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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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出宮之後,趙璟便總想著要出去走走,他如今是比趙琛剛回京的時候活潑了不少。

小孩子都敏感,一夕之間沒了父母會不安,如今有趙琛在,趙琛又對他好,他便自然的膽大了起來。

趙璟過了年就要正式開始上課,不過太師與太傅一個事忙一個年高,多半隻是守製一旬來一回,平日裡主講還是現在的翰林學士們。

隻是一旦正式開始講學,皇帝也是有課業的,怕是沒有這樣的多的閒暇時間。

趙璟自然不知,趙琛卻心軟,他一求,趙琛便帶他出宮去。這一次還是沿著禦街往外走,不過走得遠了些,一直走出朱雀門到了新城。

過了龍津橋便是國子監,如今國子監改製,裡頭在重建學舍。

趙璟全然沒有曾到過這裡的印象,新城比內城還要喧鬧不少。

來往的人多,趙璟便緊緊趙琛的手。沿街這樣多的鋪子,最能吸引小孩子注意的還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走著走著趙璟就走不動路了,趙琛停下來往他視線停留的方向看去,一個男人坐在一家點心鋪子前編竹筐,他身周除了竹筐還有一個小架子,架子上擺滿了精巧的小物件,趙璟便是盯著這些小物件瞧。

趙琛牽著他走過去,看得更細致了,那架子上都是用竹絲編成的動物與小人兒,最精細的要數一個提著燈籠的小孩。

編竹籃的人見了他們便局促地擦了擦手,臉上換了笑:「娘子,小郎君,可是看中了什麼?」

趙璟指了指一隻小兔子。

「隻要這一個麼?」

趙璟猶豫著,目光在餘下的幾件裡頭轉,又點了一隻那提著燈籠的小人。

趙琛又問他:「兩件可夠了麼?」

「夠了。」

趙琛看向那手藝人,他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一件四十,收您八十錢。」

他說完就盯著趙琛,大約是擔心他講價。

趙琛自然不同他講價,從侍從手裡接了錢袋子,卻是遞給了趙璟,叫他自己數錢。

趙璟果真數了起來,他一邊數,一邊踮著腳尖把銅錢放在小架子上。

「一、二、三……十八、十九、十九、十八……」

他每說出一個數字便要往外拿一枚銅錢,不知念了多少次十九,才終於念到了二十,那手藝人欲開口,叫趙琛含笑著看了一眼便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噤聲等著小郎君數到八十。

每每逢九趙璟便要往回退一退或是停上一陣兒,那八十錢足足有一百多,數完了趙琛便牽著他離開,留下尚且在數錢想要還回去的手藝人。

「二哥,我……這、這般……」

那點心鋪子的老板不知是何時出來的:「我早便說了,有你這手藝,不愁不能在東京城裡頭安家。貴人們最是喜愛這些精巧的小玩意兒。

來了東京城,你安心便是,你別看物價高了些,達官貴人多,出手爽快闊綽,咱們賣手藝賣力氣掙得也多,如何不比你在壽州強。」

趙琛還未走遠,聽到壽州二字便頓住了腳步,壽州在淮南西路,恰巧淮南西路的稅收有些蹊蹺。

他又退回去:「您是壽州來的?」

那手藝人表情有些戒備起來了,趙琛見狀解釋道:「奧,家中姊妹嫁在壽州,路遙水遠往來不便,如今三月未曾通信,心中甚是擔憂,不知閣下方才所言……」

那人表情緩和了一些:「娘子不必客氣,我一個粗人,娘子喊我鄭四便是。」

「娘子不知,壽州如今上有貪官下有惡吏,層層盤剝,今歲收成比去歲多了三成有餘,交了賦稅卻也隻是勉強飽食。活了大半輩子,要是能選,誰願意背井離鄉?」

他說著竟抹了抹淚。

「老娘年初生了一場大病,欠了債,原是指望著那幾分薄田……如今還不上,所幸有我這族兄收留,尚有一條活路,不至變賣了祖上留下的田產。」

「稅收這樣沉重,緣何不入京來告?」

大楚是有上訪途徑的,民告官也不稀奇,京中設了登聞鼓、檢二院,便是為了受理這樣的案子。

鄭四嘆了口氣:「比不得京城,那壽州天高皇帝遠,他們官官相護,如何告?那些個鄉紳地主讀書人,他們又不要交這樣多的稅。」

「也有鄉老們說過要來京城,夏稅納了之後我們百餘人上京,還未出壽州,半途便被截了下來,倒是不曾動粗,好聲好氣勸了我們回來。」

「到秋收時節,稅賦便分了等,年紀大的鄉老可以少納些。」

他說到這,結果趙琛已是可以想見,鄉民聚族而居的多,鄉裡能說得上話的,能組織起來人的基本都是年年紀大輩分高有威望的。

這些人得了好處,隻會感恩戴德,至於被盤剝的,也沒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如鄭四這樣家中老娘生病,買藥欠債的也是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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