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二十四章(2 / 2)
這兩者之間是矛盾的,動機相悖。
顧襲清才覺得這事說不通。
時夭眼中的淚已止住了,她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態度,破罐子破摔般惡劣地道:「因為我想比你強,隻要我比你強……你就得受製於我。」
顧襲清眉心輕輕地跳了一下。
顯然,他聽懂了話外之意。
——我比你強,你就隻能任我施為。
生平第一次,顧襲清聽到如此告白,內心感覺何止復雜二字了得。
「我為什麼要提前來幫著處理這件事……」
時夭刻意地頓了頓,聲音輕得恍若囈語,「前日你練劍過甚,傷了經脈。」
顧襲清一怔。
一切都說通了。
提前到來是因為擔心他的傷勢,不想讓他發覺就作了偽裝;後麵確實是想趁機奪寶,因為她總試圖壓過他一頭。
而追溯源頭,她為何會知道這件事,正是因為注意他的行動;也因此,她更早之前,就注意到他傷了經脈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
劍修常有小傷,修煉初期因不加節製而損傷經脈同樣,不過是吃吃藥調理就能好的事。
她竟注意到了。
她什麼時候注意到的。
顧襲清印象中,鶴夢入門後總是匆匆往返於內門幾個地點,勤奮修習不曾有絲毫懈怠。與她唯一的交集便是[刀劍初通]這門課,鶴夢總是冷臉相對,但又確實……總能感覺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就連宗門裡流傳的那句戲言,說鶴夢隻和他談笑。顧襲清本是當閒話聽聽便罷,時日一久,卻發現好似真的如此。
她高傲得不願意搭理人,多少弟子主動去找她攀談,她也隻是扭頭就走,全然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和看法。
她曾在他麵前說的那些奇怪話,顧襲清本以為是挑釁。
「可以了嗎?」
哪怕是說著這樣的話,鶴夢的口口勿都毫不柔軟妥協,飽含不可侵犯的銳利,「你還想聽什麼?」
顧襲清心緒有些雜亂,短時間內理不出頭緒,他遵循內心意願,先鬆開了鶴夢的手:「先去找其他同門的下落,你先……」
他沒能定論,大概不知道該怎麼安排鶴夢。
這一整出事都太出乎意料。
時夭道:「我跟你一起。」
她硬邦邦地補充:「免得你以為我跑了。」
為愛失去理智的少女。
這個理由勉強可以撐得住了。
顧襲清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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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夭借口要去整理衣衫,把自己的容貌變回了鶴夢的樣子,身上的衣服也恢復了曦華宗的內門弟子服飾。白底深藍漸變的料子,點綴著銀絲流光的符紋。
本是素淨的顏色,仍然壓不住她身上那份俏麗明艷。
「走吧。」
顧襲清的視線自她身上一觸即走。
時夭「嗯」了一聲,稍顯別扭地跟著他左後方。
經由這件事,她意識到再做偽裝搶東西已經行不通了。不如說,今後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放大、更容易引起顧襲清的懷疑。既然她在顧襲清麵前已經是個愛他癡狂的女子,不如……將這點貫徹到底?
換種思路,好像也能夠走通。
其他弟子散落的地方不遠,是以陣眼為中心擴散開來,且所受波及都比顧襲清小,此刻都已經醒來了。
「鶴夢師妹,你怎麼來了?」
薛白燁算是少有還去和時夭堅持不懈搭話的人,其他人都已經自發在這份無視下退卻了。
時夭答得簡潔:「我路過。」
薛白燁一臉「你別當我是傻子」的表情:「怎麼偏偏就和顧師弟路過到一塊兒了?」
時夭看看顧襲清,不說話了。
這意思很明顯,是要聽顧襲清的。
畢竟他把她逮了個現行。
顧襲清目不斜視,語氣如常地道:「陣眼處動靜最大,鶴夢師妹是循聲而來。」
他說得坦盪,便沒人再拿這件事說道。
時夭盯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又在他看過來之前移開了目光。
一行人幫著把村子盡力安頓好,又和村民解釋了情況。
回程路上,弟子們都在交談此次的險事,言辭間多有對顧襲清的贊嘆敬佩。
然而綴在隊末的顧襲清和時夭愣是全程不發一語,弟子們隱約看出了什麼,也不去打擾他們。
「等等。」
回到曦華宗內,時夭將顧襲清叫到一旁的僻靜處,拿出了那塊天魔晶,「那隻精怪是你殺的,這個,也該是你的。」
她其實舍不得給的,拿出來的瞬間內心就在滴血。然而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淺顯易懂,她不能因小失大。
顧襲清卻沒伸手來接,他的目光在天魔晶上轉了一圈,平平地道:
「你很想要這個?」
時夭猶豫了一下該怎麼答。
顧襲清便道:
「那你拿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 夭妹,你現在說的這些話,都成了以後對顧仔的啟發x
所以說,人不能亂說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