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再遇明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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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明姝用一種毛骨悚然的眼神看著她,「綿綿今天話很多,」,仲夏恩?是嫌我話多了嗎?,明姝悶頭笑道,「看來我心魔又嚴重了,你以前都不會和我說那麼多話,不過我很喜歡。」,明姝將自己的飯吃完又將仲夏碗裡的飯吃完,仲夏哀怨道,「我雖然吃不了但你也不能這麼刺激我呀,」,

明姝對仲夏寵溺的笑笑,收拾碗筷進廚房去了,過一會兒出來對仲夏招手,「綿綿我進去修煉了你自己在外麵玩好嗎?」,仲夏看不懂明姝此刻的眼神,像是哀求又像是渴盼,哀求什麼?哀求我不要打擾他修煉?那又渴盼什麼呢?

等明姝進屋修煉,仲夏將這處院子仔細打量了一遍,這處院子隻有三間房在使用,一間是廚房,一間是明姝的臥房,還有一間是誰在住?仲夏不認為這件院子裡還有第三個活人,遂好奇的推開門進去瞧瞧,

這是一間女子閨房,仲夏不認得那些靈光蓊韻的寶物是什麼,看其中靈氣蘊含程度左不過是南海蛟珠雲錦輕紗之類的仲夏沒見過的寶物,靈紋玉拚接的地板細膩溫暖,仲夏赤腳踩上去走到安魂木做的鏡台旁,拿起安置在上麵的夜白,驚訝不已,難道這是我的房間?這時房間門再次被推開,

仲夏頗有些心虛地轉過身,雖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房間但是私自進入別人的地方也是很不禮貌的,明姝站在門口朝仲夏招手,仲夏走過去,明姝道,「你陪我進去修煉吧」,神色即無奈又寵溺,仲夏還搞不懂現在的情況,不是不讓我打擾你嗎?但還是乖乖跟著他進去。這是一間空盪盪的房間,正中擺著兩個蒲團,明姝一個仲夏一個,仲夏托手看著明姝修煉,明姝無奈睜眼,「綿綿你看著我我無法修煉,」,仲夏乖乖地轉頭不看他。

時間如流水一樣過去,小藍說幻境裡的時間流速是錯誤的,幻境裡的三百年可能隻不過是現實裡的一個時辰,仲夏托腮看院子裡的杏花樹,那在符大哥眼裡現在已經過去多少年了呢?

想著轉頭問喝茶看書的明姝,「符大哥現在過去多少年了?」,明姝托著茶杯視線從書上移開,「什麼多少年?」,「就是從我們到修仙界開始啊,」,明姝的眼神開始放空,「多少年?五百多年了吧,」,這麼久?

仲夏湊近明姝托腮道,「符大哥,如果我告訴你我們其實正身處一個幻境裡,這一切都是假的,你信嗎?」,明姝饒有興致地喝了一口茶,「哦?那真正的現實是什麼樣呢?」,

唉,仲夏就知道他不會信,如果有一人跑來告訴她她在修仙界的所有經歷其實隻是前世做的一場夢,她估計會把那人錘爆。

仲夏隱去小月亮那一段,和明姝講述他們在結界處失散,她在一個小鎮上休養了幾年養好傷之後去了驚鴻城,在那裡他們重遇,為了尋找雪蓮為明姝療傷他們去了冰雪湖,沒想到明姝卻陷入幻境不得脫身,仲夏請求冰雪湖精靈放她進入他的幻境將他帶出來,說完滿懷期待地看著明姝,「你擺脫幻境我們現在就可以出去了,沒有雪蓮可以我們還找其他靈藥代替。」,

明姝神思恍忽地看著仲夏,眼神放空,像是進入一個美好的夢境一樣嘴角上揚,許久才喃喃道,「這心魔的道行真是越來越高了,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願意用我的全部交換,可惜,不是!」

