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2 / 2)
不想理他了。
程珩一看著床上團鼓起的小山包,無奈地搖搖頭。
他看了手表的時間,而後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小山包,「我下午還有門診,先走了。」說完,便離開病房。
岑眠等了兩分鍾,確定外麵再沒有動靜,從被子裡慢騰騰地探出腦袋。
她的手背在臉頰貼了貼,溫度滾燙,隨即懊惱地輕聲嘟囔。
「沒出息。」
-
第二天,岑眠等著下午出院,徐路遙又往她的病房跑來。
因為昨天拍核磁的事情,岑眠現在不待見他,態度冷冷淡淡。
徐路遙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坐在病房裡,有一搭沒一搭和她閒聊。
「你今天出院,要不要我送你啊?」徐路遙自告奮勇道。
「不用了,」岑眠拒絕,「有人陪我一起出院。」
徐路遙好奇問:「誰啊?」
他緊接著自以為是的補了一句,「程珩一?」
「……」
岑眠看他一眼,否認道:「不是,是我在骨科認識的醫生朋友。」
徐路遙挑了挑眉,眼神曖昧,「你這速度夠快啊。」
岑眠無語地解釋,「女生。」
吳輕最近在參與學校醫學院組織的一個公益研究項目,需要調研腿腳不方便的患者在出院時,搭乘地鐵出行是否便利,所以想借著岑眠明天出院的機會,跟著觀察。
這件事她們兩天前就說好了。
本來她早上就能出院,之所以下午走,也是為了等吳輕早上跟王主任的門診結束。
徐路遙一聽是女生,興趣沒了大半,懶懶散散地靠回了沙發裡。
這時,周嬸從外麵回來,風塵仆仆,喘著粗氣,她陪著丈夫去眼科做檢查,又把人送回家,再趕來醫院,怕耽誤了照顧岑眠,緊趕慢趕。
她進來時,看到病房裡有客人,愣了愣,在徐路遙的臉上打量了兩秒,見是年輕男子,不由警覺起來。
岑眠問她:「結果怎麼樣呀?」
周嬸笑笑說:「挺好的,沒啥事兒,我家那口子不注意用眼衛生,發炎了,程醫生給開了幾塊錢消炎的藥就能治。」
「本來早上他還不想來看病呢,怕病嚴重了,又要手術花錢什麼的,好說歹說才肯來。」
岑眠點點頭,笑著附和說:「沒事就好。」
「是啊。」周嬸從棉衣口袋裡扌莫出一張掛號條,「你看,程醫生還幫我們把掛號費給退了,省了五十塊錢呢,看一次病比來回坐公交花的錢還少。」
徐路遙的視線落在那張掛號條上,他的眼睛尖,看清了主治醫師那一行,印著程珩一的名字。
他挑了挑眉,下意識去瞧岑眠臉色。
岑眠一聲不吭,隻是靜靜聽著周嬸絮叨。
好在周嬸沒說幾句,看了眼時間發現不早了,又跑出去,上醫院食堂給岑眠買午飯,生怕去晚了,好菜都沒了。
周嬸走後,病房裡安靜下來。
徐路遙輕咳一聲,拿腔拿調地說:「程珩一這人還挺聰明,知道免了患者掛號費,能換來背後那麼多好名聲。」
「我剛給我姐送東西,找錯辦公室,不小心進了他的辦公室。我一進他辦公室,就看見牆上掛了一幅錦旗。」
「錦旗上麵寫著他的名字,後麵配了八個大字,『醫術精湛,溫柔耐心』。」
聽到這裡,岑眠一愣。
她記得自己送去的那麵錦旗,印的就是這八個字。
徐路遙不屑,「他是不是太沽名釣譽了,是我肯定不好意思把錦旗掛出來。」
岑眠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麼,聽他那麼譏誚程珩一,覺得很是刺耳難聽。
明明程珩一他是真真切切在為患者考慮,憑什麼要被徐路遙這樣說。
她打斷徐路遙,「你能不能少說兩句?」
「現在醫患關係那麼緊張,就是被你這樣的人一言一語給曲解出來的。」
徐路遙沒想到被她突然指責,有些懵。
「我不是以為你討厭他嘛……」他解釋說。
岑眠冷著臉,一字一頓,「就算我討厭程珩一,也不會通過貶損他的方式來表達。他做的是治病救人的善事,沽名釣譽那也是因為他配得上。」
她鏗鏘有力的話音剛落,病房外傳來兩下叩門聲。
岑眠抬起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程珩一。
長身玉立,白衣朗朗。
岑眠:「……」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