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 第二百四十二章 狼和女神〔六〕 瓜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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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喃喃念著女孩們的名字,就像在念著什麼微弱的咒語:

「安柏……肉桂……髒髒包!」

蒔蘿猛地站起來,對,她在森林中有朋友,她要去找髒髒包!

手腕掛著那條琥珀手串,蒔蘿將它戴好,心想克麗緹娜的東西可不能弄丟了。她打起精神,背起藥箱,小心翼翼地扌莫索著樹乾行走。

——跟著月光走,不要回頭、不要怕迷路,女神的目光永遠不會離你遠去,當你到達盡頭,就能擁抱月亮,得到答案。

安柏告訴過她,月光森林的出口就在月亮盡頭。

蒔蘿輕聲踩過厚重的落葉,盡可能降低聲響。在月光森林尋找月光一點也不難,當路邊的小石子開始如銀幣一樣閃閃發亮,蒔蘿也從樹葉縫隙發現湧現的銀輝。

一顆石子被踢了過來,蒔蘿嚇了一跳,隻見一個黑影背著月光走出來。蒔蘿不知該害怕還是鬆一口氣,因為她看到對方頭上巨大的犄角,狼人可不會有這種東西。

「啊呀,迷路的小東西。」一個極為悅耳的青年聲音愉快地打招呼。

他在月光下顯形,生滿卷毛的腳蹄一躍一跳,蒔蘿看清楚他頭上那對極為彎曲的犄角,一路蜿蜒至耳後,那是一個羊男。

「我叫芬利,妳應該也是從方才的森林市集逃出來的吧?生意都被搞砸了,可惜我剛才沒瞧見像妳這樣可愛的小姑娘。」

比起英俊的人馬,芬利的麵容更偏向野獸,鼻子垂長,一雙細眨的瞳目看不清情緒,渾身生滿稀疏的灰褐毛發。山羊的腦袋卻擁有成年男子的體魄,像是一隻用兩隻腳走路的野獸,但態度上可比人馬友善許多。

隻要不是傳說中的狼人,蒔蘿覺得不管是誰都好。女孩禮貌地打聲招呼,順便也解釋下自己的處境。

兩人簡單攀談幾句,芬利也沒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隻知道大家都在逃跑。

「我連最喜愛的胡桃木琴都沒救出來,不然現在就能唱首歌逗妳開心了。」

還沒等蒔蘿開口,芬利就主動表示:「跟我來吧,我帶妳出去!」

蒔蘿下意識要點頭,突然,她想起克麗緹娜的警告。

芬利伸出手,那是屬於人類的五指手掌,厚實粗壯,覆蓋著一層黑硬刺人的毛發,近乎與成年男性無異。

女孩黑亮的眼眸靜靜看了幾秒,突然開口:「我需要付出什麼嗎?」

芬利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妳長大後記得回來就好了!」

蒔蘿不太明白,就聽到他下一句:「到時候妳就是我的妻子了,妳長大後肯定是個美人,我一眼就看得出來!」

蒔蘿微微吸一口氣,抱著殘存的希望,試探道:「你在開玩笑吧?我長大後是要成為守護森林的月女巫。」

「怪不得妳那麼機靈,女巫可不好騙,但沒關係,妳嫁給我就可以守護森林了!妳可真漂亮啊,我大老遠就看到了,烏木一樣的頭發和眼睛,身上還有蘋果的香氣,雖然隻是個孩子,但我願意等待妳有生孕能力為止。」

他的聲音依然美妙,如同鳥兒的翅膀低低掠過湖水,但蒔蘿隻覺得想吐。

她威嚇:「安柏女士會來找我的!」

「安柏,她也美得叫我心醉,行啊,如果她願意用整個森林的地下世界換妳一個的話,我很樂意把妳交回去。」

「地下世界?」

芬利用美麗的聲音輕嘲:「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女巫,不斷收留那些受詛咒的人類,把他們眷養在地下。所以每到月圓之夜,我們就不得安寧,這次突然冒出一隻皮行者,肯定是有魔鬼的信徒藏在人群裡麵,跟著混了進來。」

蒔蘿雖然驚懼不已,但還是聽出了一個安柏從未透漏的隱密:「你的意思是說森林地下都是人狼?」

芬利大笑道:「無知的姑娘,所以就這麼愚蠢地闖了進來。我和勒利翁說多少次,我們早就該搶回山穀,瓜分妳們這些蠢女人。但勒利翁愛慕的森林女妖認為我們需要月女巫,她還威脅要詛咒我,隻要我敢踰矩就會在月光下慘死,去他的,這次可是妳自己送上門的。」

他低下身子像是對著小愛人輕聲細語,蒔蘿也看清楚了,濁銅色的眼睛開了一個口,細窄長形的瞳孔沒有絲毫人類的情緒。

沒有時間害怕,她迅速低身捉了一把土,想也不想往前一撒,轉身拔腿就跑。

這次羊男的聲音可不美妙,他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蒔蘿能聽到他痛得發狂的跺腳聲,所以說上次她對維拉妮卡果然手下留情了。

蒔蘿用盡全力跑著,她不忘看著月光前進。但很快,她就聽著身後的腳蹄聲和謾罵。

「喔,小姑娘妳跑不過我的,勸你還是自己上來。放心,我不會傷害妳,妳可以騎著我,我會帶妳回洞穴,等妳同意做我的妻子,我再送妳回去!」

「走開!」

女孩沒命地狂奔,山羊的笑聲似遠似近,他在戲耍她。

蒔蘿大聲呼喊著每個人的名字,從安柏、克麗緹娜、葛妮絲……甚至是維拉妮卡。

芬利笑著說「妳以為在念咒語啊,喊誰誰就會出現!」

蒔蘿近乎能聽到羊男近在耳邊的喘息聲,她忍著惡心和恐懼,回他一個微笑道:「當然了,你猜猜狼人會不會聽到我的聲音呢?喔,應該說皮行者,你這頭好色的山羊能活到現在其實有一個主要的原因,那就是皮行者最愛的獵物是人類。」

