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抉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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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動。」周湳浦俯身一看,她正踩著的不是別的,是一條碗口粗的王錦蛇。

這種蛇性子非常凶烈,攻擊性十分強。

梁深晚嘴上說我不會動,但那軟體動物明顯已經抬起了頭,並且還在她腳下扭動了兩下。打了草,驚了蛇,她不想動也由不得她了。

周湳浦還來不及出手,梁深晚腳底一滑側翻著就倒下了。說時遲那時快,那蛇頭上頂著一個「王」字「嗖」的一聲竄了過來,「哢哧」一下咬住了梁深晚的腳踝,她清晰地感知到那蛇把自己堅硬的牙齒戳進她的皮膚裡。

周湳浦快速從軍靴裡掏出尖刀插進那蛇的七寸,大活物掙紮了兩下就不動了。

他再抬頭,看到梁深晚像泄了氣的氣球,用手肘半撐著身體哭得梨花帶雨,止不住地抽泣,卻不出聲。

「蛇,死了。」周湳浦提示。

「我也要死了。」她眼睛一合,眼淚就順著臉頰流進脖子裡,還有一些落在嘴唇上。

以前周湳浦就很迷她現在的這個樣子,他也說過,她哭起來的時候,他的心再硬也會變軟。

「你不會的。」他用尖刀把自己身上的t恤戳破撕了一片下來紮在傷口上方,避免血液過多感染。

「阿湳,」她哭得更凶了,「我知道我很快就要死了,我現在頭暈眼花、渾身無力,蛇毒馬上就會入侵我的心髒,但是,在這之前,你聽我說。」

周湳浦抬起頭看著她,她說:「我當年不是有意要在空間裡羞辱你的,我真的是氣不過。我追了你三年,你才答應做我的男朋友,可是你轉眼就跟關咲去了同一所大學,我嫉妒你們嫉妒得要死。你們學校管得嚴,你沒有時間陪我我都能理解,可你怎麼能一邊沒有時間陪我,一邊又天天陪著關咲呢?」

「我沒有……」

「你不要否認了,你就是跟我在一起之後才發現其實自己更喜歡的是關咲對不對?那你跟我說啊,我不會勉強你的,可你不能還沒有跟我分手,就跑去跟關咲在一起,那是劈腿你懂不懂?就算我再怎麼喜歡你,我也是要尊嚴的;就算我平時再沒心沒肺,我也會難過。」

「所以,你才單方麵地跟我分手,之後一聲不吭地跑去國外?」

「不然呢?大大方方地祝福你們,然後跟沒事人兒一樣繼續我行我素地活著?周湳浦,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不過,我現在要跟你說的不是這些。」

「嗯。」

「我們分手的這些年,我沒有一天是忘記你的,我知道我除了你不可能再喜歡上別人。如果後悔有用的話,當年我一定不會那麼沖動,就算你劈腿了,我也不會跟你說分手。」她哭得說話都吃力,「我真的喜歡你,我還是喜歡你,我隻喜歡你。」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了。」他平靜地回答。

他的那個反應讓她多少有點傷心,可臨終遺言嘛,就是自己個兒把自己個兒的遺憾說出來,總不能強迫別人作何反應。

「現在,雖然看到你倆在一起我心裡還是很不爽,可一想到以後還有人陪著你的話,我也能放心了。」

「你說完了?」周湳浦想伸手幫她把眼淚擦掉,但還是忍住了。

「嗯。」她點了點頭。

「說完了,我們就走吧,你不會是希望等下再來一條蛇吧!」

「你自己走吧,反正我也快要死了。」對方冷淡的態度,讓她覺得多少有點沒麵子。

她賴著不動,周湳浦又蹲下,耐著心說:「剛才咬你的,是王錦蛇。」

「所以呢?」她大概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但還抱有最後一絲挽回尊嚴的希望。

「沒毒。」

「你絕對是騙我,我現在頭暈眼花、渾身無力……」

他輕笑:「你之前受了傷,有輕微腦震盪,所以會頭暈眼花。三天沒吃東西,渾身有力才怪了。」

就算是這樣,你就不能說得委婉一點嗎?

之前煽情告白的片段是不是也可以刪掉呢?被他知道了自己這麼多年還窩囊地活在跟他有關的回憶裡,她還真不如死了算了。

「那個,」她收住悲傷的情緒,腦袋一轉,「剛才我說的那些話,其實不是我心裡真正想說的,大多數都是反話,你聽聽就好,可千萬別當真了,你也知道臨死之人嘛,就喜歡胡言亂語。」

他來了興致,趁她還沒起身,湊近她問:「那你跟我說說,哪一句是反話?」

「都都……都是。」

天完全黑去,月光從樹梢縫裡鑽進來,照在梁深晚的臉上,她臉色蒼白,嘴唇卻紅潤,唇上還有剛才從臉頰上落下來的眼淚,在月光下那片水色實在動人。

周湳浦動了動喉結,欺身壓了過去,一口噙住了她微張的雙唇,單手就把她圈進了懷裡,她太瘦了,比以前還瘦。

他有些心疼,另一隻手輕輕地在她臉上摩挲。他口勿得很小心、很溫柔,生怕會加重她的傷痛。

梁深晚被這突如其來的溫熱驚得忘記了回應,隻是那熟悉又遠久的碰觸讓她不自覺地輕哼了兩聲。

也許正是這看似無意的聲響,讓原本柔和的親昵變得劇烈了起來。周湳浦丟掉之前的理智,加重了那個口勿,開始攻城略地,仿佛是想在這一刻把過去這些年的空白全部補回來。

他輕咬著她的耳垂,一路向下,似乎想要更多。在枯竭荒蕪的地方待久了,他甚至都忘記了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是什麼。

