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師父,緣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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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謝長纓忍不住提醒他。

地上到處都是「殘垣斷戟」,不隻是鮮血,還有很多碎渣,看起來又是惡心又是恐怖,黎洛卻絲毫也不介意,緩慢的一點點往前走去。

大家都看著薛國國君的背影,一時鬧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麼。

但是謝長纓知道,黎洛肯定又發現了什麼別人毫無察覺的地方。

黎洛走過去,在斷手的跟前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揪著自己的衣擺,以免被地上的血跡給汙染了。

黎洛挑了挑眉,說:「吼聲是不是二皇子喊得,我不得而知。但是吼聲絕不是這斷手主人喊的。」

眾人都被他說懵了,黎洛倒也沒有賣關子,說:「以這個斷手的切口來看,手臂應該是死後才被砍下來的,並不是生前活著的時候被砍下來的。所以說……一個死人,怎麼可能喊的這麼大聲呢?」

大家都是更懵了,斷臂居然是死後被人砍下來的,那這就奇怪了,是誰在二皇子營帳內大吼的?又為什麼大吼呢?二皇子去了哪裡?手臂是不是二皇子的?

黎洛站起身來,環視著四周,說:「手臂是死後才被砍下來的,出血量不會這麼大,也就是說,這些血跡不是砍下手臂時造成的。就不知道血跡是故意偽裝的,還是營帳內又發生了什麼其他事情。」

「現在的當務之急。」宋憑欄開口了,說:「還是讓人仔細的去尋找二皇子的下落,盡快將二皇子找到。」

的確,不管怎麼說,二皇子都消失了,還是在守衛森嚴的會盟營地裡,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黎洛還在觀察營帳內的血跡,忽然就聽到營帳外麵,有人驚訝的大喊了一聲:「二……二皇子?!」

大家立刻回頭去看,紛紛看向營帳外麵的方向。

黑夜之中,有人踉踉蹌蹌的走過來了,身邊跟著兩個宮女提著燈籠。那踉蹌之人顯然喝多了,正一手摟著一個宮女,哈哈大笑著說:「美人,繼續喝啊,喝啊……」

「二皇子,您不要這樣。」

宮女有些欲拒還迎的推拒著,不過也不見用力氣,喝醉之人笑的著實肆意,摟過一個宮女,就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眾人看到那醉酒之人,全都是滿臉震驚,可不就是他們正要派人尋找的鄭國二皇子嗎?

二皇子營帳內鮮血淋淋的,他們都擔心不已,覺得二皇子恐怕是遭了什麼不測。

可是現在,二皇子卻好端端的回來了,而且還喝多了,看起來喝的肆意暢快。

二皇子摟著宮女走過來,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兒,嗬斥道:「大膽!你們圍著孤的營帳做什麼,要造反啊?」

鄭國的官員連忙迎上來,道:「二皇子您……您沒事啊?」

二皇子道:「屁話!你是盼著孤出什麼事兒啊,孤就是去喝了個酒而已,能有什麼事情?」

二皇子說話直大舌頭,走過來發現了更多的人,不隻是他們鄭國的人,還有薛國謝國黎國的人,統統聚集在這裡。

二皇子納悶了,說:「這大半夜的,怎麼都聚在孤這裡,孤這裡難不成還有……嗬!!!」

二皇子想要進入自己的營帳,隻是剛走到營帳門口,便一眼看到了裡麵的光景,頓時倒抽一口冷氣。

「啊!啊啊啊啊!!!」

他身邊的兩個宮女也都嚇壞了,尖叫著大喊了起來:「血!血!」

何止有血,還有斷臂。

二皇子嚇得差點酒意都醒了,說:「是誰將孤的營帳弄成這樣的?!到底怎麼回事!」

二皇子問他們是怎麼回事,大家其實也很想問二皇子是怎麼回事。

二皇子不敢置信,說:「怎麼這麼多血?到底怎麼搞的?這條斷臂是誰的?孤隻是去找趙國太子喝個酒而已,怎麼……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眾人這麼一聽,才知道是這麼個回事。

