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行險招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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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繯夜宴一結束,照理說玄鳴濤應該抓緊機會趕快離開學海無涯這個是非之地,怎知穆犀塵舊病復發,學海儒醫都說束手無策,莫尚恩前來相求,玄鳴濤不得不再多留幾日。不過他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算盤,剛跟大牆頭打好關係,轉頭就這麼默默離開未免遺憾。

教統選拔這件事本隻有與太學主親近的幾位學生知曉,未料琅繯夜宴上有人喝多說漏了嘴,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學海人人都鉚著勁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不出三日,幾撥支持者派係均已浮出水麵,除了支持龍宿與弦知音的兩邊壁壘分明,還有幾個競爭力相對較弱的勢力,比如東方羿等天時未到暫且不足為慮的人。不同勢力明裡暗裡對抗拉鋸,都在爭取更多的支持票選。

弦知音本人對名利權勢並無興趣,他那邊主要是太史侯跳得厲害,心心念念想幫摯友弦知音奪得教統之位。而龍宿與太史侯幾乎是同樣的心態,陽謀陰謀都用上,兩方鬥得風生水起。

太史侯畢竟掌管了禮部整整一部的人員,作為師長享受更多特權,而龍宿盡管是太學主最器重的學生之一,擁有無數崇拜者,也隻是有名無權,不免處於劣勢。

學海內部的權位鬥爭與玄鳴濤無關,他這幾日絞盡腦汁研究該怎麼勸龍宿放棄教統之位離開學海,但現在龍宿似乎正鬥得起勁,要讓他戛然而止驟然離開實在困難。

既然反向努力阻礙重重,不如將計就計,利用自己的術法優勢幫龍宿在這場爭名奪利中獲取更大的利益麵。

處理好診療事宜,玄鳴濤悄然化為雲流霧氣飄入禮部院子。

第一次做細|作探子還有點小緊張,險險在偌大的禮部迷了路,好在兜兜轉轉總算沒有白來一趟,恰偷聽到太史侯交待手下要排擠龍宿的幾名得力乾將,削弱龍宿那方的競爭力。他們似乎還沒有完整的對付計劃,隻是先說個預備,玄鳴濤小心翼翼原路撤出禮部,急匆匆趕著去龍宿那兒報信。

龍宿倒是以上賓之禮招待了玄鳴濤,神態舉止卻如太學主那般矯作虛偽,竟連夜宴那晚十分之一的真誠都不及。玄鳴濤心中難免嘆息,隻道交淺言深,龍宿仍未信任自己,把他當作尋常攀附之流了。

當下想不出其它增進信任的辦法,龍宿不把他劃歸為有威脅的敵對方已經謝天謝地了,至少現在還擔著一層朋友的名義。

心忖已經把偷聽來的情報毫無保留地告知龍宿,讓龍宿能有備無患,還再三隱晦地勸龍宿早日脫離泥沼,盡到了朋友之義,相信以龍宿能為,處理學海這點小事無需擔憂。

玄鳴濤未有深思,他對龍宿有十足的信心,然而背後目送玄鳴濤離開的眼神中隱藏了多少隱秘的算計,隻有目光的主人自己明了。

天數早已改變,玄鳴濤卻渾然無覺,總以為順著劇情走,龍宿會自行茅塞頓開,儒門天下也會順應天時創立。他這個局外人隻要幫龍宿醫治好左膀右臂的沉屙,待穆犀塵病情穩定,龍宿創業大計人才穩固,玄鳴濤便可離開學海,無牽無掛地繼續他的遊歷。

意料之外的變數發生,禮部那幾名預備對付龍宿的儒生竟然一夕之間病重瀕死,現場查證禮部所有的酒水都被下了毒,儒醫判定是多種毒蟲的混合之毒,等閒無法破解。太史侯怒火中燒,毫無證據之下空口論斷是龍宿派人下的毒,就差直接帶人前去掀了龍宿那方院子的屋頂。

