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2 / 2)
楊瀚見了趙琛立時便哭嚎道:「殿下為我做主。」
他臉上有傷,這般一動作牽動了傷口,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楊瀚這兩日都宿在妓館裡頭,初時他心中還有些負擔,後來見了吳國長公駙馬也常去尋歡作樂,他這心便鬆了下來。
昨日他多喝了酒,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本是要歸府,不想被不知哪來的狂徒一頓好打。
楊瀚一時沒有防備叫他掀翻在地,再想翻身就難了,何況他夜夜笙歌,身子也虧空不少,一時竟無力反抗,隻得護著頭:「我是西平長公主駙馬,你……」
駙馬二字一出,那人打得更狠了。
到現在,楊瀚酒是完全醒了,臉上一陣陣地疼,他這輩子都沒吃過這樣的虧。
方才他已然知曉,動手的便是原先同公主有過婚約的承平侯世子,他隻怕殿下對那裴琛餘情未了不願處置。
趙琛還真不知道這是怎麼處理的好。
裴琛歸了府便被其父禁足。退親之後,裴珩便又成了香餑餑,上門說親的人不少。裴珩始終沒有鬆口,還消瘦了許多,這幾月裡不知填了多少叫人讀了便心澀的詞,怎麼看都是用情至深。
此番多半也是為他出頭。
想到那枚還未歸還的玉佩,趙琛嘆了口氣:「駙馬好生將養。」
一般出了這樣的事,苦主都是要告禦狀的,永平伯府沒臉為楊瀚出頭,不論什麼緣故,他是駙馬,在妓館跟人打起來,便是他理虧。
永平伯對這個侄子素來沒什麼辦法,他是叔父,又承襲了兄長的爵位,並不好管教,每每他嚴厲些,長嫂便要請出兄長的牌位來哭一哭。
時日久了他索性不管,專注教養親子。果然娶妻當娶賢,郡主便不會這樣縱著淵兒。
永平伯不願出頭,先永平伯夫人陳氏卻不肯就此罷休。
她隻有這樣一個兒子,原想著兒子雖不上進,能娶公主也是光耀門楣的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自然忍不得,接連三日請入大內謁見太後。
陳氏心疼兒子,太後隻比她更心疼,琛兒原就受了委屈,駙馬得了便宜還如此不識好歹,納幾個妾也便罷了,竟還公然夜宿妓館。
太後不欲理會此事,甚而想著,叫琛兒早日和離才好,便召了長寧郡主與承平侯夫人入宮。
太後召了兩府上的娘子卻獨獨漏了她,陳氏憤恨之下穿上朝服去了開封府擊鼓鳴冤。
涉事之人一個是駙馬都尉永平伯世子,一個是承平侯世子,那開封府如何判這樣的事?便又移交宗正寺與大理寺。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知諫官和禦史紛紛上奏,承平侯與永平伯二人也來了朝會。
此案不難斷,難在如何判。裴珩認罪認得乾脆利落,問及緣由他卻不肯多說。
趙琛去見他,裴珩也隻是說:「珩無能,亦無悔,隻求殿下開恩,莫要累及雙親,這世子,便換了二郎來做吧。」
「世子何苦。」
裴珩把事鬧得那麼大,隻怕京中已經傳開,駙馬多日夜宿妓館,趙琛若要和離世人也不會多加苛責。
裴珩看著他,並不多言。
趙琛嘆了口氣:「便依彥昭所言。」
裴珩眼神暗了暗,殿下對楊瀚未必有情,對他卻是真真無意。
知諫官與禦史都備好了折子,駙馬宿娼,承平侯世子行凶,二人皆有罪,若是殿下袒護任何一個,他們都要直言進諫了。
然而趙琛一個都沒護著,大理寺卿與大宗正事提請處理方式,趙琛便直接點頭。
駙馬閉門思過,承平侯世子奪其世子之位。
*
蕭遠在棋盤上落下一子,忽而道:「年少慕艾,人之常情,西平好狠的心。」
趙琛若想,這事是可以轉圜的,他沒有。
「王叔不妨有話直說。」
「裴珩詩畫雙絕,聽說京中的小娘子都想要嫁他,西平不喜歡麼?」
上次是耶律弘溫,這次是裴珩,蕭遠那麼執著地給他一個成了親的人介紹青年才俊,是不是有點問題?
和贈胭脂一樣,就為了試探他?
「我已成婚。」
對旁人而言,這個理由已經夠了,對蕭遠來卻說不夠,他自顧自地說:「別人家的小娘子都喜歡,西平為何不喜歡?」
趙琛不上當:「不知王叔所言是哪家小娘子?」
哪家小娘子的情思都不會叫他一個毫無乾係的男人知道。
果然,蕭遠說:「我猜的。」
趙琛神情絲毫未變,在蕭遠探究的眼神之下氣定神閒。
「楊瀚那草包是有什麼獨到之處麼?」
當著人麵說人夫婿是草包,也隻有蕭遠做得出這樣的事。
趙琛瞥了他一眼,心道,你懂什麼,好就好在是個草包,沒事可以擋擋桃花,真看不順眼了可以直接和離。
若換了蕭遠這樣的,隻怕還不好甩脫。
「我心中並無情愛,王叔莫要再提此事。」
蕭遠看了他一會兒,笑了:「西平果真是與尋常女子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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琛琛:謝謝,你也跟正常男人不太一樣
蕭遠,一個雖然有點不正常,但婚後工資全上交,一天隻花六十文的好男人
*一貫=一千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