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想好考哪裡嗎（2 / 2）
門口家長學生已經走的差不多了，舒白直接往道邊一坐，甩了甩蓬鬆的短發。「我說他倆不會作弊讓給逮住了吧？這麼半天不出來？」
「怎麼可能！」葉夢華硬氣地回應，和於子夏一左一右坐在舒白旁邊。
「不會是被一堆小姑娘圍住正送情書呢吧？」
葉夢華這麼一想突然從地上彈起來。「不行不行，我得進去看看。」
舒白和於子夏起身拍拍屁股正準備和葉夢華一起進去找人，沒想到兩人勾肩搭背有說有笑地走了出來。
「剛我都忘了問了，你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寫上了嗎？」
「放心，雖然不比你三問都能答上，得一半分不成問題。」
「真好，這樣我們高中又能分到一個班嘍～」
葉夢實正說著，耳朵突然被人揪住。
「我去我去疼疼疼。」
「跑哪兒去了啊？這麼半天才出來，知道我們仨校門口舉著橫幅站多久嗎？早上沒聽見我跟你說考完試立馬就走嗎？」
「姐姐姐，你聽我解釋，我聽見了，但是剛才真的是被突發情況耽誤了。」
葉夢華絲毫不聽他解釋，揪耳朵拽著就走，把淑女形象通通忘在了腦後。「要是我在何叔那訂的菜涼了我一定饒不了你。」
「不是，我是去做好事去了好不好，有個女生出教學樓門太著急了摔了一跤，膝蓋都摔破了，血流的嘩嘩一片一片的，特別慘，誒對，你還記不記得你大前年中考摔那次？跟你那樣兒差不多……」
「我，知，道，了！沒必要拿出來做比較！」葉夢華揪耳朵的力度變更大了。
「對了，我跟你們說，那次華仔可堅強了，兩個膝蓋破皮淤青，流的血給白襪子都染紅了，門牙差點磕掉倆，愣是沒喊一個疼字！」
於子夏和薛林舟聽得正入迷，當事人幽靈一般立在三人麵前。
「舒白！我說他沒說你是不是！」
「錯了錯了，女俠饒命，女俠饒命。」
「算了，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罰你們兩個一會兒各分我一個紅燒獅子頭！」
「不同意！暴政啊你這分明！君主專製！」
「我就暴政，我就君主專製了怎麼著？暴君現在改主意了，一會兒必須分我兩個獅子頭！」
「我的青天大老爺！」
……
打包好的菜和飯四個人人手兩袋大搖大擺拎回了大院，葉石頭則獨自一人抱著一箱汽水耷拉著嘴晃悠進大院。
「憑什麼我搬這麼沉的東西？」
於子夏走在他前麵，聽到之後轉過頭來對他說。「能者多勞，石頭你是帥哥，帥哥總是要獨自承擔很多的。」
葉夢實一聽就來勁了，直起月要板扛起地上的塑料箱猛猛往前沖。
舒白看見都蒙了。「謔啊，你是跟他說要分他兩個獅子頭嗎？他怎麼這麼有乾勁？」
於子夏故弄玄虛地笑著搖搖頭。「不不不，我隻是陳述了一個事實罷了。」
飯菜準備好，飲料開啟，一群人圍坐在桌前。
「我才發現，姐，你今天居然穿的裙子，你除了冬天都八百年不穿裙子了。」
葉夢華偷偷瞟了對麵坐著的薛林舟，把從葉夢實那掠奪來的兩個獅子頭又還了回去。
「多吃東西少說話，嗬嗬。」
「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薛林舟忽然來這麼一句，打得在場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或許是因為害羞，耳根子都紅透了，跟隔壁被揪了一路的耳朵一個顏色。
「是吧，我也覺得我姐今天這件裙子挺好看的。」
葉夢華紅燒肉也顧不上了，小口小口往嘴裡送米飯，用手擋在嘴前偷偷傻樂。