鄭國二皇子本來是帶著夫人去找黎洛的,想要和黎洛湊湊近乎。不過黎洛沒見他們,二皇子便叫小公主自己回去,然後他就往趙國的營地去了,想要和趙國再套套近乎。

其實黎國、趙國和鄭國這次來會盟,純粹是為了撿瓜落。鄭國並不太強大,所以二皇子總是喜歡各種套近乎,擴充自己的人脈。

這次趙國來參加會盟的使臣,是他們的太子殿下。趙太子聽說鄭國二皇子來了,還帶來了美酒和美人,當下很是歡心,便叫人進來了,大家一起暢飲起來。

他們喝的很是愉快,一直喝到了眼下的時辰。因著趙國的營帳距離鄭國有些個遠,所以剛才那一聲從二皇子營帳內傳出的大吼,根本沒能傳到趙國營地去。

而趙國人雖然得到了一些消息,可他們太子正在宴客,說了不讓別人打攪,也就沒有貿然去稟報。

如此一來,二皇子全不知道「自己失蹤」的事情,喝的滿意了,被宮女攙扶著,這才從趙國那邊回來了。

「莫不是……」二皇子酒醒的差不多了,道:「莫不是有人想要整治我?當真太可惡了!」

二皇子非常氣憤,道:「愣著乾什麼!快給孤收拾一個新的營帳,這帳子裡亂七八糟的,怎麼住人?」

「是是,小臣這就去。」侍從連忙道。

大半夜的,眾人全都被驚動了,不過也沒有久留,很快的就被送客回了各自的營地去。

二皇子毫發未傷,鄭國人都是鬆了口氣。他們營地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說出去也是丟人的事,畢竟有人在他們營地來去自如,說明他們的守衛不過硬。

二皇子大發雷霆,覺得自己丟不起這個人,所以急匆匆將其他國家的人都送走了。

黎洛走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幾個鄭國的宮人,滿臉都是為難的模樣。他們手裡提著一個布袋,裡麵裝了東西,不過從外麵看不出來,大約一個棍子狀的。

幾個宮人麵色慘白,道:「這……這要扔到什麼地方去?」

「我……我也不知道啊。反正二皇子說要處理掉就好。」另一個宮人道。

黎洛一瞧,立刻走了過去,說:「你們在處理什麼東西?」

幾個宮人雖然不認識黎洛,但是看黎洛的穿著就知道他是國君,連忙跪下來請安。

那幾個宮人手裡提著布袋,裡麵居然是那條斷掉的手臂。

二皇子屋裡出現了斷臂,不知道是誰的,二皇子覺得晦氣的厲害,所以讓人直接丟掉。

宮人們得到這麼一個棘手的任務,都不知道應該丟在哪裡,想著乾脆找個偏僻的地方,挖個土坑埋了算了。

謝長纓見黎洛在這邊停留,也跟著走了過來,就見黎洛兩眼放光的盯著那個布袋,仿佛布袋裡裝的是什麼山珍海味,他都要流口水了。

果然就聽黎洛說:「不如把這個給我罷,我來幫你們處理掉。」

「這……」宮人們傻眼了。

薛國的皇帝要一條斷臂做什麼用?

但是對方可是薛國的皇帝啊,他們不過幾個宮人,也不敢違逆,生怕被砍了腦袋,隻得將布袋交給了黎洛。

謝長纓在旁邊看的一陣頭疼,有點想要出言阻止,不過又覺得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以大謝皇帝的身份出言阻止,好像不太妥當。

宋憑欄跟在黎洛身邊,也是眼皮一跳,低聲道:「陛下您這是……」

「哎呀還挺沉的。」黎洛拎著那個布袋,布袋不隻是挺沉的,而且還挺長的,黎洛感覺自己拎著都要拖地。

他乾脆笑眯眯的轉身,將布袋遞到了宋憑欄的麵前,說:「攝政王,麻煩你幫朕拿一下,攝政王個子高,不怕拖地。」

宋憑欄:「……」

布袋裡可是一條斷掉的胳膊,宋憑欄一點也不想幫黎洛拿著。不過這會兒宋憑欄還在想著如何討好黎洛,所以……

宋憑欄臉色變了變,終於硬著頭皮笑了笑,說:「好……」

「真是麻煩攝政王了,帶回去先儲藏好。」黎洛說。

宋憑欄又乾笑了一聲,說:「好……」

謝長纓知道,黎洛一定是老毛病犯了。今天晚上的事情,的確有些匪夷所思,所以黎洛一定又被引起了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這才會將斷臂給要過來帶走,以方便後續的調查。

