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再遇明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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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一條岔路進去一路消除痕跡,樹木漸漸遮天蔽日,人在森林裡很容易被淹沒,走了半刻鍾前方傳來生物遊動的聲音,果不其然樹木分開從裡麵鑽出來一條吐著蛇信半人高水桶粗的紅蛇,紅蛇遊動著看起來半人高,發現仲夏後長長的身子立起來擺出攻擊的姿態竟有兩個仲夏那麼高、著實恐怖,

仲夏謹慎地後退、當先掐訣,一陣寒風襲來將紅蛇包裹住,劇烈的寒風刮開它的皮肉凍僵它的身體,紅蛇僵在那裡,突然猛地一掙紮像一道閃電向仲夏竄過來,這蛇速度太快了,仲夏一邊掐訣狼狽地躲閃,冰蔓延在紅蛇身上頃刻將之凍住,

仲夏這次沒有遲疑掐訣發動梅殺,一朵朵鵝黃的梅花出現在空中,梅香悠悠美輪美奐,仔細一看卻都是高速旋轉的冰,鋒利的花瓣切割紅蛇的血肉,不一會兒隻剩下一個血紅的骨架。

仲夏氣喘籲籲地停下,謹慎地布下隱息陣才開始收拾,這條紅蛇名為赤風蛇,二階中期,相當於練氣十層、以速度與毒性著稱,仲夏汗顏、居然被低一層尤其對方是靈智不高的妖獸逼到氣喘籲籲,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在俗世時她雖然空有練氣六層但從未遇見過一階中期以上的妖獸,來到修仙界以後丹田破損成為凡人就更不可能了,導致她空有修為對敵經驗卻嚴重不足。收拾好痕跡、在不遠處找到紅蛇守護的靈草,仲夏繼續前進。

在無藏森林邊緣遊盪了兩個月,其中遇到不少妖獸,尤其遇到一隻二階末期的赤炎虎、險象環生,最後拚死將之滅殺。

仲夏從乾坤袋裡將獵得的妖獸屍骨和靈草出售之後,出了靈藥鋪,這個青色的乾坤袋還是明姝在俗世漁村裡拿護身符和魏國皇帝換的,來了修仙界失去靈力之後一直不能打開,丹田修補好之後才打開使用。

金石等材料一般用來製造武器,雖然店鋪裡也有售賣但價格頗高,所以坊市街邊售賣的地攤十分受歡飲,不過貨物真假全憑買家一雙慧眼,買到假貨也沒地說理去。仲夏想把『夜白』加工成高等法器,查了玉簡需要哪些材料,遂來地攤上碰碰運氣。

各種材料推在攤子上,知道是什麼的放在一邊,不知道是什麼的推在一起讓客人自己挑去,胡言亂語妙口生花,仲夏打住攤主的誇誇其詞,手上的是一塊透明的晶石,觸手寒涼,內部有細細的紋路,

攤主吶吶不言,「十塊靈石!」仲夏拋著晶石道,攤主不肯,「這也太少了,這可是我從冰雪湖深處歷經千辛萬苦才得來的,」,仲夏心想騙誰呢?你要是知道這是什麼怎麼會就這麼隨便地推在那裡?

「九塊靈石!這東西水潤潤亮晶晶打磨成珠子戴上肯定好看我才買的,超過十塊靈石我還不如去買現成的呢!」,攤主痛心狀,「行行行!便宜你了!下次記得再來光顧我啊!」,

仲夏痛快地付靈石,下次?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下次在哪吧?修仙之人居無定所,攤主也是隨口一說,仲夏轉身淹沒在人群裡麵,攥住手上拋著的晶石趕緊塞進乾坤袋裡,

攤主不知道這是什麼,可她為了提升夜白沒少花心思,湊巧在一本雜記裡麵看到過:『冰晶石』,透明且內有網格紋路觸手寒涼,可以使武器鋒利無比且寒氣逼人可重創對手,是一種極其稀有的材料。繼續逛下去找到所需的一些常見材料,剩餘一些武器鋪裡應該有。