說著將手裡的茶杯一摔,氣質大變,一把死死掐住仲夏的脖子,「下次再敢胡言亂語地蠱惑我,我就要了你的命!」,說完丟下仲夏揚長而去,仲夏爬起來想去追,小藍憑空出現,「你不要激怒他,他可以真的殺死你。」,「這個我剛才感受過了,但是這不是幻境嗎?」,

小藍照舊在她頭上盤成一個圈,「這個幻境可以根據一個人的內心執念生成相應的未來,他的執念太深了,讓他固執地認為這才是真實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隻有他能傷害你,」,仲夏扌莫扌莫小藍的腦袋,「那你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五百年發生了什麼嗎?」,小藍道,「這個我也無法知道,這個幻境是我的主人一手創造的自成一體,不歸我管。」,仲夏嘆氣。

過了三天明姝才又回到小院,看到仲夏老遠就招手,仲夏聽話地靠近他,「符大哥你回來了。」,明姝笑著點頭,從乾坤袋裡拿出許多零食和精美的衣釵,「這些是符大哥從俗世搜尋回來的,以前你不是很喜歡嗎?你拿著,看看喜不喜歡?」,

仲夏看著他癲狂的眼睛,雖然之前就對明姝的精神狀況有點擔心,但是沒有發展到現在這樣的狀態,仲夏隻好伸手去接,東西毫不意外地穿過仲夏的手落到地上,仲夏緊張地安撫明姝,「符大哥你聽我說,」,

明姝卻仰天長嘯,像個瘋子一樣哈哈大笑,「假的!都是假的!」,廣闊而荒涼的荒原上除了一座孤零零的兩進院子立在那裡隻有野草和石頭,明姝隨手一擊就是一個巨大的深坑,兵荒馬亂之間仲夏隻好往遠處躲避,

明姝一聲大喝「跑那裡去!」,一股力量將仲夏拖到明姝手裡。脖子被掐住,艱難呼吸間仲夏隻聽見明姝說,「既然陪了我五百多年那麼就一起陪我下地獄吧,」,

五百多年?什麼五百多年,仲夏不得已喚出夜白朝明姝手臂狠狠劃了一刀,不料明姝不但沒鬆手反而笑得更加癲狂,「以前的綿綿可沒有這麼靈動,你再這樣陪我一段時間,到時候我的靈魂給你吃了也不是不可以。」,

鬆開仲夏的脖子改為抱月要,仲夏被他抱著,看著他神誌已失大急,她頭上的小藍悠閒道,「你放心,他在這裡死去幻境會重新開始直至他神魂俱滅,按他現在的狀況來說還可以堅持兩三回。」

偌大的荒原一片狼藉,唯獨那座院子還留在那裡,仲夏被明姝抱在懷裡,看著對麵幾個眼熟的道士,痛喝道,「是你們!是你們動了手腳對不對!」,幾位老道看不見她,隻對明姝冷笑道,「不枉我們煞費苦心以五行陣困住你,在這荒原之上設下迷心陣,若不是你這魔頭心魔已深我們還不能這麼輕易成功。」,

仲夏恍然大悟,難怪明姝日益癲狂,原來是他們做的手腳!為什麼?僅僅因為符大哥入了魔,可他從來沒有主動傷害過別人啊?哪一次不是他們幾個挑得頭?「啊——」雖然是在幻境中,但仲夏還是恨不得咬死他們。

仲夏被明姝緊緊抱在懷裡,周身用靈氣護住,沒有旁觀到整個過程,在最後關頭隻看到最明姝與那幾位道士同歸於盡的場麵。

直到又一輪幻境開始,仲夏還沒反應過來,待回神之時已是淚流滿麵,明姝對她來說實在太重要了,眼睜睜看著他死在眼前的打擊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即使知道這隻是個幻境。

眼前是一處海島,蔚藍的天空和清澈的海麵渾然一體似的,海灘上兩個修士昏迷不醒,其中細長眼睛的修士先醒過來,查看了下另一個修士的傷勢後餵他吃了一顆丹藥,另一個修士很快醒來,看起來受傷頗重的樣子。