太學主及時出麵阻止,召開六部公審聽證會,讓原告禮部太史侯與被告疏樓龍宿當堂對質。

太史侯雖然脾氣炮仗了點,性子直,腦子轉不過彎,但也算是個堂堂正正的人,下毒害自己的門生做苦肉計嫁禍別人這種事還做不出來。

到底是誰會用這種陰|毒的伎倆暫不知曉,玄鳴濤很不想懷疑龍宿,他心裡有自己的猜測,耐不住好奇,替那幾名中毒的儒生暫時穩住毒素後,馬上跑去六部大堂圍觀案情。

聽證會正在進行,堂下擠滿了聽眾,這種熱鬧怎麼能錯過,各方勢力都來一觀究竟。太史侯言之鑿鑿,聲稱抓住了下毒者的把柄,但讓他拿出切實證據又說還在調查。

相對而立的龍宿一派泰然自若,麵上未見絲毫心虛之態,反倒比太史侯更理直氣壯。雙方你來我往多是誅心之論,誰都沒有真憑實據能結案定論。

聽了他們吵了好一會兒,玄鳴濤終於聽出點門道來,難怪太史侯一口咬定是龍宿所為,隻是因為龍宿以前有過教唆別人以極端手段排除異己的前科。這確實很像龍宿前期的作風,但太史侯拿不出證據,說再多也是徒勞。

其他五部師長們麵麵相覷不知該判誰有理,觀上首太學主神情,卻似早有定見。果然太學主抬手製止了雙方沒有意義的爭論,喚來侍從將一名陌生的學員押解上堂,居然當眾宣布這人就是下毒凶手。

太學主如此英明神武料在機先,這麼快就破案了?

玄鳴濤與眾人一樣驚訝,更多了幾分疑惑。不過太學主的話至高無上沒人敢反駁,說這是凶手那肯定八九不離十了。

奇怪的是這名凶手不經審訊,剛一上堂就馬上交待了自己如何下毒作案的全過程,說是坦白,更像在背誦早就寫好的自首書,末了還支支吾吾,遮遮掩掩地加了句『受人指使』。

這下禮部那邊來勁了,試圖把『凶手』引導為龍宿那方的人。太學主故作威嚴地問了句『何人』,誰知『凶手』竟哆哆嗦嗦地回頭看向了人群中的玄鳴濤……

六部目光唰地聚焦在玄鳴濤身上,他本人還未反應過來,就見兩名人高馬大的侍從一左一右架起他拽到大堂中央。

「道者,汝為何要殘害吾門學生?」

太學主麵具後的聲音第一次聽起來如此冰冷,帶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也許這才是太學主真實的一麵。

玄鳴濤須臾愣神,腦中飛速轉過許多念頭,他不知為何學海內部的權鬥會突然牽扯到自己身上,可當下容不得他深入思考,各方焦點匯聚,都在等著他的回答,原本對峙的人馬這會兒倒同仇敵愾起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玄鳴濤在眾多高手環伺之下強自鎮定,警惕著周圍分毫的舉動,一旦情勢不對,保命為先,哪怕祭出誅魔劍陣都不為過。

「稟太學主,道者隨身攜帶的葫蘆就是證物,葫蘆裡存有許多毒酒,學生正是依照道者吩咐,配了與他毒酒相似之毒。道者應承學生完成此事,便教吾神儒玄章的演奏之法。」那名『凶手』搶著坦白道。

幾句話暴|露兩點要素,玄鳴濤快速串聯起整樁案情。這名『凶手』顯然是太學主刻意安排的戲子,而葫蘆中的藥酒乃百毒所製這事隻有龍宿知道,看來中毒事件是太學主與龍宿師徒共同策劃。

師徒倆各有心思,太學主想借教統之爭挑起矛盾掩人耳目,順手除掉潛在的威脅,平息神儒玄章外泄的禍患,龍宿則能借此打壓太史侯為首的反對勢力,以及進一步獲取太學主的器重,為後續晉升鋪路。

即使立下口頭保證,但太學主怎是輕易信人之輩,果不其然還是埋下殺機,今日劫數早該預見。可龍宿,寧願選擇師尊太學主,也不肯給予半分信任與初交的朋友……

兩名侍從看太學主暗示,上前欲奪葫蘆,玄鳴濤迅速運元震退兩人。

「道者,負隅頑抗非是明智之舉。」太學主冷冷警告說,「吾門學生身中數種毒|物糅合之毒,若非醫術超絕如汝者,學海無人能出汝右。如今事敗,勸汝不可孤身挑釁學海全門,趁早交出|毒|源,接受刑罰。」

「太學主,其中是否有所誤會?仙長遠來是客,妙手仁心,與禮部學員無冤無仇,怎會無故加害。」

弦知音出來為玄鳴濤說幾句公道話,圍觀的儒生也有一大部分忍不住提出疑問,紛紛懇請太學主重新徹查。

六部大堂又炸開了鍋,站在中央的玄鳴濤卻一言不發,隻死死護著自己的葫蘆,筆挺挺釘在原地。想通個中關竅,玄鳴濤心中忽地空落落的,所有氣憤不滿都莫名消散,他微微側臉望向龍宿,龍宿卻用珍珠扇遮起自己的表情,避開了目光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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