一間其貌不揚的店麵,仲夏再一次走進去,走過放置各種武器的架子,這次如願以償掀開門簾進去參觀參觀,沒有想象中熱火朝天的打鐵場麵,一個個房間有序排列,開啟陣法保障煉器師不受其他人打擾。肌肉遒勁的壯漢將冰晶石與其他材料收進特質乾坤袋中,表示會補足其他材料,七日以後過來拿劍,仲夏付了訂金之後在小姑娘的盛情款待之下離開。

平時仲夏二人各自修煉,偶爾結伴去驚鴻城有名的勝景遊玩,日子過得十分舒心,隻是仲夏修煉之餘對明姝的傷十分憂心,盡管他說沒有暗傷,可是沒有暗傷又怎會修為倒退呢?

一日仲夏看到坊市公告欄上張貼一份組團邀請,邀請練氣十層以上修士一起探索冰雪湖,旁邊的修士咂嘴嘲笑貼報的這人口氣太大,冰雪湖是無藏森林的特殊地帶,一路的遒勁蒼天古樹突兀地過度到一片冰天雪地,鵝毛大雪將湖麵冰凍然後掩蓋,眼前隻有潔白的雪。

冰雪湖占據了無藏森林三分之一的麵積,來源及其神秘,連元嬰都不敢說探索冰雪湖,想必隻有哪個不諳世事滿腔熱血的公子哥兒能說出邀練氣修士共探冰雪胡這種話了,不過這倒是提醒了仲夏,冰雪湖有一種雪蓮生長在湖底之上,是療傷聖藥,市場上有價無市。

仲夏興沖沖回去告訴明姝,二人商議決定去冰雪湖,首先分頭采購丹藥符篆陣法等,然後一同去黑市拍賣會花大價錢拍下一顆避寒珠,恢復赤貧的二人走出黑市相視一笑,一個人的時候沒有靈石仲夏隻覺得不安,現在有明姝在,隻覺得一種『千金散盡還復來』的豪邁之情油然而生,而且修仙之人隨遇而安也不失為一種樂趣嘛。

前腳還在綠草如茵的森林後腳卻進入了一片冰天雪地,仲夏拍打身上的雪道,「真神奇。」明姝朝避寒珠輸入靈力,鵝毛大雪頓時被阻隔在外,凜冽刺骨的寒風也消失殆盡,仲夏詫異道,「這時候動用避寒珠太耗費靈力了。」明姝淡定道,「禦使靈氣避寒難道就不浪費靈力了?」,「這不一樣,禦寒所用靈力不過避寒珠二分之一。」仲夏據理力爭,明姝笑道,「那你加上我,不就是動用禦寒珠的靈力了?」,仲夏可不想和他爭,這人飽讀詩書,爭也爭不過。

避寒珠不愧於它高昂的價格,冰雪湖的水奇寒無比、越往下越冷,但在避寒珠的範圍內卻是溫暖如春。其他湖水越往下越渾濁,而冰雪湖卻像是一整塊透明的琉璃,從上至下都是通透的,怪異的雪從湖麵落下在湖底鋪上厚厚的一層,仲夏甚至有一種正飄在空中之感,湖底的雪就是白雲。

明姝默默摟住仲夏的月要觀察四周,讓仲夏靜靜欣賞。二人越潛越深,湖底似乎近在咫尺卻怎麼也到不了底,整個世界寂靜一片,「小心!」仲夏一劍替明姝將擋了一擊,明姝的青木劍立即替仲夏擋下背後一擊,兩條小魚透明的身體浮現一抹紅色在湖裡格外顯眼,這代表它們已經失去生息,

仲夏將兩條魚收進乾坤袋,最初許多修士初次下來冰雪胡都突然被一擊斃命,後來才發現原來是這種透明的小魚作怪。這種小魚透明的身體在冰雪胡裡占盡天時地利,速度極快,難以殺死,攻擊力不強,因味道極其鮮美並有療傷的作用在市麵上要價很高。看不見的存在不斷攻擊避寒珠形成的結界,仲夏的夜白劍鋒利無比,隻要在魚身上造成一個小小的傷口就能將它凍成冰塊,明姝的青木劍劍無虛發,次次預判它們的攻擊,一招製勝,二人花了兩個時辰將之清空,

