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南洋·撿骨師2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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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燭以血飼魂,靈靈恢復了些許靈慧,蹦蹦跳跳地走在了他的前方。

「媽媽,前麵就快要到了。這裡有個石頭,你要小心呀。

「好啦,你已經邁過了石頭了……你是不是累了餓了渴了,想去那戶人家討點東西吃啊?我們現在要去敲門嗎?」

「靈靈,我先不進去。你自己飄進去看看裡麵有什麼,然後出來告訴我。」

沈明燭道,「不過你不要馬上進去。一切行動聽我指揮。」

靈靈朝他用力一點頭。

「好。我知道了!靈靈最聽話了!靈靈都聽媽媽的!嘻嘻。」

在沈明燭的預設裡,19號村戶有可能和21號村戶一樣,是喜媚記憶的

投射,是她能量場的具象化。

那麼19號村戶可能也存在著某種「怪()」,象征著那些曾經傷害過喜媚的人。

這些怪可能會傷害貿然闖進去的靈靈,導致喜媚的惡念值增加。

如此一來,沈明燭得等到惡念值降低一些再說。

19號村戶外,沈明燭的眼前一直有文字不斷地跳出來:

【喜媚的惡念值降低50,目前數值為900】

【喜媚的惡念值降低50,目前數值為850】

……

嘖,讓這位師兄乾活的時候,他嘴上嫌東嫌西地不願去。

但真正乾起活來,他倒確實是把好手。

沈明燭如是想到。

等喜媚的惡念值降低到600,沈明燭看向靈靈。

靈靈,去吧。你要快去快回。9()_[(()」

很快,靈靈就在屋子裡探完了一圈。

回到沈明燭身邊後,她湊到他耳邊道:「媽媽,我把整個屋子都逛完啦!我看見裡麵有個……有個人!

「這個人他沒衣服……啊不對……他有衣服……但是他沒有皮……他……他身體很白……跟媽媽你現在不一樣……」

靈靈大概不知道怎麼描述自己所見到的內容,一邊講述,一邊抓耳撓腮。

沈明燭努力嘗試著理解她的話,問道:「他的身體是哪種白?」

靈靈想了想,道:「跟我的屍骨一樣白!他……啊對了,他是骨頭!對……他沒有肉!沒有皮!不過有衣服!」

「所以……他是個穿著衣服的骷髏架子?」沈明燭問,「他的衣服是什麼樣的?」

靈靈解釋不清楚,隻能手舞足蹈地比劃。

好在沈明燭能看見鬼,得以通過她的動作慢慢將一切理清楚。

他漸漸弄明白了,屋內有個穿著警察製服的骷髏人。

沈明燭還了解到,這屋子的結構、布局跟21號差不多,客廳和飯廳是一體的,那位穿著警察衣服的骷髏人就坐在方桌邊,他的右手拿著一副手銬,不斷地把手銬朝桌上拍去,發出「啪啪」的聲響。

