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孩子,沒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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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她的意思,顧華媛雖然不清楚前因後果,但大致能猜出,思緒飛快的轉動,她稍緩了麵容道:「沈俏,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你要不去,杜家隻會以為你心虛。你一起過來,你放心,我不會讓杜家人把你怎麼樣。你是沒有親手推她,可要不是因為你,她也不至於如此!」

言下之意,就是不管什麼原因導致杜若薇摔倒,都是她的錯。

「杜若薇跟阿辰這段時間關係很不好,你就當伯母求你。你爺爺快不行了,阿辰的名聲不能出現任何意外。俏俏,你從小在厲家長大,阿辰怎麼對你的,你心裡難道不明白?」

「大伯母。」

顧華媛深吸了口氣:「阿辰沒有想對不起你,是我逼他跟你分手,娶的杜若薇,具體情況我會跟你解釋,但現在,你必須跟我去醫院。」

否則,杜家追究起來也就麻煩了。

雖然厲家不用畏懼杜家的勢力,可現在厲老爺子眼看著就快不行了。

又剛剛鬧了婚內出軌的緋聞。

萬一厲老爺子要因此事再對厲晏辰失望,被二房三房的人鑽了空子,那就得不償失了。

顧華媛決不允許,出現意外。

她字字句句誅心,紮在沈俏的身上。

更不惜以養育之恩脅迫沈俏,讓她必須背上這個鍋。

沈俏一言不發,被淚霧氤氳著的眼眸死死地看著顧華媛,身體都在發抖。難過之餘更有著一絲茫然顧華媛的話,她逼的厲晏辰跟她分手的?

顧華媛緩和著語調,繼續說:「阿辰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你厲爺爺現在身體很差。俏俏,難道你忍心讓阿辰所有的努力付諸如流水,想你厲爺爺被氣死麼?」

她字字如刀,一句比一句更加犀利。

沈俏心裡諷刺,可此時,她似乎沒有了更好的選擇。緊握著的粉拳,指甲幾乎嵌進了掌心裡,沈俏如鯁在喉,她聽到她說了一個好,思緒就徹底混亂。

兩人走後,並沒有注意到旁邊不遠處,正靠在石柱裡偷懶的女醫生,將她們之間的對話全都聽了進去。

她本是當八卦聽,不過餘光瞥到那年輕女人的側臉時,她眉頭狠狠一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很快,她就想起了。

這可不就是之前在喬曼那看到的照片中的那個女人麼?

沈俏……

喲,敢情是聞律的那個小女友啊?

楚蔚藍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恰好這個時候,一個白衣護士匆匆跑了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護士急聲說:「楚醫生,手術快開始了,你趕緊過去吧,病人都等了好一會了。」

……

沈俏攥緊著拳頭,跟在顧華媛身邊到搶救室。她們到的時候,厲晏辰正站在走廊裡,悶頭抽著煙,一直聽到顧華媛的聲音,他才抬起頭,雙眸看向沈俏的時候,他唇動了動,喚了聲俏俏。

見沈俏看也不看他一眼,厲晏辰幾乎捏扁了手裡的煙蒂。

顧華媛繃著麵容,神情緊張的質問厲晏辰:「薇薇怎麼樣了?」

厲晏辰麵無表情沒吭聲,恰好這個時候,搶救室的門被打開,穿著手術服的護士摘了口罩走出來。

顧華媛連忙迎上前問道:「護士,我兒媳怎麼樣了?」

「雖然送來的及時,但孕婦失血過多,早前胎兒就不太穩,有流產的征兆。」護士低了低頭,沉痛的對顧華媛道:「抱歉,孩子沒能保住。」

「什、什麼……」顧華媛腿一軟,若非是及時扶著牆壁,幾乎摔倒在地上。

沒保住?

怎麼會這樣?

孩子已經八個多月大了,快臨盆了,怎麼會沒的?

護士麵露出歉意,環顧了眼幾人,交代了一句,就離開了長廊。

沈俏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聽到杜若薇的孩子沒了,她幾乎咬緊了嘴唇。聞訊前來的江宇,正好聽到護士的話,他邁著長腿迅速走到了沈俏的身旁,抬手握著她的肩膀,琥珀色的眼瞳噙著關心:「小朋友。」

