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第 201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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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們……是什麼人?」她問。

「哈哈!」那兩人的打扮和其餘百姓無甚分別,但是虎背熊月要,甚為魁梧。也許方才他們都故意佝僂著身子,所以白羽音未曾留意。但此刻被他們一邊一個夾在中間,白羽音隻覺兩人好似黑鐵塔一般,比彭虎等盜匪還要高出半個頭。楚人之中少見如此的身材。她心中登時明白了:這是樾軍士兵!特意混在俘虜之中!想是劉子飛的謀士聶先生詭計多端。殺俘虜來刺激程亦風隻不過是其奸計中的一環。而另一環則是他料到楚人不肯袖手看同胞被殺戮,必定派人來營救,所以樾軍將計就計,令兵士混雜俘虜之中,待到楚人前來營救,便佯裝敗退,好神不知鬼不覺混進程亦風和冷千山的山寨去。但是,聶先生算錯了一條:來營救的竟然是嚴八姐的手下,且他們並不知道進山的途徑。這些潛伏的樾寇並不想被帶到嚴八姐的地盤上去,就忽然發難,大約是想拿下彭虎等一行人,以逼問進入程亦風山寨的辦法。

白羽音直怨自己太過大意。

那兩個壯漢將她拉到了一旁。帶著威脅的笑容道:「進山隻有一條秘密的路徑?想活命的,就說出來!」同時又將鋼刀逼緊了一些。

白羽音心中著急。寄希望於彭虎的弟兄們。可是餘光瞥見,那幾人已然陷入和二三十名越軍士兵的苦戰中,自顧且無暇,哪兒還有功夫來救她呢。她隻能自己迅速地轉著主意:若是她胡亂編造一條道路,帶著樾軍往山穀裡去,程亦風和冷千山會發現她,並且出手相救嗎?還是她乾脆坦白說自己也不曉得?但是對方多半不會相信。若亮出郡主的身份,至少會成為人質,能保住性命?她腦子裡瞬間轉過無數念頭,但是沒有一個看起來是萬全之策。不由焦躁,又怨恨彭虎的手下:居然做了那麼多年的盜匪,連幾個樾軍士兵也打不過?嚴八姐現在是紅了眼,這種三腳貓也招募?害死人了!

但恰恰就在她著急的時候,忽然一蓬溫熱又腥臭的液體噴了她滿臉。連眼睛裡也濺上了,讓她本能地閉起了眼。緊接著,就感到左右兩邊壓迫著自己的力量消失了。頸邊的鋼刀也沒有了。待她睜眼看,不禁嚇了一跳——有一支羽箭射穿了那兩個樾寇的腦袋,幾乎將兩人穿成一串。兩人都瞪著眼,手裡還握著刀,隻不過已經倒了下去。

白羽音一抹臉——紅紅白白,都是那兩人的腦漿和鮮血。但也顧不得惡心,急忙尋找羽箭的出處。便望見不遠處,有一個漢子正彎弓搭箭,這一箭射出去,又結果了一名正和彭虎手下惡鬥的敵人。

太好了!是救兵來了!白羽音登時振奮起來。俯身拾起方才敵人用來脅迫她的鋼刀,一手一刀,左右開弓,殺入戰團。其實,除了那遠處射箭的漢子之外,又來了幾個抄著不同兵刃的大漢,個個驍勇。與白羽音一起朝樾寇猛攻。戰局立刻扭轉。沒多一會兒,敵人全數被消滅。隻剩俘虜在瑟瑟發抖。

「請問是哪一路的英雄?」救兵問彭虎幸存的手下。

咦?既然這樣問,那便不是嚴八姐那一路的了?白羽音急忙插嘴問:「你們是程大人和冷將軍的部下嗎?」

對方怔了怔,倒認出她來了:「你是……霏雪郡主?卑職正是冷將軍麾下。」

他報上了自己的姓名,可是白羽音全沒留意。心中早已被狂喜所充滿。歷盡艱難險阻,這下可終於要見到程亦風了!便等不及地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還是趕緊去找程大人和冷將軍。免得樾寇也援軍到來,又要一番苦戰。」

