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你不在的街道(1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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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三角

一直到下午六點半,二軍的這場磨人心誌的練習才終於結束。

更衣室裡,金丸將濕淋淋的內衫脫下,隨便一使勁,汗水便在上半身留下了痕跡。不隻是他,其他累得幾乎抬不起手來的隊員們聚在更衣室裡時,整個房間都浸滿了汗水的味道。

金丸已顧不上說些喪氣話,他緩慢地將內衫卷起來收進袋子裡,從頭頂套上更換的衣物。一旁的東條剛剛換上褲子,也沒有力氣向他搭話。兩人盡可能調動起最後一絲力氣,從這處汗水蒸爐裡逃離出去。

走在室外的小路上,被微風吹拂著,兩人才覺得重新活了過來。

「好餓···」

「等下放好包直接去食堂。」

遠處的夕陽巍巍欲墜,整片天空燃燒著火橙色的光芒。地麵因此被鍍上一層金色,籠罩金色中的球場人流散去,白球靜躺在地麵,繞場的石子小徑被少年們印上腳印,堤壩上偶爾路過行使緩慢的車輛,晚風迎麵吹拂,東條與金丸兩人各自背著單肩包,留下細長的影子在小道緩慢移動,期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各種話題。

「今天的部長也太可怕了吧,那種程度的練習搞得好像是要我們去甲子園比賽一樣。」

「···這種說法太過分了,我想,還是因為部長想要大家打起精神來吧。」

「我知道啦。」

暮色的照映下,兩人未乾的臉龐一派平靜,踱步在返回的小路上似乎就像以往的無數個日夜般。他們嘴裡談論著與自己密切相關的事宜,語氣平淡地又像是與自己毫不相乾。

天空的雲彩緩緩向夕陽移動,如同天邊歸巢的鳥兒,抑或是腳下返宿的球兒。

「說起來,我還是很在意。」

「什麼?」

「那個···你中午提起的那個『三角事件』是怎麼回事···」

一個呼吸過後,空氣裡突然響起了聲輕笑。

「哈!我就說吧!」與東條結伴而行金丸笑著回過頭。看著略有些窘迫的東條,他將雙手交叉挽在腦後,毫不意外對方會向自己問出這樣的問題,「就知道你會感興趣的~」

「這家夥···」東條默默觀賞著同行者的得意,硬生生地將一口吐糟憋在心裡。

「畢竟是那個『老子天下第一』的小田切嘛~涉及那家夥的『三角戀』果然是爆炸性的話題呀~」

東條扁了扁嘴,實在看不下去這家夥浮誇的表現了。

「就算你這樣說,我可是從沒看到小田切有和其他女孩呆在一起過。」

更別說他曾親眼目睹過那家夥是如何對待異性同學的了。

在東條看來,身為同班同學的自己總是會比金丸更加靠近小田切,以往見識到的那家夥的冷酷,也足以令東條將對方定性為鋼鐵直男。而自己的好友金丸是那種表麵穩重內心悶騷的性格,雖然有時候還挺誇大其詞的,但說出來的話基本上沒有弄虛作假的成分。因此,在從金丸嘴裡聽到小田切居然會卷入某種惡俗的「三角」事件時,東條的第一反應是世界崩塌了。正是理解金丸的性格,正是自以為了解小田切的冷酷,東條才對所謂的「三角」事件久久不能忘懷。

然而,金丸接下來的話確實打破了他的固有觀念,令在他腦內的那個已經離開的人的形象,變得更加令人費解了。

不久前,聽到東條質疑的金丸很快抬頭望向遠處,擺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回憶起了他口中的事件。

「所以說啊,東條桑,有些事情沒聽說過不代表沒有發生啊?好了,我就不繞來繞去了,你還記得小田切那家夥高傲的性格吧?」

「誰會忘記那種事情。就因為這樣的性格,他在剛一入部的時候還鬧出過不小的亂子。」

「是啊,所以平時根本沒誰和他說話,這件事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

「所以呢?」

「所以就算是捕手,能跟小田切說上話的,也隻有克裡斯前輩。」

東條頗有些意外地看了眼身旁的金丸:「誒?禦幸前輩不也···」

可金丸卻是遺憾地擺擺手:「不行不行,禦幸前輩跟那家夥的相處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水火不容!」