溫和的聲音,像是在安撫沈俏。

沈俏鼻頭發酸。

江宇擰緊眉,抬首對顧華媛道:「厲伯母,沈俏受驚了,我先送她回去。」

一句話成功讓顧華媛緩過神,她看著沈俏,張口正準備說什麼的時候,厲晏辰道:「俏俏受驚了,媽,讓俏俏先回去休息。」

顧華媛臉色微變,但看到厲晏辰眼底的寒意時,她閉了閉眼眸,扯出一個弧度:「既然如此,俏俏你先回去。」

晦暗不明的情緒,沈俏心裡一絲不安,可仍舊沒有發聲。

顧華媛這一鬆口,江宇便攬著沈俏的肩膀離開這沉悶的長廊,沒再理會那母子兩人。

兩人這一走,顧華媛揚手就給厲晏辰一個耳光,厲晏辰臉龐偏了偏,剛剛本就因為挨了一耳光紅腫的側臉那五指印更加鮮明。

厲晏辰狠狠地抿著薄唇。

顧華媛恨鐵不成鋼,氣的渾身都在發抖:「厲晏辰,你再怎麼不喜歡她,她也是你的妻子你的孩子,你瘋了嗎你?你忘了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現在薇薇的孩子沒了,你怎麼跟若薇跟杜家交代?!」

交代?

厲天馳舌尖舔了舔那猩紅的血跡:「不勞母親操心,我會解決。」

「你!」顧華媛氣結,攥緊的拳頭,恨不得再給厲晏辰一個耳光,可看著他紅腫的臉,顧華媛又下不了手:「阿辰,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你別犯傻了行麼?你跟沈俏不可能,也沒有結果的!」

厲晏辰目光一瞬陰鷙,輕嗤了一聲,反聲質問她:「你們造的孽,為什麼要犧牲我的幸福來承擔?」

顧華媛張了張口,可看著厲晏辰薄紅濕潤的眼眸,她心口一緊。

厲晏辰滿目諷刺:「俏俏懷孕了,是我的孩子。母親,你若還想認我這個兒子,但凡還有一絲良心,就放過俏俏,也放過我!別把她拖下水!!」

說完,厲晏辰轉身要走,被顧華媛厲聲喝住。

「站住!」

厲晏辰步伐一頓。

顧華媛抬了抬首:「阿辰,我知道你恨我拆散你跟沈俏,但不管怎麼樣,現在杜若薇才是你的妻子,你娶了她,你就得像個男人一樣擔起這個責任。你爺爺現在的身體,承受不起這樣的打擊。你要不是便宜了二房,還想要厲家,你就跟我進去看看若薇,想想怎麼跟你的嶽父嶽母交代!」

她直視著厲晏辰:「否則,你拿什麼去擁有沈俏,你有什麼本事護著她?!」

一針見血的威脅,狠狠地紮在厲晏辰的心口裡。

他攥緊的拳頭青筋盡暴,一拳頭砸在了牆壁上,俊逸的臉龐滿是諷刺和悲涼。

沒有權勢?怎麼護住她?!

……

回到公寓,江宇倒了杯溫水給沈俏,「小朋友,喝點水。」

沈俏怔怔地接過捧在掌心裡,感受著水杯的溫熱,她才像是活過來一般,心髒發澀,她難以發聲。輕垂著的麵容蒼白如紙,被帽子跟發絲擋著看不清真實情緒。

看著她這個樣子,江宇心都揪了起來。懊惱他剛剛怎麼沒跟著過去?

要是他走,興許就不會發生剛剛那一步。

江宇眉頭皺了又皺,心裡滿是懊惱和愧疚自責,欲言又止該怎麼安慰沈俏的時候,低著頭的沈俏忽然道:「杜若薇的孩子沒了。」

江宇一怔:「小朋友……」江宇手搭在沈俏的肩膀裡:「你,這跟你沒有關係,你別……」自責。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沈俏卻兀自搖頭。

江宇不解,還沒反應過來,沈俏就主動說:「我沒什麼好自責的,這本就跟我沒有關係。」

是杜若薇誣陷她。

是顧華媛想要她背這個鍋。

可是憑什麼?

就因為她好說話,她無父無母,就要一次次的讓她委屈,讓她背鍋麼?

沈俏本就是因為不想暴露孩子的存在,才選擇暫時息事寧人,可現在孩子的存在已經被厲晏辰知道了,她的顧忌自然也就沒有了!

江宇不知道沈俏的心思,聞言,他不由一愣。

沈俏深吸了口氣:「江宇,你可以幫我拜托邵醫生查一查有沒有那段監控麼?」

醫院的監控設施齊全。

當時並不是監控死角,很有可能有被拍到。

隻要看到監控,就能證明她是無辜的,她沒有推杜若薇!

再多的解釋,都不如真憑實據來的明了。

「可以,我現在就讓東子去調。」

沈俏道:「謝謝。」

江宇說乾就乾,當下就打電話給邵東宇拜托他去調查監控。

隻是……

掛斷跟邵東宇的電話,江宇若有所思的說:「對了,厲晏辰他怎麼會知道你懷孕會流產的事?」

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不解。

這也是沈俏的疑惑。

懷孕的事,除了江宇,她沒有跟第二個人說過。

就算是邵東宇也是因為要做親子鑒定才透露的。

厲晏辰怎麼會知道的?