「程大人?真的會帶咱們去投奔程大人嗎?」俘虜中發出微弱的詢問聲。

「那是自然!」白羽音回答,儼然好像是此地之領袖。但想了想,又多長了個心眼:樾寇混跡俘虜之中想要破解進山的途徑,不曉得方才這夥奸細是否已經傾巢而出?若是還有敵人潛伏著,豈不把危險帶到了程亦風的身邊?當下將雙刀插在麵前的地上,沉下臉,道:「不過,總要驗明正身,隻有我楚國的子民才可以進山。」

俘虜們愣了愣:「這……這要如何證明?」彭虎的手下和冷千山的一眾部下雖然明白她的用意,但也困惑:都是逃難的平民,又遭敵寇俘虜,隻怕戶牌也不曉得上哪裡去了,怎生核實身份?若要逐一詢問,耗時費力。怕是還沒查問完,樾寇的追兵就到了。

白羽音卻自有妙計。微微一笑,吩咐道:「老人,婦人和未足十五歲的孩子,都上我這邊來。」

那些被俘的百姓不明就裡。見冷千山部下和彭虎的弟兄都對她恭恭敬敬,又有人稱她是「郡主」,隻能聽從她們的命令。老弱婦孺即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聚攏倒白羽音的麵前。

白羽音略掃了一眼,點頭道:「很好——對麵若是有你的丈夫、兄弟、兒子、父親或者家翁,都叫他們過來。麻利點兒!」

眾人不敢有違。便有婦人去認了丈夫,老者去認了兒子,孩童去認了父兄。不一會兒,對麵剩餘的壯丁已經少了一半。餘下二十來人,等著白羽音進一步的命令。

小郡主瞥了他們一眼,又對自己跟前的人發話:「對麵的,還有誰是你們認識的?」

「他是跟咱們一齊從劉家莊逃出來的。」這邊有個婦人指著對麵的一個漢子。白羽音即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過去領人過來。

「那邊兩個是我家鄰居。」又一個老者發話。白羽音也準許他過去領人過來。

接二連三,又有一大半的壯丁被「認領」了,隻剩下七個人,伸長脖子,不知自己會如何。冷千山的部下與彭虎的弟兄大約也都明白了白羽音的用意,曉得她是用這法子確認所救的都是楚國百姓。不由都佩服小郡主聰明。同時也好奇她打算怎麼處置「無人認領」的壯丁。幾十雙眼睛都盯著白羽音。

小郡主把插在地上的刀拔起來,提著挽了個花兒,走到對麵,將剩餘的七個人挨個兒打量,一邊走,一邊把刀身在手掌裡「啪啪」拍響。那幾人知覺得陰風陣陣,脊背發涼。有一個忍不住小聲道:「郡……郡主……小人本是七寶鋪人士,還沒娶妻,爹娘都已經過身,所以……」

「七寶鋪,有這個地方?」白羽音問。

「有的。」人群中有人回答。彭虎的一名弟兄也說,他們過去曾經去七寶鋪打劫,算是這一代較為繁華的一個鎮子。

「是麼?」白羽音似乎是在考慮。可是,下一刻,忽地一反手,鋼刀揮過,那自稱來自七寶鋪的壯丁已經身首異處。在場之人無不大驚。原本站在那人身旁的另一個壯丁,還以為是「七寶鋪」這個地名有什麼可疑之處,腿如篩糠地跪倒,求饒道:「郡主娘娘,小人不是七寶鋪的……小人是王家莊的,逃難的時候跟妻兒失散……」可是話還沒說完,就已經被白羽音砍下了腦袋。

「郡主……」冷千山的部下覺得有些不妥,上前來勸道,「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隻怕……」

「隻怕什麼?」白羽音道,「怕人家說我們濫殺無辜?那你們就不怕樾國細作無孔不入?你們忘了攬江和鎮海是怎樣落入敵手的?」她又瞪著彭虎的弟兄:「你們忘了方才彭大俠是怎麼喪命的?」大家都答不出來。

