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第 20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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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旈雲擺擺手:「什麼教訓?隻不過是本王一些粗淺的看法而已。胡亂插話,打斷了張大人審案,還望張大人不要介懷——不過,昨夜抓獲了匪徒何在?怎麼不先審問他?」

「回王爺的話,已經連夜審問過了。」張材毅道,「隻是,此人口風甚緊,出了承認自己是復興會中人,其餘一個字也不說。」

玉旈雲仍是把玩卷宗:「口風緊?能緊到哪裡去?又不是啞巴,總有讓他開口的辦法。就算是啞巴,也能讓他寫,讓他畫——除非他死了——便是死人身上也能找出些線索來。豈有放著人犯不去審問,卻憑自己的推測四處抓人的道理?張大人辦案一向是這樣的麼?那本王可要好好查一查,看你郢城這幾年來有多少冤假錯案!」

張材毅可沒料到玉旈雲忽然嗬斥起自己來,被那凜冽的眼神所震懾,一時不知如何回話。倒是師爺機靈些,忙道:「小人們無能,問不出子醜寅卯。這就把那惡賊帶上來讓王爺親自審問。」一邊說,一邊使眼色給衙役。後者飛奔而去,不多時,就將那刺客拖上堂來。

昨夜燈火昏暗看不分明,此刻日光大白,可瞧清楚刺客的麵目——無論容貌還是氣度都十分尋常,若在街頭擦肩而過,絕不會留下任何印象。他自然已經被上了枷鎖,而且按照張材毅的說法,連夜審訊,所以顯得精神萎頓。不過身上衣衫除了在平北公府外打鬥時所碰擦的破口,倒還十分整潔。全身上下也就隻有左手手腕是昨夜被玉旈雲所傷,其他,全無傷痕。玉旈雲見了,便挑了挑眉毛:「咦,你們府衙審問倒是斯文得很,竟然沒有用刑?」

「回王爺的話,」張材毅終於又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刑部去年中秋又發了公文,明令各級衙門不得屈打成招。下官是以未敢用刑。」

「放屁!」玉旈雲拍案,「刑部說不得屈打成招那是為了防止冤案,是針對懷疑其有罪卻並無人證物證確認其罪行者——此惡賊及其同黨企圖行刺本王,乃是本王和侍衛親自將其擒獲。物證是他的兵器,張大人也看到了,本王便是人證,這還不能確定此人乃是罪大惡極的亂黨嗎?既然是亂黨,有什麼打不得?來——給我大刑伺候!」

張材毅完全傻了。那些衙役們哪個敢違抗玉旈雲的命令,即刻就拿著刑杖上來。刺客都還來不及求饒,就已經被按住劈裡啪啦地打了十幾二十下。這一頓打下去,他再想要求饒也是無力,趴在地上隻有哼哼的份。那些衙役還不敢停,仍是劈劈啪啪繼續賣力地打。張材毅冷汗涔涔而下,上前來勸道:「王爺……要是把他打死了,就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玉旈雲這才喝住衙役:「張大人言之有理,你們先住手——堂下逆賊,你可有話要交代嗎?」

那刺客哼哼唧唧,似乎說了什麼,可是衙役湊到了近前,也聽不分明:「王爺,他好像說他是冤枉的。」

「混帳!」玉旈雲罵道,「他行刺本王,被本王親手抓獲,豈有冤枉之理?要是不說出同黨何在,本王今天就要砍了他的腦袋!」

衙役便又湊去刺客的嘴邊聽,仍是聽不清楚。張材毅額頭上的汗珠好像米粒兒般大,用袖子揩著,小心翼翼對玉旈雲道:「王爺不是真的要將犯人斬首吧?那可就真問不出同黨的下落了。」

「張大人放心。」玉旈雲小聲道,「我嚇唬嚇唬他而已。」

「王爺英明。」張材毅道,「不過眼下犯人隻怕傷勢嚴重,無法開口。不如……」

「哎!」玉旈雲打斷了他的話,「此人不開口,自然有人會開口——來,把這逆賊給我拖出去,掛在衙門口。」

「這……這又是為何?」張材毅愕然。

「此人不是復興會的逆黨嗎?」玉旈雲道,「素來這些反賊撮土為香歃血為盟,最講義氣。被俘虜的,往往寧死不屈,絕不連累同伴,但其餘同夥卻看不得一個手足受困喪命,通常都會千方百計營救。張大人隻要將此人掛在衙門口,自然整個郢城都知道復興會會眾落在了大人的手中,還怕同黨們不來嗎?」