仲夏這一次旁觀了整個過程,明姝執意去找仲夏,朱光隻好陪同,途中朱光被一個老和尚帶走,明姝一個人繼續找,不知道找了多久,在一個小魚村裡找到了被當做燒火棍的夜白,原本盈白溫潤的劍身已經布滿裂痕毫無靈氣,漁村裡的村民說幾年前這裡發現一具女屍,屍體腐爛發臭,村民們隻好燒了屍體骨灰撒在大海裡,隻留下這把破劍。明姝仔細和村民核實那女屍的衣物穿著後離開。

自此以後明姝沒有再尋找仲夏,他將夜白修復好,就像仲夏沒死的時候一樣,剩下的時間拚命修煉。明姝的道心比仲夏還要堅固,拚命修煉之下修為飛漲。

眨眼間已是幾百年,仲夏隻覺得突然晃了一下,下一刻明姝從修煉室裡出來身上的氣息已是深不可測,在這個幻境裡對他來說已經是幾百年了。

仲夏這次以旁觀者的身份觀察明姝,小藍隱藏了她的身形氣息。明姝從修煉室出來,像是和什麼人說話,詭異的是他身邊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有,仲夏靠近他,聽他叫,「那人」的名字,「綿綿,修煉太枯燥了是不是?你想去哪裡玩?」,仲夏險些站不穩,上個幻境之中仲夏確確實實存在著,明姝卻一口一個「心魔」,原本她還想不通,現在這些原本想不通的事情像一副畫卷一樣展現在仲夏眼前,原來所謂的「心魔」真的是她!

仲夏眼睜睜看著明姝困於心魔毫無辦法,她嘗試過提醒他那些道士的陰謀可是最後的走向最終是明姝與別人同歸於盡。

當再一次幻境輪回開始,仲夏將頭上的小藍抓下來,「你能救他嗎?」,小藍眨巴著泡泡眼,「能。」,仲夏大喜。「那求你救救他吧,你要什麼隻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小藍道,「我要你在這裡陪我。」,仲夏頓了下,回頭看了明姝一眼,「好,陪多久?」,泡泡眼眨巴了一會兒,道,「五十年吧。」,「好!成交!」,

小藍的身體漂浮起來,藍色的光暈從它身上漣漪一般一圈圈往外擴散,仲夏看著這個幻境世界開始崩塌、消失,當所有幻境都消失之後仲夏又回到了那片被水蜘蛛包圍的水域裡,小藍的泡泡眼耷拉著趴在她頭上,

仲夏趕緊去看明姝的狀況,雖然依舊麵無血色但比之前好多了,她問頭上的小藍,「他多久會醒?」,小藍泡泡眼都睜不開了,「不知道。」,

仲夏打算帶他先從冰雪湖出去,意外的是小藍也同意了,之後它化作一堆泡沫融化在水裡了。在仲夏進入明姝的幻境之時程天寶從他自己的幻境之中醒來,被小藍送出去了。仲夏想也許是他經歷的事情太少了所謂的執念自然就少,這也是他的幸運吧。

回到租住的小院,仲夏將明姝安置在他自己的房間裡,坐在床前思索,該怎麼和明姝說她要去冰雪湖待五十年的事呢?

其實仲夏對於自己是明姝的心魔這件事感到即震驚也難過,但是當時明姝還深陷幻境之中性命難保,她沒有時間去想這些,現在閒下來了所有的事情和情緒一齊湧上來,仲夏忍不住落淚。

