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雙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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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三月,乍暖還寒,但百姓們已經開始了新一年的耕作,希望今年能有個好的收成。

出了杭州城一路向北,沿著京杭運河可見兩岸田間百姓俯首於稻田之中,一年之計在於春,此刻正是播種的好時候。此時的江南不同於北方,天氣已經回暖,運河之上也可看見有不少的富家子弟結伴遊船於河上,想來是那西湖美景看久了也會心生疲憊,運河風景相較西湖之上那自是不可比擬,但細細看去卻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河上漁家駕著小船一邊躲避著迎麵而來的大船,一邊尋覓水深之處下網,為自己的收成兀自擔心。大船上的紙醉金迷與小船上的憂心忡忡形成鮮明的對比,也組成了這運河上的獨特風景,遠遠望去竟是另一番滋味。

一艘大船之上,一個富家公子正臥於船中榻上,左摟嬌妻右摟愛妾,看著船艙中從青樓妓坊雇來的幾個舞姬那曼妙的舞蹈,左邊喝著嬌妻端來的上等花雕,右邊吃著愛妾遞之唇邊的閩南新進的水果,真是好不快活。他色眯眯的看著一眾舞姬,心中想著是不是該再添幾房妾侍,就連笑容都開始猥瑣起來。

他正在想著該如何下手的時候,突然隱約的聽到一陣歌聲,似是個男聲,聲音略顯粗獷,並不似江南口音。過不多時,那聲音越來越近,而且越來越響,好似是有人在岸上放聲大歌,那聲音說是唱歌,倒真的好似殺豬,不但是音調難尋,若是夜晚,定會讓人覺得是有人在哭墳。

一時間,兩岸耕作的農戶停下耕作,河上捕魚的漁家不再下網,就連船中對歌女舞姬連同那富家都忍不住停下舞樂,走到船舷邊看看是何人打擾了他們雅興。

遠遠望去,運河左岸有人遠遠駕著一輛破舊牛車在田間小路之上緩緩向北而行,而那個駕著牛車前行的就是那唱歌之人。他一邊向北緩行,一邊繼續唱著,從「花落水流紅,閒愁萬種,無語怨東風」唱到「雁飛過正傷心,滿地黃花已堆積,舊時匆匆渺渺身影去,去年與你共花影」又唱到「六月飛雪千古冤,血濺白綾三年旱,何時借得屠龍劍,斬盡不平天地寬」。

駕牛車行了不過短短百丈的距離,這駕車的仁兄就先從《西廂記》唱到了《梧桐雨》,又從《梧桐雨》唱到《竇娥冤》,不但前後不搭,不倫不類,更是難聽至極,這要是上街賣唱,別說掙錢,不讓人打的頭破血流就已經是萬幸了。

此時那牛車已經越來越近,已經可看清楚那駕車之人,隻見那人二十來歲中等身材,麵容說不上英俊但也談不上醜陋,隻能說是普普通通,但好像有很多日未曾洗漱睡眼惺忪胡子拉碴,身穿一身青色的錦緞絲紋袍,上繡仙鶴流雲圖,腳下踩著一雙軟底小牛皮靴,一看便知價格不菲,但那錦袍好似多日未曾換洗,已經被揉得皺皺巴巴靴子更是滿是泥濘,好像剛從水田裡走過一圈。

那牛車車板比尋常牛車寬大不少,若說是像個床榻也無不可。車板之上隨意鋪了點稻草,上麵還擺放著兩個紅漆木箱,木箱上還掛著兩柄單刀。木箱之側有一個已經被揉成一團髒的快要看不出本來樣子的被褥,除此之外牛車上再無他物。

牛車的主人此刻正翹著二郎腿倚靠著木箱一邊拿著根樹枝趕著牛車,一邊用殺豬哭墳般的嗓音接著唱著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玩意。

岸邊耕作的農戶與捕魚的漁家都看傻了,這是什麼人,若說是落魄之人怎還會有此閒情唱歌,若說是普通人又怎麼穿得起這般名貴的衣服,但若是富家子弟又怎麼會是這般德性,唯獨那大船上的富家子弟掀開船上圍簾,大聲嘶吼「哪個王八蛋在那兒瞎唱,擾了爺的興致,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牛車之上,那駕車之人尋聲望去,正看到船上一臉怒容的富家子弟,撓撓頭,向著那大船方向拱手道「在下後天,途徑貴寶地,不想竟擾了公子雅興,小弟在此道歉,願公子千年萬年,長盛長青。」說著用樹枝猛抽兩下牛臀,那拉車的老黃牛吃痛,一溜煙的向前小跑了。

