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求你們幫忙（2 / 2）
他不知緩過來沒有。
咬牙咽下一口腥甜，眼前密林疏漏處隱隱透了些微光，如銀絲般的落雨攏著那屋子，不禁讓她的心柔和了一瞬。
前路是陡峭的高坡，她一身蓑衣濕重，雨珠子順著她的袖口不住淌，冰冷的雨水劃過掌中灼熱的玉，激得她不由顫栗。
雲昭停了馬，拴在過橋的樹旁，煙霧四起的暗夜裡，她回望河溝對岸的樹叢，寂靜無聲。
「叩叩。」
「……何人？」木質門中傳出悶悶的應答聲，她聽得出那齊孚的懦弱。
「我。」
「……你是誰？」
「……」雲昭抿唇，半晌，雨水在身後嘩嘩下著，忽而天色一白，她分明看見木門上蜿蜒的老舊溝壑。
樹葉捶打的聲響敲擊著心，她頓了頓，扌莫上臉，隻道：「女兒，齊歸予。」
門內卻是不應了。
隻響起碗筷驟落，椅凳摩擦的刺耳聲音，步子又重又輕，交纏混亂著向門口跑來。
一瞬打開，風捎帶著她的發尾灌進去，麵前，是兩個滿眼復雜的人。
「喝……喝水，晚飯吃了沒？」
「你去弄一個菜去。」
「欸，」齊孚手在雙膝上擦著，又站起來，腳步在原地打轉，「夫人，菜放哪了？」
「別忙了。」雲昭伸手止住他們，眉心似蹙非蹙。
「你鬥笠戴著，會不會不舒服？」明鵲笑著，有些不自在地指指她的頭。
「哦，我忘了。」雲昭伸手，鬥笠仍泠泠滴著匯作一團的雨，她抬手揭開，黯淡漸漸變得光亮，令她不適地眯起眼。
眼前兩人視線灼灼，看得她更睜不開。
「像……像。」明鵲一瞬紅了眼，拉住齊孚衣袖，聲音哽咽，「眼睛，鼻子……像的，好像的。」
「好了，今天我來不是為這個。」雲昭壓住眼底的酸意，看了眼一旁仍定定站著不肯直視她的齊孚。
自兒時記事，他便一直這樣，整日瑟縮著，不似個父親樣子。
雲昭有些氣悶，加之今日雨下得緊，不知怎的，她心中隨著這雨，亦生出了些怪異的急迫感來。
她囁喏著，想喚出那名字，末了，到了嘴裡，又囫圇吞下去，「有人求我來找你們幫個忙。」
「什麼忙？」明鵲笑著，眉眼彎彎，眼睛一眨不眨柔柔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