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吃飯（已捉蟲）（2 / 2）
安樣雖然沒去她們家，但是也沒有進屋，想著實在太過分，她肯定還是要去的。
王秀淨手裡拿著自己織好的圍脖過來，這線團是於長友在縣裡買的，這窮有窮的過法。
「看我的圍脖咋樣？」
安樣眼皮直跳，總覺得哪裡不對，看她的圍脖都看的有些心不在焉。
「挺好看的。」
王秀淨沒看出來安樣的異樣，注意力在自己圍脖上，她自己也覺得很好看。
「你站在院子裡乾啥，多冷啊，咱們進屋。」
說著就先走，準備進去。
安樣站在原地沒動。
然後就聽到隔壁院子裡林玲尖叫了一聲。
安樣啥都沒想，趕緊就給跑了過去。
王秀淨看安樣以為出啥事，也在後麵跟了過去。
安樣看她家門沒關，直接就推開門進來，然後又到堂屋裡，林巧已經趴在了地上，褲子上都是血。
林玲已經緊緊的抱住她娘，看到安樣的時候，驚慌失措的擺手，眼神飄忽不定。
「不，不是我，跟我可沒關係，她自己就躺著了。」
安樣顧不上別的，上前就準備把人背起來，王秀淨也在後麵跟了過來，看見都快嚇傻了。
「快，送衛生院。」
王秀淨哎了一聲，上去一把就把人給背起來了，安樣在後麵幫忙扶著。
安樣跟王秀淨算是小跑著過去的。
一路上碰到的人都快看傻了，畢竟衣服上的血大家夥都能看到。
衛生院也不遠，快要過年，也沒多少人，今天本來不應該是周主任的班，不過她是個閒不住的，在家裡也沒啥事，吃過早飯就到這裡溜達兩圈。
護士看到這麼嚇人，簡直差點緩過來，平南衛生院裡平時看的病也沒啥大病，這麼大陣仗還是頭一次。
「快救人，救人。」
周主任在辦公室裡聽到好像是安樣的聲音，趕緊就出來。
護士幫著把人放到車床上，周主任也趕緊上前給檢查，推著就進了手術室。
安樣跟王秀淨倆人身上也沾了不少的血。
王秀淨更是累的不行，她幸好是長年乾活，力氣大，不然真的是背不動。
安樣愣在原地，看著手上的血，還沒緩過來。
護士給王秀淨端過來一杯熱水。
「嫂子在這裡走走，不能一下子坐下來，對身體不好。」
王秀淨也是懵的不知道乾啥，下意識的聽護士的話。
這護士說完就去拿拖把打掃地上的血。
軍區裡那麼多人都看到了，這麼大的事情，一會就全部都知道了，不過傳的也有誤，當時也沒看清楚，傳到陳嬸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安樣身上都是血，不知道咋回事。
陳嬸在門口聽到消息，趕緊就往衛生院跑。
安樣這會已經好多了，不過還在等周主任，裡麵在手術。
「沒事吧，這是咋了？」
王秀淨 在旁邊也是擔心，她平時跟林巧也不熟，也是看到安樣沖過去才跟著去的。
「嬸子，是林巧，我們到她家的時候，她就躺在地上，看樣子是流產了？」
安樣手上還有血，不過陳嬸也不在意，伸手就給握上。
「好，這有生命危險沒？對了，還得把周海明給趕緊喊過來。」
倒是沒人有時間去到軍區裡叫人。
還是剛剛的小護士過來。
「我去叫吧。」
安樣手腳冰涼，她真的是擔心手術室的情況。
「秀淨，你先回家換身衣服，讓人把周海明家的那倆人給堵起來，如果可以，就捆起來，堵上嘴，不要讓她們亂嚷嚷。」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還不知道，如果倆人真的有林巧的把柄，那肯定會亂嚷嚷，一定要把嘴給堵上。
周圍的人都聽到安樣的話，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雖然話霸道，但以安樣的為人，肯定是那倆人做了什麼事情，才會這樣。
王秀淨唉了一聲，也看到自己這一身，褲子上都是血，她對於安樣的話一點都不遲疑。
「好，那你在這裡先等著。」
安樣還算是冷靜。
「嗯，快去。」
周海明來的也不算晚。
