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2）惶惶不可終日 7（2 / 2）
可自已便是這樣對待朋友的，一時他也改不過來。
「季藍盾。」
聽到她喊了自已的名字，季藍盾抬眸望去，那台上姑娘懶洋洋對他挑眉，笑吟吟對他伸出手來，手中躺著幾顆瓜子。
「白小姐？」
「你要吃瓜子不？」
……
慘寂的黑紅血塊被殘日染上了餘暉，讓人看不清昨日的絕望，許桓迎著金色塵霧，側頭望向欄杆上的刮痕。
她蹲了下去，將衣裳甩到一邊。「儺渙層高誇張是為預防有人從二樓逃脫或潛入，那為何這間房特意修了一個乘幽台，底下有堆積的雜物，你們不擔心嗎？」
「回大人，這是冠掌事命手下做的，這間房隻備給青魚大人，那乘幽台是方便他進出而設置的。」新掌事雙手揣在懷裡，上身微微彎下畢恭畢敬回話。
許桓兩眼微眯，眉頭翹起使人難以察覺的弧度。她昨日在人流中見到的儺麵人就是鬼王，他殺了人之後不從乘幽台離開，而是專程來到樓下讓自已發現，無非就是想羞辱輕慢於她。
鬼王未免太過狂妄猖獗了。
「葛上衛身上有兩處致命傷，皆是鬼王所為，葛上衛在儺渙時是和他有過節？」嚴律嗓音暗冷，似是天生帶有寒意。
「或許是葛上衛在追查鬼王時暴露了自已，心中殺意抑製至昨日，恰好時機到了殺之泄憤。」
「嘖，這個鬼王本就是殘暴不仁之人，他的手段自然是沒有人性的。」
嚴律兩名隨行的同僚紛紛討論其原因，昭雁門幾乎所有人在聽說這件事後，群起激憤勢要抓得祈仁盟上下伏法。
許桓看著門上的血跡若有所思，「鬼王，為何會記恨葛上衛？」
避開血跡將打開門，許桓壓下心底的疑慮，揉了揉僵硬的臉頰開口：「嚴律，跟我去見白小姐。」
樓下，白秒和季藍盾就在大堂聊天，西元服侍在側。
「老先生為什麼對你那麼和藹，對我就橫眉豎眼的，你認識他？」季藍盾過了一天也沒忘記昨日那滔天的殺意，光是回憶背後就不自主發涼。
「嗯，老員工嘛！對老板怎麼會態度不好呢！」白秒想起昨日臨行前十五對她的囑咐。
——「若小姐覺得他們不聽話，你可以試著去找箜竹老先生，他在儺渙的時日最久，威望也最大。」
季藍盾聳肩，以前隻是聽說白府那為人所恥，萬人唾棄的臭名聲，倒沒細想能抗得了臭名聲之下的絕對實力。
今日才知，隻是個看門夥計就這麼了不得了。
但可惜，好賴英雄卻得屈於奸邪之輩。
「白小姐，」許桓先與白秒問好，隨後轉向季藍盾。「季公子，昨日之事我還需再感謝你一次，多謝！」
「小意思。」季藍盾眨了眨眼睛，露出優雅不失風度的笑容。
白秒一手扶在額頭上，從某種程度來說，季藍盾和喬術實在太相像了，隻是前者是後者的優化版本。
嚴律站在一旁默默關注，眼神木然地看向正搖頭的白秒，自離開白府後，他與白秒之間像是隔著厚厚的石牆，雖然兩人之後也常見麵，可他再也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他當白秒是陌生人，想必白秒也會這麼做吧。
他還記得那些日子裡的梅花糕，很酥很甜。
也不知道她的字如今練的怎麼樣了…
「白小姐，你知道那些江湖化名都是些什麼人了嗎？」上一刻幾人還在寒暄，下一刻許桓無情切入正題。
「呃呃…」白秒遊移不定，麵露尷尬之色。
十五昨天沒回家啊，這要我怎麼說呀？況且我當時沒在意，現在連那五個江湖名字都記不住吖。
「昨天我沒見到人，所以沒問，今天晚上我看看人回來沒？可以嗎？」
許桓和嚴律聽到這默契地對視一眼，兩人都清楚白秒在撒謊，他們今早路過白府明明看見白知元坐上了門前的馬車。
許桓決定將話埋在心裡，不打算揭穿，白秒這麼做情有可原，白知元怎麼說也是她的父親，女兒維護父親總是不能怪的。
「無妨，我們這邊會加派人手調查，白小姐不便開口的話，便算了。」許桓柔聲，扌莫了扌莫白秒的腦袋。
「我能扌莫扌莫嗎？」
季藍盾眸子微亮，羨慕看向許桓。
「不行。」
許桓嚴律異口同聲，驚得季藍盾手上扇子都握不穩了。
「報——」
一名身著昭雁門行服的人滿頭大汗跑進儺渙賭坊，急切的喊聲一直沒停下來，跑到許桓麵前時還摔了一跤。
他趴在地上一隻手撐起身子顧不得爬起，滿臉惶急地抓著許桓的手，一字一句呈報。「鬼王！鬼王又殺人了！」
「什麼！你說清楚！在哪，馬上帶我去！」許桓揪著對方的衣領一把提起朝門外奔去，將那人丟在自已馬背上，打算趕路時再聽。
許桓已經駕馬上路了，嚴律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白秒，翻身上馬踩著揚塵駕去。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白秒腦海裡依舊的是想著找時間問十五化名的事情。
「白小姐，我們一起去看看吧，鬼王之事牽扯進來的不止昭雁門，還有你我，葛上衛死不瞑目，我們能盡一份力便是好的。」
季藍盾攢拳，白臉上浮著怒氣。
白秒歇歇嘆了氣，不爭氣地看著季藍盾。
「他們人都跑遠了，你知道去哪嗎？」
季藍盾訕訕收回腳，羞紅臉小聲囁嚅：「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什麼也不做嘛！」
白秒快速地思考一會，「啪」地打了個響指眼露精光。「遇事不決，昭雁門！我們去昭雁門，走！」
季藍盾想了想，這的確是沒辦法了，於是同意白秒的看法。
「不行不行！」
西元拽住白秒的衣袖，說什麼也不讓她離開。「我知道小姐要去做什麼，那太危險了！奴婢都看見那個官兵的模樣了，奴婢不想小姐變成那樣！」
白秒意料不到西元這次又攔著自已，雖說是好心，可做什麼都被阻擾那也是會厭倦的，自已不是傻，遇到危險那肯定會跑啊，而且劇情裡自已才沒這麼早死呢。
「季藍盾帶我飛呢，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是去昭雁門，又不是去哪裡。」
見白秒心意已決，西元明白她勸不動了。「我不放心季公子能保護小姐，西…西元也要去！」
季藍盾：「我…」
白秒怕去遲了不適合再此爭論，隻好讓步。
在離開儺渙時，白秒對箜竹老先生叮囑道：「老人家，這裡就拜托您照看了，我們去去就回。」
箜竹睜眼點了下頭，嘴唇微翕像是要說話，白秒並沒留心，恭敬鞠了個躬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