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問時節早相見(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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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葉把蕪芮送出去後,又折了回來。用手帕包著,撿了鳥放在桌上,她深呼幾口氣,問「現下你可以說了。你是誰,為何在木鳥裡,與我,又是什麼關係?」

簡雲楟好大一會兒沒聽見鳥的聲音,還以為她睡了,自己便舞起劍來。乍一聽見她問,倒是啞然失笑。

他從懷裡掏出鳥,笑著說「你又是誰,為何在鳥裡,與我什麼關係?」

項葉聽得一愣,又默了好大一會兒,想起了陋漏樓掌櫃和謝林的話,她一手握拳放在桌上,另一邊五指攥緊裙紗,輕輕地問「是,母親嗎?」

簡雲楟止了舞劍,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在這半月的相處中,他對她有了大致的了解,雖不知為何她明明是女子,木鳥的聲音卻雄渾澀沉,但他想,這鳥身上該有什麼「靈法」,能讓他們遠隔千裡對話。

剛聽了三晚,他就知道「她」不該是神怪;聽到第六天晚上,他猜「她」很可能也是簡國人。因為「她」說,荷花做的餅明明不好吃,明天卻非得曬太陽、擠著船地采。而七月「荷碧天」要親自采荷葉、荷花做餅贈好友的習俗,是簡國獨有。

簡雲楟初初覺得她古靈精怪,天真憨純,自己怕是根本沒發現木鳥的用途,就當吐話筒呱啦呱啦地倒。可她思緒敏捷,常自問自答,聽其所言,不僅精妙,更可見品格純良,心境闊達。半月過去,雖未見麵,卻已有形,知音難遇。

現下突然聽她這麼問,簡雲楟便有了一些猜測,畢竟,一開始,他也是這麼以為的。

他想了想,用柔而不悲的語氣說「我自小,也無父無母。」

項葉聽見愣了,攥著的手鬆開,垂了眸,說「相逢何必曾相識。」

簡雲楟回「天色已晚,我非精怪,放心睡吧。」

過了一會兒,項葉拿起一個瓷杯,重重地摔在地上,驚得本就憂心的蕪芮和阿舒跑到門外,用力拍打,叫她開門。

她說自己失手摔杯,叫她們趕快回去睡。

在她們走後,項葉沖鳥說「剛剛你聽見什麼了嗎?」

簡雲楟剛以為她睡了,又停下劍,說「沒有。」

項葉回「無事。」

簡雲楟沒有再說話,拿著劍靜站著,回想。

項葉也沒有睡,坐在桌前,沉默地看著木鳥。

看來,這木鳥,隻有當她一個人時,才會傳話。

董棾的父親——董聆,從前是項葉父親——岩絕,府中的門客,後入朝為官,步步青雲,如今也是一品的文臣。

董棾和項葉自小就認識,幼時卻生疏得很,直到謝林舉行「拜師典」,她倆在那重逢,彼此留了心,才逐漸親近起來。

今日兩人相約千裡荷旁縱馬,因是王公子弟都愛來的去處,難免會碰見幾個熟人。

項葉和董棾馬立橋下欲渡,坡頂中央,幾個姑娘拽著繩子、抓著剛摘的荷花嬉笑正歡。

董棾的馬鞭朝那邊抖了一下,對項葉說「瞧見沒,那位賽花嬌的粉玉女,就是前兩天大出風頭的『王家姑娘。』」

項葉拍了兩下馬頭,讓它別左右地晃,又眯著眼睛在一堆嬌艷裡找那位粉的,這一找到,嚇了一跳,這姑娘的罩衫可真不一般。

現下京城裡流行,從月要線處往下,縫九條細的紐帶,這樣裙子被風吹過,或是一走起來,就更添柔美飄逸。別家的姑娘追求獨一份的美,頂多在帶子上絞些彩線、金絲,這王家的小姐,直接在帶尾鑲了九片薄圓玉,怪不得一直停在橋上,一動不動「你爹不是剛為這事,參了她家兩本,現下過去,依她的性子,怕是要生事。」

董棾哼笑一聲,駕著馬轉頭「我從不和愛吃『金絲卷』的人計較。快些走吧,和她碰到一起,都不知道大家又該怎麼傳了,這礙了我以後約小公子泛舟湖上可怎麼好。」

項葉沒忍住,笑出了聲,調轉馬頭去追她。

這「金絲卷」可跟「王小姐」今日的名聲乾係緊密。幾年前,有一戶浙商來京城十香街開酒樓,首打菜品就是這道「金絲卷」,賣價極其昂貴,說醬是用東海外靈國神樹上的瓊漿釀的,和麵的水又是往雪山運來的,擺盤的金絲是「三味軒」提供的。剛開張時,王小姐和她的好友們夜夜揮金捧場,後來「三味軒」報了官,說這浙商行騙,一經調查,醬是用他們自己種的南瓜、黃花釀的,水是從井裡打的,麵常是做饅頭剩下的,鐵統一鑲層金再擰成絲就是金絲。真相一出,大眾嘩然,王家姑娘和那群玩伴們,這人傻錢多的名聲也就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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