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第十九:第四日·大囍日(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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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蕪在馬背上振袖甩刀,仿佛一團騰騰燃燒的火霞;製式規整的一對短刀豪飲過燦烈的天光,——猝地掠起兩道驚惶的驚電來!

這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最前麵的輕騎根本來不及反應,伶蕪縱馬從他們身邊一掠而逝,輕騎僵硬地愣在了原地,既而脖頸緩緩豁開了一線殷紅,像是女孩在彩箋尺素上圈下的一道宛轉的眉批——

唰!

殷紅的飛血在伶蕪身後交錯著飆射,與女孩迎風怒張的裙裳不分彼此。這下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八尺長/槍抖著紅纓穗向伶蕪挑去,女孩縱身從馬背上騰躍而起,一腳踏在長/槍槍杆之上,使槍的漢子一時挑不起氣力,槍尖被迫壓進了地麵——伶蕪順著纖細的槍杆搶步而上,掌心的短刀飛旋出無匹的炫光,一氣割開了對方的喉嚨!

「看!」伶蕪揚聲厲喝,振刀甩血,刀鋒遙遙一指客棧前悍將的屍首,刃尖上猶自冒著人血騰騰的熱氣,「悍將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鐵靴霍霍之聲隨即響起,大街小巷裡藏匿著的民兵列陣而出,白發蒼蒼的老人弓背拄拐,顫巍巍地戳在陣前:

「現下繳械者,家人不究,牢獄減半……」

一談到官家,常人心裡便浮出一個大腹便便的狗官,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與匪寇同流合汙,不管百姓是死是活。

老人長嘆了一口氣:

到底誰不貪生怕死呢?

鎮上主事的,不過是被官家指派的老書生,不過是比別人多讀了幾卷書、多認得幾個人、多活了幾些年月。大家都是牽兒帶女地紮根在煙羅,哪家的牆院能擋得住武功高強的悍將欺家滅口的報復呢?

他求過上麵的老爺,不敢管;他求過路過的鏢師,不敢管;他求過天地鬼神,可是悍將照樣橫行鄉裡,把煙羅鎮的兒女踩在腳下碾磨。

到底是多貪的官,才忍得了這等做派?

——可是人世究竟不比戲文,誰能奈何得了悍將?

……最後居然是客棧年輕的老板娘站了出來,一人一刀一騎,紅袖仿佛春風榴火,單刀似是白虹貫日,當場洞穿了悍將喉嚨。

「人,總是要站起來活一次的。煙羅鎮上所有長了骨頭的男人,都在這裡了。」

老人咳嗽了一聲,他年紀實在是大,拔高的腔調淒涼又嘶啞:

「你們要麼投降,要麼來試試,誰先見著閻王爺!」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當是誰呢,一個女人、一個老儒生帶著一群軟蛋,哈哈哈哈哈哈!」

「你也不想想,你們有這個本事,還至於在我悍將腳下伏低做小這麼多年?」

伶蕪瞳孔驟然縮成了震駭的一點:

……怎麼可能?

剛剛悍將俯身撈她上馬,她分明已經一刀洞穿了男人的喉嚨,就算悍將有通天的本事,也絕無活命的可能!

颯!

突來的人影仿佛北地卷地的狂風,一瞬就迫近了伶蕪跟前!悍將生得倒是方正粗獷,麵上兩道猙獰的刀疤,飛掠出張狂的英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太叫人措手不及,伶蕪隻來得及睜大了眼睛,臉頰就被悍將低頭親了一口:

「火燒似的美人,嘗起來倒是沒這麼燙嘴。」

唰!

伶蕪大怒地推出一刀,悍將手指猝地夾住了囂狂的冷鐵:「張伶蕪,還記得是誰教你的刀?」

伶蕪渾身汗毛直豎,女孩體量纖細,速度倒是不落於下風。她迅速抽身後退,短刀在手腕上轉了明晃晃地一圈,又被女孩猝然反握住——

她明白了,悍將這學的是王侯貴族的伎倆:令自己的死士打扮成自己的模樣,就是為了試出她上馬時藏在紅袖裡的殺招!

不能慌,不能慌,她對自己說,雖然她和悍將武力懸殊,但是未嘗沒有一戰的可能……

伶蕪臉色陡地一白。

她到底隻是個客棧的老板娘,沒有深入敵圍作戰的本事。女孩神思都在突如其來的悍將身上,忘記了自己是被匪寇團團包圍在中央——

——長刀從後向前貫越了她的身體,偷襲得手的匪徒得意洋洋地拔出刀來:

「大當家的,我得手了!」

伶蕪不受控製地向下摔去,女孩臉上還是茫然的煞白,她恍惚地望向悍將,悍將低頭看著她,眼神居然也是驚駭的。

伶蕪報復性地扯開唇角,女孩笑起來有兩個小巧的梨渦,如今像是被血染紅的梨花:

你看,你還是得不到我。

青筋爬上了悍將的手背,男人扭頭怒喝:

「請秦老過來!把她帶下去,吊住她的命!」

他反手拔出背後的鬼頭刀,振臂一甩,修長刀身上鑲嵌著的金環被靈息所激,震出一道仿佛雷鳴的巨響,揮刀便砍了偷襲伶蕪的匪徒。

「張伶蕪,你看好了!」

「我要在你麵前,殺光煙羅鎮上的所有人,用你弟弟的頭骨來裝飾我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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