「這、這樣啊。」

東條對此無法反駁,有好幾次他在食堂看到坐在禦幸前輩對麵的小田切臉色都不大好看。

「但,唯獨是對克裡斯前輩,那家夥真的是死心塌地啊。」

「呃···」

「這兩人曾有段『甜蜜期』,但就那之後,在克裡斯前輩與小田切相處得其樂融融的時候···」

接著,金丸的眼神變得遊離了起來,好像接下來的話題會冒犯到某人般。東條則是沒發覺這點,他的臉色反而更加苦悶了,金丸的敘述裡夾雜的用詞實在是太過奇怪,雖然男生之間經常會拿某些奇怪的詞開玩笑,可那也要是開得起玩笑的人才能使用,用在關於小田切的描述內總讓東條略感別扭。

「笨蛋澤村插入了進來!」

「甜蜜期什麼的···」這邊的東條還在按耐住幾欲脫口而出的吐槽,勉強聽著金丸的回憶,因此還未反應過來金丸這句話的具體含義,直到對方接下來的話響起後,東條臉上的苦悶跟著腦內的思緒同時消失了。表情總是管理得當的好好先生東條秀明,終於在金丸接下來的話後破了防。

「小田切、克裡斯前輩、笨蛋澤村,這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簡直扭曲到不行啊···」

「···哈?」

東條緩緩轉過頭,茫然地看向一旁完整挽著後腦勺的金丸。而開啟這個話題的金丸表現得很是自然的,仿佛他闡述的內容全部基於事實般。

----

眾所周知,小田切單箭頭克裡斯。

「等、等下!『單箭頭』?是我想象中的單箭頭嗎?!不對不對!說眾所周知什麼的,有誰知道這個啊?!」

從他與克裡斯相遇後沒多久,這家夥就被乖乖收服了,然後變成了克裡斯的跟屁蟲。

「跟屁蟲?不至於吧?也就是好好完成前輩給到的訓練目標的程度啊?我錯過什麼劇情了嗎?」

然而,克裡斯前輩並沒有回應他的感情,反而對澤村青睞有加,其實他的意思很明顯了,「小田切,你不是我的那盤菜,我的話更喜歡笨蛋類型的」,他幾乎用所有行動暗示了這個意思。

「我敢斷定克裡斯前輩沒有說過這句···算了,想要吐槽的地方太多了,你繼續胡編吧···」

而澤村那家夥別的不說,在笨蛋這方麵總是遙遙領先別人一個版本。他的厲害之處就在於總能把身邊人的智商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然後用他在這個水平內侵淫多年的經驗打敗對方!這招就連小田切那種高傲的家夥也沒辦法。所以不管是克裡斯前輩還是小田切,都被澤村穩穩得拿下了!

於是乎,在被澤村橫插一腳後,明明是先來的小田切隻能放下自己高傲的自尊心去接近克裡斯前輩,但他又不容許自己的表露得太過□□,因此每次示好克裡斯前輩的時候都會上演被笨蛋澤村插足的情況。

「···哈哈哈(乾笑)。」

最令人惋惜的是,平時看上去相當像回事的小田切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意識到他與前輩之見的感情之事自己的單箭頭,而直到那一次的食堂就餐中,他第一次看到了克裡斯前輩居然親口對澤村贊賞有加,而躲在角落裡旁聽的小田切,卻在此前從未得到過來自前輩的稱贊。在這一次,小田切終於意識到了前輩對自己與澤村的差別對待。於是乎,他酸了,大大的酸了。