明姝是她看做在這個世界最重要的人,現在自己卻成了他的心魔,仲夏真的很怕他最後會像幻境裡一樣在她麵前癲狂地死去,可是她該怎麼去幫他呢?無解。

仲夏沒想到愛上麵,在她看來明姝愛仲夏這件事是很詭異的,就像哥哥怎麼會愛上妹妹呢?這也許就是明姝從來不對仲夏表達心意的原因。

黃昏來臨明姝還在昏迷之中,仲夏先將防禦陣法擺好才出門,回來時天幾乎全黑了,仲夏遠遠地看見屋子裡有燈光閃現,驚喜地跑過去推開門,「符大哥你醒了!」,

屋子裡男人在燈光下長身玉立,轉身對仲夏行了一禮,「多謝姑娘相救之恩。不知在下身在何處?」,仲夏呆呆地看著他,「符大哥你叫我什麼?」,明姝驚訝地輕微挑眉,「在下的確姓符,姑娘如何得知?」,

仲夏看著明姝溫潤有禮的眼睛,仔細看去清澈的眼底卻全是疏離,他以前就是這樣看別人的,現在也同樣這樣看她,仲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麵對明姝的詫異和擔憂隻能苦澀地笑了一下,「你都不記得了?」,明姝皺眉,「記得什麼?」,

仲夏裝作輕鬆的樣子道,「當然是怎麼受的傷呀?」,明姝舒展眉頭對仲夏客氣有禮地笑道,「敢問這裡可是修仙界?姑娘在哪撿到我的?」,仲夏同樣還以微笑,「是的,這裡是修仙界。我是從無藏森林邊緣撿到你的,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明姝認真思索了一段時間才道,「我真的不記得了。」,仲夏怕自己真的哭出來,「你身體還未痊愈先休息吧,明日咱們在談。」,明姝稱是然後有禮的將仲夏送出門才回房間。

仲夏躺在床上用手臂蓋住眼睛,麵前的空氣扭曲了一下,一個有綢緞般藍色尾巴和泡泡眼的魚出現在空中,熟練地盤在仲夏懷裡,仲夏放下手臂,眼睛紅紅的,「魚還可以飛在空中嗎?」,

小藍道,「我是精靈不是魚。」,仲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符大哥好像失憶了,」不待小藍回答又道,「也許這樣更好,他失憶了就不會再有心魔,他就可以一心修煉不會最後像幻境裡一樣死去。」,

仲夏狠狠地抹掉眼淚,「是!沒錯!這樣更好。」,小藍蹭蹭仲夏舒服道,「他在幻境裡待得時間太久了,神魂受損才會這樣,不過我這裡有神識的靈藥你要嗎?」,仲夏猶豫道,「神識好了之後符大哥還會想起我嗎?」,

小藍道,「不會,他失去記憶不僅僅因為神魂受損還有一部分因為他自己想忘記,所以神識修復好也不會想起所有事情。」,仲夏喃喃道,「是這樣嗎?」,小藍繼續道,「也許隻有忘記你他才能正常修煉得證大道,他是個道心及其堅定之人。」,

在幻境裡明姝即使心魔纏身最後也修煉到那般地步,可見其道心之堅固。仲夏靜默良久,最後淡淡地笑了,「會如符大哥所願的,願我們都能得證大道,」那些記憶就讓仲夏一個人記得就好,在未來的時間裡偶爾回憶起來心裡也會很溫暖。

小藍過來是因為仲夏他們的獎品沒帶走,特意送過來順便在仲夏懷裡舒服地躺一會兒。每一個通過幻境的人都能得到一份獎品,明姝雖然是小藍的原因才活著出來,但是據小藍所說,按照它主人製定的規則也有一份獎品,仲夏的是一份劍譜,明姝的是他們一直在找的雪蓮。

第二天一早,仲夏將雪蓮燉了湯端到明姝房間,明姝正在疊被子,仲夏毫不意外,他在外人麵前永遠是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樣,以前隻在仲夏麵前表現出不為人知的一麵,隻不過現在仲夏也是外人了。

雪蓮外表是一朵手心大小的白花,靈氣一點也不外泄,咋看過去就是凡俗中一朵普通的野花,燉成湯也「貌不驚人」。仲夏說這是特意為他熬得補藥,明姝雖然有點猶疑但是出於對救命恩人的信任還是喝了,所以當他感到經脈一陣劇痛時的憤怒也尤為真實,漸漸地雪蓮的療傷效果出來了,劇痛被舒展代替,仲夏退出房間。