陳嬸一直在旁邊握著安樣的手，明明衛生院裡也是熱乎乎的，她的手很涼，非常涼。
自己使勁揉揉，希望她能暖和些。
一米八的男人，跑進來的時候眼睛通紅。
後麵跟著過來的是沈閣。
沈閣雖然知道安樣沒事，但是看到她身上的血，也是心猛地揪了一下。
周海明到醫院裡先是找護士問。
「她怎麼樣了？」
那護士倒是很穩重。
「病人流產了，現在周主任在病房裡手術呢。」
周海明聽到就蹲在牆角，雙手抱著頭。
沈閣走到安樣身邊。
「你沒事吧，」
安樣搖頭，吐了一口氣。
「我沒事。」
說完看著蹲在那邊的周海明，現在看樣子也指望不上他什麼。
「我讓秀淨回去找人把她們母女給捆起來了，你過去審問，畢竟秀淨沒有任何職位。」
說完又覺得不行，站了起來。
「我跟你一起去。」
沈閣皺著眉頭，擔心的看著安樣。
安樣瞬間就明白他的意思。
「我沒事。」
沈閣輕點了一下頭，兩個人並肩大步走了出去
軍區是多少年沒出過這樣的大事，外麵雖然冷，但也有很多人揣著手湊成一堆在說話。
王秀淨自己也叫不動人，但是她直接去找了於長友，讓他派上兩個人過去三下五除二的就給綁起來，她也始終記得安樣囑咐自己的，拿起來倆毛巾就給堵上了。
林玲非常害怕，她完全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當時林巧坐在板凳上還捂著肚子，她就輕輕一拽，人就摔在了地上，結果怎麼就流血了？
林玲娘倒是知道發生了什麼？她也流產了，腦袋上冒的都是汗。
林巧居然也有了。
倆人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被兩個當兵的給捆上，嘴也被堵住了。
王秀淨壓根就沒回家換衣服，然後就坐在屋子裡看著她們倆，安樣安排的事情她一定要辦好的，雖然這周家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還不知道。
那倆兵看著捆好的人。
「嫂子，我們要不要把人帶走？需要審問嗎？」
王秀淨趕緊搖頭，安樣沒安排接下來的事情，她還是在這裡等著吧。
「麻煩你們了，你們快回去訓練吧，耽誤你們。」
那倆兵敬了一個禮，轉身大步就回去了。
沈閣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人被捆的成粽子了。
王秀淨本來是在緊緊的盯著她們，聽到腳步聲才轉身。
「沈旅長嫂子，你們都來了？」
安樣點點頭。
「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換衣服吧。」
王秀淨這下子可放心了。
「成，那我先走，嫂子你也注意一下自己啊。」
安樣輕點了下頭。
王秀淨才嘆了一口氣轉身出去。
林玲娘有些害怕，她是第一次覺得這麼害怕，從前在胡同裡的時候，她就憑著自己那張嘴，就能混的過去，但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沈閣沒想過把她們提到軍部的審問室裡說，現在具體要把她手裡拿的周家的把柄給先套出來，安樣跟他想的一模一樣。
「你們倆誰先把問題交代清楚了？一條人命，你們覺得還能安穩的走出去軍區嗎？周海明是有軍功的人，沒了一個孩子，問問軍區裡的誰能答應。」
安樣身上帶著血，臉上的表情從來沒這麼難看過。
林玲已經被嚇得發抖了，一直在掉眼淚。
安樣上前把林玲嘴裡的毛巾給拿出來。
林玲娘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但是她知道自己什麼都沒做，是林巧自己身體不好，想明白之後還瞪著眼睛看向沈閣，頭發亂糟糟的，倒像是瘋了。
「說吧，你們都做了什麼？」