「王爺果然高明!」張材毅奉承,「隻是,衙門口人多眼雜,亂黨不敢來吧?」

「又不是讓你一直掛著。」玉旈雲道,「掛一兩個時辰,就可以押回牢裡去。但這一兩個時辰之內,行人攘攘,有多少郢城百姓會瞧見此逆賊的下場?對他們也有震懾之用。」講到這裡,她再次壓低了聲音:「張大人,治理西疆的難處,我又怎會不知?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裡到底有多少馘國遺民是誠心臣服我大樾國的?且不說那些心懷不軌企圖造反的,就看袁哲霏這夥人,喧嘩公堂,侮辱大人,就知道這些馘國遺民,無法無天,需要好好治一治。以往平北公對他們實在太客氣了。本王今日借復興會挫挫他們的銳氣。」

玉旈雲既這樣說,張材毅敢有異議?垂首退開一邊。玉旈雲就饒有興致地起身往公堂外走,還招呼袁哲霏等人:「來,來,來,大家一起瞧個熱鬧。這可就是昨日攪了咱們狩獵大會的逆黨。可要出一口惡氣。」

「正該如此!」諸位貴公子也三三兩兩地走出衙門去。

府衙門前有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杆。衙役們將那刺客用粗麻繩綁了,吊上旗杆去。這人雖被打得奄奄一息,卻也奮力掙紮,還大叫了幾聲「冤枉」,隻是終因傷勢過重暈死了過去。附近的百姓自然也都注意到了這邊的響動,紛紛過來觀看,又交頭接耳,打聽此人到底做了何等罪大惡極之事。

「王爺,」烏曇小聲在玉旈雲耳邊道,「當真要把此人掛在這裡示眾?你不是說這人並非真心行刺,也不是復興會的,把他掛在這裡——」

「把他掛在這裡,等他的同夥來殺他。」玉旈雲悄聲,但語氣冰冷萬分,好像用冰雪擦拭過的刀鋒,隻是一晃,也寒意逼人。「這人既不是復興會的,武功又那麼差勁,多半隻是被雇來裝裝樣子,並未想到會遭遇如此折磨甚至可能丟掉性命。他不會嘴硬的,估計弄醒他,就會招供了。」

「那為何不讓他招供,要把他掛著這裡?」烏曇不解。

「他招供,也要有人相信呢!」玉旈雲冷笑,「他要是在公堂上招出一個大人物的名字,哪個會相信他?必定說他是狗急跳牆含血噴人。」

「不過那個大人物卻一定擔心他會招認,所以會想要殺他滅口?」烏曇明白了過來。

「不錯。」玉旈雲道,「對於這個幕後主使來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與其花力氣澄清,倒不如直接把人殺了,來得乾淨利落。」

「所以要盯緊了,揪出企圖滅口的人!」烏曇搓了搓手,望望旗杆上搖來晃去的刺客。

「這就交給你了。」玉旈雲拍拍他的肩膀,隨後笑著招呼袁哲霏等人,「諸位公子,熱鬧也看夠了,這裡冷得慌,咱們去叨擾張大人一杯茶吧!」說著,已舉步踏回了衙門裡。

她說要喝茶,張材毅又豈敢不招待。少不得將衙門裡最好的茶葉拿了出來。袁哲霏等人也都大大咧咧跟著到後堂裡坐了。張材毅雖不情願,也給他們每人奉上一杯,心中則恨不得能把他們每一個都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好在玉旈雲就著方才瀏覽卷宗所見,對張材毅這兩年來秉公辦案的政績多加贊賞,讓這位府尹稍稍紓解了心中的憤懣。隻是他仍不知道玉旈雲究竟要在他的府衙裡留到幾時,且到底要做些什麼。聽玉旈雲在那裡東拉西扯,談笑風生,他坐立不安,還要陪著笑臉,一盞茶過去,兩頰都僵硬了。

