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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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宣德二年,前朝仁宗皇帝長子朱瞻基繼位第二年,大明的天下迎來了一個平和,穩定,強盛的時代。仁宗一朝,「停罷采買,平反冤濫,貢賦各隨物資產,陂池與民同利。」息兵養民,並停止寶船下西洋,停止皇家采辦珠寶等,百姓中能休養生息。

宣德帝繼位之後,迅速平定漢王朱高煦叛亂,延續仁宗治國之理念,重農之策,賑荒懲貪,息兵養民,重用「三楊」,大明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定。

大明雖已穩定,但北方草原的蒙古人依舊對中原虎視眈眈,因此明軍仍舊重兵駐守以防蒙古人侵犯邊疆。

此外,東南沿海時有倭寇犯邊,不僅沿海劫掠,而且走私貿易。倭寇之患自明初伊始便已存在,早在元朝順帝二年足利尊氏廢黜後醍醐天皇,另立天皇,自任征夷大將軍,設幕府於京都。後醍醐天皇難逃吉野,建立朝廷,史稱南朝,足利尊氏掌控下的京都被稱為北朝。後醍醐天皇為了恢復皇權,推翻足利幕府,派遣兒子在九州設征西府,故此倭國進入南北朝時代。南北分裂的局麵衍生出眾多割據勢力,稱之為「守護大名」。他們除了相互爭戰掠奪財富之外,常支持並勾結海盜商人騷擾並擄掠中國沿海,因此形成了元末明初之倭患,雖較後世嘉靖年間多有不如,但仍是給大明朝廷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寧波府。

沿海。

一隊倭寇洗劫了一個沿海的漁村,剛離開還沒多久就遇到了巡視的官軍,雙方沒有猶豫,紛紛拔出兵刃戰成一團。

倭寇一行五十餘人,大明官軍隻有三十餘人,因此倭寇占了人數上的優勢。倭寇仗著倭刀鋒利,一步一擊,隻一刀便可砍斷明軍槍杆。但倭寇雖然悍勇,卻隻知一味好勇鬥狠。明軍隨處劣勢,但軍紀嚴明,刀斧手依靠堅盾抵擋倭刀劈砍,右手短刃徑直砍向倭寇雙腿,長槍手依托刀斧手的抵抗在層層盾牌間隙之間奇襲突刺倭寇,一時間雙方呈膠著之勢。

不遠處,一個高瘦的人影正在注視著明軍與倭寇的交戰,嘴角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仿佛正在看著一場鬧劇。

這場明軍與倭寇的戰鬥,規模雖小但依舊慘烈,此時倭寇人數尚留一半,而明軍卻隻剩十一二人,依舊結盾陣配槍刺頑強抵抗。

就在這時,明軍盾陣中心的一名兵卒或是力竭,舉盾稍慢,一倭寇見狀一刀直刺,直將那明軍兵卒咽喉刺穿登時斃命。霎時間,明軍軍陣出現極大的破綻,陣不成型,倭寇一擁而上,頓時將明軍一分為二分割合圍。

眼看明軍就要被倭寇殘殺殆盡,就在這時,站在遠處的那個高瘦的身影以快捷無倫的身法沖入戰場之中,順手拔刀一刀斬下,其餘人等還未反應過來,隻見一個倭寇已被由頸至月要斬成兩段。

此一招先聲奪人,在場倭寇皆被震懾,明軍僅剩的士兵抬頭看去,隻見來人身長八尺,九尺長發淩風飛舞,皮膚雪白晶瑩,俊秀的瓜子臉上,雙眉斜挑,一雙大眼黑白分明,眼梢微微斜吊,傲氣淩人,眼神淩厲,睥睨之間自有一股狂傲霸氣。他身著黑色錦紋飛魚服,右手握著一把五尺倭刀,來者竟是錦衣衛。

隻見那錦衣衛雙手月匈前持刀,手臂不動,月要腹使力上身順勢下劈,以借全身之力將刀劈出,一個倭寇不防,一瞬之間人頭已經落地。

所剩明軍見此情景,頓時士氣大振,在那錦衣衛的帶領之下奮力殺敵,再瞧那錦衣衛,手起刀落絕不拖遝,所過之處隻留下一具具倭寇的屍體。

半柱香未過,所有倭寇便被殲滅,所剩明軍看著滿地屍首不禁落淚,不到半日這些同袍便已是陰陽相隔。這時一個僅剩的軍階略高的明軍士兵走到那個錦衣衛身前行禮問道「敢問大人尊姓?下官定當答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我乃北鎮撫司總旗——冷天峰,」他伸手一指一具被他斬成兩段的倭寇屍身,「我今次前來是奉命將此人首級帶回去復命,並非專程搭救你們,你們也不必感恩。」

