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熒花（2 / 2）
「不……」
轟——
斥鬼隻覺眼前蒼白茫茫一片模糊，腦袋便飛了出去。骨碌碌的旋轉砸到牆上，鮮血濺射，如水墨般暈染，鋪展出一幅單調的深紅畫卷。
沒人欣賞畫的美，作者也不在意。
畢竟這種隻有細細品味才能體會到其中韻味的畫往往需要一定門檻。
「真骯髒，」老人皺眉，眼神中流透出深深的蔑視，「隻能寄生在人類體內的下等貨色，低賤的像路邊的野草。」
斥鬼：……？
這是我的詞啊！
我堂堂靈域上仙，屈尊到貧瘠如垃圾堆的地球上，居然還被地球土著人嘲諷了？！你們應該匍匐在我腳下，顫抖著身軀求饒才對吧？！
無數癲狂的黑線從牆壁鑽出，紮進斥鬼頭顱內將其拖舉浮空。遮天的黑暗從他雙目湧出，蛇一樣從窗戶扭擺升空，翻滾如浪滔一樣洶湧。
海潮般的聲音中，金屬的長鳴刺破一切。
「靈域的劍？」
老人敏銳地捕捉到劍鳴，輕握柺杖。白花很自然的附著在拐杖的凹槽內，像遊龍一樣伸展月要肢。在兩者完美契合後，老人便以極速刺向斥鬼頭顱。
劍尖輕挑，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將拐杖拍偏。
「不如做另一個交易吧？」
「舌頭卷著一柄劍還能說話？」
老人嘲諷完後，精神提升到極點。他雖然看不見窗外的黑暗正在發生什麼，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白光爆閃，在黑暗蜷縮時，老人的第二招散發洶湧的殺機，帶著屠殺萬人的氣勢砸向斥鬼的劍。
熾熱的白光焦灼著斥鬼的臉，滋滋冒煙。
連帶著劍，整個斥鬼的「主體」連反抗的趨勢都沒擺出來，便被行雲流水的一擊砸成兩半，炸裂成片四處飛揚。
一切煙消雲散歸於寂靜後，老人左手扯開禮服領口，最後再瞥了眼房間，跨步向陽台。
他心底始終壓著塊巨石，一刻也未覺輕鬆。
靈域的劍沒有這麼脆，靈域的人也沒有這麼容易解決。
否則，他曾經經歷的一切就像一場笑話……
「斥鬼……」老人呢喃道，「你躲到哪裡去了呢？」
穿透牆壁的黑線遮掩天空，不見雲月。
直到滔天巨焰在轟鳴聲中向四周滌盪，整個小區宛若白晝，不見一縷汙穢。
月匈腔內傳來的共鳴使人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爆炸的狂野，就像潛在海中的人類在黑暗麵對巨型章魚抽動的觸手，這是來自心底的顫栗與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坐以待斃。
老人忽然想起來，在斥鬼出現之前，這隻是個D級淨化任務。
而下水道的老鼠跑出來，肯定是為了某塊誘人的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