仲夏將這些魚全部收進乾坤袋,感嘆「運氣真不錯。」,明姝淡淡地笑,「危險和機遇並存,如果我們沒有大意了,恐怕我們就是它們的『運氣』了。」仲夏認同地點頭。二人吃了補靈丹調休恢復靈氣繼續往下潛,雪蓮生長在湖底哪一處沒有規律,遇到全憑運氣。

前麵突然遊過來一條孤零零的魚,側著身子遊,上半身不知道被哪條魚咬了一口露出血肉,尾巴像藍色的綢緞一樣,仲夏一邊和明姝避開一邊有點被萌到了,不過冰雪湖奇怪的環境造成了其獨特的奇異生物,凡事不可看表麵,她不能大意。

飄逸的綢緞尾巴遊到仲夏前方突然停下來,小眼珠子往仲夏這裡瞄,甩著尾巴過來了,仲夏特意朝它前麵的水裡射了一道靈氣,這魚傻乎乎地繼續遊過來,仲夏握緊夜白,最終催促明姝加速往前,又下潛了一段距離,仲夏往後看鬆了一口氣,那魚似乎沒有跟過來。

明姝好奇道,「既然喜歡為什麼不抓住?若有危險就動手。」,仲夏瞪了明姝一眼,「你少說大話了,我不信你無緣無故下得了手,我也不是喜歡,隻是有點好奇它怎麼活下來的,而且不管它是否真的弱小無害,我都不想惹麻煩。」,明姝對仲夏笑笑,「隻要你喜歡,我都下得了手。」,這一個小插曲很快過去。

湖水越來越寒冷,二人決定不再往下潛轉而朝西麵去搜尋,湖水卻怪異地越來越冷,前方出現一道龍卷風,湖水卻並沒有翻湧,龍卷風掀起陣陣寒氣,居然是一道如有實質的寒氣聚成的龍卷風!

龍卷風底部若有若無的金色閃現,似是發現仲夏二人,龍卷風如有靈智一般朝二人卷過來,原本他們還在猶豫要不要冒險,湖裡憑空冒出來一道龍卷風且底部似有寶物,很明顯是個誘敵深入的陷阱,現在龍卷風朝他們襲來隻好應戰了。

明姝是金木土靈根,木係法術在水裡有優勢,粗壯的藤蔓織成一堵牆擋住龍卷風前進,牆上伸出一根根藤蔓刺進龍卷風裡,然後被凍住攪碎,龍卷風勝利地朝前挪動著,

仲夏掐訣,寒夜的威力不足以與龍卷風較量,寒夜與霜凍同時發出,才與龍卷風的威力持平,然而人力終有盡不能繼續膠著下去,夜白自從升級為靈器以後還未發揮過全部的威力,仲夏揮劍,劍勢大漲,寒夜與霜凍加上夜白自身的寒氣勢不可擋朝龍卷風而去,兩股力量相撞將湖水攪得天翻地覆,等湖水平靜下來,龍卷風已經消失不見,一叢金色的珊瑚耀人眼球,仲夏力竭,上前想將珊瑚摘下來,

明姝握住她的手,「等下,」,說著一道銳利的劍氣朝珊瑚而去,一條金色的軟蟲子欲躲,見躲不過吐出一道寒氣與劍氣相抵,僵持一會兒最終被劍氣擊斃,化成一塊透明的晶石,「冰晶石!」

難怪冰晶石如此稀有,原來它不是一種石頭而是一種蟲子。「這就是你說的冰晶石?」,「嗯,沒想到居然是由蟲子變成的。」,明姝動手將珊瑚割下一並交給將仲夏收進乾坤袋,

「那這次回去以後可以將牙白升級成高等靈器了?」,「嗯!不過冰晶石給我了,那這珊瑚就歸你了。」,明姝不在意地笑,「這是歸心珊瑚,是佛宗寶物,長期佩戴可平心靜氣祛除邪祟。等出去了我煉製成兩串珠子一人一串。」,仲夏和明姝永遠不需要客氣,不過湖底長出佛宗寶物,可真夠奇怪的。

在湖底搜尋了兩天,再一次遇到透明的小魚偷襲,明姝及時發現,二人有了經驗花費一個時辰將它們解決,雖然此時仲夏修為更高,但是明姝雖然修為受損但神識完好,又進入練氣十二層多年,神識自然比仲夏更敏銳。