一天一夜過去,明姝的傷全好了,他打開房門,仲夏正蹲在門口嗑瓜子,跳起來道,「你好了?」,明姝鄭重地對仲夏行了一禮,「姑娘的大恩無以為報,以後用得上符某的地方盡可差遣。」

,仲夏隨意揮了揮手,「什麼報不報的。我以為隻是一朵白花而已,誰知道是療傷的靈藥,早知道就不給你吃了,可以賣很多錢呢!」態度可以說是很敷衍了,說著拿出一串金色的珊瑚珠子,「這是從你包袱裡拿的,既然你沒死就還給你,這是個寶貝可以平心靜氣避除邪魔,你平時帶著不要顯露,」,

明姝看著這個奇怪的姑娘,忍不住道,「在下出門從不帶包袱,有乾坤袋足矣。」,仲夏再也裝不下去忍不住哽咽道,「你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嗎?你怎麼知道你沒帶包袱,」,明姝猶疑道,「我其實還記得是從俗世而來,一直在尋找修仙界的入口,然後其餘的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姑娘我們以前真的不認識?那為何你哭得這麼傷心?」,仲夏怒道,「說不認識就不認識,我哭是因為雪蓮被你吃了買不了靈石了!」,

明姝拿出自己的乾坤袋奉上,「姑娘你暫且拿著我的乾坤袋吧,待我日後賺了靈石再贖回來。」,仲夏「哼」道,「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傳說中的田螺姑娘,專門幫助別人的,你不用謝我,我明天就回仙界去了!」

瀟灑轉身回房間去了。明姝隻當這位救命恩人性格古怪,沒當真,誰知第二天一早人真見不見了,房間裡隻留下一張字條,上麵寫道,「我回仙界去了。」,明姝搖頭輕嘆這位恩人的不著調,連續在鎮子裡找了兩天才在一個清晨踏著晨光離開。

「梅霜枝頭月」這部功法升到築基期依舊是「寒夜」、「霜凍」、「梅殺」,每招又衍化了不同的法術。

一日仲夏照舊練習功法,一道寒風向空中席卷而去,轉瞬間寒風被一道看不見的力量禁錮在空中,然後像被凍裂了一般四散而去,倏忽之間旋轉的梅花帶著殺機向這股看不見的力量而去,二者相遇碰撞產生的力量從半空擴散開來,狂風將樹林吹得低伏一片。

仲夏掐訣使出築基期領悟到的法術,晴朗的天空被夜幕代替,姣潔的圓月之下寒風呼嘯,樹木成林影影綽綽,寒風過境之後冰封萬裡,廣闊的冰麵上映著銀亮的月光,突然冰雪初溶梅花樹在這個世界生長起來,黑夜變為白天,一朵朵紅梅嬌嫩欲滴,花瓣邊緣卻鋒利無比,轉瞬之間將這個世界撕碎成一片碎末。

築基期依舊可以使用煉氣期的法術並且威力更為強大,除此之外還將三個法術融為一個法術,或者說一個法陣更為妥帖,境界越高威力越強大。

仲夏練習法術,突然靈機一動,「冰雪劍法」與「梅霜枝頭月」有異曲同工之妙,如果將二者融為一體會怎樣呢?實踐出真知,說乾就乾,以「梅霜枝頭月」為基礎施展「冰雪劍法」居然異常的契合,並且劍法流暢沒有阻塞,困擾仲夏多日的難題居然就這樣解開了!

