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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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殊也猜他是為正事而來,口中「嗯」了一聲。

衛屹之心細如發,自然發現了她的異樣,牽著她的手不禁緊了幾分,卻也沒說什麼。

晚飯已經備好,如今衛屹之脫了罪,行動也方便,謝殊便留他在府中用飯。

衛屹之也不客氣,還叫沐白吩咐廚子去做幾個他愛吃的菜來,弄得沐白一臉鬱悶。

怎麼的這是,當這兒大司馬府呢!

謝殊忍著笑道:「快去,這可是武陵王、大司馬、大都督,可不能怠慢。」

沐白撅著嘴出門去了。

衛屹之坐在案後嘆息:「被你這麼一說,我真覺得擔子重啊。」

謝殊抿了口茶,神情正經起來:「都部署好了嗎?

可還有哪些遺漏?」

「多虧你一直在拖延時間,準備的還算充分,秦國國內也不太平,隻要第一戰得勝,內外壓力同時施加,就算是秦帝親征也未必能成事。」

「你有計劃就好。」

謝殊放下茶盞,剛好沐白回來,婢女們也送來了飯菜,她將所有人遣出門去,敲了一下小案道:「這之後就不許說正事了,你隻能說別的。」

衛屹之訕笑了一下,點點頭。

他也需要個適應過程,大哥死在他手上,江北幾郡水深火熱,每當想起這些念頭,他都負疚難堪,連帶最近與謝殊相處也放不開,總會找些正事來說。

謝殊早就看出了這點,他已經習慣背負責任和包袱了,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二人安靜地吃了頓飯,沒了其他事情可做,衛屹之卻也沒急著走。

他本來是想來跟謝殊道別的,偏偏她不讓他說正事,他也隻好閉嘴不言。

晚飯後照例要喝藥,沐白端藥進來時,謝殊想阻止已經來不及,隻好硬著頭皮端過來幾口灌下,一邊用茶漱口一邊對衛屹之道:「這幾日又感染了風寒,吃藥真是麻煩。」

衛屹之連藥的顏色都沒看清,嘆氣道:「你身子骨弱,得好好調養,還是少操勞些吧。」

謝殊叫沐白出去,坐去他身邊,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你可想過你我的以後?」

衛屹之轉頭看著她的眼睛,眸光柔和如水:「想過無數次,但我想你應該有自己的安排吧。」

謝殊苦笑了一下,「我有太多安排,但都跟不上變化,天下時局在變,其他……也在變。」

她湊到他耳邊:「其實我前些時候甚至還想過要給你留個孩子。」

衛屹之錯愕地看著她,出口卻是一句低斥:「說什麼混話?

什麼叫留個孩子?」

「啊,對對,我說錯了,是生個孩子。」

謝殊笑眯眯地攀住他胳膊:「別這麼緊張兮兮的,我就是這麼一說。」

衛屹之這才緩和了臉色:「你怎麼忽然有這個念頭了?」

在他看來,謝殊似乎已經習慣了做男子,也明確說過不打算放棄丞相之位,他很難想象她會產生這種「尋常女子」才會有的念頭。

「被你感動了啊。」

謝殊語氣輕快,還帶著些微的調侃:「你當時明明答應了聯姻,卻又喝醉了爬到我車上與我說永不負我什麼的,我覺得你這輩子實在是栽在我手上了,八成是不會真娶人家,以後若一直無後怎麼辦?

我還是勉為其難為衛家留個後好了。」

醉酒的事衛屹之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麼就不知道了,不想自己竟如此失態。

他又好笑又無奈:「你還真是膽大,若真有了,還怎麼做丞相?」

謝殊挑挑眉:「山人自有妙計。」

衛屹之隻當她說笑,心中卻是暖融融的,腦中竟還真勾勒起孩子的模樣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很傻氣,忍不住笑起來,轉頭去看謝殊,她已經靠在自己肩頭打盹了。

「真是越來越不經用了。」

他打橫抱起她,走出們去,沐白一看到這情景差點一個跟頭摔在地上,頭轉的跟撥浪鼓似的,確定左右無人才鬆了口氣。

「我送謝相回房,你帶路。」

沐白抹了把汗,一路左繞右繞,專挑僻靜的小道走,為了避開下人,將花園裡新種的一株山茶都給踏壞了。

好不容易到了房裡,恨不得衛屹之放下人就走,他站在門口一直守啊守,等啊等,哪知衛屹之竟然道:「我今晚就留在這裡無妨吧?」

沐白先是回想了一下自家公子在他那裡過了一夜的事實,又回想了一下他如今的武陵王、大司馬、大都督三大頭銜,咬了咬下唇,憤懣地妥協了:「那……請武陵王明早一定要天不亮就走。」

衛屹之有意逗他,憋著笑道:「你去打些水來,什麼時候走,明早再說吧。」

說完合上了門。

沐白痛苦地抱頭蹲地。

謝殊睡得死沉,衛屹之給她擦淨手臉,解了外衫,她還睡得香甜。

就這樣還能堅持早朝,也不容易。

他解開她中衣,將束月匈取下,裹月匈布也全部解開,卻毫無雜念,隻是為了讓她舒服些。

沐白不是走了就是守去院外了,外麵已經靜悄悄的。

他躺在她身邊,為她掖好被子,撐著頭看著燈火下她的睡臉。

之前戰功赫赫,榮耀加身,竟半分及不上此刻滿足。

謝殊動了動,往他懷裡窩了窩,他放下手臂,順勢攬住她,口勿了口勿她的額角,貼在她耳邊道:「等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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