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殺人了！（2 / 2）
「威風嗎？」她擠出笑。
「是呀！聽說『神刀門』少門主雖然年輕，武功卻很厲害，長得又是一表人才，有多少人家想要攀上這門親事，小姐真是幸運，能嫁給這麼一位如意郎君，奴婢也替你高興。」
雲焉然朝她一瞟，「你哪來這麼多的『聽說』？」
「是奴婢特地四下打聽來的，好讓小姐不再猶疑，能放心的出閣。」她可是用心良苦。「小姐，你就什麼都別想，安安心心的等著當秦夫人吧！」
※ ※ ※
滿心的疑問無人能解，蘇逸晨越想越不對，府裡頭最近幾日好像在進行什麼事，每個人忙進忙出，似乎隻有他是最清閒的。
「蘇逸晨，你在發什麼呆？事情都做完了嗎？」長工阿胖奉命暗中盯著他，不想讓他壞了大事。
他實在不想和這種人說話，可是苦於無人可問，想了想還是開口。
「大家這幾天都在忙些什麼，府裡是不是有什麼事？」
阿胖可個二五八萬，「反正有事也跟你無關，你隻要乾你的活就夠了。」
「哼，別說得這麼好聽，或許連你也不知道什麼事。」蘇逸晨靈機一動，改用輕蔑的口口勿說道。
這一招激將法立即見效，馬上把話套出來了。
「誰說我不知道？大家都在幫大小姐準備嫁妝，再過幾天大小姐就要出閣了……
啊！「阿胖蒙住自己的大嘴巴。他怎麼說溜嘴了？這下慘了。
蘇逸晨大驚，雙手揪住他的月匈口，「你說什麼？大小姐要出閣了？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騙我。」
「對……我在騙你，你不要相信我的話。」要是讓管事知道，他不死也要剝層皮，都是他這張嘴多事，被那小子一激就全招了。
「少跟我來這套！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蘇逸晨大吼。
阿胖惱羞成怒，「你這是乾什麼？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說？把你的手拿開！
大小姐出不出閣乾你什麼事？你吼什麼吼？「
「那麼是真的了，她真要嫁人了，為什麼？為什麼？」憤怒掩蓋了理性，他隻想問個明白，「我要去找她，我要親耳聽她跟我說……」
「你去也沒用，大小姐是不會出來見你的。」看他痛不欲生的樣子阿胖就樂，又在背後捅他一刀，「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以為巴上了大小姐，將來雲家的財產就全是你的，也不先掂掂自己的斤兩，你怎麼跟秦少門主比。」
蘇逸晨目眥欲裂，「你亂說！」
「嘿……我有沒有亂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夜大小姐偷偷跑到柴房看你，一進去就是半個時辰，誰曉得你們在裡頭乾了些什麼好事，不要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哇！「阿胖慘叫一聲，臉上已經挨了一記猛拳，鼻孔血流如注，慘不忍睹。
「我警告你，嘴巴再不放乾淨點，我就要你的命。」蘇逸晨咬牙切齒的說。
阿胖捂住鮮血直流的鼻子，「你敢做就別怕人家知道，小姐可是金枝玉葉，你以為她會跟著你這窮小子嗎？哼，別做夢了。」
「她不會拋下我嫁給別人，我要去找她問個清楚。」這一定不是真的，焉然姊絕對不會跟其他人一樣棄他而去，她一定是被逼的。
「你要上哪兒去？」管事在旁邊已經不知站了多久。
阿胖彎著月要，頭垂得低低的，「管事，我……」
「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要你辦件小事，被人三言兩語就套出來，真是沒用。」他冷著臉訓了阿胖一頓後，望向蘇逸晨，「這件婚事是大小姐親口答應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都再也與你無關，你最好老實一點，不然就要你卷鋪蓋走路。」
蘇逸晨諷笑，「你以為我愛待在這裡嗎？讓開！別擋著我的路。」
「如果你要大小姐死的話，你就盡管去。」管事好整以暇的說。
他腳步一頓，「什麼意思？」
「這話應該問你，一旦你和大小姐之間的私情被揭發了，你想大小姐還有臉活下去嗎？『神刀門』的人自然不會要一個曾和下人苟合的媳婦，一旦退了婚，老爺的麵子又該往哪裡擺？這可是會被世人傳為笑柄的。」
滔天的怒火像火山岩漿般噴起，蘇逸晨鐵青著臉，以一種殺人的目光瞅著他們。
「你這是在威脅我。」話從他的齒縫中一一迸出。
管事露出狐狸似的狡詐笑容，「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他深吸口氣，嘶聲的問：「你們又是用哪一隻眼睛看見？我碰她的時候，你們都在現場嗎？」
不能原諒！這兩人都是死有餘辜。
阿胖還不知死活的說：「是我親眼目睹她從柴房出來衣衫不整的樣子，好像剛在草堆裡打滾過，抱千金小姐的感覺不一樣吧？爽不爽？」
蘇逸晨握緊的拳頭喀吱喀吱的響，「你全都看見了？」
「細節當然沒有，不過，隻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裡頭發生什麼事，你不承認也沒用。」阿胖再說道。
「我勸你識相點，不要趁機鬧事，除非你一點都不把大小姐放在心上，那就另當別論了。」見目的達到，管事也不再囉唆下去。他不能讓這小子妨礙自己多年的計劃，為雲家賣命這麼多年，終於快讓他等到了，絕對不能前功盡棄。