這時,師爺匆匆跑進來,道:「大人,那復興會的亂黨醒過來,在那裡狂吼亂叫,大聲喊冤,又說要向大人招供。」

這可不讓人又驚又喜。「還不快放下來!」張材毅吩咐,又向玉旈雲笑道:「王爺妙招,可幫了大官的大忙!」

玉旈雲卻反而顯得一點兒也不感興趣,亦沒有移步去公堂的打算,隻是一邊和袁哲霏品評著後堂花窗下的一塊古磚,一邊淡淡道:「那大人快去聽聽他有何交代。能幫大人掃清亂黨,本王也很是欣慰。若此番能將這復興會一網打盡,本王必定上奏朝廷,向皇上陳述大人的功勞。」

「下官職責所在。」張材毅唯唯地退了出來。

袁哲霏等人倒是頗為好奇:「不如咱們也去聽聽,看到底是何人在幕後支持復興會?」

「等他真招供了再說。」玉旈雲道,「這些奸賊,吊在上麵的時候,就滿口說要招供,放下來又閉口不言了。咱們跟過去,說不準就是白跑一趟。要是招出首腦的姓名,張大人自然會來跟咱們說的。」

諸位公子一聽,果然有些道理,就繼續飲茶閒談。這些都是吃慣了好茶的人,對府衙的茶葉頗為不滿,免不了你一言我一語說起自家的茶葉經來。玉旈雲隻是裝出有興趣的樣子,含笑靜聽,卻不時地瞥一眼門口,想看烏曇是否來報告。這便看到曹非攻出現在了走廊上。

他怎麼來了?難道假刺客果然是他所派,所以趕來滅口了?這可越來越有趣了。玉旈雲便故作驚訝地起身:「咦,曹大人也來聽審了嗎?不是說有許多公務,不得閒嗎?」

「是。」曹非攻畢恭畢敬地見禮,「本來是要去軍營一趟,但是才在王爺的行轅交代完鏟雪的事,家中就有下人來報,說是發現了可疑的事物。下官詢問是何物,那下人又支支吾吾不敢說,下官便隻好隨他回去看。果然事有蹊蹺,就立刻上府衙來了。不過似乎張大人還在審犯,隻能先等一等。」

「什麼可疑的事物?」袁哲霏等人嗤笑,「王爺麵前說話還要說一半藏一半嗎?賣什麼關子?難道是等著王爺親口問你?」

曹非攻對這樣的挑釁充耳不聞,隻對玉旈雲道:「這件東西,我想王爺也該看看。」即解下了背後的包袱,將裡麵的一隻錦盒取出來放在玉旈雲麵前的台子上,又揭開了盒蓋。隻見內中一枚白玉印章,方圓四寸,螭鈕五盤,一望而知是皇家之物。眾人不免稀奇,但豈敢隨便拿起來細看?玉旈雲也不動手,隻問曹非攻:「這是何物?」

曹非攻便雙手把印章捧出來,將

下麵的刻字給玉旈雲看。竟然是「皇帝奉天之寶」幾個篆字。

「這……這是馘國皇帝玉璽!」袁哲霏失聲道,「我家族有好些聖旨,上麵都是這個圖樣……啊,不過,已經改朝換代,那些家父都燒了。」

玉旈雲卻似乎一點兒也不介意他那些前朝往事,將玉璽接過來瞧了瞧,笑道:「當年本王和平北公出征西疆,攻破郢城之後,馘國景康帝離京出逃,本王一直追擊他到落雁穀。最後他狼狽地跟著程亦風去了楚國。身為一國之君,即使不能保得千秋基業,也應該死守京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倒好,丟下了江山,連玉璽也不帶——不過,他如今在楚國了當了個侯爵,這玉璽的確是用不著了。」

「他在位之時也就是個昏君!」袁哲霏等人七嘴八舌,「人說『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他的後宮佳麗有幾百人。當時咱們舉國上下稍有姿色的女子都被收入皇宮去。後來他棄國而去,也沒能帶上這些女子。皇後娘娘和幾位貴妃倒比他有血性得多,全都在宮中自縊殉國了。其他那些女子,總不能再嫁人,有些出了家,有些淪落到秦樓楚館——可不都是被這昏君害的!」