二人繼續往前搜尋,漸漸聽到「救我!」,「速度快點!」之類的聲音,仲夏皺眉,修士可以以神識傳音,在湖底大呼小叫極其危險,但凡有點經驗的修士也不至於如此,

二人索性避到一座冰山後麵,不一會兒一對人馬呼啦啦沖過來,身後一條巨大的黑魚張開尖利的牙齒一口將一人攔月要咬斷,隨後陸續吞吃三人,轉眼一對人馬隻剩一人,那人渾身上下寶氣內斂,有經驗之人可以看出他連頭上的發帶都是靈器,「你!你不過來啊!」,仲夏搖頭,它要是能聽懂你的話還得了?

那公子哥兒大喊,「救命啊!」,仲夏暗自抱歉,築基期的妖獸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啊,哎,您自求多福吧。公子哥兒在結界裡哆哆嗦嗦地掏出許多東西不管有用沒用一股腦朝妖獸擲過去,黑魚眨眼近在咫尺,張開大嘴就要咬下去,公子哥兒閉著眼扔出最後一樣東西,突然「砰」地一聲巨響,餘威將二人躲避的冰山炸得四分五裂,待湖水平息下來,公子哥兒跌坐在結界裡目瞪口呆,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仲夏感嘆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公子哥兒離爆炸地點這樣近這結界還能將他保護得滴水不漏,而且看起來還有餘力,說不得是件了不得的寶器,靈器之上是寶器,一般的結丹真人都沒有寶器,可想而知這位公子哥兒的身份有多不一般。眼見危機解除,二人不再逗留轉身離開,一刻鍾後,仲夏給明姝傳聲,「他跟著我們一路了,怎麼辦?」,明姝毫不猶豫,「甩掉他!」,仲夏倒有些猶豫,「他看起來身份不一般,你說他家裡有沒有雪蓮這樣的療傷至寶?我們把他送回家他能將它送給咱們嗎?」

,明姝看了仲夏一眼,「你覺得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大?」,仲夏認真思索,「他既然身份不一般,家裡人不可能不留下信物,依我看他家裡人估計正在趕來的路上了,咱們不送他也能回去,既然如此就不可能拿能和雪蓮這樣的寶貝相提並論的東西來謝咱們,如此一來,耽誤咱們尋找雪蓮,不劃算不劃算,」,明姝嘴角上揚,不知道是不是仲夏一口一個咱們取悅了他。

又一刻鍾過去,仲夏索性邀請公子哥兒一起,他寶物多,有他在可以少費些力氣,仲夏這樣對符軍傳音,明姝良久才回復,「你是看他一個人可憐巴巴地跟在後麵太淒慘可憐他吧。」語氣著實不太對勁。明姝趁仲夏不注意狠狠瞪了公子哥兒一眼,公子哥兒可憐兮兮得縮著肩膀。

經過交談,仲夏知道這位可憐的公子哥兒叫程天寶,他突然有一天看多了畫本子突發奇想學裡麵的人物去探險,憑程天寶的身份自然看不上尋常之地,於是看上了久負盛名的冰雪湖,在坊市張貼邀請函,結交練氣修士共探冰雪胡,結果自然沒有一個人搭理他,最後隻能在自己家找了幾個練氣修士,結果差點連命都沒了。

仲夏暗想,原來公告欄上的邀請函是你貼的啊,程大公子不愧是你,夠二的。仲夏道,「你家裡人同意你出來?」,程天寶搖頭,「我娘去四方山脈找老祖宗去了。」

仲夏道,「除了你娘還有其他人會來找你嗎?」,程天寶點頭,「老祖宗會來找我。」仲夏放心了,正說著話,明姝一把將仲夏攔月要抱過去放在另一邊,對身邊的程天寶怒目,程天寶縮著脖子不敢吭聲,仲夏掙紮了一下,「符大哥你乾啥呀?他沒有危險。」明姝難得不理她,仲夏就不吭聲了,乖乖呆在明姝這邊。