···

逃到室外的小田切正站在路燈下扶著牆壁,彎月要低頭喘息著。他逃到距離食堂不遠遠的位置,如今草草擦掉了嘴邊的湯汁,垂頭喪氣地俯看著地麵上的影子。

他的腦子裡還在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幕,令他出醜的一幕場景。

「你做得很棒。」

平時對他不假辭色的克裡斯前輩居然對那個笨蛋說了那種話。

小田切按在牆壁上的手掌立即蜷縮成了拳頭。

「什麼啊!?明明從來都不會誇我的!!!!」

小個子包含憤怒與不甘的聲音回盪在周圍,令剛從遠處走來的金丸愣在了原地。

「明明每次都有好好完成任務!為什麼對我就是『明白了,進行下一個練習吧』?!對那個笨蛋就能毫不吝嗇地給出誇贊!」小田切幾乎是以狂躁的姿態猛烈錘擊著淡黃色牆壁,那力道通過牆壁延伸到腳下的地麵,傳達到更遠處的金丸腳底,令他沉默地注視著平時高高在上的投手如今卻在深夜裡狺狺狂吠。

「明明!」還沉浸在發泄狀態中的小田切沒有注意到停在遠處的金丸,仍是大叫道,「明明是我先來的啊!!!」

直到最後一聲怒吼,此前一直低頭的一年級終於抬起自己忿忿不平又欲哭無淚的雀斑臉,這下抬頭也終於令他看到了呆在那邊許久的金丸,進而一腔怒意瞬間凝固在臉上,腦內沸騰的思維也隨著滿頭大汗的金丸的出現而冷卻了下來。

然後,剛剛還在無能狂怒的小田切很快就將拳頭從牆壁上收下,默默低下頭站直了身體,接著轉過身,很快消失在了金丸的視線內。

離開的小田切自然是祈禱著金丸能忘記剛剛發生的小插曲,他甚至在想著,也許金丸隻是剛剛才到,根本沒聽到自己前麵那番神奇的發言。可站在金丸的視角,我們卻是知道了金丸這家夥已經掌握了一定信息,並且通過往後觀察到的小田切一係列的反應,確定了這家夥對於克裡斯前輩的「感情」。

2、三角2

某一天,金丸與東條一起在食堂吃飯,小田切和克裡斯也在。因為對兩人上了心,金丸這次有意觀察起小田切的反應。他發現小田切與克裡斯依舊在平時的位置,小田切坐在角落,克裡斯坐在中央,不同的是這一次小田切加快了進食速度。

他先是急匆匆地將第三碗刨了個乾淨,顫抖地放在碗筷後,拚命將最後一口米飯裝進嘴裡,這種吃法對他來說還是太勉強了,於是他又灌了口味噌湯,仰起頭在液體的作用下一邊拍打自己的月匈口,一邊努力的進行喉腔運動。「砰砰砰」地幾聲,他的拳頭在瘦弱的小身板上好一頓忙活,終於雙手撐起桌子,重重地垂下頭,趕在眼睛瞪出眼框前將食物消滅乾淨了,至少是將其推進到食道位置。

小田切終於提早咽完成了三大碗任務。

金丸搞不懂小田切的這番動作,隻能茫然地看著對方在進行了如此困難的吞咽動作後,稍作休息,接著雙手撐在桌麵從椅子起身,抬起頭毫不猶豫地盯住斜後方的克裡斯。後者還在靜靜地咀嚼食物,察覺到小田切的視線後看向他的動作。

而小田切則在之後端起變得輕巧的餐盤,走到餐桌之間的過道上,一步一步邁向克裡斯的位置。他的氣勢很足,瞪大眼睛,姿勢尤其端正,好像是向克裡斯來要欠了自己一百年的巨債一般。包括金丸在內的所有群眾都紛紛把埋在碗裡的頭抬起,以為二者又要開始不得了的爭鬥。