說罷,他揮刀砍下那倭寇的人頭拾起,頭也不回的走了,隻留下一臉驚恐地明軍士兵。這些士兵也絕想不到救他們性命的人竟然是東廠督主的義子,錦衣衛的第一殺手冷天峰。

洪武十五年,明太祖朱元璋正式設立錦衣衛,直授於皇命,不受其他任何人調動,專設「詔獄」審問犯人,不受三司管轄,逐漸成為百官之夢魘。直至太祖駕崩前,錦衣衛因「非法淩虛,誅殺為多」權利被極大削弱。建文後期,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篡奪皇位,後世稱明成祖。成祖繼位之後恢復了錦衣衛的一切職權,但又因錦衣衛職權過大,最終成祖在永樂十八年設東緝事廠,後稱東廠。東廠權利在錦衣衛之上,隻對皇帝負責,不經司法批準可隨意監督緝拿臣民,從而開啟了明朝宦官乾政之始端。

錦衣衛最高首領為都指揮使,正三品,有事需向皇上奏表,東廠首領為東廠掌印太監也稱廠公或督主,在宦官之中地位僅次於司禮監掌印太監。因宦官的特殊身份有事可直接麵奏皇上,因此,有明一朝錦衣衛始終居於東廠之下,以致後期錦衣衛都指揮使多拜東廠督主為義父以求權力。

這冷天峰雖隻是錦衣衛中的一個小小的總旗,但卻是權力通天的東廠督主的義子,無人知曉其來歷,隻是近年來在江湖中才嶄露頭角,四年前僅憑一人之力剿滅為禍數年的太湖匪盜,因此成名於武林之中,之後便以錦衣衛的身份行走於江湖為官家賣命。直至半年前,江湖之中有人傳言冷天峰竟然是東廠督主的義子。

在官家眼中這冷天峰是人人羨慕的少年英才,在江湖人士心中卻是一隻為官府賣命的走狗,在尋常百姓眼中卻因其錦衣衛的身份而被視作地獄的惡鬼。

或許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東廠。

東廠督主陳公公端坐於大堂之上,冷天峰靜立於陳公公身前幾尺之處,他手中則提著那顆剛從寧波帶回來的倭寇人頭。

「天峰,這次差事辦的不錯。」

「還好,」冷天峰的回答異常乾脆,「比較順利。」

「想要什麼獎賞,盡管提。」

「獎賞實在不敢,」冷天峰思索了一下,「天峰隻是想問,我不在的幾日東廠發生了什麼?」

原來今日冷天峰回到東廠後發現多名守衛身帶傷痕,房屋監舍多有打鬥痕跡,可想而知東廠必定有過一番爭鬥,但是東廠乃是朝廷重地又有何人敢在此撒野,故此冷天峰心中存有疑惑。

「你可知道林夢婷?」

「天山派的新任掌門?」

「不錯,正是那個小丫頭,」陳公公點頭道,「兩年前我東廠奉命整頓江湖勢力,天山派拒不歸順朝廷,還妄圖聯合其他門派一起對抗朝廷,這件事你總不會忘吧?」陳公公反問。

冷天峰點點頭「我當時奉命前去雲南鎮壓當地夷族勢力,後來聽說義父帶人將天山派掌門斬殺,並鎮壓下其他武林門派。」

「正是,」陳公公接過話,「我殺了那個老頭,他徒弟林夢婷便接手掌門繼續與我東廠作對。」

三日之前,入夜時分。

東廠各部早已進入休憩,隻餘各處守衛夜巡。東廠作為朝廷機構立於京師之地,守衛定當森嚴。雖是如此,卻從未想過真會有人夜襲東廠,漸漸地,安穩日子久了,守衛也就鬆懈起來。

一個暗處守衛打了個哈欠,小聲抱怨著「這守夜的鬼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天,還有兩個時辰才換班,又四下無人,乾脆雙臂抱月匈打起盹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出現在那暗哨身後,一刀乾淨利落的切開那名暗哨的咽喉,一個生命就在轉瞬間即逝。不僅如此,此時隱藏在東廠周圍暗處的三十餘名暗哨已經悉數被殺。