三人行過了三天還未有人來尋程天寶,他有點急了,仲夏建議他自己上去看看,反正他身上寶物多絕對死不了,他猶豫了一會兒,握拳鼓起勇氣狠狠點頭,臨走前把一個海螺遞給仲夏,說以後常聯係,仲夏不好拒絕他的好意就接受了。

仲夏看著他遊上去,過了大約有半天時間,仲夏二人剛收拾完一群水母,采下一顆水冰姑,哈,水裡麵長蘑菇,真奇怪,要不是明姝說這是難得一見的靈物,仲夏都懷疑那是一個長相怪異的水母。海螺裡傳來程天寶恐懼到變聲的聲音,「你們快上來看!」仲夏二人對視一眼,經過三天相處,他們知道程天寶雖然稚嫩但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必定是發生了什麼驚異恐怖的事才讓他這樣失態。

二人小心翼翼潛下來花了不少時間,如今全速遊上去隻花了不一個時辰,待二人從水麵冒出來才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如此失態。湖岸上樹木成蔭,鳥語花香,小溪環繞之間一座精致的兩層小木亭亭而立,

再看湖麵,這哪裡是一片雪白的冰雪胡,明明是一處幽深的水潭,仲夏隻感覺從尾脊骨開始戰栗起來,運行靈氣也毫無反應,和明姝對視一眼,明姝習慣性拉著仲夏,等二人從水潭裡出來,程天寶已經跑到木樓前發呆,仲夏拍了他一下,「有什麼發現沒有?」,程天寶張著大眼,「進不去。」

三人繞著木樓轉了好幾圈,特殊的禁製阻止人進去,直到仲夏打了個噴嚏,明姝建議先生火休息。篝火劈裡啪啦爆出幾朵火花,仲夏熟練地烤著妖獸肉,這裡雖然不能運行靈氣但乾坤袋卻能打開,真是怪哉,

可能是這處的主人好心不想讓誤入這裡的人餓死吧。程天寶十指不沾陽春水,烤肉真是難為他了,仲夏好心將自己那份烤肉給他,卻被明姝一把拿走,把他自己那份給了程天寶,仲夏那份肉被明姝拿走了,明姝那份肉在仲夏手裡,仲夏心滿意足地啃著烤肉,明姝烤肉的手藝可比她的強多了。

更深露重寒氣襲人,三人在篝火旁鋪上些衣物席地而睡,明姝守夜,半夜仲夏醒來接替明姝時程天寶還打著呼嚕,就知道這位大少爺不靠譜才沒有交代他守夜。

明姝坐在篝火旁,火光在他臉上跳動使他的神色明滅不定,仲夏坐到他身邊讓他去睡覺,他搖頭說睡不著,兩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仲夏問道,「符大哥你怎麼看這件事?」,

明姝皺眉,「太詭異了,從冰雪湖下來,上去卻到了這裡,一個禁止使用靈氣的地方卻能打開乾坤袋,一座木樓上存在禁止阻止人進去,人為的痕跡太明顯了,可是到底什麼境界的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咱們帶到這裡呢?又有什麼企圖呢?」,

仲夏認同地點頭,「我們可沒有什麼值得別人企圖的,而且也許不是活人將咱們帶到這裡。」,明姝道,「也許有人生前在湖裡設置了陣法,咱們恰巧不小心啟動了陣法才被傳送到這裡。」,仲夏接著道,「可能是程天寶的那次爆炸才將陣法啟動。」,事情大致有了輪廓,但是到底該怎麼出去還是一頭霧水。

第二天清晨,程天寶從睡夢中醒來時仲夏正在煮粥,仲夏抬頭道,「你睡好了?」,程天寶點頭道,「你應該叫醒我,我可以幫忙煮粥。」,仲夏將切好的靈菜撒進粥裡,「怕你把鍋砸了,」,

另一邊明姝單手提著一捆野生靈菜從樹林裡過來,將靈菜放到仲夏旁邊倒了點水洗手道,「樹林裡走了一刻鍾就看到一片白霧,走進霧裡迷迷糊糊又會往回走進樹林裡,估計這裡四麵八方都被奇怪的霧包圍了。」,仲夏給明姝盛了一碗粥,又給程天寶盛了一碗,最後給自己盛了一碗,道,「這樣一來唯一的線索就是那棟木樓和那口水潭了。」