「你個狠毒的婆娘!」一個餘下的壯丁跳了起來,「老子跟你拚了!」叫喊著,去奪白羽音的兵器。另外四個人,也覺著白羽音講明了「寧可錯殺」,自己反正是一死,不如拚命。亦跟著跳了起來。但白羽音豈會將他們放在眼中,手中鋼刀唰唰不停,眨眼的功夫,已將五人砍倒。由此,方才那沒有家人亦沒有熟識者來「認領」的七名壯丁全數倒在白羽音的刀下。冷千山的眾部下和彭虎的弟兄不曉得該作何反應。而那邊廂獲救的俘虜們則個個露出驚恐的神情。有孩童被嚇哭了。但隻嚎啕了一聲,便被長輩阻止,生恐自己成為白羽音下一個斬殺的目標。

白羽音卻麵不改色,反而露出了笑容。將刀上的血在一具屍體上擦了擦,回頭掃了眾俘虜們一眼:「怎麼?你們這是什麼表情?你們既然是貨真價實的楚國百姓,本郡主自然要保護你們,會帶你們去投奔程大人和冷將軍,再不會令你們被樾寇屠戮!」

眾人都不敢應聲。他們雖然有些�

�歷過劉子飛屠城,但都僥幸逃出升天。楚國的郡主向楚國的百姓痛下殺手,他們可沒有想到。

「難道是在心裡罵我嗎?」白羽音冷笑,「你們知不知道樾寇押你們到何處去?告訴你們吧,若是今日沒有我等相救,你們就會被押到南麵的山穀裡,一個一個被樾寇當成活靶子,屠殺給潛伏在山中的程大人看。不信你們問問冷將軍的部下,昨日,劉子飛是否在山溝裡舉辦殺人比賽?」

冷千山的部下們點頭。他們雖然沒有親見,但是放哨的人都瞧見了,回報冷千山和程亦風。今日才派了他們出來。

白羽音滿意地點了點頭:「所以說,你們現在應該心存感激,而不是白費心思在這七個人身上——他們或許是奸細——大家也看到他們方才企圖傷害本郡主了。當然,也有可能他們當真是冤枉的。那就當他們是用自己性命換了諸位的性命吧。如果不能確定大夥之中沒有樾國細作,我寧可把你們都殺了,也不會冒險帶你們去見程大人。他的安危,可關係到日後楚國的興亡。」

百姓們互相看看,覺得白羽音說的也沒錯。況且死去的那七個人都和自己無關。他們也就暫時把這些拋卻腦後。有人甚至呼道:「多謝郡主娘娘娘救命!」還磕起頭來。

白羽音心中得意,招呼冷千山的部下:「還等什麼?快走吧!」

眾人也實在不敢再拖延,立刻就往東南麵去。扶老攜幼,奔出了兩三裡地,未見樾軍有援兵追上來。這便進入了一片叢林沼澤。

此深秋時節,遍地都是落葉。古樹枯藤在地麵上盤根錯節,此刻被枯葉覆蓋,時不時將人絆倒。更危險的是,此地水塘遍布。因為落葉遮擋,難以辨明何處是水窪何處是陸地,稍不留心就掉進水中。雖然這還不是那種灌滿泥漿陷進去就無法脫身的泥淖,但一會兒需要搭救張三,一會兒又需要扶住李四,大夥兒行進的速度十分緩慢。

「這就是通往山中的秘徑?」白羽音問。

冷千山的部下搖頭:「這隻是往山穀裡去的道路而已。現在樾軍進駐山穀,尋常的通路都被封鎖了,隻有從這裡走。」

原來如此!白羽音又問:「那你們通往山中的秘道又在何處?明明不過是一座山而已,怎麼樾寇花了那麼久都無法破解?我也在山穀裡流連多日,卻找不到進山的法子。」

「其實也沒有什麼巧妙的地方。」冷千山的部下回答,「原本進山的道路很多,隻不過是咱們進山之後就把路給堵死了。砍樹,堆石頭,挖水道,設陷阱……能用的辦法都用上了。如今隻剩下一條既隱秘又險峻的小路。十分狹窄,不容二人同時通過。樾寇若是想大舉進犯,走這條路,隻會被我軍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妙極!」白羽音拍手。隻是未想到動作大了些,竟將一個走得離自己很近的婦人推倒。且偏巧旁邊是一個被落葉遮蔽的水塘。婦人失足,滴溜溜地滾了出去,掉進水中。她看來不識水性,驚慌地亂撲騰。幸虧旁邊有幾個仗義的,有個立刻跳下水去營救,還有的折下樹枝遞過去讓她拉住。忙亂了一陣,才救上岸來。

