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黃泉津之禍（1 / 2）
「好了。」土禦門輝月在鈴木夫婦房門前布置下嚴密的鎮魂符陣。
幫不上什麼忙的五條悟遠遠地看著夢境中的少年執符立於主宅中央星位。
「起——」少年陰陽師揚聲起符，清朗的少年音仿佛透過虛空響徹鬼神的曠野，地上按順序擺放好的符咒應聲懸浮在他麵前。
黑暗的大宅裡，依次亮起的金色符咒錯落鏈接在一起宛如浩瀚的星圖，少年將手指抵在唇邊，薄唇微啟，一字一字清晰吐出咒文，「謹此奉請！降臨八百萬天諸神!陰陽！破障！幻象！急急如律令！」
金光愈盛，將少年銀白色的睫羽染上金色，並非佛陀金身般溫暖慈悲的顏色，而是熔鑄的金水般，鋒利滾燙。
陰陽師啊……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五條悟專注地看著銀發少年臉上的神情，這位咒術界戰力天花板抑製不住眼底淺淺的笑意。
承森羅萬象意誌。
以凡人之軀溝通陰陽兩界。
輝月用靈力死死抑住上下翻飛的符咒，厲喝道——
「來！讓我看看，這座宅子究竟有何不同之處！」
「勘——破！！」
璀璨金光盛到極點，廳中燦如白晝，光芒漸漸散盡，三人睜開眼。
怎麼可能？
少年僵在原地，扭頭對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的式神吼道，「玉！聯係長老！」
高天原諸天神明緩緩睜開眼。
房裡響起了鈴木夫人口中奇怪的聲音，花花的水聲，嗒嗒走動的腳步聲，砰砰的重物碰到牆麵撞擊聲，皮膚摩擦地麵嘶嘶的爬行聲，還有滴答滴答的流水聲……
麵色各異的鬼魂趟著汙穢的水比肩接踵走過大門，目盲的鬼沒跟上大部隊走岔了路，砰砰把頭使勁往牆上撞，無四肢的鬼匍匐於地麵扭動爬行，所有鬼魂仿佛依照一種至高的指令往別墅深處前進，走廊盡頭橫著一塊近乎破碎的巨大石板，鬼魂們手腳並用爬過石板往更深處走去，依稀能看到後麵是一條無邊的漆黑長河。
白日的溫馨別墅，夜晚鬼影幢幢。
百萬神社裡、高天原之上、諸妖穴裡……無數張口同時開合。
那些高高在上的祂們驚恐著、近乎歇斯底裡地念著同一個名字。
【伊弉冉尊】
「怎、怎麼可能？」
五條悟第一次知道這個人臉上還能露出這麼支離破碎的脆弱表情。
少年吼完那句話像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周身癱軟立在原地。鬼魂們從少年身邊錯過，他彷徨無措地動了動唇，自言自語仿佛隻是在安慰自己。
「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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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海多賀。
全身籠在破爛術袍裡的男人看不到臉,他遙望京都方向，「母親大人……終於能見到你了。」
「真是滑稽，依賴人氣製造出來堵塞黃泉比良阪的千引石，最後也會被人氣消解。傲慢的長兄長姐啊，想不到吧，你們眼裡低賤下等品，卻比天叢雲的刃還要可怕。」
男人仰起頭，兜帽從頭上落下來，露出臉上的悲憫之色。
人類啊，請更多的死去吧。
母親的蘇醒還需要很多很多汙穢的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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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全日本的各個不同道場的陰陽師都被召集到一起。
「輝月你說。」身為陰陽師寮首的土禦門家大長老表情嚴肅地點了旁邊的小輩。
「是。」跪坐在地上的少年對著長輩們欠身，身體微微顫抖著，「我接受鈴木先生的委托前往他宅祈福驅邪。借諸天神明之力打破幻象後，發現這座人宅正好坐落於黃泉之眼上，以惡陣聚集死魂，借汙濁之氣腐蝕鎮守黃泉比良阪的千引石。現如今，千引石已經……」
少年聲線微顫，「——接近破碎。」
少年說到這，已經有人失聲驚呼，「什麼！！那豈不是！那位至高神馬上要降臨葦原國中原！」
少年的聲音並沒有停止，「已經有黃泉河水從間隙裡流出。根據鈴木先生口述，是一位自稱來自賀道的術士為他占卜定下這座宅邸的建址……」
聽到這房間裡每一位陰陽師都在心裡念起那位被流放賀道的大神——速須佐之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