舒白放棄起哄湊熱鬧，一筷子一筷子地給於子夏碗裡夾肉。
「多吃點，今天下午舉橫幅也挺累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葉夢實放下汽水瓶，咽下嘴裡的飯。
「對了，我還沒看見那橫幅呢，上邊寫的什麼啊？拿出來給我看看唄。」
「哎就在你後頭茶幾上放著呢，你伸個胳膊就能夠到。」
葉夢實一下抻開，並且大聲朗讀出來。
「石頭林舟勇敢飛，弘德小隊永相隨？不是你這橫幅寫得也太沒創意了，一點文化都沒有。」
「要什麼創意啊，氣勢到了不就行？」
葉夢實嫌棄地把橫幅扔回茶幾上，撇了撇嘴。「的確沒有什麼創意，但快把我創死了。」
話音剛落收獲來自親姐的眼刀一枚。「呸呸呸，趕緊扌莫扌莫桌子，成天死死的，那好聽嗎？還瞧不起我設計的橫幅，有本事你來？」
「我來就我來，你等明年你們三個高考的，我絕對一鳴驚人，讓你們三個倍兒有麵子！哎！那是誰弟弟啊，寫的橫幅真好！哎！長得好像也挺帥的！」
「得了吧你，一天天就會動動嘴皮子。」
「略略略。」
舒白若有所思地看向身旁坐著的於子夏，舔了舔嘴唇開口。
「時間過得還挺快的，居然還有不到一年就要高考了。夏夏，你想好考哪裡的大學了嗎？」
於子夏搖了搖頭。
「那，專業方麵呢？」
「去學醫。你呢？」
舒白還沒反應過來，便又被於子夏反問。她嘴角帶笑地望向她，她卻看不出她一絲的心情。
「啊，我，我應該會去軍校吧。」畢竟這是她從小到大的夢想。
於子夏還是笑著，點點頭，輕輕抿了一口橘子汽水。
那天晚上，大家都睡著了，伴著此起彼伏的鼾聲，舒白枕著胳膊想了很久。
學醫，軍校，醫生，部隊，除了軍醫以外還能怎麼產生交集？
要不自己不考軍校了，也去考一所醫學院？不行不行，剛都說了要考軍校的，總不能出爾反爾。可是軍醫的話，她願意當軍醫嗎？她一定會當軍醫嗎？舒白越想越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動，沒成想一轉頭一張大臉驟然出現在眼前，眼神哀怨，嚇她一跳。
「我說白哥，你睡覺就好好睡，睡不著就去客廳看電視去，老翻來翻去的乾嘛？」，我出去待會兒，你接著睡吧。」
舒白躡手躡腳從床上走下，發現於子夏沒有在臥室裡。她退出臥室，悄悄帶上門，發現於子夏正睡在客廳沙發上，手裡還拿著一個黑色小靈通。
舒白小心翼翼抽出小靈通，放進於子夏的外套口袋，又找來一條小毯子輕輕蓋在她身上。等到一切做完，安靜地靠在她旁邊，慢慢閉上眼睛。
她學醫是板上釘釘，她去軍校也是板上釘釘，隻可惜這兩顆釘子沒辦法訂在同一塊板子上。
＊
2000年6月22日星期四晴
親愛的媽媽：
很久沒動過筆了，但我總想和你說點什麼。我最近過得很好，爸爸雖然工作很忙，但偶爾也會抽空回家陪我和曉倩阿姨，曉倩阿姨人也很好，對我也很照顧，請您放心。
最近天氣變熱了，不知道您在那邊怎麼樣。晝夜溫差很大，早起凍得人手腳冰涼，中午又熱得人汗流浹背。不過我習慣穿您之前給我做的那件藍色的褂子，早上穿著不冷，中午脫掉不熱。雖然有點小了……不過沒關係，反正套在校服褂子裡麵，還可以再穿一陣子。
還有，媽媽，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去學醫。我希望我能用我的雙手和知識去救治每一個處在生死邊緣的患者。如果因為我的專業度不夠沒辦法成為一名大夫，至少，也可以在緊急情況下伸出援手，減少一些悲劇的發生。
媽媽，我好想你，你在那邊要乖乖的。
「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