來襲的刺客共有四十餘人,皆身著黑色夜行衣,黑布蒙麵,手持長刀利刃,輕鬆翻越過牆壁,趁夜色潛入東廠之中。

「就被他們這麼輕易地進來了?」冷天峰不禁有些驚奇。

「不錯,」陳公公淡然的說道,「想來是久居安穩,守衛也就懈怠了吧。」

「之後呢?」冷天峰接著問。

潛入東廠的刺客兩人一組,從不同的方向向著陳公公的居所潛行,想是早有暗查地形,竟然未被巡邏的兵卒發覺。

陳公公雖為東廠督主,卻並未像其他有權勢的宦官一般於京城內置辦宅邸,而是日日居於東廠之中,故而也常常被其餘手握大權的太監暗地裡嘲笑。可深知陳公公性情的近侍卻知實情絕非如此,陳公公看似對一切事務處之泰然,實則心思詭譎殘忍狠戾,東廠位於京師重地,守衛極嚴,居於東廠之內定然百倍安全於外邸。

不僅如此,陳公公對外宣稱居於東廠之內,居所位於東廠正中,實則東廠百餘間廳室皆有暗門通道相通,這些是他繼任東廠督主後命人在暗中修建,所有的機關暗門也隻有他一人全部知曉,完工後更將修建的工人坑殺於荒野之地,以防機密泄露。即使是他親近之人也絕難知曉他前一晚回房休息後第二日又會自哪一間房出現。

那些刺客慢慢靠近陳公公所居之處,為首之人右手一揮,幾名手下當即從四周破窗而入,其餘人等立刻分為兩隊,一隊在房間正門守衛,另一隊則警戒四周,一席變化如同計劃一般無一絲紕漏。

然而計劃總會與現實相悖,幾名刺客剛剛沖入房間欲將陳公公殺之而後快,不到片刻,一聲巨響伴隨著火光自房內傳出,巨大的爆炸更是將幾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拋出。

是火藥。

眾刺客呆立當場,片刻前還安好無損的同伴此刻卻已化作無數片的屍塊,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陳公公竟然會將火藥埋於自己所居的臥室。

巨大的轟鳴立刻引來東廠內所有巡邏的兵卒,東廠內留守的高手更是召來了一隊協防的錦衣衛,錦衣衛指揮使自拜陳公公為義父後便將北鎮撫司最為精銳的鐵浮屠調派於東廠指揮,美其名曰共同協防,實則是向陳公公表忠心。

錦衣衛鐵浮屠共一百人,分四隊於四麵將眾刺客緊緊包圍,每隊共二十五人,共分五排每排五名錦衣衛,一排手持齊肩高的長方鐵盾與短刀以掩護身後之人,二排左右手分持步兵盾與月要刀以防有人破一排盾陣後可立時反擊,三排手持钂槍,以防有人破盾陣後可以用钂的兩翼將敵人勾倒,四排手持長槍,可在三排將敵人勾倒後給予協助,將敵人刺殺,最後一排手持火銃,可以在陣型變換之際將敵人射殺。

這時陳公公出現在眾錦衣衛之後,數名東廠高手將他緊緊護住,果然,陳公公入夜後利用臥室的暗道去了其他的房間,所以才能安然無恙。他看著猶如甕中之鱉的刺客,冷笑一聲「不知是何人竟敢進東廠行刺?」

「陳閹狗,我就是來取你狗命的。」為首的刺客高聲叫道,隻聽語音細膩,竟然是個女子。

「哈哈哈,」陳公公譏笑,「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可你又怎知東廠是什麼地方,居然膽敢行刺,就算是閻羅王來了也休想完整離開。」

「死閹狗,姑奶奶要是怕死今天就不會來了,我們是來報仇的,你們人多,但我們命硬,不信你就來試試看能不能殺了我們。」

「稟公公,」一旁的屬下躬身向陳公公 問道,「屬下請命將這些刺客拿下,不知公公意下?」

陳公公瞧了他一眼「去吧,別留活口。」

「嗯?」下屬有些發懵,不留活口那該如何追查同黨。

陳公公見屬下呆訥,心中大怒,隻見他雙眉倒豎須發皆張,沖著屬下大吼「若是被外人知曉有人潛入東廠我的臥房行刺,丟的可是我的臉。」

一眾東廠高手瞬間明白,如若外人得知東廠督主在東廠內被人行刺,丟人事小,若是被小人抓住把柄向皇上進讒東廠身為機要機構卻連自身安危都無法保障,皇上一怒之下必定重懲東廠,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那名下屬不敢耽擱,立即下令將被圍住的刺客立即格殺,隻見手持火銃的錦衣衛立刻向刺客們開火,眨眼間便有十幾名刺客倒下,緊接著鐵浮屠將陣型散開呈環形陣列將所有刺客包圍,防止他們趁混亂逃脫。其餘的東廠高手紛紛持刀在手步入場中欲與眾刺客近身相鬥。

