原來你就是羅總兵,得罪了!」

羅滿一肚子惱火,但他清楚,和這個海盜計較全無意義,關鍵還在於幕後的主使——竟然是翼王!玉旈雲知道翼王的真麵目嗎?她的暗樁子那天在不遠處監視,目睹玉旈雲被劫,羅滿想,不過他們卻沒有說玉旈雲為何那天會去見翼王……玉旈雲一向厭惡翼王,為何要與其訂婚?如果是迫於無奈才接受了慶瀾帝的賜婚,平時理應對他避之唯恐不及,為何會去如此曖昧的場所與他相見?疑團重重,隻不過,玉旈雲不說,他是下屬,就不能問。他瞥了一眼石夢泉,想,石將軍大約也是一樣,其心中的煎熬,隻怕勝過我百倍。

但他卻哪裡知道,石夢泉之所以陰沉著臉,乃是為了這波濤暗湧的時局而擔憂。「翼王爺的事,等內親王恢復了再說吧。」羅滿道,「至於劉將軍那邊,我想將軍和我要去見他一麵——內親王如今平安歸來,又證實此事和楚人無關,那眼下的這一仗還要不要打,怎麼向皇上交代,都要商議一番。」

石夢泉點點頭:「我既然從京城來了,就一定要去拜會劉子飛。」

他們且說著,忽然見到有幾個病患慌慌張張跑進後院來了,接著又有大夫和藥童們也跑來,邊跑邊回頭張望,口中喊道:「端木姑娘!端木姑娘!不好了!」

「什麼事?」羅滿知道端木槿正忙著,就攔住跑在最前麵的那個人。

「啊呀,是羅總兵!」那人抓住羅滿,「可不好了,外麵來了好些士兵,說惠民藥局裡有強盜挾持朝廷命官,見人就抓!」

「什麼?」羅滿一愕——他方才聽說石夢泉被人挾持,所以帶著一隊得力的部下前來,但是看到惠民藥局風平浪靜,不像是有強盜匪徒的樣子。為免節外生枝,便交代部下在外麵等著,自己和幾個親兵進來探探虛實。也許他的部下等待良久,擔心情況有變,便進來一看究竟。可是,這些人應該不會隨便抓人。

聽到前麵傳來哭喊與慘叫的聲音,他愈加確定這並非自己部下之所為。和石夢泉對視一眼:兩人都明白,此刻在江陽,還有什麼人能調動士兵?是劉子飛到了!

端木槿也聽到了外麵的騷動,出門問發生了什麼事。滿院驚惶的醫患們七嘴八舌地告訴她前廳裡的恐怖情形。端木槿即皺眉瞥了羅滿一眼,並非責備,而是疑惑。

「我去阻止他們。」羅滿撥開人群往前廳走。

「我去就行了。」烏曇瀟灑地甩著胳膊,「他們是來抓海盜的,你押著我出去讓他們看看,豈不就結了?早點打發了他們,省得他們在這裡吵吵鬧鬧,打擾劉姑娘——內親王休息。」

如果當真是為了從海盜手中救人,怎麼會這樣不問青紅皂白就殺進來?石夢泉心中明白,劉子飛才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巴不得玉旈雲永遠失蹤在茫茫的海上,石夢泉最好也被挾持他的海盜頭子殺了。如此,楚國大將便隻剩下劉子飛和司徒蒙——後者是個騎牆的家夥,不會和劉子飛沖突。屆時,劉子飛擁天下之兵,別說文武百官要看他的眼色行事,連慶瀾帝都要怕他三分!那是何等的權勢!所以,他帶著人馬氣勢洶洶而來,絕不是來「營救」石夢泉的。往好處想,他也許是想給石夢泉一個下馬威,羞辱他一番;若往壞處想,也許……