那邊的克裡斯前輩倒是一臉平靜地看著小田切氣勢洶洶地接近,看著對方走到對麵後,「啪」地一聲將餐盤放下,裡麵的空碗被震得偏離了原來的位置。

放下碗的小田切將雙手撐在桌麵上,瞪視著克裡斯慢慢坐下。

「克裡斯。」小田切繃著臉,一字一句道,「前輩!」

金丸放下筷子,緊張地等待著不妙的展開。

處於風眼的克裡斯依舊平靜:「有什麼事嗎?」

他對麵的小田切就差將「我要吃了你」這幾個字寫在臉上。

「我,完成了,昨天的,練習。」

「···」

眾人的頭頂都冒出了個問號。

先不吐槽這堪稱奇妙的斷句,以為火藥桶將在兩人之間點燃的金丸和眾人無語的看著眼前的這幕。說了那句奇妙斷句的話後,小田切就一直瞪視著克裡斯,就好像他隻是單純為了這句話而搞出這麼大陣仗似的。

「所以呢···」金丸一臉焦灼地看著憋著一股氣的小田切,看著對方以吞山河的氣勢似乎又要說些什麼。

在眾人注視下的小田切確實準備說些什麼,他將嘴巴撅了起來,一邊用力搜刮著腦子能用的語句,漲紅了的臉在一頓翻牆倒櫃後終於憋出了句。

「怎、怎、怎——」

他的嘴巴一張一合,「靈活」地像個一上一下的木偶關節,口腔的空氣從他開合的嘴唇裡頻頻噴出,斷斷續續的爆破氣音在凝固的空氣裡響起。小田切幾乎是以無以倫比的演技為眾人上演了一出精彩的口吃。

而在「怎」字即將突破兩位數之際,小田切終於逼出自己說完了復雜的長難句。

「怎、怎麼、樣?」

說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小田切長呼了口氣,漲紅的臉上終於得了氧氣般慢慢退去顏色,但逼視麵前克裡斯的視線仍未消散。

「···」

「···什麼···什麼怎麼樣?」就連手裡的筷子都停了下來,金丸茫然地看著小田切的發揮。

而在眾人沉默的視線中,在小田切狼狽的喘息聲中,坐在對麵的另一位當事人克裡斯是如此回答的。

「我知道了。」

正如他以往對於小田切的說辭般,以極其平靜的表情與語氣,以格外間斷的句子,表示自己理解了小田切的話。

克裡斯繼續抬起筷子,夾起碗裡的一片青菜,不緊不慢地放進嘴裡咀嚼。一點沒有想要配和小田切演出的樣子。

那麼小田切呢?這位大費周章提前吃完晚飯,接著又鼓起莫名其妙的勇氣上演了一段「口吃」戲碼的一年級,此時聽到捕手前輩的回話後,身體一僵,瞪大的眼睛瞳孔瞬間渙散,看著克裡斯朝自己點頭,接著便不再看他,忙活起眼前的飯菜來。

「等下我會把下一階段的訓練計劃交給你的。」

這就完了。再也沒有其他表示。旁觀的金丸知道小田切在期待些什麼,但如果他現在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告訴這個可憐人,沒了,接下來什麼都沒了,快回去吧。

眼見著克裡斯丟下這句話就不再搭理自己,原本氣勢洶洶的小田切如今可憐得像隻落湯的公雞。他仍在「怒視」著克裡斯,似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在此時轉換表情,飽含怒氣的一拳打在棉花上,憋了許久的大招最後隻放了個響屁,真要形容的話小田切現在的心情恐怕就是如此,尷尬又可憐,隻好把怒意僵在臉上,因為沒有遭遇什麼攻擊而無法逃離,隻能乾坐在原地,保持越發僵硬的姿勢,臉部一片空白,茫然地注視著克裡斯全程平靜進食。

直到澤村等人的到來,小田切終於才像是被拯救了般從椅子上乾脆地起身,連忙頭也不回地逃離了此處。

「師傅!我來——誒!小田切···」

一走近兩人的澤村剛想朝小田切招手,便發現後者從座位起身,用手封住嘴巴逃離了此處。

始終旁觀的金丸並不知道小田切之後的遭遇,這個一直強撐著自己的家夥跑到食堂後麵吐了個爽。他隻知道那天小田切的背影尤其淒慘,說是淒慘也不絕對,好像有什麼特別的名詞更為貼切。到了後來他終於明白,那個詞就是「敗犬」。

