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祝我們前程錦繡（上）（1 / 2）
鄧玉蘭賣力地擦著電視機，突然想起什麼，擦到一半走到門口開門，和正用漿糊貼對聯的舒建業用手指了指於子夏以前住的那間屋子。「建業，你呼完對聯去那屋子裡頭掃掃，收拾乾淨以後給門口也掛倆紅燈籠。」
舒建業點點頭，「收到。」
「不知道不明了不想要為什麼，我的心，明明是想靠近……」葉夢華嘴裡哼著歌，悠閒地搗鼓著手繩，葉夢實沒眼力見的不停在眼前晃悠來晃悠去。要不是她不想在這個時候發脾氣，某人現在一定被治得消停。
「編編編，你寒假作業寫完了嗎你就在這編手繩？不對，不應該問你寫完沒有，應該問你動筆沒有？」
葉夢實試圖抽走葉夢華手裡的紅繩，結果被她拽得死死的。
「你寒假作業要是寫完了就去預習高中課程，學完順便給你老姐我的作業也寫完，沒有的話就別在這搗亂。」
「孺子不可教也。」
「切，某人學習成績優秀，這種手工類的東西怕是一竅不通，見都沒見過吧？」
「沒吃過豬肉我還沒見過豬跑嗎？」
葉夢實陡然升高的聲調吸引來了自家老姐八卦的目光，葉夢華朝他眨巴眨巴眼，不停詢問怎麼回事。
「怎麼著？是在哪見著豬跑了？」
「沒有，就是，我們班，我同桌，咳，有個小姑娘也是編了一個這種手繩送給他了。」
「哦？這樣嗎？」
「對啊，我就看了兩眼，覺得挺一般的，說實話，我感覺你這個色彩搭配吧比他那個要好看得多。」
「真的嗎？」
「真的。」
「那你知道小舟最喜歡什麼顏色嗎？」
「他，我怎麼知道他最喜歡什麼顏色。」
葉夢華用下巴指了指茶幾上的座機。「喏，靠你了。」
「嘟嘟，嘟嘟……」
電話撥過去，葉夢華也把耳朵湊了過來。
「餵你好。」對麵傳來薛林舟的聲音。
「林舟，我是石頭！」
「哦哦，石頭，怎麼啦？」
「我，」葉夢實突然犯難，快過年了打個電話就為了問問他最喜歡什麼顏色，這怎麼說都覺得很無厘頭。
「那個，也沒什麼大事，這不快除夕了嗎？那個，你還記得咱們去年吧，我想著，要不咱們初一再聚一聚？」
「好啊好啊，我沒問題。」
「那行，那就先這麼定下來，回頭具體時間我再給你打電話哈。」
「好的。」
「再見拜拜！」
葉夢華被葉石頭行雲流水的一套動作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緩不過來神。「不是，這就掛啦？你問出什麼沒有？」
「哎呀沒有沒有，回頭他來了你自己問吧。」葉夢實說著站起身，拍拍親姐的肩膀，把剛才打電話走神時繞得幾個線頭遞到她手裡，用一種非常嚴肅鼓勵的眼光正色道。「自己的幸福，需要自己去爭取，加油，我相信你！」
「哎你！」
濱海公園，裹得嚴嚴實實的兩人正靠在長椅上聊天。
「阿舒，你，軍校那邊報名好了嗎？」
「差不多，我爸媽綜合我期末的成績，討論了好幾個晚上，選了兩三個差不多的。你呢？想好考哪所醫學院了嗎？」
天氣冷得張口即吐白霧，舒白抬眸看向身側。
「看高考成績吧，能去哪裡去哪裡，也不好給自己太多壓力。當然，能去首都醫學院最好。」
「我相信你可以，這次期末你成績就很不錯，年級組前二十，比我高了五分，很厲害了。」這個成績完全可以升A班，但於子夏拒絕了這個機會。她的回答已經包含了答案，舒白問題堵在嘴邊，還是決定不問了。
「還有五個月呢，會不會有黑馬出現誰都不知道。」不抱最大的希望，結果不盡如人意時便不會有最大的失望。在一次次測試中，於子夏提升最多的是心態。
「也是，我們班那個張薔，上次聯考還在年紀二十之後，結果這次直接考了年紀第五誒……」
於子夏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舒白滔滔不絕地講著其他。
