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與森林的告別（2 / 2）
「為什麼你總是這麼愛問為什麼？」他問。
「您也一樣愛問啊，這是為什麼呢？」青河咧嘴沖他笑。
兩個人在車上笑成了一團，青河偷偷忍著胃痛，褚誠則扶著月匈腔防止自己設備返廠維修。在對方麵前，他們兩個都是擁有鋼鐵之軀的超人。
等笑完了，他揚揚頭瞥向後座「給你的生日禮物。」
一個大紙盒，放在了車的後座上，把整個空間都快填滿了。
「哇塞，這麼大的盒子。」青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感嘆。
「可不是嗎，好不容易才從倉庫裡翻出來。」褚誠說，話裡帶著點心虛。
青河拆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滿滿的拉菲草。
「其實您可以不給那麼多功夫的。」對此，青河真誠地表示。
「沒辦法嘛，隻找到了這一個粉盒子，我覺得你喜歡粉色，就拿來用了。」褚誠也真誠地回答。
真誠永遠是第一的必殺技，他們達成了共識，都在對彼此的心意表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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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河在拉菲草裡翻了半天，終於從裡麵拿出了一個盒子。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別嫌棄哈。」褚誠開著車，一邊對青河說道。
「這個是…」青河拆開了包裝盒「相機？」
「恩，前幾年的款式了。」
「款式看著確實有夠老的。」她表示認同。
「哪有啊，當年賣可貴了呢。」褚誠哈哈笑了起來「你還記得嗎？當年呢我帶你們跑出來的時候，給你們拍了一張照片，當時用的就是這個相機。」
「原來是那台， 」她擺弄了一下感嘆道「怪不得有種很懷念的感覺。」
「是嗎？哈哈。」他笑笑「我是想說，去學學攝影吧，青河，也許將來有一天我們也有機會能一起去外邊的世界邊走邊拍呢？就當提前做準備。」
青河愣了一下，半晌她笑了起來說「恩，好。謝謝您，老師。」
他用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揉了揉青河的頭「裡麵還有一個呢，你再找找。」
「這個嗎？」她看到裝相機的紙盒裡還有一個更小的紙盒，包裝十分精致。
「對，你打開看看。」
青河拆開小紙盒，裡麵是一條藍寶石的吊墜。她從來沒見過那種藍色，比世上最純淨的湖泊還要更加澄澈，就如同海洋和冰川的完美交匯——雖然她從來沒在現實中見過這兩樣東西，但下意識就蹦出這樣的形容詞。
「我前一陣去的那個村落，那裡的人們幾乎與世隔絕，可是那裡的北川湖泊比我此生見過的所有景色都要更加美麗壯闊。」褚誠對她說道「那裡不許攜帶電子設備進入，我找了當地的導遊，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到村落裡。聽導遊說，這種寶石埋在最深的冰川深處，當地的傳說中它們會給人們帶來好運，我當時想你快過十五歲生日了，就帶了這條給你。」
青河提起項鏈，對著陽光注視著那顆水藍色的寶石出神地望著，就那樣端詳了許久「謝謝，老師，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禮物。」她說道。
「你喜歡就好。」褚誠笑笑。
青河把項鏈戴在了脖子上，用手機的攝像頭當鏡子照「好看嗎？」
「好看，看來我沒白從大老遠帶回來。」他回答。
她臉上的欣喜遮不住，把相機裝好後，車也緩緩停在了學校對麵。青河坐在車裡，側過臉看著他，臉上掛著笑容，那笑容中帶著一絲不舍和苦澀。
」來抱一下。「她說。
」抱一下唄。」他攤開手，兩人在車裡擁抱，然後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青河深深吸了一口氣，早春的空氣中夾雜著冬天還沒完全退去的氣息，校門口的玉蘭花樹已經掛著一些綻放了的花苞，傳來陣陣清香。
「咱倆來拍張照片吧。」他把手機架在車頂，走到青河旁邊說道「看鏡頭。」青河摟住褚誠的胳膊，舉起右手比了個『耶』的手勢，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
褚誠走過去拿下手機，看著照片上掛著笑臉的兩人，他扌莫了扌莫青河的頭。
「走吧，青河。」他靠在車邊擺了擺手說「去迎接新生活吧。」
青河把相機包背好，轉頭望了望麵前人來人往的校園。
「老師，離開森林是件好事嗎，您覺得呢？」她再次轉過身沖褚誠認真地發問。
中年人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抬起手，這次並非是像平日裡那樣扌莫了扌莫她的頭，而是重重地拍在了青河的肩膀上「現在下定論還為時尚早，想知道的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就知道了。」
青河點了點頭，她伸開雙臂抱住了褚誠，真誠地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就鬆開手轉身向學校走去。
「青河！」褚誠再次叫出她的名字，青河也回過頭看向他。
「不要怕，勇敢地向前走！」他舉起一隻手臂沖她喊道。
青河笑了起來，她點了點頭，沖他揮了揮手，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校門。
褚誠看著那個遠去的背影，在那裡站了很久很久，終於，他點上了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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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四十年之後，五十歲的我們會是幸福的嗎？」
「是的，我們會是幸福的。」
「為什麼能如此確信呢？」
「因為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