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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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處理好手頭的事, 鬱容跟著蘇琅一起去了西院。

周防禦原是在那裡為幾近康復的感染者作復查。

穿過一道月門,一眼就看到昏厥過去的老國醫。數人圍在左右。一位麵容清瘦、留著山羊胡的中年國醫, 用著針刺之法, 進行急治。鬱容過去的時候,對方正好收回針,另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的, 立時上前,以指力按摩著穴位……

眾國醫有條不紊而配合得當的搶救舉措,讓少年大夫穩住了心神。

光顧著擔心,差點忘了其他幾位國醫的存在……同樣是杏林高手,僅僅略輸周防禦一籌罷了。若他們都沒法子, 以自己當下的水準,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便沉默地候在一旁, 一雙眼緊盯著周防禦的臉。

針刺可宣痹通陽, 按穴則通氣散結……

片刻,昏迷之人的氣色似隱約有好轉,卻未見有蘇醒的跡象。

「山羊胡子」給周防禦把了把脈,遂是眉頭緊皺。

氣氛冷凝, 國醫們一個個的,表情嚴肅極了。

通過寥寥數語分析, 鬱容知道, 老國醫一初心髒就不太好,如今年紀大了,心絞痛的次數越發頻繁, 尋常都是自己配藥吃,為此他甚至研製了一種緩解心痛的丸劑,隨身帶著以防萬一。

約莫是這些天勞累過度了,周防禦這一回心絞痛發作得又急又猛,眾人在察覺異常的第一時間就搜了他帶在身上的藥……已經吃完了。

當機立斷,一人去取藥材煎治心絞痛的湯劑,一人找到一逆鶬郎衛,緊急回了住所,去老國醫的房間找尋多餘的丸藥。

剩餘這幾人,留下實施搶救。

不料,搶救的效果,看似不佳。

如果針刺與按穴之法當真起不了作用,便隻能等待了——找到丸藥,或者煎好湯藥。

周防禦的急症偏偏等不得。每每多等一會兒,就多一份危急。再過稍刻,他若還緩不過來,恐怕就……

鬱容的神經瞬間繃緊了。

經過這幾天的「偷師」,在心裡,他已經把周防禦當作老師看待了,若非這個時代的師徒關係非同尋常,輕易不可締結,一聲「老師」早該叫出口了。

現下這般緊急,教他如何不心憂,可恨自己的醫術不到家,如今竟是什麼也做不了,隻能束手旁觀乾著急……

不對!

還有係統啊,他怎麼可以忘了?隻要貢獻度足夠,商城上什麼東西買不到?

貢獻度……

心隨意動,當即召喚係統查看。

十多天過去了,花光的貢獻度又得了補充,以牙膏製作教程為主,包括新發的幾個視頻,陸續有了一些進賬……一千多的貢獻度著實少了點,但買幾粒成藥,應該沒太大問題。

鬱容沒有遲疑,打開商城,迅速選定幾個關鍵詞,搜索他需要的急效藥。很快有了發現,經過係統認證、評級在上等的速效救心丸。

僅僅一粒,就要三百貢獻度。

掃了一眼鑒定信息,能被係統認定上等的,自然不是一般的東西。同樣叫速效救心丸,藥效可比現代市麵上賣的要優良得多,同時副作用相對小了不少。

毫不猶豫,少年大夫又一次散去了所有的貢獻度……剛好夠買四粒。

藥丸到手了,問題又來了。

該怎麼說服眾位國醫,信任他這個無名的草澤醫?

且,速效救心丸是為滴丸劑,工藝與現下流行的丸劑不一樣,看著都是丸狀物,內行人很容易就發現不同……

從沒見過的藥,有人敢用嗎,何況是拿來救人?

實際情況容不得鬱容糾結。

狀作翻找,遂從兜裡掏出一個藥瓶。

「魏大人,」不知道怎麼說,鬱容乾脆選擇直接開口了,「恕小民冒昧,這有幾粒番藥,是為回陽救逆之效,可急治心肌缺血之證,不知……」

「山羊胡子」魏大人聽罷,二話沒說,攤開掌心:「拿來。」

少年大夫連忙將藥瓶遞了過去。

魏大人當即拿掉瓶塞,倒出一粒小藥丸,送到鼻前嗅了一嗅:「川芎?」

鬱容微怔,心裡遂是驚嘆,嘴上回:「合了艾片,經過了精煉,藥性提升了數十倍。」

魏大人沉吟道:「川芎活血,艾片通竅,性溫歸心,或者一試。」

聞言,少年大夫的精神頓時放鬆了些。

魏大人行動十分之果決,判定了救心丸的藥性,直接碾了兩粒丸子,托起昏迷之人的下巴,將壓碎的藥末放在其舌下。

一行人屏著呼吸。

不愧是「速效」,鬱容感覺沒等到兩分鍾,藥物就起效了。

老國醫尚未蘇醒。魏大人再度為其把著脈,稍刻,一直繃緊的臉色終於緩和了,露出一絲笑:「防禦大人暫且沒事了。」

果真,又等了近一刻鍾,周防禦的眼皮動了動,隨即清醒了過來。

所有人長舒了一口氣,這才完全放下了心。

醒來就看到一堆人圍著自己,老國醫不由得皺起眉:「……都在此做甚麼?」

「您剛才昏過去了,叔父。」

回話的是魏大人。

鬱容有些意外。

沒想到這位魏大人跟周防禦是叔侄關係,兩個人竟不是一個姓?不過……

視線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個來回,這一細看,發現二人麵相確有三分相似。

周防禦撐著身體坐起來:「沒事了,散去罷。」

見老國醫確實沒大礙了,眾人就各自走開了,畢竟莊子裡仍有病患在等著治療。

「小鬱。」

魏大人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鬱容,對他笑了笑,平常不苟言笑的麵容添了幾許和藹,轉頭對周防禦說:「這回多虧了小鬱給的藥,姑父這才安然無恙。」