「果然!本王在依闋關岑大人家裡也還見到過一些舊日宮中的伶人。」玉旈雲隨聲附和地慨嘆,繼而又問曹非攻,「這玉璽如何會在曹大人手中?」

「這正是此事的蹊蹺之處。」曹非攻回答,「據下官所知,平北公自從留任西疆,便著手整理前朝遺物,分批運往西京。這枚前朝玉璽,應該是一年前就已經送走,卻不知為何又出現在府中。似乎還藏得隱秘——皆因昨夜失火,燒毀了平北公養病的那幾處房屋。下人為了將他搬往後花園的房舍,清掃之時,才在這間久無人住的房間裡發現了玉璽。」

「哈,這有什麼好想不透的?」袁哲霏冷笑,「肯定是平北公府裡的什麼人當時參與清點財寶,卻財迷心竅,偷偷將這個玉璽藏了起來,打算日後變賣來發財。」

「荒謬!」曹非攻斥道,「玉璽又不是普通真銀珠寶,賊人有膽偷出去賣,又豈有人夠膽買?」

「咦?既然不是為了拿去賣,那偷藏玉璽做什麼?」袁哲霏邊說邊朝自己的狐朋狗友擠眉弄眼,那意思大概是說,誰不知道平北公府窮得叮當響?你們偷偷藏起幾件寶物來貼補家用有何稀奇?但忽然,他又一拍自己的腦門,好像恍然大悟似的,叫道:「呀,莫非不是為了賣錢,而是想自己用?你們跟那復興會是一夥兒的,打算助他們復興馘國,這玉璽就有了用處?」

「袁公子不可含血噴人!」曹非攻怒道,「岑家世代忠於朝廷,為天子征戰沙場,豈會做此等不忠不義之事?」

「岑家忠於朝廷,你又不是姓岑的!」袁哲霏嗤笑,「你心中那些不忠不義的非分之想打量旁人不知道麼?要咱們在內親王麵前說出來嗎?」

「哎,話不可以亂說。」玉旈雲眼見他們就要吵起來了,就開口調停,「前朝玉璽未有被運送到西京,可能隻是疏忽。事情未查清楚,不可胡亂指責猜測。或許真的是被復興會的賊人偷去,暫時藏在平北公府也說不定。畢竟,西疆地方唯平北公馬首是瞻,要抓亂黨也不會懷疑到他的府上。再說,他府上房屋眾多,難於管理,豈不是賊人藏匿贓物的理想之選嗎?」

眾人無從反駁,又猜測她話語背後的意思:開始仿佛是偏袒了岑家,後來又好像在暗示岑家藏汙納垢,實在難以揣摩。

「咱們也不要在此互相猜疑了。」玉旈雲道,「等張大人審完那刺客,自然便有了眉目,就不知……」

她還未說完,忽然見到窗外金光一閃。憑著征戰多年練就的本能,她即刻朝後躍開數尺,將圍繞在她身邊的公子哥兒們撞得東倒西歪。那些人還未反應過來,忽聽有人慘叫一聲,扭頭看時,隻見袁哲霏捂著臉頰「嗷嗷」怪叫,指縫中鮮血不斷,而他旁邊本來站著的曹非攻則已經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人叢中怎不爆發出一陣驚慌的呼喊。眾公子哥兒哭天搶地,雖然有些也配著劍,但竟然沒一個想要抽劍防身的,反而個個抱頭鼠竄,有的想奪門而出,有的則連門也找不著,擠向後窗,還有的算是眼明手快,鑽到了桌子下麵。唯有玉旈雲持劍在手,看著方才凶器飛來的方向——那花窗外傳來陰陽怪氣的笑聲:「你們不是想見識見識復興會嗎?現在就讓你們瞧瞧!」

這真是復興會?玉旈雲心中懷疑,還是那夥虛張聲勢的假刺客?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她緩緩地向牆角退,以防腹背受敵。所喜的是,那些公子哥兒們還在沒頭蒼蠅般地亂竄,倒在她麵前形成了一道人肉屏障。敵人若要暗器偷襲,也很難一擊即中——又見幾道金光劃空而過,三五個公子哥兒被擊中,又撞倒了幾個同伴,大家互相踩踏,哭爹喊娘。而門外也傳來了慘叫聲,大概是逃出門去的貴公子遭遇毒手。

