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熒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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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國棟傻了。

他想起小時候大人總喜歡講鬼故事,每當那時他們都要點一根煙,眉飛色舞。在嗆人的煙味中,當著他們這群孩子的麵,談自己如何見鬼,又如何和鬼糾纏不休。小孩長大後自然知道這是假的,但也都學著大人的模樣將家族和鬼的故事「傳承」下去。

在劉國棟和兒子講的故事裡,他見過上百隻鬼,基本都能隨手拿捏住。比如現在,按照故事的走向,他應該脫下鞋,抽到鬼的大臉盤上,把他抽得魂飛魄散,涕淚肆流,跪地求饒……

刨離吹過的牛X,回歸現實。

死亡的陰影正如兒時父親抽的煙一樣灌進他的肺裡,擠兌出裡麵的氧氣,讓他「嘶嘶」的大口喘息,在崩潰的邊緣顫抖。

他腦中僅剩的回響是,老方死了,像曾經被他隨手碾死的螞蟻。

「砰!」

一聲金屬貫穿石塊的鏗鏘聲讓他驚醒,他茫然回神,看見一根黢黑拐杖將那人臉釘在地上。

人臉劇烈扭曲,濃重的黑煙從貫穿處冒出。類似嬰兒的尖叫陡然響起,如寒風刺入人的後背。與此同時,原本近乎實質的人臉逐漸淡化,而那根黢黑拐杖卻明亮了幾分。

布滿皺紋的手抽出拐杖,黑色禮服之上,腥紅色的眼瞳火焰般燃燒在這混亂的夜晚。

滿頭飄逸銀發讓這致政之年的老人看起來多了絲少年特有的英氣,而事實上,他的動作矯健,遠不是正值青春的少年能夠比擬的。

不……這兩者根本沒有可比性,誰家少年跳起來有五層樓這麼高?!黑皮體育生嗎?

失去力量、癱倒在地的劉國棟倚著警車,看著一躍而起的老人踏在小區五樓陽台上,將隨手掰開的防盜網當作垃圾一樣丟了下去後,消失在夜色中。

他是個危險的家夥,但幸運的是,他似乎是一個好人。

劉國棟瞥了眼老方,他的屍體上,不知何時飄落了朵白花。

啟明星般,在死亡之夜閃爍著微弱輕柔的光。

……

五樓,老人所進的房間正是陳溪的家。

各式碎渣、滿牆爪痕,甚至連門也斷成兩截,幽幽的風嗚咽著灌進……淩亂得幾乎和恐怖片常有鬼出沒的陰宅一樣。

他輕蹙起眉,左手手心凝出一朵白花。

「早年聽說四川出了個白花少年,殺了不少靈域的人。大概十七年前吧,我弟弟也被他殺了。他是個廢物,死就死了,偏偏這個白花少年猖狂的把他吊在了某個不知名山頭上的一棵歪脖子樹上整整八十一天……丟了我的臉……」

陰桀桀的聲音在白花凝成後響起。

老人麵無表情聽完,狠狠的捏著白花,直至花的幻影近乎破碎時,他才走進臥室。

「這世界知道你的存在的,貌似隻剩七八個人了,所以你怎麼會覺得丟臉?僅剩的這些人誰看得起你?過去到現在,一個也沒有,斥鬼……在我們眼裡,你一直都是廢物。」

臥室床鋪前,老人輕置拐杖,隨手將白花拋出。

「你弟弟的一縷魂魄被封在了這裡,換兩個A級小鬼……無論你把你弟當成寵物玩還是當成應急食品吃了補充能量,都很劃算。你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應該清楚這場交易的價值。」

一個小孩從被窩裡鑽了出來,應該剛上幼兒園,六七歲。

與別的小孩不同的是,他臉上沒有稚嫩的童真,而是扭曲交織的血痕。就像地下的樹根從雙目蔓延,刺破皮膚,讓空氣中充斥著骯髒的腥味。

「我拒絕。」斥鬼從衣服兜裡掏出根棒棒糖,自顧自的扒了皮,扔進嘴裡。

「中國有句古話,」白花化為螢火環繞在老人拳上,狂暴的無形風刃在他周身旋轉,不斷爆鳴,「你想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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