蘇逸晨雙眸陰鷙的目送兩人走遠，心中的惡魔在大叫著要這兩人全都下地獄去。不論他們用再卑劣的手段對付他都無妨，可是，他絕不允許有任何蜚短流長中傷到焉然姊，為了保護她，要他殺人放火，他也願意。
※ ※ ※
咦？外麵在吵什麼，怎麼亂烘烘一片。
雲焉然才走到門邊，小蘭已經跌跌撞撞的沖進來了。
「小姐，不好了……小姐，出事了……」
「有話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小蘭喘得上氣不接下氣，吞咽了一下，「小姐，有……個長工被人殺了，身上被砍了好幾刀，死得好慘……」
「什麼？怎麼會這樣？」雲焉然一時也愣住了。
她急得跳腳，「有人看見……殺死長工的凶手是誰了，現在府裡上上下下都……在找他，說不定他……會跑來找小姐。」
「找我？為什麼？」
「小姐，那個殺人凶手就是蘇逸晨呀！」當小蘭聽到這消息的時候也嚇呆了，何況是雲焉然。
雲焉然隻覺得整個人往下陷落，要不是小蘭及時攙住她，她真會被地心引力給吸進了去。
「小姐，你振作一點，可別昏倒啊！」
「不可能！晨弟不會殺人的，一定是有人搞錯了……」慌亂的淚水不知不覺的淌了一臉，如今，她就連站穩的力氣也沒有。
「是真的，有人親眼看見他行凶，老爺已經叫人去報官了，現在大家都在到處找他，這次他真的死走了，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
一股勇氣從體內冒起，雲焉然飛快的沖向門口，「我要去找他，我要見他……」
「小姐，太危險了，你不要去啊！」小蘭在後頭大叫。
晨弟！晨弟！你怎能這般糊塗？殺人償命，你又有幾條命可以還？
「焉然姊！」一條黑影從暗處竄出。
雲焉然定睛一看，正是她急於尋找的人，「晨弟，你……」見到一把沾滿血跡的凶刀握在他手上，她已不需要再多問了。「你真的殺人了？」
「不錯，因為他該死！」他不後悔。
她憤怒的掄起小拳頭猛往他捶去，「你怎麼可以這樣？我拚命的想辦法救你，就是不想讓你被抓到衙門去治罪，為什麼你還要這麼沖動？為什麼？
你要我怎麼辦才好？「
「焉然姊，我怎麼樣都無所謂，可是凡是對你不利的人，我都不會讓他留在這世上，現在我還得再殺一個人。」那個管事才是始作俑者，更加該死。
「你還要殺誰？衙門的人就快來了，你趕快逃吧！」
蘇逸晨扣住她的手腕，「跟我走，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我……」她才要說些什麼，就聽見一聲尖叫。
小蘭一看見蘇逸晨便用高八度的尖嗓子嚷了起來，「你這殺人凶手要乾什麼？快放開小姐，來人……」
雲焉然連忙捂住她的嘴，「小蘭，不要叫！你要是敢叫人來，我就不要你了，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她瞪大眼看看雲焉然，又瞧瞧蘇逸晨，勉強點頭同意，捂在她嘴上的手才鬆了開。
「我要你當作沒看見他，知道嗎？」她不能冒險。
小蘭吶吶的問：「可是……小姐，他……」
「沒有可是。」她厲聲的說。
蘇逸晨一聽喧嘩的人聲漸漸往這裡來，看來時間不多了。
「焉然姊，我們走！」
她也感覺到有一群人正朝這裡而來，搖晃下頭，「行不通的，晨弟，帶著我隻會拖累你，我爹更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唯今之計還是你先逃出去找個地方避避風頭，不要再猶豫了，聽我的話，快走！」
「沒有你我不走……」
雲焉然繃起臉，「你已經不聽我的話了嗎？」
「好嘛！我聽就是了，可是焉然姊，我絕不會讓你嫁給別人，你千萬要等我來接你。」他死都不怕，就怕連她也不要他了。
她含淚允諾，「我答應你，一定會等你來。」
急促雜遝的腳步聲更近，已經到了不得不分離的時候了。
「快走！」她大喊。
「他在那邊！不要讓他逃了……」管事的後頭跟著一大群衙門的官差，來勢洶洶的沖向他們。
蘇逸晨熟悉府裡每個角落，一鑽就不見人影。
「他不是故意要殺人的，你們不要抓他……」雲焉然大叫著要阻止眾人繼續追去，見雲老爺也在其中，她像找到救星般的抓緊他的手臂，「爹，求求您饒了他，他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一記又脆又響的耳光甩在她臉上，雲老爺一臉的欲哭無淚。
「你瘋了是不是？還是那小子會作法，把你的魂全勾走了？焉然，你一向是最聽話懂事的孩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知道爹看了有多心痛嗎？」
她緊閉下眼，任淚水狂流，「爹，您不會懂的……」
天曉得她多壓抑自己真正的本性，努力當個乖巧柔順的大家閨秀，可是當蘇逸晨一出現，她叛逆的靈魂仍然不由自主的一步步被他狂傲不羈的個性所吸引，難道選擇自己所愛，一輩子跟喜歡的人長相廝守也這麼困難嗎？
「不管我懂不懂，這次他殺了人，誰也無法再護著他，那小子就等著被斬首示眾了。」為了讓女兒死心，雲老爺絕不會讓他再活下去。
「不！」她低叫一聲，腳下的地像裂了個洞，人也跟著往下墜了。
小蘭驚喊的接住她，「小姐……」
快逃！晨弟，快逃……
那是她昏迷前最後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