可梁深晚,她就是有本事瞬間瓦解掉他多年修築起來的堡壘,麵對她,他依舊情難自禁。

炙熱的氣息灑在梁深晚的頸間,她的臉瞬間就漲紅了,被他觸碰過的地方都燙得要命。她再無之前的矜持和忸怩,伸出雙手抱住了他的肩背,指腹流連在他後背緊實的皮膚之上,煽風點火一般把他推向更沒救的深淵。

他乾燥的掌心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她的月要間,卻在觸碰到那裡的一片沁涼之後,所有的動作戛然而止。

她紅著臉望著上方還在喘粗氣的周湳浦,明明隻穿了一件t恤,可他此時已經滿頭大汗,她緊緊地抓著他月匈前的衣襟,等著他開口。

他還是動了動喉結,手從她背後抽了出來,漫不經心地說:「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連個口勿都不會接,阿深,你真的除了我再沒有過其他男人了嗎?」

夜來風涼。

此刻這叢林裡再無半點溫情可言。

梁深晚一把推開他,起身:「你少自戀,我可不是那種專情到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的人!」

周湳浦跟著站了起來:「也是。」

她抬頭看了看樹梢,不知道這高大的雲杉到底長了多高,把唯一的月光都擋得乾淨。她沒走過夜路,再加上沒有方向感,隻能停下來等周湳浦給她帶路。

「還能走?」他看了一眼她的腳踝。

「我沒那麼嬌氣。」

這話不假。

他還記得他們高二那一年的秋季運動會,梁深晚聽說關咲報了1500米的長跑,不甘人後的她馬上給自己報了一個3000米。

到了那天下午,突然開始下小雨,塑膠跑道打滑,她跑到一半摔了個大跟頭,膝蓋破了個大口子,血順著腿肚子流,白色的襪子都染紅了。

梁淺初邊陪跑邊勸她放棄,她都沒有。最後倒數第二名超她三圈提前到達終點,她還是咬著牙完成了剩下的比賽。頒獎的裁判老師被她那種精神感動,還破例給她發了一個精神可嘉獎。

下了領獎台,她就蹲在地上號啕大哭,說自己腿要斷了,要殘廢了。

周湳浦本來是坐在主席台上念廣播稿,被她那麼一攪和,一點心思都沒有了,念錯了好幾個班的稿子後索性從主席台上下來,走到她麵前,一言不發地將她打橫抱起送去了醫務室。

就像現在。

梁深晚腳底一空,還沒回過神自己就在周湳浦懷裡了。

「我自己可以走的。」

「我知道。」

「那你放我下來。」

「你就當是我精力旺盛,借機釋放一下。」

她不再言語,頭貼近他的月匈口任他抱著,這麼一折騰,到了現在她真的有些吃不消了。夜路寂靜,兩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好像都選擇性地想要去遺忘,就當隻是一個意外。

回到營地,關咲站在帳篷外麵,有點像是刻意在等待。

周湳浦把梁深晚交給了關咲,自己轉身去了另一個稍大一點的帳篷。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即便不說話火藥味都十分濃重。關咲把她按到了地鋪上,強行給她檢查身體。

「我要是你的話,既然都跑了,就算隻是為了自尊心也不會再回來。」

梁深晚白了她一眼:「沒能讓你如願,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別動,」她將聽診器放到梁深晚後月匈,「平復一下情緒。」

「你在我跟前,我怎麼可能平復得了,這裡麵除了你就沒有別的醫生了嗎?」

關咲將手伸進她的衣服裡,觸碰到她後背溫軟柔滑的皮膚後,下意識趕緊抽出來:「你你……你自己把內衣扣子解開。」

「乾嗎?」

「這樣檢查的結果會更接近真實情況。」

「你行不行啊,不行就換醫生。」

「你當這是你家的私人醫院,愛配合不配合!」關咲氣紅了臉。她作為這個特種隊伍的隨軍醫生已經很多年了,技術和經驗都相當成熟。但碰到梁深晚,她還是無可奈何,甚至無計可施。

確定梁深晚沒有什麼大礙,又幫她把腳踝上的傷口處理完畢之後,關咲起身準備離去。

「哎,」梁深晚叫住她,「你和周湳浦,你們結婚了嗎?」

關咲偏頭一笑:「這麼關心我們?」

「你想多了,我就是看看自己還有沒有機會。」

「那你趁早死了這份心。」

要不是因為現在渾身無力,梁深晚絕對會起身跟她打一架,就算隻是為了當年她背後耍陰招拐走周湳浦這件事,她們之間也需要一場暴力對決來釋放多年的不甘和憋屈。

隻可惜,現在的她根本就不是關咲的對手。更何況,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別人都已經大步向前走開始新生活了,始終停留在原地鬱鬱寡歡的那個人說到底隻有她梁深晚一個而已。

「想什麼?」周湳浦端著一個不鏽鋼的飯碗走了進來,坐在她邊上問。

梁深晚回神:「你們就生活在這種環境裡?」

周湳浦將手中的白粥遞給她:「隻是在這裡短期突擊訓練,平時不在這裡。」

「那也就是說,如果不是正好遇到你們在這裡訓練,我可能就掛掉了?」

「沒有我們,也會有別人去救你,國家不會放棄你的。」

「說得這麼大義凜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阿深,」他突然嚴肅起來,「你來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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