小女巫的話語就是最狠毒的咒語,蒔蘿的確捉住這些森林民恐懼的根源,她聽到芬利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我想它應該已經聽到了,畢竟就像你說的,我身上充滿蘋果香氣。」

蒔蘿想象,此時的自己就像聖誕小豬含著一顆蘋果,天啊,真美味,請狼人快過來享用笨女巫釀蘋果兼烤全羊大餐。

趁著身後的腳步一頓,蒔蘿加緊步伐,繼續大喊她所知道所有的名字:「波比小姐、肉桂……」

「吵死了!給我閉嘴!給我閉嘴!」芬利的腳蹄用力跺向地麵。

女孩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肺部就像漏水的牛皮酒囊。蒔蘿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喊剩下的名字:「……髒髒包!!」

「我說妳給我閉……」

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像是有什麼東西被重重摔落,背後陷入一片死寂,蒔蘿沒有停下腳步。

她繼續麻木地動著雙腿,像一隻不知疲憊的兔子,腦袋嗡嗡作響,有什麼東西尖叫著讓她向前跑。

不要回頭,不要害怕……向著月光跑……蒔蘿感覺臉頰的淚水乾了又濕濕了又乾。

她用力揮開擋路的樹枝,銀藍色的月光湧入眼底,同時她也看到了一個人影金發碧眼,光輝昳麗——是安柏!

蒔蘿眼前一片模糊,她哭著擁抱她。

「妳來找我了!妳來找我了!」

安柏沒有出聲,任由女孩歇斯底裡地哭泣。不知多久,蒔蘿慢慢鎮定下來,她試著擦乾眼淚,突然一股溫熱的氣息輕嗬皮膚。

不是女士,蒔蘿眨眨眼睛,金發如瀑的精靈有著纖麗少女的麵容,他輕口勿著她的臉頰,像是要為她舔去淚水,

「啊!」蒔蘿想也不想推開他,她已經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可以同床共枕的長發公主,這是一個精靈少年。

蒔蘿慌亂地擦了擦臉頰,腦袋一團混亂,她往後看,那惡心的羊男已經消失了,是跟丟了,還是……

她不敢細想,轉頭看向精靈,好奇問:「你……你怎麼在這?」

精靈沒說話,他的眼睛比月光還要亮,透綠中閃著絲一樣的金,像是黑夜中燃燒的磷火,散發著一種妖異的光。

女孩沒有察覺絲毫不對,她看到的是一張美麗又熟悉的臉孔,這讓她感到無比安心。先前對性別的戒備變得無比渺小,蒔蘿輕輕拉起精靈的手:「你是來找我的吧?」

女巫會保護她的精靈!黑夜的森林不安全,再加上神出鬼沒的狼人,她們必須找地方撐過今晚,等待黎明。

月女巫抬頭看向夜空中的明月,它就像一麵乾淨的鏡子,為她忠誠地反射森林中的一切。順著青苔濕漉漉的痕跡,它們在月光下宛如凝結的碎冰,果然沒多久,蒔蘿就聽到了水聲,苔綠色的嶙石勾回著一條銀光粼粼的小溪。

「狼鼻子靠近水會失靈,跟著我,我知道怎麼做。」

沒有屋子,沒有安柏,葛妮絲的願望實現了,蒔蘿想正好就用這次證明對方是錯的。

「好,先來做一些防狼措施吧!」獵人從不正麵對決獵物,更何況是刀槍不入的狼人。

蒔蘿在河岸邊找到幾棵梣樹,樹岔上有蜘蛛結著細密閃亮的銀網,夜晚的凝露如珍珠般點綴女神的權杖。蒔蘿看了幾眼就趕忙低下頭,她在樹乾上用鹽筆刻了簡單的守護符,祈求森林的庇護。

月女巫對蘋果樹的精靈解釋:「梣樹是自然女神的象征,如果狼人來,希望它在這裡跌個狗吃屎。」

她掏出一麵不過拳頭大的小銀鏡,是米達女士的禮物。蒔蘿不舍得扌莫了扌莫,用布巾包好,然後狠狠對著石頭一砸,接著攤開布,將細小的銀色碎片圍著附近的灘土撒一圈。

「狼人怕銀,雖然傷不了它,但還是能紮痛它的腳,痛死它最好,我們就可以捉緊時間逃跑。」

現在隻剩最後一件事,蒔蘿找了一處乾淨的地方放下藥櫃,她拉著精靈滔滔不絕,雖然對方不會回話,但就像肉桂和髒髒包陪伴在身邊,她就是覺得安心自在,就像回到家一樣。

「迷迭香,麝香,月光草和白鼠尾草……一丁點蒔蘿,嘿嘿,沒錯,就是我的名字。這些草藥都會散發狼人討厭的味道,你要認清楚了喔。然後…我們把布巾把這些草藥混在一起…打上結,香包就好了!包準臭死那些狼人。」

精靈睜著一雙澄亮的碧眸,沉默地旁觀一切,蒔蘿看他天真無知的樣子,便揮揮手:「來,你也來試試!」

「不,要。」

一個清晰稚嫩的聲音打斷她,蒔蘿以為自己聽錯了。

濕土在眼前飛濺開來,她趕忙眨眨眼睛,隻見那純良無害的精靈用五根手指抓入濕土,飛快將所有藥草扒進土底,像是要毀屍滅跡一樣。

蒔蘿:「???」:,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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