白羽音之前為了肅清細作,大開殺戒,但眼看著程亦風的營地越來越近,便也想換上和藹親民的模樣,即上前關切地詢問:「還好嗎?我方才未留意,抱歉了。」

那婦人大約驚魂未定,又或者不敢直視皇親國戚,並不答話,隻是低著頭,用手絞著濕頭發。白羽音便揮揮手:「大夥兒都小心些吧!」示意那婦人跟著大隊繼續上路。

隻不過這個時候,她忽然注意到婦人臉有些奇怪——青白偏黃的皮膚上似乎有些黑斑。初時她想,好個難看的鄉下醜婦。可是無意中又多看啦兩眼,隻見水珠不停地從婦人的頭發上滴落,又順著其麵頰淌落,洗出一條條黑痕。她又覺得好笑:看來是個皮膚黝黑的女子,逃難的時候還擦了脂粉,這會兒被水溶了!

「郡主?」那婦人被盯得有些尷尬,略抬起頭,「小人……」

這下白羽音愣住了——婦人下巴上的脂粉已經完全被洗淨,竟然露出了胡茬!再望了望其脖頸,竟赫然是有喉結的!白羽音「唰」地抽刀,架在對方的脖子上:「好奸細!你扮得倒挺像的。」

對方一時還未意識到自己被看穿,滿麵無辜和茫然:「郡主,小……小婦人……」話還未說完,白羽音已經一刀劃開其衣衫,冷笑道:「小婦人?哈!你哪一點像是婦人了?」

那人半身□□,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可不就是個男人嗎?冷千山的部下立刻圍了上去。那假扮婦人的見身份被識破,就放棄了裝模作樣,「嗖」地從鞋底裡抽出一柄匕首來。雖不過半尺長,竟也舞得寒光萬丈,籠罩全身。

但是,他畢竟一人,一時自保尚可,要突出重圍,幾乎不可能。白羽音看得清楚,嘿嘿冷笑:「蠻夷果然是蠻夷,連武功都是毫無章法可言。就憑你們在大漠裡橫沖直撞的那點兒本事,竟跑來中原武林高手的跟前班門弄斧?來來來,讓本郡主教訓你幾招!」

她口裡這麼說,卻根本不上前去,隻是打算用言語擾亂敵人,耗費敵人的體力。果然,那樾軍細作的招式越來越慢。最後被彭虎的手下覷了個破綻,一擊攻破。「留下活口!」白羽音高呼,自己躍上前去,捏住敵人的下顎,問道:「這裡還有多少你的同黨,你指認出來,我或許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兒。若不然,定要你遭千刀萬剮!」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張口欲言。卻不想驀地一陣勁風掃過,餘人還來不及反應,一支飛鏢已經刺入此人的眉心。當場斃命。

「死韃子,還不給我滾出來!」白羽音大怒,回身要尋找施放暗器的人,但隻看到亂成一團的百姓。她既怒又急,眼見著一個少年閃縮窺人,就飛身上前一把揪了出來,喝問道:「小賊,你還往哪裡躲?」

「冤枉啊!不是我!不是我!」少年哭喊。但白羽音卻不理會,一腳把他踢進水塘裡。他在那邊掙紮求救,這邊便有一個老者哭天搶地:「那是我孫子!不是樾寇的細作!」步履蹣跚,要去搭救。可白羽音卻一刀攔住,上前撕扯老者的胡子:「你這老兒,我且瞧瞧你是不是假扮的!」

她年輕力壯,又是練過武功的,這一拽,自然把老者的胡子拽下來一大把,臉上鮮血直流。冷千山的部下看不過去了,有的去搭救落水的少年,有的則上前來阻止白羽音:「郡主,依卑職所見,這位老人家應該不是樾寇假扮。」