除此之外,靈靈沒有再給出別的信息,她沒有觸發任何特別的劇情,也沒有看到任何特殊的、也許能觸發回憶的物品。

也不知道這是因為19號村戶的情況跟21號完全不同,還是說喜媚對靈靈有特殊的保護,這些「怪」不會傷害靈靈,但會傷害其他人。

看來還是得自己親自進去探探才行。

「媽媽……媽媽?我說的有用嗎?」

靈靈的聲音傳進了沈明燭的耳朵。「你還需要我再進去看看麼?」

「不用。你附我身。」

沈明燭拿出銀針,沿著眉間的傷口重新劃了個十字,「一旦我有危險,你就控製這具身體。到時候喜媚會以為我是你,而她一定會來救你。」

「哦……」靈靈沒有聽懂他的話,但乖巧地點了頭,「我大概曉得了!」

「好。

() 我現在進那屋子。你再給我具體說說,那個骷髏的具體位置和動作……()」

片刻之後,沈明燭推門走進了19號村戶。

他的世界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隻能聽到一下又一下的啪啪?()_[(()」聲。

那是那名穿著警服的骷髏在不耐煩地敲著手銬。

沈明燭聽著聲音,靠著盲杖以及靈靈給的位置信息,試探著繞著這骷髏走了一圈。

可它沒有任何反應。

於是沈明燭又在屋子裡來回轉了轉,差不多把每個角落都走了一遍。

骷髏還是維持著那個敲手銬的動作,就好像根本不知道屋子裡進了個活人。

「你是誰?」

「你拿著手銬做什麼?」

……

沈明燭嘗試著與骷髏對話。

然而他始終沒有等來任何回應。

思忖了一會兒,沈明燭走到桌邊拉開一把椅子,坐在了骷髏的對麵。

屋子裡亮著燈,沈明燭看不見骷髏,隻能看見一片深深淺淺的黑影。

他盯著那骷髏大概所在的位置「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道:「你好,警察先生,我想報警。」

這回骷髏總算有了不一樣的反應。

「啪啪啪」敲手銬的聲音停了。

其後,隻聽骷髏用古怪的,飽含惡意的聲音開了口:「嗬嗬,說吧,你遭遇了什麼?為什麼要報警?」

骷髏警察說這話的語氣,充滿讓人遍體發涼的惡意。

它簡直把「我是反派」「我想害你」這幾個字毫不掩飾地表達了出來。

不僅如此,剛才那「啪啪啪」的手銬聲也讓人極度不安……

這是喜媚的能量場,是她真實記憶的投射。

記憶投射並不等同於真實發生過的事,但一定反應了記憶所有者的真實感受。

沈明燭不由想,喜媚在現實世界的時候,一定遇到過這麼一個警察,並找過他報警。

那個警察未必會一直拿手銬敲擊桌子,也未必會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讓人一聽就覺得他可怕。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

喜媚非常害怕這名警察,也非常害怕他手裡的手銬。

這二者就跟那些在拍喜事件中毆打她的人一樣,在她的人生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

想到什麼後,沈明燭的右手不動聲色地做了個動作。

其後,他再對骷髏警察開口道:「我被人打了。我被我的丈夫、相鄰們一起毆打了。這一切都是村長默許的。所以……我要告他們全部!

「石橋村的村長,還有我的丈夫、我的公婆……他們打了我,讓我失去了孩子,他們應該賠償我!

「我要離婚!我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

說完這些話,沈明燭聽到了紙張滑動的聲音,以及一支筆被扔過來的聲音。

「行。我都記下來了。你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個字。

() 「來吧(),伸出手來!握筆!

沈明燭抬起右手?[((),扌莫索著朝那支筆探去。

緊接著隻聽「啪」得一聲響。

那是手銬合攏的聲音!

——那名骷髏警察竟是忽然抬起右手,一把用手銬扣住了沈明燭的手腕!

幸好沈明燭早有準備,他提前把手在衣袖裡縮了起來,這會兒也就僅僅隻有外套的衣袖被銬住了。

沈明燭不多耽誤,迅速脫掉外套朝門外跑去。

與此同時他再度把靈靈召喚了出來。

「靈靈,幫我回頭看看,那警察有沒有什麼變化?」

「他在褪色……我是說……他的皮膚啊不是,他的衣服……媽媽你剛才說,他穿的是警服,對嗎?他的警服變顏色了……」

「啊,他現在穿著一身粗布衣服……看起來就跟其他村民差不多!」

沈明燭立刻明白了。

這根本就是一個假警察!

離開19號村戶的沈明燭進一步了解了喜媚的遭遇——

「拍喜」事件後,喜媚報過警。

可她反而被這警察用手銬銬住了。她遇到的是村民偽裝出來的假警察。

假警察也許是在當地權力頗大的村長找人安排的。

總之,石橋村的人在阻止喜媚報警,也在阻止她離開村莊。

然後呢?喜媚遭遇了什麼?