謝長纓搖了搖頭,沒有走過去,帶著謝國的人轉身往謝國的營地而去,看起來是要回去休息了。

隻是謝長纓才回了他的營帳,便換了一身白色的衣衫,然後撩開帳簾子,急匆匆又要出門。

「陛下!」

營帳外麵居然有人,是厲無爭。

厲無爭滿臉的恨鐵不成鋼,說:「我一猜陛下您就是要逃跑!」

謝長纓很淡然,道:「幫朕守著,朕一早就回來。」

厲無爭道:「現在距離天亮也沒有多久了,陛下何苦這般來來回回的折騰呢?」

謝長纓淡淡的說:「沒多長時辰了,你還浪費朕的時間?」

厲無爭:「……」

謝長纓要去再找黎洛,沒時間與厲無爭多說,急匆匆還是走了。

他到了黎洛營帳外麵的時候,本來想要直接進去。不過動作卻一頓,黎洛的營帳裡竟然有聲音,還有人在黎洛屋裡。

謝長纓臉色有點黑,第一個想到的肯定是宋憑欄那塊狗皮膏藥,不過仔細一聽,他居然猜錯了。

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那陌生的聲音很溫柔,說話不徐不緩的,莫名叫人聽了心情舒暢。

那人道:「陛下,下官是奉命前來為陛下診脈的。」

「原來是薛彥叫你來的啊?」黎洛的聲音說。

謝長纓太熟悉黎洛了,雖然他沒有看到黎洛此時此刻的表情,但是光聽聲音,他就能聽出來,黎洛這會兒心情不錯。

至於黎洛為什麼心情不錯,謝長纓也不需要猜,肯定是因著此時和黎洛說話的那名醫官……

長得不錯。

沒錯,謝長纓想著想著,臉色都青了,黎洛每次見到長相好看的人,說話都是笑眯眯的。

原來在黎洛營帳內的人是一名醫官,就是之前薛彥碰到的那個。薛彥覺得他的醫術還挺厲害的,所以特意讓他去給黎洛診脈。

黎洛中了毒,雖然很多大夫束手無策,但是萬一就有人能治療黎洛呢?薛彥是抱著僥幸心裡的。

醫官道:「請陛下伸出手來。」

「好啊。」黎洛笑眯眯的將手遞過去。

醫官很專注的給他診了脈,似乎一下子便發現了黎洛的問題,麵色有些復雜。

黎洛倒是坦然,還是滿臉笑容,打量了醫官好幾眼,忽然說:「你叫什麼名字呀?」

醫官回話道:「下官趙雙溪。」

「咦?」黎洛一聽,眼睛突然睜大了,說:「趙雙溪?」

趙雙溪微笑說:「是。」

黎洛說:「真奇怪,你的名字很耳熟啊。」

趙雙溪這個名字的確很耳熟,隻是黎洛並沒有見過趙雙溪本人。之前他們之所以可以混入吳家山莊,還是因為有人賣了他們一張請柬。

而賣給謝長纓請柬的那位公子就姓趙,而且名字就叫做趙雙溪。

「這麼巧……?」黎洛低語了一聲,道:「你以前可曾經做過商人?」

趙雙溪還在給黎洛診脈,道:「回陛下的話,下官一直跟隨汪大人學醫,不曾經商。」

「這樣啊,」黎洛道:「我倒是聽說過一個和你同名同姓之人。」

趙雙溪道:「那當真是緣分了,隻是下官至今還未見過與自己同名同姓之人。」

「哐當——」

夜風有些大,一股寒風吹來,營帳的窗子都被刮得框框作響起來。

黎洛看了一眼窗口的方向,這才對趙雙溪,道:「今天太晚了,朕已經累了,不如明日你再來給朕診脈啊。」

趙雙溪順從的道:「是,陛下。」

黎洛站起來,親自將趙雙溪送到了門口,還對著他擺了擺手作別。

隨即黎洛看著趙雙溪走遠,這才將帳簾子放下來。

黎洛放下帳簾子,還沒能回身,便被人從背後給摟住了。下一刻黎洛感覺有人捏住了他的下顎,桎梏住了他的動作,狠狠的口勿住了他的嘴唇,根本不叫他掙紮。

