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怎麼辦(2 / 2)
許肆把玩偶拎起來,一路上樓回自己的工作室。
工作室裡隻有杜澤生在,他在聽昨天錄好的錄音樣帶,沒注意到許肆回來。
許肆盤腿坐在地上,拿剪刀剪開那個小玩偶,把裡麵所有的棉絮都掏了出來,一點點扌莫過去。
杜澤生停下來,喝了口水,偏頭看見許肆盤腿坐著的背影,推開錄歌室的玻璃門走出去,「乾嘛呢——」
瞥見許肆手裡拿著的東西,他皺了皺眉,「這什麼東西?」
「竊聽器。」
杜澤生愣住,再去看他腿邊散落的棉絮,慢慢反應過來,眉心皺緊。
「誰做的?」
許肆把那個竊聽器扔進杯子裡泡著,揉了揉眼睛。
「混在粉絲寄來的禮物裡。」
杜澤生一下子就炸了:「私生?!」
他低罵兩聲:「這哪裡是私生,這是神經病!」
許肆有點累,事實上他一直都很累,眼眶發酸,他含糊地嗯了聲,要站起來去自己的休息室。
杜澤生摁住他:「你都困成這樣了,在沙發上湊合著睡唄。」
許肆揉揉眼睛,越揉越不舒服,乾脆自暴自棄地不管了。
「毯子不在。」
杜澤生沒反應過來:「毯子?你旁邊不就是嗎?」
許肆看也沒看,推開他的手站起來,「不是這條。」
杜澤生一臉茫然:「毯子還有什麼區別嗎?」
他跟著許肆進休息室,扒著門框嘀嘀咕咕。
「不是說好今天去體檢嗎?你又放龔喜鴿子。」
許肆把床頭的淺紫色毯子抱在懷裡,連被子都懶得蓋,一聲不吭地沉沉睡去。
杜澤生噤聲,無奈地嘆氣。
他出去給龔喜打電話:「你不是說把人砸暈也要把他帶去醫院做檢查嗎?」
龔喜苦笑:「那就指不定是誰先砸暈誰了。」
他破罐子破摔:「不檢查就不檢查吧,我給他空出來幾天時間,不給他接通告了,讓他好好休息。」
杜澤生往後看了眼:「喻溫她——」
龔喜打斷他的話:「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等著吧。」
杜澤生嘆氣:「行,等著,就怕許肆這樣子等不下去。」
龔喜沒出聲。
真有那麼一天,許肆也隻會再往前走一步,而不是後退。
杜澤生把地上被掏空的玩偶收拾了,窗簾也關上,給許肆創造了很好的睡眠環境,導致他醒來時有些扌莫不清這一天過去了沒有。
他在床邊坐著醒盹,按了按空到發疼的胃。
外麵天還亮著,有些昏黃的色彩漸漸往天邊蔓延,正是該吃晚飯的時間。
許肆發了會兒呆,拎上鑰匙出門。
喻溫公寓的鑰匙在季姝手裡,許肆遙遙看了眼,去了她公寓附近的超市。
超市沒多少人,許肆高高瘦瘦地往海鮮區一站,頗為顯眼。
趙蘭英感冒剛好,現在正是有精神的時候,態度熱絡又溫和。
「要買魚?」
許肆點了點玻璃櫃:「拿三條。」
超市開著熱烘烘的空調,麵前這個年輕人也沒有要脫衣服的意思,口罩帽子戴得很嚴實,估計是怕冷,趙蘭英動作利索地裝好三條小黃魚,自顧自地嘀咕。
「這魚煎著好吃,人愛吃,貓也愛吃。」
許肆安靜地站著,看著她把袋子放到稱上,又回頭好奇地打量他,「你自己做飯?」
他含糊地應:「嗯。」
趙蘭英笑道:「那可得小心點,你一看就是不會做飯的。」
許肆抬眼:「這也能看出來?」
趙蘭英樂嗬嗬的:「能啊,像我這個歲數的都能。」
她說:「男人不如女人靈巧,我家那口子結婚半輩子都沒學會做飯,要想日子過得好點,可少不了女人。」
許肆把袋子接過來,自然地應和,「對。」
趙蘭英樂了:「你應得倒快,有女朋友了嗎?」
這邊沒什麼人,她說起話來喋喋不休,是這個年紀的阿姨都有的通病,許肆竟也不覺得煩,靠著玻璃櫃打量,拖著懶洋洋的調子。
「有了啊——」
他點點小黃魚:「她總給我做這個。」
說起這個,趙蘭英恍惚一瞬,喃喃道,「我認識一個姑娘,家裡養貓,也總來買這個。」
許肆垂著眼,食指拎著袋子一晃一晃。
「就住在附近嗎?」
趙蘭英拿毛巾擦擦手,點頭應:「對啊,就住在旁邊那個公寓,她就熟悉這個超市,買菜都來這邊,說起來好久沒見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搬家了。」
她說著,又自我否定地搖頭。
「應該沒搬家,搬家她會來跟我打個招呼的,」
趙蘭英笑得和藹:「那姑娘人好,跟我也熟,要是搬家不可能不告訴我一聲。」
她琢磨著:「可能是工作太忙了?要不然是出去玩了?」
說是熟,其實也就是能說上幾句話的關係,趙蘭英還真不了解那姑娘,隻想著最後見她時,姑娘也沒那麼瘦了,看著精神了些,讓人舒心。
肯定是越來越好的,哪怕是真的搬家了。
許肆進來時含著的糖已經化沒了,他齒間咬著一點碎塊,略微揚了揚眉眼,口罩下的唇角翹起來,聲音愉悅。
「出去玩了吧,這邊天太冷,可能找個地方度假去了。」
他垂了眼,不知道是在跟趙蘭英說,還是在告訴他自己。
「等天暖了,就該回來了。」
裴氏集團是做新科技的,這兩年在裴駰的管理下越做越好,名氣不算小,前台查看了一下預約記錄,微微一笑,聲音溫和。
許肆咬碎了齒間含著的硬糖,聲音有些含糊,「喻溫喜歡的。」
她其實很少明確表明自己喜歡的口味,但隻要稍微注意一下,總能看出來她哪樣東西吃得最多。
裴駰抬頭望過來,眯了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