「你大爺的,居然敢罵小爺,信不信爺爺我弄死你。」船中的富家子哪還顧得上斯文,開始破口大罵。原來那個叫後天的看到船中男子左擁右抱,驕奢淫逸,雖然他那殺豬般的歌聲攪了別人,但一看那富家子弟也不是什麼好人,乾脆就拐著彎罵人,俗話說「千年的王八萬年的龜」,千年萬年就是讓他做烏龜,長盛長青,青色近綠,就是讓他永遠戴綠帽子。

那富家公子氣呼呼的坐回船艙,平白無故挨了頓罵,心中要多氣有多氣,也沒了看歌舞的興致,揮揮手讓舞姬們退下,一邊喝酒一邊生悶氣。

後天駕著牛車跑了有二裡地才停下,看了看身後沒人追來,仰天哈哈大笑,接著從懷裡掏出個饅頭,一邊啃著饅頭,一邊想著想著該去哪兒。

「我說牛兄啊,你也說說我們去哪兒啊,」後天一邊嚼著饅頭一邊含糊不清的對著拉車的老黃牛說道,「每次都是我說去哪兒就去哪兒,你也提個意見唄!」

「哞。」

「你說的啥,我沒聽懂。」

「哞。」

「去北麵是嗎?」後天問道。

「哞。」

「好,那就去北邊看看,剛好很久沒見冷天峰那個臭小子了,我們乾脆就去京城看看他吧。」後天自言自語的說道,說到冷天峰的時候,那原本睡眼惺忪的雙眼突然變得有神,一瞬間,整個人都變得英氣勃發,他回身拿起雙刀分左右掛在月要間。

「好久沒和人打架了,是該找人打一架活動活動筋骨了。」他自言自語著,語氣中透著一股難以言表興奮,他望向遠方京城的方向,是該去京城看看了。

「牛兄,我們去京城。」

京城,宣武門外。

卯時,蘇淨萱此時正坐在一處賣早點的攤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就算是武林高手連著十幾天沒有好好休息過也依舊會疲憊,她麵前的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清水掛麵,但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客官,這湯麵一定要趁熱吃味道才足,」一身破舊衣衫的賣麵老板端過一碟鹹菜放置在蘇淨萱麵前,一邊憨憨的說道,「我做的麵在這外城是有名的,您可一定好好嘗嘗。」說著又嘿嘿一笑。

蘇淨萱趕忙粗著嗓音道「那可就多謝店家了,我一定好好嘗嘗您的手藝。」一旁的麵攤老板傻傻一笑,唱個喏又接著回去煮麵了。

蘇淨萱無奈,拿起筷子開始吃起了這碗清水掛麵。她身後的街上人群擁簇,到處都是叫賣之聲,雖是一大清早,但卻是熱鬧非凡。

自永樂十九年成祖遷都於北平,到現在也有七八個年頭了,這京城在三代明君治理之下更是日漸繁榮。這宣武門外已算是外城,城外農戶常將自家蔬果運送至此販賣,久而久之這裡成了這京城最大的蔬菜市場,沿街菜攤小店眾多,尋常百姓也皆來此地購食果蔬,漸漸地京城附近的百姓便將菜市最集中的街口稱作菜市街。

因為此地魚龍混雜,又多是尋常百姓,東廠對於此地監視相對較弱,大都是京兆府和五城兵馬司的人在管轄,因此隱沒於此地會比其他的坊市要容易許多。蘇淨萱更是頭戴鬥笠身穿一件破布麻衣,又用香灰將臉塗髒,並將鬥笠壓低讓人看不清麵容,從遠處看去倒真的像一個瘦小的村漢。

蘇淨萱剛剛將麵吃完,正欲付賬,就見到林夢婷拿著個羊肉燒餅一邊啃一邊向著自己走來,林夢婷的裝束與蘇淨萱看著差不多,不過她沒戴鬥笠,更是滿手泥巴,又在唇上粘了兩撇胡子,遠遠看去就是個不修邊幅邋裡邋遢的精瘦漢子。

