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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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放下了這一樁心事。

不過……

「你是……」鬱容遲疑了一會兒,不確定地喚著,「餘社頭嗎?」

餘長信笑道:「許久未見,不成想小大夫還記得餘某。」

鬱容默了。

原來真是這個人啊……不能怪他記性差,上一回見到這位疑似「傳銷頭子」的男人,對方看著還是一副斯文清雋的文人模樣,跟眼前一對比,根本是兩個人!

絡腮胡子,不修邊幅,曾經是錦衣寬袍,現如今穿著一身麻衣短打……落魄極了。

盡管有些奇異,鬱容卻沒想過打探他人的私事,目光轉到昨晚被拐的小孩:「原來是餘社頭家的孩子。」

這家夥這一整年到底乾啥了,搞得自家小孩都得自己掙錢糊口。

餘社頭愣了愣,看向孩子,少刻之後又笑:「也可以這麼說。」

真是奇怪的說法。

鬱容默默想著,沒再追問。

餘長信跟他打了招呼,便過去另一邊,跟負責看管這些被拐孩童的郎衛交涉去了,沒多久辦完了手續,領著孩子又過來辭別了一聲才離開。

「怎了?」

沉浸在情緒裡的鬱容回過神:「就是覺得那餘社頭好像變了不少。」

還以為對方趁這時機會再跟他「拉贊助」呢。

——關於餘長信所設想的「福居社」一事,鬱容當初曾跟聶昕之提過醒。

聶昕之言簡意賅:「此人近一年遭受諸多磨礪。」

「怎麼說?」鬱容被吊起了胃口。

聶昕之也不隱瞞,簡短地說明了前後因果。

被鬱容懷疑「傳銷頭子」的餘長信,籌集到諸多善款後居然真的建辦了個「福居社」,初心上佳,無奈能耐有限,再加上又得罪了人,中間遇到過很多問題。

鬱容不自覺地蹙了蹙眉:「那些小孩沒事吧?」

聶昕之微搖頭:「有逆鶬郎衛督察。」遂繼續講述,「餘長信走投無路之際偶遇蘇重璧,得受援助。」

蘇重璧……等等,那不是眼前這男人的表弟嗎?怎麼又跟他扯上關係?

聶昕之察覺到鬱容的疑惑,簡單解釋:「蘇重璧與蘇家起了齟齬,現正出走之中。」

鬱容黑線。這家夥的弟弟們怎麼都愛好翹家?

不過這不是他所關心的。

「現在福居社怎麼樣了?」

「孤寡者三十有餘,憑靠手工細活,尚能自給自足。」

鬱容怔了怔,不由得露出一個微笑:「看來我的銀子沒白花。」

聶昕之卻是搖頭。

「怎麼了?」

「人心易變卻。」

鬱容囧了囧,感覺這不像是昕之兄會說的話啊?

「你指的是餘社頭?」

聶昕之淡聲道:「人多易亂,二心難免。」

鬱容聽了,若有所思:「確實……」

福居社什麼的,設想是美好的,可是落實到實踐,隻要想想現代頻繁爆發醜聞的所謂「慈善」……任重道遠。

世間之事多無奈。

福居社的未來便是鬱容想關心,也操不上那個心。

回到青簾,抽了幾天的時間,他製備了一些日常必需的成藥,托回來取貨的林三哥送去了福居社——不管將來會變成什麼樣,現在那裡,都是些艱難求生的孤寡老弱,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希望多少能幫上一點。

……算是「回饋社會」?

畢竟,在外祖父收養他之前,他也曾受惠過無數善意。

直接贈予銀錢,容易惹出亂子,不如發揮自己所長,到底這個時代有許多人生病了是沒錢買藥的。

製完了藥,鬱容復又將心神集中在了農藥與除草劑的研製上。

既要有效服務於生產,又絕不能搞出「百草枯」這一類的藥劑……真是難為他了。

好在,鬱容有足夠的時間琢磨,秋收臨近結束,除了那些尚且不到采收時節的藥材,莊稼作物之類今年是基本上用不上農藥與除草劑了。

某些冬季收獲的蔬菜,在打過秋霜之後,蟲害什麼的逐漸減少,無需太操心。

鬱容便重新安排了日程,不像那段時間一樣,將所有的精力一股腦兒投入到農藥與除草劑的研發上。

該學習時學習,該製的藥一點兒沒有少,該給人治病時就離家走上一段路程……井井有條,同時勞逸結合。

倏忽之間又到了一年的小雪時節。

鬱容長舒了一口氣。

他終於成功改良了「除草劑二號」,原本烈性的藥效溫和了許多,效果自然不如一初的好,卻將對人體的毒性降到最低,專門針對菟絲子一類極難纏的寄生性有害雜草,效果殊異而幾無藥害。

同時,「土農藥」經過他無數次的試驗,針對著不同的蟲害病害,最終設計得出十種天然無害的藥劑配方。

將諸類配方各抄寫了好幾份,再由特殊的藥水處理了紙張後,用蠟封好。鬱容找上在他家當看護的石砮,請他無論用什麼法子,將這些方子盡快轉交到聶昕之本人的手上。

費了這好大的心力,他自然不是光為了自家的一畝三分地……說造福於民或許誇張了,隻是他覺得,有些事既然能做到,利人又利己,何不嘗試著去做呢?

其實,還有一種隱秘的、不便宣之於口的想法。

他始終沒能忘,在王府別苑遭遇到聖人的場景,可是切切實實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天威難測」——盡管對方實際上什麼也沒做——現在看起來好像沒事,但萬一哪天,譬如他腦子一抽,決定將某個男人拐回家玩一把斷袖的遊戲……為了不讓自己太早斷頭,提前準備一些「籌碼」,或有必要吧?

模糊的念頭不過是一閃而過。

鬱容其實沒認認真真地考慮到那麼遠,天天各種瞎忙活,哪有多少閒工夫想有的沒的。

最近,花在研究的時間上也少了,他受老裡長之托,趁著冬閒,教導村裡的大家製作簡易的「土農藥」。

自認為是很簡單的事。

哪料,待到正式「授課」,鬱容簡直是各種痛苦……或許這麼想不太好,但他真的覺得,絕大部分的村民,理解能力著實太低了。

至今,大多數人隻學會蓖麻葉子搗成藥汁,類似這種最最簡陋的方法。

稍微復雜點的,比如百分之幾的苦楝子,摻入百分之幾的無患子,再加百分之幾的柳樹皮,混合百分之幾的石灰水……七成的人直接蒙圈了。

到最後,鬱容隻好無奈地表示,以後直接找他取用藥劑成品吧。

老裡長拍板決定,誰家想要就花錢買,當著全村人的麵,針對不同類型的藥劑,確定了一個普遍能承擔得起,同時鬱容還有得賺的價格。

皆大歡喜。

鬱容哭笑不得,賣藥什麼的還能算本職,賣農藥……但願外祖父的地下之靈,別被他給氣著了。

當然了,他本人是不介意「拓展」更多的業務,誰人會嫌錢賺得多?

隻有一點,以他個人的精力,如何能同時做這諸多的事?再找學徒嗎……感覺不太妥當。

不由得便想到了匡萬春堂。

或許……

「鬱哥哥,有客人。」

小河在書房門口喊著。

是客人,而非病人。

順手將醫書塞回書架,鬱容暗自疑惑,這個雨雪天的,誰會登門拜訪?

莫不是,正好是匡萬春堂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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