吃罷早食,三人站在水潭邊,明姝和仲夏正要下去,程天寶自告奮勇要下去,還說自己有護身符寶出事的概率最小,搶先下去了,仲夏對他有點刮目相看。程天寶下去了約有一刻鍾,濕漉漉地爬上來卻說下麵已經變成一口小小的水潭,果然不出所料。

三人隻好圍著那棟秀樓想辦法,等到夜幕再次降臨什麼辦法也沒想出,再一次坐在篝火旁,仲夏愁得睡不著覺,明姝揉揉她的頭,「想再多也沒有用,你不是說修道之人道心須得堅定嗎?這麼憂心忡忡的算是道心堅定嗎?」,

道家講究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不為外物所動。仲夏覺得這不是她想要走的道路,隻有專修無情道的人才能不為所有事觸動一心修煉,雖然無情道是最接近天道的一種道,但仲夏覺得等自己結丹時一定不會選無情道。

濃霧白茫茫地從樹林裡蔓延過來,逐漸將三人淹沒,明姝本還堅持著掏出匕首朝胳膊上割了一刀卻還是抵不住昏睡過去。

仲夏從昏睡中醒來,湖麵上隻有她一個人,仲夏站立的地方像果凍一樣凹陷進去,她茫然四顧選擇一個方向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湖麵彌漫開大霧將她籠罩,仲夏視線裡隻能看到白霧,如果有人這時候攻擊她必定能得手,

仲夏繼續茫然地往前走,腳底下一抹詭異的藍色閃過,仲夏渾不知覺地往前走,突然從湖裡躍出來一條魚,藍色的綢緞尾巴閃著粼粼波光,它盤繞在仲夏脖頸上之後心滿意足地閉上了雙眼。

仲夏繼續茫然地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迎麵過來一對夫婦,女人眉目慈愛地說,「綿綿還在生氣嗎?雞腿隻有五個,姐姐比你大弟弟還小爸爸媽媽工作很辛苦一人一個,你的下次再補給你,啊。」,

下次又下次永遠不會兌現,男人說,「媽媽每天工作又要操持家務這麼辛苦,我們養你那麼大你以為很容易嗎?脾氣這麼大以後怎麼嫁的出去!」,

仲夏低頭茫然看著自己身上姐姐的舊衣服,睜大眼睛抬頭道,「可是爸爸媽媽,為什麼不可以多買一個雞腿呢?」,不等他們回答繼續道,「姐姐要復習功課弟弟還小,家裡家務活都是我來乾,可是我也要考試啊,我也想新衣服,為什麼姐姐買那麼多新衣服隻穿過一次的舊衣服卻要給我穿,為什麼弟弟摔壞東西要打我,為什麼為什麼」,

仲夏說著低下頭已經淚流滿麵,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忘記了,那些苦澀灰暗的童年記憶原來隻是根植在腦海深處。不過她已經不是那個無能為力的小女孩了,她不再渴望別人偶爾的溫情,她有明姝,明姝就像親人一樣對她好,她和明姝兩個人在修仙路上相互扶持地續繼走下去,對她來說就夠了。

仲夏抬頭,直視對麵的男女,「爸爸媽媽謝謝你們那些年的撫養之恩,因為你們我才能來到這世上,謝謝你們,」,仲夏鞠躬,「我走了,大概有姐姐弟弟的陪伴你們已經很滿足了,銀行卡裡這些年的積蓄希望可以替我償還一點你們恩情。」,再起身對麵的男女漸漸消失,

仲夏繼續往前走,她感覺身上的靈氣都消散了,丹田處一股劇烈的疼痛傳來,仲夏顫抖著手捂住腹部,恐懼無孔不入地鑽進她身體的每一處,丹田破損了難道我以後要當一個凡人了嗎?隻能任人宰割?不!一定還有機會,不管需要什麼天才地寶她都會去找,

於是她就去找,她找了一年又一年,等到雞皮鶴發那年她已經去過很多地方,數次死裡逃生的經歷的給她身體留下很多暗傷,忍受痛苦是年老的她每天最大的考驗,

藥鋪的夥計可憐她孤苦伶仃,給一月五十靈珠要她每天在天亮之前將藥鋪門前撒掃乾淨,於是每天早起擺攤的人都能看見一個老婦人拖著掃把默默離開的身影。

正午吃罷一碗稀粥,仲夏坐在杏花樹下一把椅子上曬太陽,昏花的眼睛已經看不大清了,仲夏回憶這一生,後悔嗎?丹田破損後追逐一個根本不可能的幻想過了一輩子,到頭來無兒無女默默死去都無人知曉無人在意?