如指臂使,時而迅疾如風時而和風細雨,仲夏使出劍法出乎預料的流暢,忍不住沉浸到劍法之中。夕陽西下,仲夏抱著小藍坐在槐樹下詢問這部劍法的由來,小藍像泥鰍一樣拱來拱去,道,「這是由主人所創,以主人所修功法為基礎的劍法,隻有和主人修習一樣的功法才能學到其精髓。」,仲夏彈了小藍一個腦瓜崩,「你怎麼知道我和你主人修習一樣的功法?」,若不是知道她修習「梅霜枝頭月」小藍也不會將「冰雪劍法」給她。

小藍嘿嘿笑道,「我聞的到,我自出生起就在主人身邊,你身上有主人身上一樣的氣息。」,小藍曾說過它原本是隻靈獸,在它主人化為冰雪湖之後自願成為湖中精靈。仲夏眯眼道,「所以你一開始就在算計我了?」 ,

小藍睜著一雙無辜的的大眼睛道,「不是,我原本隻是想親近你,你躲開我,我就跟著你,後來你們陷入幻境我隻是潛入了你的幻境,我什麼都沒做。」小藍急得雙鰭不停擺動,仲夏對小藍還是很信任的,壓下它的雙鰭,「這也是緣分,我陰差陽錯修習了你主人的功法,後來又學了她的劍法,傳道雖未授業也是半師,也罷,這便向師傅磕個頭吧!」

秀樓前空地上,仲夏擺上貢品,插上一柱香,跪下響亮地磕了三個頭。小藍浮在半空,靠近仲夏眨巴著眼睛道,「你磕了頭就是主人的徒弟了。」,仲夏站起身拍打膝蓋,點頭道,「嗯,是啊。」,小藍繼續眨巴著眼睛,「那你就可以進去這棟樓了。」,「啊?」,仲夏呆住了,磕頭是她自願的,沒想過居然還有意外收獲。

二層的木質小樓精致秀美,仲夏小心穿過樓前的禁製,一眼望見一麵醬紫色的書櫃,滿滿的古籍擺在上麵,陽光從軒窗細細密密灑到支起的古琴上,沙曼低垂被微風裹挾。

從樓梯上二樓,一張書桌靠窗而立,硯台宣紙毛筆等整齊擺在上麵,一本詩詞翻開未合上,好像此間主人隻是出門一趟,晚些時候便歸,仲夏仔細打量著,此間處處體現一個女兒家的細膩溫婉,而不像一個女修士。仲夏進來這棟秀樓原本也沒有想得到什麼,所以看到這裡就像一間普通女子閨房也不失望,從手心生長出一支梅花,拿出一隻瓷瓶裝上,擺在書桌上,然後恭恭敬敬地退出去。

夜幕低垂,仲夏照舊盤腿打坐修煉,小藍將腦袋搭在石頭上靠著仲夏呼呼大睡。今夜仲夏不知怎麼的困得不行,想到這些天不眠不休的熟悉法術和劍術,即使是築基修士也扛不住了,罷了,這裡想必是極安全的,睡一會兒吧。

水潭離小溪不遠,從裡麵飄出一縷白霧飄向仲夏,鑽進識海,仲夏掙紮了一會兒最終昏睡過去。

厚雪覆蓋的湖麵和長空一色,紛紛揚揚的白雪飄到仲夏頭發上,然後融化,識體之身的仲夏察覺不到寒冷隻有疑惑,這裡莫不是又是個幻陣?

幻陣是以專門利用修士心境漏洞誘發心魔著稱的陣法,仲夏已經突破過一次幻陣,所以若這真是個幻陣她並不畏懼,隻怕它另有玄機。仲夏索性在這裡舞起劍來,雪花匯聚環繞在劍上像一條緞帶一樣飛舞,雪花構成的緞帶被仲夏手持劍拋出去又引回來,愈來愈長,形成一股龍卷風,仲夏將之遠遠地向天上拋出去,龍卷風驟然散開,密密的雪厚厚地撒下來將仲夏罩地滿頭滿臉。

