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章(2 / 2)
謝殊看看他的臉色:「咳,有機會再說吧。」
謝冉冷著臉起身:「丞相今日回府,我有份大禮要送給你。」
他拍了拍手,立時有幾個男子走了進來,一溜的瘦高美男子,年紀各異,上至中年下至少年。
「這是……」謝殊一臉疑惑。
「這是我為丞相安排的幕僚。」
最後「幕僚」那個詞謝冉的調子說得尤為古怪,謝殊瞬間明白了,險些摔到地上去。
這是哪門子幕僚,這是入幕之賓啊!
謝冉擺手叫幾人先退下,換了副語重心長的口口勿:「丞相既然喜歡男子,我便為丞相尋遍美男又如何?
但您真不能對武陵王動真心啊,他心思深沉,若反過來利用感情操控您怎麼辦?」
謝殊捂著隱隱生疼的胃道:「別急,你先讓我緩緩。」
「……」謝冉看她這樣,皺著眉暗下決心,一定要把她的糊塗心思給掰回來才行。
桓廷聽了謝殊的話,果真想去找衛屹之取經。
他本想叫上楊鋸、袁沛淩一起,借慶賀得勝還朝之名,請衛屹之去覆舟山上賞景飲酒,但袁沛淩和楊鋸不肯。
武陵王和丞相之間的傳聞正火著呢,這會兒去見他,總覺得怪怪的。
尤其是袁沛淩,他可是最初參與傳播的人之一啊,衛屹之自視甚高,萬一因此揍他,銅皮鐵骨也得殘了。
桓廷沒辦法,怕惹惱了穆美人,又不敢去大司馬府,乾脆一大早起身,等在衛屹之上朝路上去見他。
衛屹之一早起身,進來伺候的不是婢女,卻是穆妙容。
雖然服孝期已過,她還是一身素白襦裙,也沒怎麼修飾妝容,稍稍掩去了一些嬌媚。
衛屹之皺著眉頭故作不悅:「你是刺史之女,怎能做下人的事,傳出去本王可要受人唾棄了。」
穆妙容顯然早就想好應對之策,不慌不忙道:「武陵王退了敵軍,平了反賊,又殺了慕容朝,便是替家父報了仇,我沒什麼本事,隻能當下人伺候武陵王以報恩德了。」
她走過來要來為衛屹之束發,有意無意貼到他身上。
衛屹之沒覺溫香軟玉在懷,反倒想起了躺在他懷中青絲旖旎的謝殊,起身避開道:「不用了,出去吧。」
穆妙容到底是個年輕姑娘,被連番拒絕,臉麵掛不住,怏怏不樂地出門去了。
都豁出臉麵做到這一步了,武陵王卻還是沒對她上心,看來對太後那個曖昧不清的回復也不用抱指望了。
想著想著又覺得心酸,她一個人對著園子裡的假山哭了許久。
衛屹之乘馬車去上朝,支著額頭正思索著要怎樣處理穆妙容的事,苻玄在外麵道:「郡王,桓公子來了。」
馬車停下,桓廷急切地爬上車來。
他的身上也穿著朝服,原先瞧著有些稚氣未脫的秀氣裡一下多了許多成熟穩重。
「恩平怎麼來了?
要借我的馬車一同上朝?」
衛屹之其實還想去和謝殊偶遇一下,很想把他弄下車去。
桓廷湊過來道:「不隻是為這個,我還想向你求教個問題。」
他附在他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陣。
衛屹之這下不想把他踹下車了,笑容滿麵道:「原來如此,你我朋友,我肯定是要幫你的。」
他招手叫桓廷湊近,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桓廷聽得時而皺眉,時而點頭,一臉認真。
被桓廷這麼一攪合,自然就沒在路上見到謝殊。
早朝之上,百官都因為傳聞緊緊盯著二人,衛屹之也得擺出嚴肅麵容,專注國事。
皇帝大病初愈,臉色還不是很好,臉頰都微微凹了進去,有幾分頹態。
對親弟弟造反這種事,他自然痛心疾首,可再痛心疾首還是要將人送上斬頭台,連家眷也不能留,這是向來的規矩。
說實話,皇帝本人是下得了手的,他若沒這點心性,也不會看不上太子那善良軟弱的樣子。
隻是太後那關比較難過。
她老人家雖然明白事理,但到底是親兒子,司馬戚又是個人才,走錯了路而已,作為母親,她會不舍得再正常不過。
皇帝是孝子,得對太後有交代,所以殺人的事就不能自己來做。
他的視線瞄啊瞄,瞄到了謝殊身上。
「謝相此次勞苦功高,朕對謝相的辦事能力愈發倚重,此次處置長沙王一事就全權交給你處理吧,茲事體大,謝相務必要全程親力親為才好。」
借她的手殺個人而已,也不是什麼苛刻的要求,謝殊沒猶豫,立即拱手稱是。
下朝的時候,衛屹之老遠就與她遞眼色,謝殊一看見他就想起那晚在武陵郡王府的事,可憐她難受了許久的身子在路上才養好,根本不想看見這隻披著人皮的狼,頭也不回地就出了殿門。
謝冉見機跟了上來,一路跟著她上了車,坐下來道:「我這幾日不用在東宮當值,想與丞相同車上下朝,丞相不介意吧?」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
謝殊看著他,猶豫道:「那個……你帶回府的那些『幕僚』,都送走了嗎?」
「為何要送走?」
謝冉伸出手指挑起簾子看著正走出宮門來的衛屹之,幽幽笑道:「丞相口味太刁了吧。」
謝殊無奈嘆氣。
謝冉聽見,以為她是舍不得衛屹之,又耐著性子苦口婆心地勸:「我這是為丞相好,你與武陵王太親近他就不會想著你的好了,就該若即若離,屆時他對你情難自拔,你自己心底卻清清楚楚,才能占著主導啊。」
謝殊上下打量他幾眼,有點震驚。
深藏不露啊堂叔,早知道就讓桓廷來請教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