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少年大夫將艷紅的衣裳套在自己身上,心裡還在感慨,那位郎衛大人果真是「大人」——
六品都頭誒,手底下至少有百多號人了……放到現代,大概是個上尉?看著品階不高,可那是逆鶬衛,跟普通的軍隊不一樣。都頭手握的權柄,足以壓地方五品官員一頭了。
真真威風!
他是不是抱到了一條金大腿?
鬱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劭真?」男人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就好了。」
少年大夫一襲紅衣,斜坐在矮榻,搖曳的燭火描摹著他的側顏,是說不出的風流旖旎。
赤足被男人握在掌中,揉捏按拿。
凡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就習以為常了。
由著對方「扌莫來扌莫去」,鬱容很是淡定。
聶昕之同樣淡然,隻在看到少年不經意皺眉的樣子時,問了聲:「疼?」
「……還好。」
其實還真挺疼的,腳傷正在恢復期,走動了一個晚上,有些受不住。
聶昕之沒再問什麼,手上的動作卻是多幾分小心翼翼。
推拿結束,順帶藥也上好了。
男人淨過手,便收拾起來,將藥瓶子什麼的,全部擺放好。
看到郎衛忙活的樣子,鬱容呆了一下,心裡倏然就湧出了一陣陣莫名的感覺。
聶昕之回頭,迎上了少年的目光。
鬱容頓時醒過神,鎮定一笑,朝對方擺了擺手:「晚安,昕之兄。」
這一晚卻是睡得不太安穩。
等聶昕之走了,醜時過去了大半,這幾天生物鍾有些混亂的少年大夫,翻來覆去,好久才入了眠。
正睡得沉,一陣喧嘩,時遠時近的,鬧得人心煩意亂。
鬱容睜著困倦的雙眼,躺在床上不想動,尋思著要不要繼續睡時,忽是一陣尖銳的嗓音,嚇了還迷糊著的他一跳。
——怎麼回事?
綰好頭發,披上外衣,鬱容走到窗戶邊,遲疑了一下,推開了半邊窗扇。
外麵的聲音一下子清晰了許多。
好像……有人在不遠處吵架?
說話的雙方,聲音都十分陌生……不對,有一個似乎在哪裡聽過?
沒等少年大夫記起來,又聽到一道已然相當熟悉的男聲響起了。
「這裡不是蘇家,要吵出去吵。」
是聶昕之。一如既往,平平靜靜的口口勿,鬱容莫名覺得對方的語氣,和平常哪裡不太一樣。
這時,他想不起在哪聽過的嗓音,陡然軟了聲調:「昕之哥哥……」
鬱容:「……」
怎麼辦,雖然覺得腹誹他人不是君子所為,他聽到這「昕之哥哥」就忍不住想打哆嗦。
聶昕之語調未變,言簡意賅:「出去。」
「昕之哥哥你!你又要幫他嗎?我……」
不等那委屈的聲音說完,男人再度開口,冷冷淡淡地喚了一個人名:「蘇珩白。」
「你……你們……好,我走,我走就是。」
被迫聽了牆角的鬱容,默默地扌莫了一把胳膊,還好,沒真起雞皮疙瘩。
一個大男人說話怎麼那麼奇奇怪怪的?
要不是性別不對,剛才那一幕,他忍不住聯想到「修羅場」。
「奇奇怪怪」的蘇珩白應該走了。
作為吵架的另一方,剛才一直沉默的聲音,這才響起:「又給王爺添麻煩了,蘇琅在此陪個不是。」
正要關窗的鬱容,有些懵忡:王爺?誰是王爺?
「不必。」聶昕之淡聲開口,「若不是為疫病而來,即刻便帶令弟離開此地。」
自稱「蘇琅」的人回道:「原沒想到珩白也在此……」頓了頓,「抱歉,打擾了。」
「周防禦正要跟陳子林去往莊子。」
「多謝王爺告知,蘇琅先行一步。」
屋內,被迫聽了一耳朵的鬱容滿頭霧水。
什麼蘇珩白,還有那個「蘇琅」都是什麼人?
陳子林他知道,是聶昕之手下一校尉,但那周防禦又是誰?
最重要的是……
聶昕之,真的是王爺?
少年大夫滿腦子疑問,這時房門被扣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