林夢婷走到桌旁,用腳從桌子下勾出一條長凳,一屁股坐了上去,一隻腳踩在凳子上,一邊拚命往下咽嘴裡的羊肉燒餅,一邊沖著賣麵老板大叫「趕快給我來碗麵,來盤鹹菜,再給我上倆饅頭。」這樣子讓人看著倒是真有幾分梁山好漢的架勢。

蘇淨萱看著林夢婷的樣子,一臉鬱悶,就算是易容喬裝也總要顧及一下自己是個女兒身吧,哪有這個樣子的。可是林夢婷才不管這些,三口兩口將羊肉燒餅吃完,一把端起剛上桌的湯麵,連湯帶麵,一股腦的往嘴裡倒,還不忘再啃一口饅頭,倒也真是豪爽。

蘇淨萱撇撇嘴,小聲問道「女俠,要不要再給您來根大蔥?」

「蔥就不用了,吃不慣,」林夢婷含糊不清的說著,「蒜倒是可以來兩瓣。」

蘇淨萱翻個白眼,忍不住說道「你好歹也是個姑娘家,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

「好不容易扮回男的,誰還管這些啊!」林夢婷不以為意,她是真把自己當男的了。

「你這樣子,以後誰還敢娶你,你還要不要嫁人了?」蘇淨萱大是氣惱,感覺自己比當媽的都累。

「我才不怕,」林夢婷卻是滿不在乎,「那個哥哥說了等我長大了就來娶我,他一定會來的。」

蘇淨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不生氣,她知道自己肯定說不過這個師妹,乾脆換個話題,「都打聽清楚沒,到底是什麼情況?」

「打聽清楚了,看來消息是真的,」林夢婷一邊「哧溜」著往嘴裡吸麵,一麵小聲的對蘇淨萱說,「據我們安插在五城兵馬司的人說,他們南城兵馬司的人前天協助過東廠和錦衣衛將冷天峰押送至詔獄,看來東廠真的要殺冷天峰。」

那一日,冷天峰在天山突然放了林夢婷,繼而回歸東廠,林夢婷與蘇淨萱越想越不明白,明明林夢婷的性命已經交在了他的手上,卻在最後又放手而去,這於情於理都不是冷天峰和東廠的作風。林夢婷與蘇淨萱簡短商議之後,將天山派眾弟子立即散去,並定於兩個月後在洛陽聚頭,以防東廠再次襲來。而這對師姐妹則立即尾隨冷天峰回到京城,在他們看來,這一定是東廠的陰謀,不可不防。因此他們二人決定暗中跟蹤冷天峰,秘密探查東廠的動作。

五日前,冷天峰回歸東廠,隨即傳出冷天峰被東廠當場緝拿並關押在錦衣衛的詔獄,幾日後在西市問斬。林夢婷二人比冷天峰晚一日抵京,剛到京城就立刻聯係潛伏在京城的暗樁,得知了冷天峰將被處斬的消息。兩人聽後,更是驚疑不定,如果是因為未完成任務,那冷天峰明明可以動手卻為何又要放過他們,尤其是蘇淨萱感覺更加疑惑,她知道陳公公早晚會對冷天峰動手,卻絕想不到會這麼快,現在她和林夢婷在一起又不便與堂兄河野宗政聯絡,心中更是擔心。

一晃已過了四日,林夢婷從暗樁那裡終於得到確切消息,看來明日的西市真的會將冷天峰處斬。

「師姐,」林夢婷咬斷嘴裡的麵條,略有疑惑的看著蘇淨萱,「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特別關心冷天峰啊。」

蘇淨萱心中一凜,但是麵不改色「我隻是很奇怪,東廠這個太監窩雖然會重罰未完成任務之人,但冷天峰這樣的高手即使是失手被重罰,也絕不應該被斬首示眾,你想,高手難求,他們難道真的不怕再也找不到能替代冷天峰的人嗎?」她頓了一頓,「最重要的是,東廠殺人,除非是為了立威,不然絕不會在東廠之外的地方行刑,他們絕不會為了冷天峰如此大費周章,此番大張旗鼓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我才如此關心。」