林玲使勁搖頭，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林玲娘覺得有些不對，審問也不該是在這裡，這算是什麼？怎麼沒有別人，舊社會上衙門也是要在堂上的。
但是她被堵上嘴，什麼都說不出來。
林玲嚇壞了，看著一身軍裝的沈閣。
「我，我什麼都沒做，我就是拉了她一下而已，她就倒地上了，可是當年我娘為了救她，也把自己的孩子給摔沒了，沒事的，一定沒事的。」
她不知道在說什麼，亂七八糟。
但是沈閣跟安樣大概已經明白了，過去又把她的嘴給堵上，就這麼點破事就能被人拿捏著，周海明真是白活了。
兩口子乾完活把大門打開，就大步走了出去。
這會不用關門，也沒人敢進來。
安樣往左邊走去醫院。
沈閣往右邊走去了軍部，讓人把她們倆帶走關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任命關天的事情，一切都要等林巧醒過來。
安樣又到醫院等了半個小時的時候，周晴和周亞一起跑著過來。
周晴看到安樣身上的血就嚇壞了。
「我娘，我娘是沒了嗎？」
話說完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安樣身上也都有血，也沒法過去抱她。
周亞看到姐姐哭，自己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陳嬸是最受不了孩子在自己麵前哭的人。
「哎呦，倆孩子別哭，別哭，你們娘在手術呢，一會就能好，放心吧。」
周晴看起來還是不相信她，就要往安樣身上趴。
陳嬸給攔月要抱住。
安樣讓自己盡量臉上的表情好看一些。
「別哭了，一會就不好看了，你娘好好的，送過來的及時，你周奶奶在裡麵做手術呢，一會就能好，不然你娘出來還要擔心你。」
周晴就聽安樣的話，唯恐怕娘不高興，趕緊把自己臉上的淚擦擦。
「我不哭了。」
然後還打了一個哭膈。
周海明走到倆孩子身邊，一手牽著一個。
「沒事的，爹還在。」
安樣深吸一口氣，她一定要在這裡待到人沒事。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周主任才出來。
「孩子沒了，病人沒事。」
說完護士就把人給推了出來。
周海明帶著孩子都圍了過去。
周主任看著安樣嘆了一口氣。
「這個孩子本來就保不住的，她之前應該就有小產的跡象，不過可能自己沒當回事，或者是不知道自己懷孕。」
安樣想著也是的，不然也不會自己一個人跟林玲母女糾纏。
「謝謝周主任。」
周主任倒是指了指安樣的身上。
「你呢，也回家換身衣服，這看著我還以為我的工作沒做完呢，要把你帶進手術室。」
安樣才被逗笑了，剛剛心情也很凝重，人沒事就是最大的幸運，至於孩子隻能說沒緣分吧。
「好，我現在就回去。」
剩下的事情也用不上她幫忙處理，醫院裡周海明會照顧，軍區裡就更輪不到她。
臨走的時候跟陳嬸一起到病房裡去看看。
周海明心情也平復了下來，人保住就是最好的。
「謝謝嫂子，等這件事情處理完，我再鄭重的登門道謝。」
安樣看著旁邊站著的兩個孩子。
「道謝再說吧，你把事情處理好，還有軍區裡的兩個人，以後也要好好的過日子，女人不容易。」
陳嬸跟安樣一起從醫院裡出來。
「這自古生孩子就是一個鬼門關，要不是送過來及時，還不知道咋辦呢，也是正巧趕上周主任在，換個別人估計也不成。」
安樣也是知道的。
「就是讓陳嬸跟著擔心。」
陳嬸笑著搖頭。
「沒事，這都是鄰居的，誰也不想出事，咱們軍區雖然總是有些小矛盾，但是你看，也沒啥是不是，咱們家跟老鄭家，自從你進門那年起都不對付，頂多平時見麵拿話刺一下對方，別的啥也沒有發生過，這是件大事了。」
倆人走到岔路口，才分開各自回去。
安樣回家的時候，幾個孩子也早就回來，正等著她呢。
沈練看到安樣。
「娘，隔壁周叔叔家沒事吧。」