「他不是,那你說誰是?」白羽音怒沖沖反問。

「這……」那人望望一眾百姓,大多滿麵驚恐,雖然麵對的是楚國的兵士與俠客,但卻好像麵對著樾國敵寇一般。

「最少還有一個細作藏在他們當中!」白羽音切齒道,「但也有可能是三、五個,或者二三十個!能扮婦人,就能扮老人。」

「但總不能扮孩童。」有人提議道,「不如讓小孩子認他們的家人?」

此法倒也行得通,白羽音想。可是未及吩咐,那邊的百姓卻咋呼起來:「又想怎樣?若是沒有孩子的,就要被殺了嗎?口口聲聲說是為了要保護程大人,程大人才不會像你們這樣殺自己人!我看你們根本就不是程大人派來的!諸位,咱們可不能再任他們宰割了!大家聯合起來,說不準還能殺出一條活路!」

眾百姓都記得那七個「無人認領」之人的下場。既有人帶頭,就都豁出去了。紛紛拾起石頭、木棍,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又有人道:「讓老弱婦孺先走!咱們這這裡擋一陣子!」儼然已經把白羽音一行當成了敵人。

無知小民!白羽音惱火,其實就把你們丟下,任你們變成樾寇的活靶子又怎樣?本郡主好心搭救,反而要被你們辱罵,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她真想怒斥百姓們一番。但見對方群情激憤,似乎絕不會再聽她說話,便想:罷了,他們要去送死,何苦理會?隻要我能進山見著程亦風就好了!因向左右使眼色,想讓他們不要和小民們一般見識。可是忽地心中又是一閃:這其中至少還有一名樾國細作,如果任由此人離去,隻怕會尾隨大夥兒進山,那豈不是讓程亦風的布署功虧一簣?想到這一節,她心中對這些蟻民們僅存的一絲憐憫也消失了,冷冷地吩咐冷千山的部下:「既然這些家夥不識好歹,就不要跟他們客氣。一個都不要留。」

「什……什麼?」楚國軍人幾時接到過屠殺自己同胞的命令?就算彭虎的弟兄盜匪出身,做殺人越貨的勾當,也自詡「義賊」,不會向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下手。個個都驚詫地瞪著白羽音。

「還愣著做什麼?」白羽音道,「是要等著細作們脫身,一會兒跟蹤咱們嗎?跟著咱們過來的,之前數過,共有七十三人——等下非得數清楚七十三具屍體,若是少了,必定就是細作逃跑了。」

「可是……」無論是軍人還是俠士,都還有些猶豫。

便在這個時候,樹林中忽然傳來幾聲大笑。一人道:「沒聽明白郡主的話嗎?要你們殺就殺!這麼婆婆媽媽的,怎麼行軍打仗?」隨著笑聲,一個白色的身影鬼魅般從樹影飄然而出。所過之處,十來個舉著石頭的百姓無聲無息地倒了下去。

「鬼!鬼呀!」餘人哭喊著,轉身想逃。可那白影子迅捷如風,倏忽兜了一轉,又有十來個人中邪一般癱倒在地。至於那些壯著膽子揮舞木棍想要反抗的,竟好像被旋風卷起,簌簌飛了起來,又接二連三跌入水塘——卻沒有掙紮,因為落水之時已經變成了屍體。

白羽音等人看得傻了眼。見白影過處,如厲鬼勾魂,不留活口。他們心中已經不再是驚訝,而是恐懼。又見那白影翩翩翻騰,似乎透出盈盈綠光,照得人心中發毛。一行人兩股戰戰,意欲逃走,卻又擔心根本無法逃離鬼爪。

隻不過眨眼的功夫,四散奔逃的俘虜們已經沒有一個活口。那白影還是飛旋不停,邊飛,邊數:「一,二,三,四……」聲音聽在白羽音等人的耳中,簡直像是在催命的咒語。

「七十三!」白影說,之後忽然停下,立在眾人的麵前——是個長身玉立的青年。冷千山的部下和彭虎的弟兄都不認識他。隻見他麵帶微笑,溫文爾雅,若不是親見他瞬間殺死數十人,誰也不會將這樣一個俊俏的青年和「殺人魔」聯係起來。

但白羽音卻怔住了:「袁哲霖!怎麼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的熊貓眼要如何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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