一片雪色的天地間悄然出現一片柔軟的藍色,一個女子好似從石階上躍下來一樣出現,藍色的襦裙粉色的係帶,手持紅梅團扇,雙頰還有嬰兒肥,嬌美而溫婉。仲夏看著那女子眉間帶著綿綿笑意、好似走過去拿書架上一本詩集一般不經意而優雅地向自己而來,向後退了幾步才道,「是前輩召晚輩而來?」,

那女子知趣不再上前,眯眼笑道,「沒錯,是我叫你來的。」,仲夏行了一禮,「不知前輩叫晚輩來有何事?」,那女子輕搖團扇眯眼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誰?」,仲夏見她很和氣,才仔細端詳那雙笑眯眯的眼睛,笑起來的神氣竟與小藍有七八分相似,再聯想到這裡是冰雪湖,答案很明顯,「您是小藍的主人?」,不是仲夏太想當然,而是修仙界不為人知的神通數不勝數,身體雖然可以化作冰雪湖但神識卻可以保留下來。

女子輕輕點頭,「也可以說是你師父。」,仲夏錯愕,功法與劍法全權施與,嫡傳弟子也不過如此了,受惠的一方可以感恩戴德,但人家施惠的一方完全可以不當一回事,沒想「你不願意認我當師傅?」那女子挑眉道,仲夏雖然因為功法與劍法都是傳自於她而早已認了她的半師之恩,但半師與師傅可是天壤之別,師傅與徒弟修仙界可比父子關係還要密切,例如弒師就比弒父承受的業障更大。半師之恩她可以想辦法償還,師傅決不能亂認。

仲夏拱手道,「多謝前輩抬愛,晚輩受寵若驚,師傅可以有無數徒弟,可作為弟子大多一生隻認一人為師,晚輩認為拜師之事須得慎重。」,女子挑眉道,「可是我有很多積藏哦,你不想要嗎?」,仲夏拱手,「前輩乃大能修士,平生積藏自然非我等可以想象,晚輩艷羨。」,言下之意是你有很多寶物我自然羨慕,但關我什麼事呢?

那女子哈哈大笑起來,笑得柳月要都站不直,仲夏平生第一次見一個人這樣大笑卻不失文雅,所以說氣質這東西真是說不清。待那女子信手縷平笑亂的衣襟,抿嘴笑道,「你很有意思,我大限將至之時甘願化作一汪湖泊,保留一抹神識留在此處,你的一言一行我都看在眼裡,你是個好孩子。」

仲夏疑惑道,「前輩的恩情晚輩來日必定報答,不知前輩一定要收晚輩為弟子?」,那女子道,「你想如何報答我?」,仲夏拱手道,「前輩生前必定心有所係,否則為何留一抹神識於世?晚輩盡力為前輩達成所願。」,

那女子輕搖團扇道,「那依你看我有何所願未達成?」,仲夏道,「小藍?」,那女子笑道,「沒錯,小藍自出生之日便長在我身邊,它自願化作湖中精靈,我卻不能就這樣放下它。」,看著仲夏道,「你待如何替我達成所願?」,

仲夏道,「小藍一直獨自地生活在冰雪湖中幾千年,它太孤獨了,依晚輩看,給它找一個喜歡的玩伴最好。」,那女子道,「你不就是它幾千年唯一喜歡的玩伴嗎?」,仲夏為難道,「晚輩答應小藍在此處陪它五十年,但晚輩不甘於一輩子困在這裡,總有一日要離開。」

那女子輕移蓮步繞著仲夏轉圈,吐氣如蓮,「這裡靈氣濃鬱,冰雪湖中寶物任你開采,你留在這裡又有什麼不好呢?」,仲夏退開幾步,「這裡再好也不如外麵天地寬廣,晚輩絕非籠中之鳥。」那女子對著仲夏輕扇團扇,一股颶風將仲夏困在中間,任她如何反抗也無濟於事。