他還未敢以最壞的惡意去揣測劉子飛的意圖,隻聽耳邊傳來「嗖嗖」之聲。「將軍小心!」羅滿一把將他拉開。再定睛看時,院內的醫患已有數人倒了下去。而院牆上攀著好些士兵,正彎弓搭箭向院內發射——這院子雖寬敞,但如此近距離射擊,眾人哪兒有閃避的餘地?羅滿的親兵想要反擊,但礙於敵人居高臨下,也力不從心。唯烏曇長嘯一聲,拔空而起,雙腿連環踢出,轉瞬就將東麵牆頭那十幾個兵士踢了下去,繼而又轉戰西麵。牆外登時傳來一片「嗷嗷」嚎叫之聲。

劉子飛是想趁亂把自己殺了!石夢泉心中明鏡一般——而他此刻最擔心的,還不是自己的性命,是房內熟睡著玉旈雲,剛從病魔的手中逃出一條命來,又要落入另一個險境!他必須要阻止劉子飛!

「羅總兵,烏幫主,這裡交給你們!」他說著,撥開驚慌逃竄的人潮,擠到前廳——那裡早已經亂成了一團,不少惠民藥局的醫患已被劉子飛的手下抓住,餘下未被捕的,都雞飛狗跳四處跑著躲避追逐。羅滿總兵府的人見到情形不對,也趕了進來。隻是羅滿不過帶了三十來個人,劉子飛卻率領一支兩百餘人的隊伍,除了闖進惠民藥局來的,外麵還有許多後援,將整個惠民藥局圍了個水泄不通——不必出門,就已經可以看見外麵火把沖天的光芒以及兵刃閃爍的白光。照得人幾乎睜不開眼來。

「停手!」石夢泉大聲喝道,「你們不是來抓海盜,來救我的嗎?我在這裡!」

眾人不由都是一愣。總兵府羅滿的手下又驚又喜:「石將軍,你安然無恙?這可真是太好了!」

「我的確沒事。」石夢泉道,「你們快去後麵幫羅總兵。」

劉子飛的手下卻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呆了片刻,才有人出去告訴劉子飛。不時,他便大步走進廳堂來,麵上帶著誇張的笑容:「啊呀,石將軍,原來你已經脫險。我還以為來得太遲了呢!」

「劉將軍有心了!」石夢泉道,「如你所見,石某人平安無事——倒是方才在後院差點兒被將軍的部下射死。」

劉子飛打了個哈哈:「石將軍莫怪!劉某人聽說那個劫持你的海盜頭子武功高強又凶殘成性,所以才不得不出些很招——那海盜頭子呢?」

「已經被羅總兵製服。」石夢泉道,「劉將軍看到我平安無事,海盜頭子又已被捕,請趕緊命令弓箭手停止攻擊。惠民藥局裡都是大夫和前來求醫問藥的病患。將軍這樣做,會傷及無辜。」

「這個好說。」劉子飛笑著,招手喚過一個士兵來:「你去叫他們停手。」又乜斜著眼,笑望著石夢泉道:「聽說這廝武功高強,連石將軍都能被他挾持,羅總兵一個人就能製服他?」

石夢泉不回答他的問題,隻道:「這大廳裡的各位,不是大夫就是病患,劉將軍放了他們吧。」

「不著急。」劉子飛道,「現在江陽是什麼情形,石將軍在西京也應該聽說了。楚國奸細橫行,連內親王都被他們綁架了去。樾楚大戰在即,可馬虎不得。這些人,一會兒帶回去審問個明白,若確定不是奸細,自然放了。」

「你——」石夢泉怒視著他,「你看這裡的人,哪一個像是楚國奸細?」

「奸細又不會在自己的臉上寫『奸細』兩個字。」劉子飛笑道,「再說,其實今日就算不是為了石將軍你,我也想來徹查惠民藥局了——這裡管事的是什麼人?端木槿她是楚國武林鼎鼎有名的大俠端木平的獨生女。楚國武林中人平日都做些什麼?不是有抗樾武林義師嗎?之前還曾經到西京鬧事,綁架過翼王爺,石將軍忘記了嗎?還有殺鹿幫的那夥人,雖然聽說他們在楚國武林是不入流的山賊,卻都做了朝廷的軍官,在大青河給咱們找了多少麻煩,石將軍你也不記得了嗎?哼,我懷疑,端木槿就是她老子和楚國武林義師擺在咱們大樾國的細作,別的細作來了,都是她負責安頓聯絡。今日我既然帶兵前來,就一定要請她回去,審問清楚。」