小田切在之後與克裡斯的相處中,成為了標準的敗犬。

故事來到第二天,這一次身在食堂裡的小田切沒有再輕舉妄動,而是坐在位置上靜靜地觀察起澤村的表現來,金丸還納悶著他什麼時候對這個笨蛋有了興趣,自對方開始糾纏起克裡斯之後就一直陰測測地瞄著那裡。

「師傅!需要水嗎?!請用!」

「···謝謝。」

「很榮幸為師傅服務!」

「太誇張了。」

小田切幾乎要把嘴裡筷子咬斷了,但仍舊是坐在位置上乾瞪眼。而這更讓他像一隻敗犬了。

···

「所以···小田切就這樣一直敗犬下去嗎?」

「他怎麼會接受?」

「···哈哈哈(乾笑)。」

大概一星期以後,來到食堂的金丸發現小田切竟早他一步,這可是很少見的,往常後者都會在開飯20分鍾後再進來,這一次竟趕在金丸之前,難道是要早些吃完飯菜嗎?可又不盡然。盡管這次來得比較早,但坐在角落裡的小田切也是按照往常速度進食,沒有勉強自己,隻是在看到克裡斯坐在斜後方的位置後,「噌」地一聲帶著餐盤坐了過去。

小田切要行動了!剛一落座的金丸連筷子都沒拿起,就盯著小田切去往克裡斯前輩的動作。

那邊依舊傳來克裡斯前輩平靜的聲音:「有什麼事嗎?」

小田切沒有像上次那樣凶巴巴的,他背對著金丸坐下,動作間似乎拿出了什麼東西推向了克裡斯前輩,金丸特別看了下,發現是一個手掌高度的罐子,原來有這麼個東西一直放在小田切的餐盤裡。

「什麼東西?」克裡斯前輩問道。

小田切拿上筷子,態度平淡:「我買多了的蛋□□,這個對前輩恢復增肌應該會有一點幫助吧。」

說罷,剛剛做出贈予行為的小田切低頭吃下筷子上的一口飯菜。

桌麵上的那一罐蛋□□有著並不俏皮的包裝,漆成白色的表麵在頭頂的燈光下反射著微弱點光。

看到此物的金丸連忙捂住嘴巴。

而小田切眼前的克裡斯前輩則讓視線在那上麵停留了會兒,接著才看向對麵一臉淡定的一年級。

「謝謝。」克裡斯道了聲謝。

「前輩!太冷酷了啊!」金丸無助地捂住嘴巴,以防笑聲從嘴巴裡漏出來。他在內心已經開始憐憫起了小田切,克裡斯前輩對待對方是那樣的公事公辦,換做澤村大概就不會受到如此特別的「優待」了,金丸打心底為小田切哀嚎,可他沒想到即便受到如此冷遇,小田切看上去還挺開心的。

「不要誤會了前輩,我是買多了才會拿出來一罐。」

不,簡直是得意忘形了。金丸放下手掌,皺緊眉頭看著光那個昂首挺月匈的背影。

「這麼回事小田切,你也太好搞定了吧?」

「還有···前輩。」小田切停下了手裡的筷子,抬起頭直視那邊正將蛋□□放在一邊的克裡斯前輩。或許是因為收到了前輩的謝意,就連聲音也頗具底氣的小田切抱起雙臂,金丸不用看也知道,那家夥現在一定是抬起下巴露出了自己的經典表情——高高在上又目中無人的討厭模樣,以這幅姿態麵對起眼前等待著後輩說話的克裡斯前輩,張開嘴自信滿滿地即將說道——

「是完成了訓練計劃嗎?」

這次居然是克裡斯前輩事先搶答了!金丸驚了下。而小田切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明明剛要說些什麼,他卻在克裡斯前輩搶先追問後卡了殼,眨巴眼幾下後,呆呆地點了點頭。

「是、是的。」

接著,便是堪稱審問的機械式問答。

克裡斯前輩遞給他一樣卷軸,說道:「這是之後的訓練計劃,我想著你這次會不會提前完成,所以就事先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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