他們回來的時候正巧撞上他爹讓人把她們抓走。
安樣嘆了一聲氣。
「算是沒事吧，我去換衣服。」
沈練他們幾個麵對麵，一時也不知道說啥。
後續的處理也快，倆人涉嫌謀害軍人家屬，被送到縣裡公安局了，要判刑。
周海明把他娘請過來給媳婦伺候小月子，人來的特別快，大年初二就到了，風風火火的，性格特別的好，來的第一天就拿著東西過來給安樣道謝。
「這些都是我們家的特產，給你送來，一會我還得去那個於團長家裡去道謝，改天咱們再好好說話。」
安樣都沒來及的反應，人屋都沒進，就回去了。
沈練從堂屋裡掀開門簾出來，幫忙給安樣接過來東西。
「娘，該做中午飯，我們都餓了。」
安樣點頭，早上吃的比較簡單，連自己都有些餓。
到屋裡，沈途他們幾個已經開始在啃早上灶裡烤的紅薯。
周嬸子送過來的都是一些乾活，看的出來是費了心思的。
人嘛，總是能夠落一頭。
林巧有個好婆婆。
安樣到廚房裡看看還有一袋子澱粉，弄出來一碗澱粉，加開水給燙熟，用筷子攪拌到一起，然後倒到案板上，跟麵粉一起和，揉成條狀，切成小塊分開。
「沈練，沈途，你們倆來乾活。」
沈練跟沈途趕緊哦了一聲就到廚房裡。
「木耳給泡開，然後胡蘿卜削皮，還有乾蘑菇也泡上，把盆子裡剁好的豬肉餡弄出來一些，放到碗裡。」
安樣全部都給安排下去。
沈練跟沈途倒是有條不紊的分工乾活。
「娘，中午吃啥？」
沈途已經在削蘿卜了。
安樣準備做上一篦子水晶包。
「吃飯。」
沈練在泡木耳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但還不忘贊同。
「娘說的對。」
沈途抿抿嘴，然後決定閉嘴。
安樣接過來切完洗好的蘿卜，拿過來切成蘿卜碎，還有泡好的蘑菇跟木耳，跟肉餡攪拌在一起，裡麵打上一個雞蛋，放鹽，醬油，調味料，攪拌。
然後開始擀水晶包的皮，把餡料給包進去。
接下裡做個腐竹排骨煲，昨天剩下的排骨，剁成小塊然後焯水，還有剩下的木耳跟蘑菇，也一起都燉起來。
沈途有眼色勁的開始燒火，大鍋底下燒的紅薯湯，上麵蒸的包子，這邊的小地鍋開始炒菜。
熱鍋熱油，爆香蔥薑蒜，然後把炒過水的排骨放進去，爆炒出香氣，再把剛剛的菜給放進去，加熱水，再全部都倒進砂鍋裡，放到煤火爐上咕嘟嘟慢燉，這樣燉的就會非常入味。
再來個醋溜白菜粉絲，酸酸的很是下飯。
全部做好，沈家做飯的香氣已經飄的滿院子都是了。
沈閣下班從大門進來就聞見了，快步走到堂屋裡，站在門口換衣服，就開始問。
「今這是吃啥啊？」
沈途從廚房裡出來，臉上帶著笑。
「吃飯。」
然後又快速補了一句。
「我娘說的。」
作者有話要說： 很多年後，七十七歲的沈練指著外麵的門口的蘋果樹跟剛剛上初中的孫子說。
「我小時候也有一顆這樣的蘋果樹，蘋果特別香。」
孫子雙手端著一杯茶遞過去，很有耐心的語氣。
「那是誰種的呀？」
沈練笑笑。
「這你都不知道，當然是你祖奶奶。」
孫子特別好脾氣的連連應是。
其實他早就知道，爺爺每天都能提起很多次，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隻是聽的提起來多了，他也特別想見見祖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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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騰了好一陣子, 家裡的春聯才算是全部給貼完。
「你剁餡吧。」
沈練接過來開始剁餡，他力氣大之前也會剁餡。
安樣到廚房裡開始和麵, 千層酥餅做起來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