「端木姑娘怎麼可能是奸細!」這是羅滿的聲音,想來是後院的弓箭手已然退去,他和手下的人「押著」烏曇走了出來。「端木姑娘在東海三省救死扶傷,這裡的百姓有目共睹!劉將軍怎能如此憑空猜測,妄加汙蔑?」

「羅滿,你做了總兵,果然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些!」劉子飛冷笑,「我知道你對這位端木姑娘青眼有加,她在江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哪裡的宅子做診療所,要哪些名貴藥材給那些賤民治病,你統統都答應——甚至誑得顧長風都對她言聽計從。不過,我要提醒你,色子頭上一把刀啊!」

羅滿氣得滿臉通紅:「端木姑娘盡心盡意為我樾國百姓治病,我和顧大人身為一方父母官,盡己所能支持她,有什麼不對?」

「是麼?」劉子飛嘿嘿一笑,「那麼你作為樾國武將,偷偷扌莫扌莫坐船去楚國境內會見程亦風、冷千山,這又和我樾國百姓的福祉有何乾係?」

羅滿一愣:他私自和楚國將領見麵,的確有違規矩,不過那也是為了將喬百恆帶回來治罪。

「我知道,你是為了禁絕□□嘛!」劉子飛道,「我一來江陽,就聽人議論你禁煙的壯舉。喬百恆是煙販罪魁,這的確不假。但是他已經潛逃楚國,而且在楚國落網。你不管他,楚人也會斬了他。和為何還要過河去?我看,你是去見程亦風和冷千山的吧?你們密談一番,不知有何計劃呢?是不是和他們秘密計劃,怎樣綁架內親王?」

「劉將軍,你不要含血噴人!」羅滿怒道。

劉子飛卻笑得愈加開心,打量了一下被士兵們押著的烏曇,道:「啊,聽說這位海盜頭目武功蓋世,怎麼羅總兵一出馬就將他製服了呢?石將軍也毫發未傷。不知道這位大俠——」他盯著烏曇:「你是否楚國武林中人?是否聽命於殺鹿幫?或者武林義師?還是直接效力程亦風?」

烏曇一翻白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正此時,方才跑去傳令的那個士兵又回來了,附耳向劉子飛說了幾句,劉子飛皺了皺眉,繼而哈哈大笑:「你們還在這裡做戲給誰看?說是抓住了這個海盜頭子?方才他分明和我的弓箭手大打出手。可見你們根本就是一夥兒的——是楚國奸細!」

「劉將軍!」石夢泉沉聲喝道,「通敵叛國的罪名,豈能胡亂加在人的身上?當初羅總兵和我在遠平城與楚軍鏖戰,我親眼見到羅總兵身先士卒,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他怎麼可能和程亦風、冷千山等人私相授受?」

「石夢泉!」劉子飛毫不客氣,「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給你麵子,你可別把我當傻子——這海盜頭子是跟著你進城來的,接著又劫持你來到惠民藥局——憑你和羅滿的本事,能將那海盜製服?哼,想來想去,隻怕你和這海盜是一夥兒的,特意要被他劫持,好帶他來惠民藥局。你老實說,是也不是?你為何要帶海盜進城?是帶他來和端木槿接頭嗎?」