林夢婷一手端著碗,嘴裡接著「哧溜」著吸著剩下的小半碗麵,腦中卻在思索著蘇淨萱說的話,確實有道理,東廠這麼大費周章確實不符常理,她看著蘇淨萱說道,「那我們明天混進人群裡看看,說不定能有什麼意外發現。」

宣武門外的菜市街上人群依舊擁擠,每日清晨都是如此,京城的百姓很多人的一天都是從菜市街買菜開始的,雖然地處外城,但卻是熱鬧非凡。

後天一個人閒庭漫步般走在菜市街上,此時他已經換了件乾淨的青色勁裝,也好好洗漱了一番,整個人看上去清爽了不少,未梳發髻顯得有些放盪不羈,身上斜背著個細長包袱,裡麵正裝著他那兩柄佩刀。這裡是京城,天子腳下,他人雖浪盪但也不敢真的就隨身攜帶兵器進京城,這要是進去了還不馬上被巡城的官兵拿下。

他右手拿著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閒逛,他三年前曾來過一次京城,這是第二次,對他而言京城依舊充滿了新鮮感。他本身也是個閒不住的人,一會兒跑到這邊問問菜價,一會兒又去那邊瞧瞧魚新不新鮮,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這樣的生活才最逍遙自在。」後天心中想著,「也不知道冷天峰在哪兒?」

他和冷天峰的關係比較奇怪,既像朋友卻又不是朋友,隻是三年前的一次不打不相識才讓他們互相認識,也就是那次他來過一次京城。後天知道冷天峰是為東廠做事,他倒是不在乎什麼東廠不東廠的,隻是覺得既然來找人,總要收拾一下,最起碼不能在東廠人的麵前丟了麵子,因此特地在靠近京城的小鎮找了個客棧好好洗漱一番,又將牛車寄存在客棧,這才又來到這裡。

他聽說菜市街人比較多,賣吃的東西的也多,這幾年他一直在江浙一帶遊盪,也很想嘗嘗京城當地的美食,就特意來到這菜市街想從早飯先開始品嘗。

他四下一打聽,聽人說有一家麵攤的湯麵在這外城堪稱一絕,也不多想,徑直來到那家麵攤想要大快朵頤一番。

這麵攤一共就三張桌子,他也沒多想,就坐在了其中一張桌子,跟老板點了兩碗麵,開始細細品嘗。他身旁的一張桌子坐了頭戴鬥笠衣衫破舊的村漢,臉上髒兮兮的,鬥笠壓的很低,因此看不清容貌。聽他說話雖然嗓音很粗,但是有一種尖細的聲音夾雜其中,好像是故意粗著嗓子說話,後天奇怪的看了兩眼然後接著吃麵了。

這麵雖然普通,也不是精細材料所做,但湯的味道卻是無比鮮美,後天心中暗贊,正要大聲誇贊一番,就在這時看到一個手拿羊肉燒餅,麵色黝黑,留著兩撇山羊胡的精瘦漢子走了過來,那人一腳勾出桌下的長凳一屁股在那個戴鬥笠的漢子身旁坐下,還把一隻腳踩在了凳子上,接著兩人開始小聲交談,顯然二人是相識的。

後天原本也不想多管閒事,他隻是想來看看所謂的朋友而已,就在他想要讓老板添點麵湯之時,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兩個村漢在提到了冷天峰的名字,後天瞬間心中一凜。

冷天峰作為錦衣衛北鎮撫司的一名總旗更是東廠陳公公的心腹,不僅如此,更是名滿江湖的武林高手,名聲自然響亮。但是,有明一朝,錦衣衛與東廠皆專司監管暗查朝廷百官,所以百官將錦衣衛與東廠視作惡鬼但對百姓而言卻是無足輕重,因為這兩個衙門尋常之時絕不會直接接觸普通百姓,而江湖武林更是與百姓無關,因此冷天峰的名字也絕不會成為百姓茶餘飯後的閒談之資,這也是他覺得奇怪的地方。