「刺客何在?快抓刺客!」傳來了衙役們的呼喝聲。

玉旈雲看到一個青衣人穿窗而入,手中一柄月牙似的彎刀,「唰唰」連揮,又砍倒了幾名公子哥兒,這就逼到了自己的麵前了。她見敵人舉刀斬下,自然挺劍迎擊。隻是那人招式甚為狡猾,稍稍一偏,便擦著她的劍鋒滑了過去,隨即翻腕由另一邊斜劈下來。玉旈雲早已防備著會遇到高手,打醒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一擊落空,不待招式使老,亦立刻回劍補上第二招。這一次,與對方兵刃相接,隻感覺敵人勁力綿綿不絕,震得她幾乎長劍脫手。心中不禁暗呼:這大概是真刺客了!

這一瞬間的驚訝似乎也被敵人看在了眼中,冷冷一笑,道:「怎麼,堂堂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玉旈雲竟然也怕死嗎?放心,今天還不會取你的狗命,且跟我來!」說時,彎刀翻轉,舞成一道白亮的網,封住了玉旈雲左邊的去路,同時,伸手隻朝玉旈雲的右肩抓了下去。

「呔!」且在這個千鈞一發的時刻,門口忽然傳來烏曇的斷喝。聲音未落,人已經來到了那青衣刺客的身側。玉旈雲見救兵來到,登時也壯了膽,竟冒險反手向敵人左掌挑了過去。那青衣人不料她竟出此怪招,不由一愣。而烏曇的掌風已然逼到了自己的月匈口。不敢再戀戰,他冷笑一聲,道:「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自然會收拾你!」說時,手中彎刀舞出萬朵銀華,逼開了烏曇的進攻,同時,飛身一躍抓起桌上的馘國玉璽,撲出後窗去。

「哪裡走!快追!」衙役們呼喝著,也跟了上去。

「還不快去抓住他!」玉旈雲催促烏曇。但烏曇隻是不動。玉旈雲才也意識到或許還有敵人埋伏在附近。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進了西疆的重重機關陷阱之中,隻要稍一落單,就成了真假刺客們撲殺的對象。唯有嘆了口氣,收起劍來,向烏曇點點頭,算是感謝他及時救護。自又去瞧那些貴胄公子們的狀況。

刺客用的暗器是狀如柳葉的黃銅匕首。有兩三個貴胄子弟被擊中眉心、咽喉、心口等要害,自然是已經當場斃命。另有幾位受了傷,大叫救命。袁哲霏則是被匕首削去了耳朵,血流如注,嚇得暈了過去。曹非攻被匕首穿月匈而過,但是離開心髒有三四寸的距離,還不致命。他雖然倒在血泊中,神智尚清醒,見玉旈雲走過來查看自己的傷勢,就掙紮著道:「下官不礙事,王爺未曾受傷,那就萬幸了。」

「賊人忒也膽大!」玉旈雲道,「郢城府衙不比鬆針峽地處偏僻,此刻又是光天化日,他們竟然也敢來行刺。這復興會真是無法無天了!」

「昨夜的刺客……招供了沒有?」曹非攻問。

「這可要問張大人了。」玉旈雲回答,卻把眼望了望烏曇,詢問是否聽到了有用的訊息。

烏曇點了點頭,正要附耳匯報,卻見張材毅滿頭大汗地出現在了門口:「王爺受驚,下官罪該萬死!」

「區區一個復興會的反賊,本王受什麼驚?」玉旈雲滿不在乎道,「還不快找大夫來醫治曹大人和諸位公子?」

「是,是!」張材毅回答,旁邊的衙役何用他吩咐,已經飛奔而去了。

玉旈雲這才又問:「你審問昨夜的刺客,可問出所以然來了?」

「是……」張材毅顯得十分為難,「刺客的確是交代了幕後主使,也即復興會的首腦,但是……下官懷疑他……胡說八道。」

「怎麼個胡說八道法?」玉旈雲雖不意外,仍舊追問。

「他……他說復興會的領頭人是……是岑遠岑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繼續努力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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