四目相對,兩人臉上都流露出了疑惑也困惑。

江宇向沈俏保證:「除了東子,我誰也沒說過,就連我姐跟你二哥厲天馳,我都沒張口。」緊張無辜的表情,生怕沈俏會因此誤會他。

好不容易才取的沈俏的信任,與他親近,江宇可不想因為這事,讓沈俏誤會自己。

更何況,他又不是傻子。

這種事情,他怎麼告訴旁人!

沈俏搖搖頭,看著手裡的水杯,微啞的聲音有些輕:「我沒懷疑你,我隻是奇怪。」

兩人百思不得其解。

眼見著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想不到,江宇也沒逼著自己繼續想,而是對沈俏說道:「小朋友,你餓不餓?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沈俏沒有胃口,搖頭。

但畢竟懷著身孕,容易餓肚子,不能什麼都不吃,江宇便在a上點了外賣。

等待外賣的期間,邵東宇就打了電話過來,有監控到當時的畫麵。隻不過當時的站位離監控有點遠,拍得不清楚,也沒聲音。

不過隻要能證明不是沈俏推的杜若薇,就已經足夠。

江宇向邵東宇道謝,讓他把監控視頻發給他。

沈俏這才感到鬆一口氣。

用過晚餐,沈俏有些累了,讓江宇先回去,她想自己冷靜冷靜休息會。

江宇雖然擔心沈俏,不過也清楚今天的事,對她打擊不小,心裡必然不好受,便也沒多說什麼,讓沈俏有什麼時,隨時聯係他,江宇就先回了隔壁。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沈俏剛準備泡個澡舒緩一下情緒的時候,就接到了顧華媛打來的電話,讓她到醫院一趟。

無需細說,沈俏都心知肚明,這個時候,顧華媛喊她到醫院做什麼,必然是跟杜家有關係。

該來的總會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沈俏思慮再三,穿上外套就隻身前往醫院。

她倒是想看看,杜若薇這個『好朋友』,要誣陷她到什麼地步,才肯甘心!

與此同時,天盛集團——

天盛集團的大廈,卻仍舊燈火通明。

已經是今年最後的一個季度,所有部門都在加班加點的沖刺,就連身為大老板的聞律也不例外。

會議結束,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五十五層總裁辦公室,聞律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穿著黑色皮衣的年輕女人正坐在沙發裡,隨手翻閱著一本書籍。

她低著頭,似乎沒有察覺聞律的進入一般,翹著的二郎腿隨性的晃了晃。

聞律麵不改色的關上門,回到辦公桌前拉開椅子坐下:「你怎麼過來了。」

說話間,他不急不緩的拿了根雪茄點上。

楚蔚藍將從秘書那要來的時尚雜誌合起,隨手放在一旁,身體往後一靠,她饒有興致的開口:「沒事我就不能過來麼?」

聞律不語,漫不經心的抽著煙。

清楚這人的德性,楚蔚藍沒跟他賣關子,把今天過來的目的給聞律說了。

「曼曼現在的情況有些糟糕,記性越來越不好,病情發作的也有些頻繁。」

楚蔚藍從特製的煙盒裡抽出一支女士香煙,凝眉說道:「我跟我師兄聊了聊,現在我們國家的醫療水平雖然逐年上升,但曼曼這種情況特殊,按照現在的醫療水平沒法治。我師兄說,隱國的羅特斯,在這方麵是專家,他興許可以。不過……這個羅特斯,不好請。」

「還有你請不動的人?」

楚蔚藍失笑,吐了口煙,說:「羅特斯有個很好的知己。」

聞律抬起英俊的眉目,楚蔚藍意味深長的吐出是兩個字:「舒妙。」

果然,話音落下,聞律目光一凜,俊美的臉龐微沉,緊抿性感的薄唇。

「舒妙跟曼曼的關係你不是不知道,如果讓舒妙知道,請羅特斯是為了治曼曼的話,依照她的性格,難保不會從中作梗。」

頓了頓,楚蔚藍吸了口煙,吐出蒼白煙霧的同,她道:「要是你親自開口,舒妙想必是很樂意的,就看聞二爺您肯不肯出麵了。」

偌大的辦公室,氣氛稍顯微妙,楚蔚藍深知道這裡的關係牽扯,她話點到為止,沒繼續說下去,給予聞律自己決定。

楚蔚藍朝他眨了眨眼睛:「話我帶到了,你好好考慮,我先走了。」

將煙蒂在煙灰缸裡掐滅,楚蔚藍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想到什麼似得,她回頭提醒了她一句:「對了,我今天在醫院看到你那小女友了,被欺負的有點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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