後天微微側頭向旁邊一桌看去,那兩人依舊在小聲交談,但聲音太小再加上兩個桌子隔得卻是有點遠,因此他無法將二人談論之事聽得真切。這時他已瞧的仔細,那兩人雖然將麵孔塗髒,但泥汙香灰之下依舊依稀可見雪白肌膚,尤其是那個作風豪邁之人,他雙手雖然沾滿泥巴,但是手指修長腕骨纖細,絕不是男子之手,後天又仔細看了看二人咽喉之處並無喉結,心下斷定這二人定是女扮男裝。

後天心思稍微一轉,三下五除二的將碗裡的麵吃完,順勢端起碗,又向爐灶走了兩步,含糊不清的對老板說道「老板,你這麵味道真不錯啊,我吃了兩碗了都吃不夠,趕快再給我上一碗。」

「得嘞,」正在煮麵的老板一瞬間喜笑顏看,不光是因為生意好才高興,更是因為得到了客人的認可,「還是客官您識貨,不過還請稍等,這麵才剛剛下鍋,還要再煮一下才能上桌。」

「嗯,不急,我等你。」後天滿不在乎的說道,順勢一屁股坐在了那兩個村漢的一桌,剛剛他端起碗時看似向著爐灶方向走了兩步,實則是離那兩人的桌子更近了,因此這時坐下在他人看來也隻覺得有些莽撞,但絕想不到他是故意為之。

那兩個村漢正是林夢婷與蘇淨萱二人易容假扮,他們突然見到有人坐到與他們同桌,瞬間警覺起來,後天看著兩人的樣子,咧嘴笑道「我坐這兒沒關係吧。」說著把還在端在手裡的碗又端到口邊喝了口僅剩的麵湯。

林蘇二人互看一眼,心中不約而同的暗想「這是何人?」此時他們剛到京城幾日,東廠又將他們天山派列為朝廷要犯,因此極為警惕,唯恐這人是東廠派來的。

這時麵攤老板端著一碗新出鍋的熱湯麵放到了後天麵前,後天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也不看麵前的兩人。蘇淨萱看著眼前男子心下越是疑惑,沖著林夢婷使個眼色,林夢婷心領神會,眼神瞟向四周以防有人暗中接近,蘇淨萱則將幾枚銅板放在桌上欲要結賬離開。

「二位姑娘等等,」低頭吃麵的後天小聲說道,「我有事想問問二位。」他依舊低著頭,吃著麵,並未看他們。

林蘇二人一驚,不約而同扣住暗器,隨時可以襲向後天。

「二位姑娘,動作不要那麼大,」後天依舊淡定的低頭吃著麵,「被人注意到可就不好了,自然一點。」

蘇淨萱悄悄掃了一眼四周,好在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這才略微放心,「你是什麼人?」

「嘿嘿,我叫後天,」後天抬起頭,滿麵笑容的沖著眼前的兩個人說道,嘴裡還嚼著沒有咽下的麵條,樣子滑稽又可笑,「剛剛無意間聽到二位談論冷天峰,就想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後天?」林夢婷心頭一震,「你是龍狼刀後天?」龍狼刀正是後天的綽號,他在武林之中慣用雙刀,刀法更是以快捷無倫、迅猛無懼著稱,故此人送綽號「龍狼刀」。

「原來你就是那個二傻子,」林夢婷眼中不屑,後天的大名她可是聽說過的,早就已經是江湖笑柄了,「我還真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見到你,榮幸之至啊!」

「嘿,你什麼意思,」後天將筷子在桌上一拍,擼起袖子來就打算要和林夢婷算賬,一旁的蘇淨萱趕忙勸說。

「後公子,還請見諒,在下天山派蘇淨萱,這位是我掌門師妹林夢婷,我師妹不會說話,還請見諒則個,」說著雙手向前微微行禮,算是賠罪,但心裡卻暗叫倒黴,竟在這個地方碰到了江湖上最愛管閒事是的傻子,「不知公子叫我們二人到底有何事?」

後天見蘇淨萱舉止有禮,也不計較林夢婷剛剛的失禮,拿起筷子一邊攪碗裡的麵,一邊問道,「我剛剛不小心聽到你們說什麼冷天峰明日在西市什麼的,但我沒聽清楚,就想問問二位發生了什麼,哦,對了,我這次來京城就是找他的。」

林夢婷一臉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什麼都不知道?」

「知道什麼?」

「那你為何找他?」蘇淨萱也很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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