【主線劇情進度:80%】

【18:23】

【18:22】

……

瞥一眼視野裡的倒計時,沈明燭沒有過多理會,隻是在靈靈的引導下,快步來到了第6號村戶附近。

這是最後一盞亮著燈的屋子。

也不知道這裡麵藏著喜媚的怎樣一段記憶。

沈明燭依舊讓靈靈先行進屋子裡探查一遍。

靈靈點點頭,蹦蹦跳跳地走了。

這個時候沈明燭忽然聽到身後不遠外傳來了「嘎吱」一聲響。

「等等,靈靈,先別去,看看那邊什麼情況!!!」

沈明燭的語氣驟然一凜。

「那……那邊……風!是風!風吹斷了了一根樹枝……

「媽媽你……你怎麼了?」

靈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委屈,沖他撒嬌道,「媽媽,你剛才好凶啊!」

因為靈靈這句話,沈明燭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才的語氣確實很凶很硬。

不知不覺間,他的心情變得糟糕極了。

他能感覺到此刻自己心裡有怨、有怒、有不忿、有不平……

意識到這點之後,他甚至愈發煩躁起來,竟忽然生出了懶得管他人死活,大不了大家一起死在這裡的想法。

似乎是接觸到的有關喜媚的回憶越多,他的心裡就越陰暗,心情也越暴躁。

他懷疑這跟他的共情能力有關。

從前眼睛還能看見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鬼魂的能量

() 場(),並被迫與之共情。

眼睛瞎了之後?()_[((),他更是能直接看見鬼以及它們的能量場,也就更能切實地體會到它們的心情。

這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但也帶給了他莫大的痛苦。

默默念了幾遍清淨咒,沈明燭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隨後他抬頭看向虛空,仿佛能看見喜媚就在那裡注視著自己。

——你想讓我把你走過的路走一遍,以此讓我體會,你究竟有多痛,是嗎?

那麼……既然注定要承受痛苦,不如加以利用。

也許真正感受到了這種疼痛,我才能找到通關辦法,對嗎?

「媽媽……媽媽?」

「媽媽!是不是靈靈哪裡做得不好?你怎麼不理我了呀……」

「嗚嗚嗚……之前認的媽媽都死了……你是唯一還活著的……我想一直叫你媽媽……你不要不理我呀……」

聽到這樣的聲音,沈明燭收回視線,走到靈靈跟前,伸手扌莫了扌莫她的頭,說話的語氣重新變得溫柔起來。

「我沒有不理你。乖。去那房間裡給我探探路。」

片刻後,沈明燭知道了6號村戶裡的詳細情況。

按照靈靈的說法,那裡簡直像是一個墓地——

屋子裡沒有電視機、方桌、椅子等任何家具,有的隻是一個又一個的土坑。

坑裡躺著一個又一個的人,有老人、有年輕人、有孩童,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們跟我的骨頭不一樣……跟那個骷髏警察也不一樣……

「他們有皮的,就像是睡著了……

「媽媽,他們死了嗎?那他們的靈魂呢?

「我為什麼一直沒有見過其他靈魂?」

「不止你沒有見過其他靈魂,我也沒有見過。

「另外,先前我也一直看不見你親生母親的靈魂。現在我想到原因了。」

沈明燭這麼對靈靈說了一句,也沒管她聽沒聽懂,快步杵著盲杖走進了6號村戶。

靈靈再次踏進了這家村戶。

一邊陪著沈明燭往前走,她一邊賣力地介紹著這裡的一切。

「他們全都躺著一動不動的……」

「喏,你現在身邊的土坑裡的男人……我有點眼熟……他是我最初那個媽媽的……的老公。可是媽媽不讓我喊他爸爸。

「好奇怪呀……媽媽的老公,難道不是爸爸嗎?

「對了,這個男人手腳都被釘子釘了起來……哎呀,看著好疼啊……」

「嗯,媽媽你現在走到了一個老婦人的旁邊。她的腿上全是洞……洞裡麵在流一種水……這水黃黃的、很粘稠……好像還有點彈性,有點像媽媽買給過我的□□糖果……還有點像鼻涕呢!」