刺客們雖為武林高手但實際卻是一盤散沙,相較東廠高手與軍陣的加持實則是以卵擊石。那個帶頭的女刺客,心知此刻已是危難當頭所以不再留手,她拔出一柄四尺緬刀,刀身柔韌,如同軟劍一般可隨意彎曲,隻見她一刀直刺而去與敵人兵器正要相交之時忽見她手腕一抖,刀身便如蛇一般向著對手手臂卷去,對手大驚,猝不及防之下握刀的手便已被削斷四根手指。她一招得手並不戀戰,轉身向著另一名東廠之人砍去,那人正自與一名刺客相鬥,忽見一柄長刀向著自己麵門劈砍而來,不及細想趕緊舉刀格擋,隻見那女刺客刀勢一變,刀身又如蛇一般繞過那東廠高手的刀劈中他的額角,立時斃命。

不過兩合之間,東廠兩名高手便已在那女刺客手下一死一傷,場外的陳公公麵色一變,不由說道「天山派的雲影霧擾。」陳公公不由大怒「天山派的小賊,你們不服朝廷約束,可咱家早就放你們一馬,今日竟然還敢前來挑釁,咱家今日便將你們碎屍萬段。」

「東廠又怎麼樣,我林夢婷可不怕你。」女刺客一邊還擊應對東廠的高手一邊高聲叫道。

原來那女刺客就是天山派現任掌門林夢婷,原來大明天下雖已安定,但是江湖武林各門派間卻仍是江湖私鬥恩怨情仇交織不清,為了使江湖安定,兩年前東廠奉皇命整頓江湖各大勢力,如若歸順朝廷,可在東廠的監督之下繼續招攬門徒並經營自家生意,若是不服朝廷之命,東廠便可將之鏟除。

東廠作風一向霸道,將江湖中幾個自持勢力強大的幫派以雷霆之勢迅速剿滅,此番舉動如殺雞儆猴般給武林中人帶去了極大地震懾,短短幾日便紛紛對外宣稱忠於朝廷,一切唯皇命是從。

當然,天山派是個例外。

在大明建立之前,蒙古察合台汗後人在天山南北建立政權,漢籍稱作「別失八裡」或「亦力把裡」,後世稱之為「東察合台汗國」,建立之時比大明還要早整整二十年。洪武二十四年,黑的兒火者汗即位後不久,就派遣使臣千戶哈馬力丁等至明朝貢馬和方物,從而開啟與大明交往聯係之先河。是以有明一朝,西域地區從未歸入大明版圖。

此時,退守蒙古大漠的蒙古人已經分裂為瓦剌和韃靼兩部,但仍然與大明為敵,永樂年間成祖曾五次帶兵禦駕親征北方,五戰五捷,由此可見蒙古人始終視中原為盤中餐一般,欲要恢復大元的榮光。

東察合台汗國雖與大明交好且並未聽從瓦剌與韃靼之號令,但究其本源卻同是蒙古一族。因此東察合台汗國始終是大明西北安防的心腹大患。

為了了解東察合台汗國的內部情況,東廠與錦衣衛不得不安插細作於內,因此他們便找到天山派。天山派立於天山北峰,門人雖有異族人士,但仍是以漢人為主,因此對中原有極大的歸屬之感。時任掌門的林介之也就是林夢婷的師父欣然接受東廠的任命,並協助東廠與錦衣衛安插細作在東察合台汗國內,以安大明西北之安防。東廠也答允林介之的請求將天山派大批門人遷移至陝甘一帶,雖然地處偏遠但對天山門人而言終究是回到了漢地。好景不長,在林介之的協助之下東廠與錦衣衛的人很快便打探至東察合台汗國內部,並建立了消息傳遞的渠道,因此對東廠與錦衣衛而言林介之與天山派也同時失去了可以利用的價值。