仲夏淡淡笑著搖搖頭,微風吹拂她花白的頭發,靜謐之中她沉沉睡去。突然有人推開小院的門,仲夏艱難地睜開眼睛看過去,是藥鋪的夥計,他沒有看仲夏徑直走進屋裡翻箱倒櫃,過了一會兒氣急敗壞地走到仲夏麵前質問,「東西在哪?!」,

仲夏看著他的眼睛,藥鋪夥計別過眼不敢看她,雙手直接在仲夏身上搜去。仲夏這些年生死之間攢下來不少財富,許是大限將至心軟了,看他困在練氣二層苦惱不已遂送給他一瓶補靈丹說是幫一位道長指路道長送的,藥鋪夥計大概從那時起就起了疑心。

仲夏罵自己真是老糊塗了,艱難的站起身追過去,藥鋪夥計原本拿到乾坤袋已經走到了門檻那,突然停住猶豫了會兒,麵目猙獰轉身朝仲夏走過來,仲夏轉身想逃卻被夥計一把捏住後頸活活掐死,陷入黑暗之前一個聲音問,「你後悔嗎?」,仲夏道,「不後悔。」

湖麵上白茫茫的霧中仲夏睜開眼睛,立時感覺頭很重,往頭上扌莫去扌莫到一個長長滑滑的物體,抓下來一看有點眼熟,這東西還傻乎乎地朝仲夏眨巴著眼睛,仲夏不會因為被它的表象萌到而失智,

「剛才那些幻想是你搞的鬼嗎?你是什麼東西?」,這東西眨巴著眼睛半響才回答,「你問我嗎?我叫小藍,是冰雪湖的精靈,你剛才遇到的是夢中夢的夢,」,「你的意思是這也是個夢?」,小藍眨巴著眼睛,「確切的說這是夢中夢。」,

仲夏額頭上流下汗水,「那我該怎麼出去?其他人呢?」,小藍遊到仲夏懷裡蹭了蹭,「你通過了考驗想出去就能出去了。」,仲夏緊張道,「那不能通過考驗的人會怎麼樣?」,小藍愜意地發出舒服的呼嚕聲,「會死。」,「我現在想出去,你放我出去。」,小藍看起來很失望,「你在這陪我我可以給你很多寶物哦」,仲夏不欲多說搖頭拒絕,小藍的泡泡眼眨巴著泛著淚花,最終將仲夏放出幻境。

仲夏在一片幽深之中醒來,幽暗寬廣的湖底之中密密麻麻的水蜘蛛包圍著這一片水域,三個人漂浮其中,

仲夏觀察四周,遊到明姝旁邊,明姝雙目緊閉麵如死灰,仲夏大急輕輕拍打他的臉頰輕聲喚他也沒反應,「小藍你出來!」。麵前的湖水化成了一個小藍,遊到仲夏懷裡蹭蹭,

仲夏抓住它問道,「有什麼辦法讓他醒過來?!」,小藍享地閉著眼,「他執念太深了陷入幻境了。」,「你讓我進入他的幻境裡去!」,小藍張開泡泡眼,「我喜歡你,可以幫你。」

魔氣熏天、哀鴻遍野,倒塌的房屋舉家遷徙的凡人,麵黃肌瘦地排成一條長長的隊伍艱難的往前挪,間或一個人餓得倒在地,後麵的人麻木地越過他繼續往前挪,仲夏不忍再看,

畫麵一轉,七八個仙風道骨的修士掐訣朝一個人擊去,五顏六色的法術爆出爆出一團白光差點閃瞎仲夏的眼睛,白光散去,一個人懶洋洋地憑空立著,這人是?仲夏驚訝不已,披散著頭發不修邊幅一身寬大黑袍的人是明姝?仲夏仔細看他飛挑的眉毛和漆黑的眼睛,眉間一顆朱砂痣,挺直的鼻梁下似鮮血一樣紅唇,雖然陰鬱滲人但這的的確確就是明姝沒錯!