其實黎洛也不想掙紮,還非常的配合,隻是兩個人口勿著口勿著,黎洛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還笑?」

原來偷襲黎洛的人便是謝長纓了。

謝長纓麵無表情的盯著懷裡的黎洛,說:「知道我來了,還敢與別人動手動腳的。」

黎洛說:「冤枉死了,什麼動手動腳啊。那是醫官,他不扌莫我的手,怎麼能診脈呢?」

他這麼一說,謝長纓臉跟黑了,什麼正經事情從黎洛嘴裡說出來,都莫名的感覺不正經了。

剛才窗戶發出「哐」的一聲,其實根本不是寒風作祟,而是謝長纓敲了窗戶一下,就是想叫黎洛趕緊把趙雙溪給趕走。

謝長纓皺眉說:「那個醫官叫趙雙溪?這也太巧合了,我看他不是什麼好人。」

「哎呀皮卡丘,你被醋醃過了嗎?」黎洛道:「味道也太酸了。我剛才沒嘗出來,再讓我嘗嘗酸不酸!」

黎洛勾住謝長纓的頸子,主動的親了他一下,笑著說:「還真是酸的,太酸了,不好吃啊。」

「又皮?」謝長纓忽然將黎洛打橫抱了起來,走進裡間去道:「看來要給你一個教訓。」

他們方才走到裡間,就聽「咕嚕嚕」的聲音,是謝長纓一個沒留神,踢到了什麼。那東西圓筒形狀,直接滾了起來。

黎洛低頭去看,道:「怎麼有個畫軸啊。」

謝長纓也低頭去看,還真是個畫軸,掉在地上。

謝長纓將黎洛放下,黎洛立刻跑過去將畫軸撿了起來。

「小心。」謝長纓沒有讓黎洛打開畫軸,生怕裡麵有詐。

之前他們離開營帳的時候,地上絕對沒有畫軸。剛才回來的時候,黎洛也確定,地上也沒有什麼畫軸。

可是現在……

畫軸好像憑空出現的一樣。

黎洛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說:「難不成是那個趙雙溪不小心『落下』的?」

說是不小心落下的,但是畫軸如此之大,這是要多不小心才會落下?

況且這麼大的畫軸,怎麼會有人隨身攜帶呢?實在是不方便。

而畫軸憑空出現,這屋裡除了趙雙溪來過之外,便沒有其他不速之客。

謝長纓在畫軸上扌莫了扌莫,確保裡麵沒有暗器,這才緩慢的一點點打開。

的確是個畫軸,而且是個普通的畫軸,並沒有暗器或者藏、毒。隻是當畫軸打開之後,黎洛和謝長纓都是滿臉驚訝的表情。

「這畫裡的人……」

黎洛滿臉驚訝的盯著畫中之人,竟是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

謝長纓道:「你認識畫中之人?」

黎洛何止認識這畫裡的人,簡直再熟悉不過了。黎洛穿越過很多次,總是變成莫名奇妙的人,黎洛差點忘了自己原本長成什麼模樣。

此時此刻,黎洛看著這幅畫,就感覺像是在照鏡子一般。

黎洛沒有回答,驚訝的抬頭去看謝長纓,說:「難不成你也認識畫中之人?」

謝長纓的表現不同尋常,一看就是識得畫像之人的模樣。

謝長纓並無保留,道:「當然認識,他是幼時教我讀書寫字的師父。但是……很早便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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