江湖不同於朝廷,武林也不受國家疆域的限製,因此天山派雖常年居住於天山林介之在武林中卻極具威望。林介之作為一派掌門,協助東廠隻不過是個人的家國情懷與對胡人的憎恨,但心地仍舊是堅持著江湖中人的愛恨情仇,在他看來江湖自有江湖的規矩,江湖之事也應由江湖中人自己來解決,因此當東廠受命整頓江湖勢力之時林介之協同眾門派掌門竭力反對。彼時陳公公雖然不悅,但看在林介之曾協助東廠以安大明西北之安防,因此也隻是派人好言相勸並未做什麼卑鄙之事,林介之不為所動始終堅持江湖不應收朝廷管轄,最終雙方言語激動之下林介之錯手將東廠來人打傷。陳公公得知之後氣的直將手中茶盞捏碎,他作為東廠督主已經屈尊對一個小小門派之掌門以禮相待好言規勸,可是那人卻敢拂他臉麵,一個江湖之人的性命對陳公公而言可比皇命要輕的太多了。因此陳公公並未過多思考,當即派出二十名殺手將林介之就地處決並將人頭帶回,並派陝甘當地的駐軍協同 欲將天山派殘殺殆盡。一個偌大的天山派一夜之間便遭滅頂之災,三百多人隻逃出去區區八十餘人,這其中便有林介之的二徒弟林夢婷。

林夢婷深知東廠勢力龐大,並非他們能與之為敵,沒有過多的猶豫便決定帶著逃出來的門人重回天山。以求日後能為師報仇。

「既然已經派出了鐵浮屠與東廠的高手,那林夢婷又是怎麼逃出東廠的?」冷天峰眉頭微皺。

「這也確實是我並未想到的。」陳公公喝了口茶,眼神透出微微寒意,但語氣依舊淡然。

「天山派門人武功雖強,但還不足以沖破鐵浮屠的圍困,究竟是何緣由?」冷天峰接著問。

林夢婷雖貴為女子,但性格卻十分勇悍,天山派的眾刺客雖已經被團團包圍,但她卻悍不畏死施展輕功繞至東廠眾位高手身後以施偷襲。她所用的刀法名為「雲影霧繞」,緣由天山山巔常年雲聚不散連綿不絕,其狀如水波翻騰層層影疊難以一眼看穿,天山掌門見此雲海之景色心有所悟,以刀勢連綿變幻無窮之特點創出「雲影霧繞」之法。

隻見她一刀劈出虛晃之間刀身已化作六道虛影,真正的殺招隱沒其中,對手無法不得已後撤,以守待攻。林夢婷一招得手,心中冷笑,此時她已與其他刺客分開立於東廠眾人之中,她右手仍以變幻莫測的刀法迫使對手不敢近身,左手迅速從懷中掏出幾顆黑色如同藥丸的東西以「漫天花雨」的手法向著東廠與錦衣衛鐵浮屠激射而出。

突然間,一叢叢火焰自那些小小的藥丸爆炸開來,其中更有幾個產生了大量的煙霧在瞬間彌漫開來,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猝不及防的爆炸與瞬間遮擋的煙霧使東廠一方產生了混亂,不僅如此,其餘的刺客也紛紛開始擲出隨身所帶的火藥與煙丸,又一輪的爆炸與煙霧再次席卷場中,這時東廠與錦衣衛已經看不到了敵人。

林夢婷以及一眾刺客已經躍至一旁的屋頂,鐵浮屠的銃兵紛紛開火,雖然又射殺了了兩名刺客,但卻已經無法阻攔他們逃離。

陳公公看著已經逃離的的刺客,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一旁的下屬急忙請命「公公,屬下這就派人將刺客緝捕。」

「不必了。」陳公公淡然的道「讓他們走。」

「可這刺客」那名下屬還未說完便被打斷。

「天峰什麼時候回來?」陳公公問。

「稟公公,據寧波府衛所回稟,冷總旗已於十日前啟程回京,想來這一兩日便可回東廠復命。」

「等他回來,帶他來見我。」說罷陳公公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哦?」冷天峰略有些奇怪,「為什麼要等我回來?」

「你覺得呢?」陳公公反問。

「您是想派我去天山追殺林夢婷?」冷天峰問道。

「你是我的義子,幫我完成這件事我定然有重賞,我可以許諾,等你從天山回來可以直接跳過百戶升為千戶,」陳公公看著冷天峰,突然露出了微笑,「義父可是很看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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