女子輕跺腳咬唇佯裝怒道,「你即說報答我,卻這也不肯那也不肯,我看你是占了便宜還裝蒜!」,仲夏在颶風之中捉肢見肘,「不是晚輩不願報答,隻是實在不能答應前輩這個要求。」,女子道,「既如此,那就將你從我這得到的都還回來吧!」,仲夏用盡全力從颶風之中突圍而出,神識抽痛,她現在不是實體,運用的全是神識之力,對於那女子的要求隻覺得是無稽之談,

「晚輩的功法和劍法雖是來自於前輩,但功法是從地攤上陶來的,劍法也是闖過幻陣的獎品,晚輩雖然心懷感激但前輩也沒有權利說收回這種話。」

那女子大笑道,「你一個小小築基修士和我說權利?實力就是權利!」說著一道寒風向仲夏席卷而來,這分明就是和仲夏一樣的招式,隻不過威力卻是天壤之別,仲夏被這道寒風裹挾住,使出全身解數才身掛白霜突圍而出,隻是小小的一招就讓她幾乎無力反擊,可想而知麵對這個女人仲夏十死無生!

也無是處於羞辱對方的念頭,那女子使出仲夏最強的一招,黑暗無聲無息將疲憊的仲夏包裹,寒風,霜凍,殺人的梅花,一齊將仲夏冰凍擊得粉碎!

一切都歸於黑暗之後,仲夏從黑暗中回過神,睜開眼睛,卻見那女子笑意盈盈地看著她,輕搖團扇,仲夏道,「都是幻陣?」,那女子道,「雖是幻陣也是殺陣,你若心生怯懦甘願一世留在之裡就會神識堙滅。」,

看來又不知不覺中了幻陣,這樣被愚弄,仲夏心裡生了火氣,挑眉刺道,「前輩難道不想我留在這裡陪小藍嗎?」,女子輕柔地笑,「若是留一個心智不堅的懦弱之人在它身邊我倒寧願它一生孤獨,至少平安一世。」

「晚輩破了幻境,前輩如今又待如何?」,那女子笑道,「自然是將小藍托付給你,收你為徒並將平生積藏盡數交給你。」,仲夏道,「小嬌藍憨可愛,晚輩很喜愛願意盡力照顧它,但收徒之事還需慎重。雖然前輩積藏很誘人,但師傅如師如父,非是施與功法與財物便可當師傅。」,

那女子以團扇捂嘴笑道,「你呢,堅韌不拔不卑不吭甚合我意,偏生了一副與我相同的好資質,若這麼放過你,我可不甘心,罷了,你若認我為師,之後再認他人為師也不無不可,這樣你可滿意了?」,「這」,修仙界最忌欺師滅祖之事,世上已知的修士絕沒有認兩個師傅的先例,就算師傅逝世也是由師兄師姐等代為管教或自行扌莫索,

這女子允許仲夏拜她為師之後再認他人為師,看來是真的收徒心切啊,仲夏遲疑不是因為那些教條,她本不是這世界的人,那些教條對她根本形同虛設,她隻是受此大禮有些不大好意思罷了。

那女子笑道,「你不必不好意思,我這一生唯你一個弟子,若沒有遇見你也著實遺憾,你繼承我的衣缽幫我好好照料小藍我就心滿意足了。」

晨光初霽,仲夏睜開眼,小藍還靠在她腿上呼呼大睡,仲夏輕輕地起身,來到木樓前,擺上祭祀之物,燃香祭拜,鄭重地三叩首之後清聲吟唱古老的曲調,意味將拜師之事傳達給上蒼,以後若有違背天地共誅。

待香燃盡仲夏將祭祀之物收拾乾淨,推門進入小樓,來到二樓,幾明窗淨的閨房中,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掛在繡床之上,仲夏將之取下,關上門下樓,走到溪邊的大石上坐下,這時小藍還在呼呼大睡。

仲夏看著天邊的日出出了神,變幻莫測的雲海翻騰不休,就像命運一樣,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是幸運?還是深淵?誰知道呢?不過,管他呢,就這樣一直朝著目標走下去,看過不同的風景,偶爾看望一下曾經的友人,何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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