沈明燭從這些屍體旁一一經過,這期間他嘗試過多種方法,但始終沒有觸發任何劇情。

那麼……也許跟前兩間屋子不同,這間屋子並不是喜媚的記憶投射,而是她的期許、心

() 願,或者說潛意識裡希望達成的事——

她非常恨這些人,於是想象了一間屋子來安放這些人的屍體。

這些屍體也並不是真實存在的,而隻是喜媚的想象。

在她的想象裡,這些人曾怎麼樣對待過她,就會以怎樣的方式死去。甚至連死後,他們的屍體還在接受同樣的折磨。

最後沈明燭停留在了一個角落。

話癆一樣不停說著話的靈靈突然停了下來。

沈明燭望向她,能看到她的臉上流露出了巨大的恐懼,就跟見到封缸酒裡那水鬼的時候一模一樣。

沈明燭猜到了什麼,便道:「我現在身邊的土坑裡,有一個女人,是嗎?」

「是你剛才見到的,下半身在酒壇子裡的那個女人,對不對?」

「嗯。是……是她。」

靈靈趕緊伸手扯住了沈明燭後來換上的那件道袍。

她抹了一把眼淚,認真地叮囑道:「你不要接近她!她是壞人!她壞!!!我們都要離她遠遠的!一定要離她遠遠的!」

「嗯。我知道,我會離她遠遠的。」

沈明燭的語氣充滿安撫,「隻是你現在要告訴我,這個人身上有沒有傷口,或者有沒有什麼別的特征?

「剛才那個男人被釘了釘子,那個老奶奶身上有洞,這個女人呢?」

喜媚流產後,嘗試過報警,她想離開這裡。

可她遇到了假警察,被拷了起來,重新帶回了村子。

她的婆婆不知道用什麼東西讓她的腿上滿是血洞,後來還流了膿。

於是在這間由意識構造的屋子裡,喜媚後來把這些傷害還給了她的婆婆。

她的丈夫則在她的手腳上釘過釘子,所以她在意識世界,她把這樣的刑罰給了她的丈夫……

喜媚遭遇過什麼苦難,就會在這個被她想象出來的空間裡,把同樣的苦難施加給對應的「屍體」。

如果這個推測是正確的,那麼,知道靈靈的生母吳茵茵在遭受怎樣的苦難,就能還原出她活著的時候,曾對喜媚做過什麼。

「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我什麼也看不出來……」

片刻後,靈靈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她就像是睡著了……媽媽,她好可怕!嗚嗚嗚我不敢多看!」

聽到這樣的話,沈明燭決定親自查探一番試試。

他蹲了下來,手往前探,首先觸碰到了一堆土。

繼續往前探,他觸到了女人冰冷的手臂。

緊接著他聞到了刺鼻的酒氣。這個女人喝了太多太多的酒,簡直像是把自己淹死在了酒精裡。

怎麼回事?

總不至於她是用過灌酒的方式,生生把喜媚灌死的?

「靈靈,」

沈明燭看向身邊正在流淚的少女,「這個女人和你最初的媽媽一起吃過飯嗎?她們一起喝過酒嗎?你——」

沈明燭問不下去了。

靈靈淚流不止,情緒

近乎崩潰。

倏忽間,黑色的雪大了數倍不止,沈明燭感到自己幾乎被凍傷。

他當即不再問,抹去眉間的血,將靈靈重新封印了起來。

其後,沈明燭的手繼續往土坑裡探。

他握住了屍體冰涼的手掌。

就好像他在嘗試著借這個動作獲取什麼。

一邊感受著屍體的狀況,沈明燭一邊試圖還原有關喜媚死亡的真相。

喜媚應該是和靈靈一樣死在大雪裡的。

可是,怎樣的死法,能讓酒精與雪扯上聯係呢?

等等……對了,靈靈曾說過這麼幾句話:

「雪下得大一點,再大一點吧。這樣媽媽才能埋得更深一些!」

「埋得深一點……她就不會被找到了。」

所以,那個時候……喜媚是不願意被找到的。

那會兒她應該已經逃出石橋古村了,或者至少在逃跑的路上!

可她遭遇了假警察後,應該被公婆、被丈夫控製起來了,她的身上更有多處被虐待出來的傷。

她是怎麼逃出來的?

明明都逃出來了,她又為什麼會死?

為什麼「酒」這樣東西,會對她造成格外深刻的印象?

又或者說,為什麼死的時候,她的身上滿是酒氣?

——喜媚到底是什麼死的?

脫困後的逃亡、大雪、酒……

究竟在什麼樣的一種情況下,大雪和酒這兩種元素,能夠組合成喜媚的死亡?

……

「啪」——

最後一塊關於真相的拚圖,被放在了合適的位置。

沈明燭什麼都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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