七八個修士與明姝隔著一條河對立,其中一個修士喝到,「明姝你這個魔頭,你不僅讓修仙界死傷無數還害得俗世民不聊生,你簡直罪該萬死!」,

對岸的明姝撓撓耳朵仿佛對方隻是再講一個無關緊要的小事,「哦?原來是這樣嗎?我雖入魔但可從來沒有殺過一個無辜之人喲,難道不是你們排除異己派人伏擊我才害得這麼多少年英才死於非命嗎?」,對岸修士大怒,「你這魔頭死不悔改,人人得而誅之!」,

明姝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一樣,「難道不也是你們為了伏擊我借天地之力擺五行陣導致俗世大旱數百年嗎?」,他哈哈大笑,「你們這些萬人敬仰的宗師如今怎麼都賴到了我頭上了?哈!你們蒙蔽了凡人難道還能蒙蔽天道?」,對岸修士不在言語聯合向明姝發出一擊,這一戰打得天昏地暗,河水倒灌將方圓百裡全部淹沒,來不及逃離的修士凡人死傷無數。

一戰結束,雙方戰成平手,仲夏跟著明姝來到他的洞府,一個建在荒原上的兩進的院子,院子不大但小橋流水雕梁畫棟無一不精細,明姝進入其中一間廂房療傷,

仲夏在院子裡閒逛,院子正中間一顆百年的杏花樹正是開花的時節,樹下一張石桌兩個石凳一盤未完的琪,仲夏坐在石凳上移動黑色棋子將白子吃掉,在俗世時明姝教仲夏下琪,仲夏執黑子明姝執白子,每次被明姝殺得片甲不留,仲夏埋怨明姝不知道讓她,明姝搖頭笑,「下琪時全力以赴是對對手的尊重。」

時間久了仲夏就不願意陪他下琪了,唯留下明姝一人失望地將棋盤收回乾坤袋。回憶往昔仲夏嘴角挑起溫暖的笑容,自從仲夏不願意陪他下琪之後就再也沒有見他拿出過棋盤了,沒想到在幻境裡符大哥還保留著下琪的愛好,

仲夏笑著搖搖頭,欲拿起白子自己打自己,誰知道一隻手越過仲夏拿起白子下到棋盤上,明姝的聲音響起,「以前和你下琪我沒讓著你次次將你殺得片甲不留,以後符大哥都讓著你好不好?」,

仲夏驚喜地抬頭,「符大哥你能看見我?!」,小藍說在幻境裡明姝可以看仲夏,但之前明姝一直沒反應,她還以為小藍騙人的呢?明姝抬頭看著仲夏淡笑道,「傻瓜,我當然能看見你。」,仲夏撲過去拉他的手,「那你之前」,

明姝卻避過她的手笑著和她說,「你不是最喜歡符大哥做的菜嗎?等會就能吃到了,你一定很開心吧,」,明姝的眼睛看著仲夏又好像仲夏隻是一個幻影,他透過仲夏正在看著一個遙遠的人。

仲夏感覺到事情有點詭異了,跟著進廚房,仲夏想幫忙燒火,明姝叮囑她仔細不要燙到手,可是這裡是明姝的幻境仲夏除了和明姝對話之外不能改變任何東西自然包括不能燒火,仲夏的手穿過柴火,仲夏楞了一下,卻見明姝毫不意外的拿起柴火燒火,不一會兒一桌香噴噴的飯菜就做好了,

明姝給仲夏的碗裡夾了很多愛吃的菜,可惜仲夏都吃不了,明姝邊吃邊和仲夏說起今天那幾個圍攻她的老道,仲夏忍不罵道,「幾個老道真不是東西,入魔怎麼了,誰規定入魔就不能得證大道了?隻要是沒為禍蒼生,管得著嗎他們?!反倒是他們的所作所為天理不容,居然還想把罪責推到符大哥你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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