老國醫打量了一下少年大夫:「哦?」

魏大人將藥瓶遞了過去,裡頭剩餘了兩粒藥丸,周防禦研究了一通,問道:「此為何物?」

鬱容清楚,對方不至於不認得這是藥,依然給出了回答。

「此為救心丸,是番國一老大夫耗畢生之心血,研製出的奇藥,小民有幸,無意間購得了幾粒,因其珍貴,不忍丟失了,便時常攜在身上。」

這謊撒的,麵不改色——這救心丸確實有點打眼了,絕不像是他現在能做出來的——也不擔心會被戳穿謊言。反正去查官方的戶籍信息,白紙黑字確實記載了,他跟著商船,從海外回到旻國的。

老國醫信沒信,鬱容不清楚,反正沒再追問什麼。

魏大人聽罷,忍不住發出感嘆:「川芎與艾片合劑,倒是奇妙至極。」

說了幾句,周防禦就讓鬱容去忙自己的事了。

花貢獻度兌換的藥丸,送了出去便沒要回來。

老國醫出了這麼一遭事,盡管被救了回來,治療仍不能斷,同時,可不能再像前些天那樣勞累了。

……今天沒法子再「偷師」了。

少年大夫沒在意,能不能「偷師」不重要——學醫本就是循序漸進的一件事。

最緊要的是老國醫的身體。如此國手,可堪「國寶」,合該長命百歲。

當晚,回去還沒來得及吃飯,就有人拜訪了。

看到中年國醫,鬱容沒有多少意外。

這位魏大人開門見山,問:「小鬱,你那救心丸可還有剩餘?」

鬱容遺憾地搖頭:「真是對不住了,魏大人,小民隻有四粒。」

不是他小氣。照近期的「進賬」,三百貢獻度一顆的藥丸,起碼得過三五天才能買得起……

好在,魏大人應是早有心理準備,聽了少年大夫的說法,麵上絲毫不見失望,略一頷首,語氣陡轉:「再過一二天,本官將與防禦大人先行離開。」

思及老國醫的身體,少年大夫頓時了然。

不等他說些什麼,中年國醫從袖兜裡掏出一個信封,作風乾淨利索得很:「這是防禦大人的一片心意,拿著吧。」

鬱容一愣,心裡遲疑,行動上不見疑慮,仍是接過了信封。

「心意」什麼的……思維錯頻,第一時間想到了支票,咳。

魏大人見他如此爽快,麵上多了幾分笑,伸手在少年大夫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

就走了。

盯著手裡的信封,少年大夫不由得發懵。

「怎了?」

熟悉的嗓音驚回了鬱容的心神。

「昕之兄……」

「嗯?」

這些天的相處,在鬱容的眼裡,眼前這男人既可靠又可信——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十七歲的少年,想法十分單純,朋友什麼的隻要處得來,那就是好哥們,好哥們之間沒什麼特別值得隱瞞的——拿著信封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魏大人送來的,說是防禦大人的心意。」

聶昕之瞄了一眼,道:「是保薦書。」

「保薦書?」

鬱容仍是一臉茫然。

「有了金針防禦的保薦書,可以免考核直入太醫署。」

少年大夫有些吃驚:「防禦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聶昕之語氣平靜:「周防禦十分器重你。」

「……」

鬱容低頭看著保薦書,隻覺拿著它,隱約有些燙手。

耳上的頭發,被輕柔地碰了碰。

少年大夫回過神,抬頭對上了男人的眼睛。

「無需顧慮。」聶昕之淡聲開口。

鬱容麵露苦惱:「我對太醫署沒什麼興趣……」

他是挺喜歡這次遇到的幾位國醫,卻不代表想進太醫署。

進了太醫署,就是進了官場。一想到官場的勾心鬥角,那種錯綜復雜、利益糾葛的環境,直讓人打心底發怵。隻是……

「防禦大人會不會覺得我不知好歹?」

「既是不喜歡,勿須勉強。」

「可以嗎?」

聶昕之略作思考,道:「可以進翰林醫官院,散官行動自便。」

鬱容笑了:「隻拿工資不乾活?」

說法有些奇怪,男人卻聽懂了:「差不多。」

少年大夫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做個普普通通的草澤醫吧。」

他可不覺得醫散官當真就那麼好當的,否則朝廷沒必要設置一個專門的醫官院。

聶昕之聞言頷首,沒作勸說。

鬱容繼續拿著信封:「可是這保薦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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