其實她還瞞了她一件事，於安健和張曉倩並不打算讓她在國內讀書，他們認為應該趁著年輕好好去國外鍍一層金回來，況且國外的教育資源相對國內來說要更先進一些。
而於子夏沒有反駁，既然終要分別，又何必在乎遠近。
希望到時候，她不會怪她。
晚上回到家，張曉倩正在給客廳給於安健挑西裝，一大堆黑白灰各色各式西裝清一色擺滿了皮沙發。
聽到開門聲，張曉倩從客廳探出腦袋，蠢蠢欲動。「夏夏回來啦？來，快過來和我一起給你爸挑衣服。」
於子夏換好衣服掛好羽絨服走過去，一瞬間看花了眼。「這，需要這麼多嗎？」
「貨比三家，擇優錄取嘛，明天你爸有個重要的酒局，人靠衣裝馬靠鞍，沒套撐場子的好西裝怎麼行？來，」張曉倩一把拉過於子夏，「快看看，這邊這三套裡頭哪套更好看一點？」
於子夏指向中間的藏青色。「這套吧，感覺沒那麼悶。你說他明天有酒局，可明天不是除夕嗎？」
「是除夕啊，讓他早點回來不就得了。那這邊這五套呢？你看看這五套哪套好看？還有那邊，那邊那兩套，你再看看那兩套……」
挑完之後，於子夏直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被正打電話的張曉倩招呼了起來。
「對，要六套，你明天叫人把剩下那幾套拿回去吧……哎，夏夏你別坐地毯上啊，下午雪球剛在上麵噓噓過的，阿姨回家了還沒來得及收拾呢。」
雪球，是張曉倩養得白色雪納瑞的名字。這句話一出，比地上涼什麼的都好使，於子夏幾乎是半秒就從地上蹦了起來。
除夕夜很快來臨，舒白百無聊賴的玩著鄧玉蘭給她揪得一小塊麵團，時不時瞟兩眼電視機裡正放著的春節聯歡晚會。
「我能把正的忽悠斜了，能把蔫的忽悠謔了，能把尖人忽悠囁了，能把小兩口過的挺好，我給他忽悠分別了。今天賣拐，一雙好腿我能給他忽悠瘸了！」
「拐啦，拐了啊，拐啦。」
電視機裡，小品演員範偉被瞎指揮地騎自行車拐來拐去，鄧玉蘭被逗得一邊和餡包餃子一邊樂。
舒白蹭了蹭鼻子，繼續在旁邊捏麵團，滿臉寫著心不在焉。
「早你沒碰見他，你早碰見他你早瘸了。」
「哈哈哈，太對了，說的太對了，哈哈哈。」
於子夏和張曉倩縮在沙發一角，身上分別披著條毛毯，張曉倩懷裡還抱著雪球。
「不好笑嗎？你怎麼不笑呢？」
張曉倩笑得肚子都快痛了，扭頭卻發現於子夏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曉倩姐，我爸他還不回來嗎？」
張曉倩眼裡的光瞬間暗了下來，把懷裡的雪球遞給於子夏，毅然起身。「夏夏你是不是餓了？我看看冰箱裡阿姨做好的飯，你想吃什麼，我用微波爐熱一下。」
她沒有正麵回答她的問題。
「都可以，你看著來就好。」
於子夏看著她在廚房裡忙碌的背影，恍惚間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等到一秒後，晃過神，便低頭去逗懷裡的雪球。
「婆媳和了，家庭暖了，生活越來越好……」
「葉夢實，爸還沒回來呢你怎麼就吃上了，再說了，想吃不會用筷子嗎？手都不洗，小髒手。」
「就你這樣的，以後婆媳和睦不了，太凶了。」
「吃個東西怎麼還給吃出結論來了？人小事兒還挺多。」
葉夢華沒發揮出平時功力，因為她也覺得自己的確搞不定婆媳關係，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了，這些年身邊雖然不少女性長輩，但心裡總歸有一道過不去的坎。
葉夢實也看出不對勁，知道自己口不擇言，立馬道歉。「我隨口一說，你別放心上啊，林舟他媽媽人很好，很容易相處的。」
「真的假的？我聽說他媽媽長得又年輕又好看，是真的嗎？」
葉夢實也沒想到，葉夢華聽到薛林舟他媽能興奮成這樣，幾乎是瞬間變臉。
「是，他媽媽，長得是挺年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