「劉將軍這是懷疑我也是楚國奸細了?」石夢泉正色道,「當初我在大青河險些戰死——我會去和幾乎殺死我的人勾結?」

「人心的變化,猶如天氣晴雨,一日之間尚可以改變數次,提『當初』有什麼意義?」劉子飛冷笑,「你非要說當初,我記得當初石將軍和內親王還是孩子,到我和先呂異呂將軍的軍營來來玩,我當你們就好像自家子侄一般。轉眼,你們兩個都成了將軍,看我們這些老家夥就不順眼起來。不過那時也還算好,好歹大家同事一主,自己人再怎麼爭執,到了戰場上,還是一致殺敵。誰知道再過一陣子,有人就容不下我們這班老家夥了,想方設法要把我們除掉呢——唉,可憐的呂異!石將軍,你看人心一日三變,昔日師長可以變成今日對手,那昔日敵人豈不是也可以變成今日盟友嗎?」

聽得此言,石夢泉好像被人在月匈口重擊一拳:玉旈雲設計殺死呂異,這事她隻對自己親口承認過。劉子飛就算有些懷疑,沒有真憑實據,斷然不敢當眾說出來。如今他這樣公開指責玉旈雲,或許是查到了什麼蛛絲馬跡?無論如何,這話傳了出去,玉旈雲還如何在軍中立足?

劉子飛見他愣住,知道自己的話戳到痛處,哈哈大笑:「來,把這裡所有的人都帶回去,好好審問一番。非把楚國奸細都鏟除了不可。」

「做你大頭夢!」他笑聲未絕,烏曇已經魅影一般撲上來,勒住他的脖子,「你也曉得說老子的武功蓋世,石將軍和羅總兵兩個絕對奈何不了我——那你手下的這些草包就能抓得著我?我告訴你,老子不是楚國人,到這裡來是找端木姑娘救人的。端木姑娘是個好大夫。你抓她,那就是要害死她的病人了。老子先殺了你!」

劉子飛沒料到烏曇會突然發難,一時愣住,片刻才怒道:「你劫持朝廷命官,可知是死罪麼?還不放開本將軍?」

烏曇輕蔑地一笑:「我在海上殺人越貨,不僅你樾國官府在通緝我,楚國、蓬萊國、伽倻國也都恨我入骨。我身上的死罪何止一條?之前我還把你們的翼王爺痛打了一頓,這也是死罪吧?哈哈,老子豁出去了!反正老子是賤命一條,把你殺了,就算你的手下一擁而上把我亂刀砍死,我也賺了。」

「你——」劉子飛這還是第一次和烏曇遭遇,並不知他能有多心狠手辣,還以為隻不過是說來嚇唬人的。誰知烏曇箍住他頸子的胳膊忽然收緊了,讓他無法喘息,幾乎聽到自己頸椎「哢哢」作響,他才害怕了。可是哪裡還能出聲求饒。

「烏幫主——」石夢泉和羅滿都怕烏曇當真殺了劉子飛,惹出大禍來,出聲勸阻。但見烏曇眯著眼,好像嗜血的野獸望著即將被自己咬死的獵物一般。他二人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不過這個時候,後院忽然傳來端木槿的尖叫聲:「你是什麼人?救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描寫端木槿做手術,就想起當年血肉橫飛的實驗室,電鑽鑽顱骨的聲音……嘩!當然,作者隻有在動物身上做手術而已。第一次見到大出血的時候,我和實驗員有點兒謊,第二次就已經熟門熟路。第三第四次發生,就一邊按紗布、噴生理鹽水,一邊抱怨:md,又是一個愛出血的,今天啥時候才能結束手術去吃飯呢?然後,走廊裡飄來批薩的香味。我們就想:啊,這是批薩,還是骨頭被電鑽鑽的時候發出的味道?

還試過最後要縫合的時候,麻藥過了,我們懶得再補一針,就這樣一邊拿手按住扭曲掙紮的動物,一邊縫針了……哈……

話說我縫針的技術還是不錯的。可惜現在轉行不用了,隻能用這些來寫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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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修改一個小細節~~~~~毀屍滅跡~~~~

5月1日,繼續修改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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