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第十七:第三夜·少年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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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你腳下。——活成什麼樣,你自己來選。」

薄燐在馬車上一吹口哨,聞戰縱馬追了上來,少年高高束起的長發振甩在夜風裡,表情正肅而冷冽。

「別告訴我,」薄燐一振韁繩,拉車的馬匹向著四季雪的方向疾奔而去,「你準備一個人偷偷去弄死悍將,現在戲文都不這麼扯淡了啊。」

聞戰緊皺著眉頭,倒是沒否認:「他不該死?」

薄燐撩起眼皮看了聞戰一眼,聞戰以為薄燐又要說什麼明哲保身的成熟狗屁,結果後者朗聲大笑了起來:

「得,夠狂,像我!」

聞戰大怒:「誰他娘的要像你!」

「我在你這個年紀,比你還更狂一些。」薄燐眼角邊是細細的笑紋,「我以前為了個在青樓彈琵琶的小姑娘,連著得罪了好幾個門派,被追著殺了小半年的光景,人都他娘的瘦了一圈。」

「當時也有前輩站出來,讓我別惹事。」薄燐心情頗好地牽著馬韁,袖擺隨著長風向後飛掠怒張,「結果我刀一拔什麼雞零狗碎都聽不進去了,該捅的一個都不落,為了個『道義』差點把命賠進去。」

聞戰有些訝異地看過來,薄燐還是那個半死不活的鳥樣,臉上一副敷衍了事的笑意:

「……因為我知道,持刀仗劍的武夫,若是連個基本的『勇』都做不到,那恐怕一輩子也不會有什麼進益了。怕惹事兒的話好好做個普通人,享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平庸,做什麼要來江湖湊熱鬧?」

聞戰睜大了眼睛:「你——」

「回去吧。去四季雪可砍不了悍將。」

薄燐反手把一小包袱扔給了馬背上的聞戰:「大鳥剛剛醒了一次,要我把這個交給你,代她去踢爆悍將的屁股。」

「上吧,英雄?」

雲雀裹著被子縮成小小的一團,她人快燒成了一團糊餅,迷迷瞪瞪地聽著車外的動靜,恍恍惚惚地想:

薄燐年少的時候……究竟是什麼樣?

這個男人既張揚又內斂,既放肆又穩重。他的過去是一個又一個江湖的傳說,懶散的眼神裡埋藏著一個又一個秘密。

「嘖,這醒了都。」薄燐撩起轎簾往裡看了一眼,伸過手來試了試女孩的額頭,「快熟了,您想撒什麼味兒的佐料?」

熟雲雀沒好氣地想拍掉他的手,奈何使不上什麼力氣,隻能有氣無力地沖他吐泡泡:「噗。」

「大鳥,」薄燐剛想說什麼又剎住了,「……」

雲雀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薄燐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串著的東西。雲雀居然給自己紮了個布藝的微型小鳥,上邊歪歪扭扭地寫著雲雀專有的狗爬體,左邊翅膀是寫著「大鳥」,右邊翅膀寫著「薄火」——

堂堂九錢偃師,連燐字都不會寫,寫了個火偏旁後意思意思地扒拉了幾筆,算是寫完了。

薄燐著實被她逗樂了,隨即剎住了表情:

——比翼。

薄燐的眼神晦暗不明,表情像是罩著一層連江的寒雨。他動了動手指,把布藝小鳥重新塞回了女孩的袖子裡:

你真不是個東西。薄燐對自己說。

「謔,你是不知道,」鶴阿爹探路回來,甫一落在馬背上就開始搖頭晃腦地念經,「這四季雪的風水選得『上印玄武,下通百脈』,僻戾氣、渡血光,實乃——」

薄燐簡明扼要地打斷他:「梨花林能行車馬嗎?」

鶴阿爹老實巴交地一合鳥喙:「不能,窄得很。」

薄燐麵無表情地接了話茬:「——實乃狗屁風水。」

薄燐叼著根草,反手掀開轎簾,在鶴阿爹「你懂個蛋!!!」的怒吼聲裡把燒得糊了吧唧的雲雀攔月要抱了出來。女孩子體溫高得驚人,呼吸間偶爾會有細小的閃電一掠而逝,那是她炁府不受控製而飛逸出來的靈子。

鶴阿爹憂心忡忡地伸過頭來,鳥喙撩開了雲雀散落在鼻下的鬢發,插著翅拐嘆了口氣。

四季雪仿佛一隅洸洋的山火,山遍野都是烈烈燃燒的芬芳。千樹萬樹的梨花斜斜地插在山坡上,仿佛一捧捧耀眼的炬火。

薄燐撣開落在雲雀臉上的梨花花瓣,免得女孩神誌不清自己當零嘴吧唧嚼了,邁步走進三千朵燃燒的梨花裡——

——然後就震驚地停住了。

不遠處的梨花樹上,倒吊著條白花花的玩意,居然還在自己扭來扭去。

嘖,這大晚上的淨讓哥瞅著些陰間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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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卡文卡得一拳砸穿天花板等不可抗原因,孩子大改了本章,並重新調整了女二人設,在此向各位讀者爹咪下跪道歉,孩子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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