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阿若!
說麵善, 畫中人與阿若本人的麵目其實沒多少相同,所以之前根本沒將二者聯係上, 此時莫名想起了阿若的模樣, 就覺得吧,他與畫中人在氣質上有一兩分微妙的相似……是一種很虛無縹緲的感覺。
鬱容下意識地皺起眉。
說起來這一兩個月的,他先是沉迷於藥劑的研究與實驗, 後趕上秋收,忙著給村裡人「授課」製備農藥,其後又到了自家藥材采收的時候,以至於好久沒見到過阿若了。
想到豬頭畫師的所作所為,心裡便不由得不安。轉而想起聶昕之的名冊上沒有阿若的名字, 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便沒了乾活的心思,沒多少猶豫, 鬱容就著水溝裡的水, 簡單洗淨雙手的泥巴,旋即起身往回走,有些心事重重。
但願是他多疑了。
然而……
又想到起碼有一個月,阿若沒上門取過潤油膏, 一旬前他新製好的藥物,還是派明哥兒送去了一罐子, 難免忍不住多了幾分思慮。
「再往前就掉溝裡啦!」
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前方突兀地響起。
鬱容不自覺地頓著步子, 循聲抬頭,見到神采奕奕的少年郎,有些訝異——著實巧了, 正想著這人人就來了——旋即,心情微微放鬆了,看對方氣色紅潤,精神抖索,不像身心受創過的模樣。
「什麼眼神兒?」阿若挑了挑眉,「該不會幾天不見,小大夫你貴人多忘事,忘了咱是誰?」
鬱容失笑,搖頭否認,略略解釋道:「確實好些天沒見了,所以才有些意外。」
「當誰像你這麼悠閒啊,我可忙著呢,哪有功夫老跑這頭閒逛,」阿若吐槽了一句,便是語氣一轉,開門見山說起了來意,「今天來找你也是有事。」
鬱容表示:「你說。」
阿若就說了:「南河對岸不是長了許多葛根嗎,要不一起去挖?」
鬱容自是記得那一大片的葛根,便道:「雖然現在挖也是可以,不過我覺得不如等到明年清明前采收比較好。」
阿若撇了撇嘴:「還明年,到時候早被人挖完了!」
鬱容怔了怔,隨即暗笑自己傻了。
也是,葛根是好物,不說采挖了可以留著自家吃,賣給藥局也是一筆收入。這冬閒的,莊戶們沒事做,挖葛根除了太累了,可是零成本、純收益的活兒,留著那一大片的葛根不挖簡直是傻。
正好,家裡采收了那麼多的丹參,與葛根伍用極妙……關鍵那可是一大片現成的藥材,身為一名大夫,難免心癢癢。
便應下了邀請,回家取了籮筐,兩人一起去了南河岸。
埂上,熱火朝天的,很多人在埋頭挖葛。
鬱容默了,怪不得阿若說到明年便挖不到葛根了,這些人簡直跟薅羊毛似的,恨不得翻土三尺。
其實留著這些葛根多長些年份才好。心裡這樣想著,手裡的牙钁果斷刨上了土——想要年份久的,等哪天閒著沒事,去小兒山或大惡山的找找看,此刻再不動手,怕隻能撿大家挖剩下的細根了。
事實證明鬱容想多了。
上手便遇上兩三尺的一根大葛根,直接被他一個牙钁給掘破了表皮——破皮的葛根不宜久儲,為了避免腐爛,回去就得深加工,製成飲片、葛粉什麼的才能保存得久一些。
鬱容對自己頗感無語。
明明經過了係統的改造,他不缺力氣,平常處理藥材什麼的手法堪稱精良,說明也不手殘,怎麼在農活方麵,就是比不上普通的莊稼漢。
連看著比他瘦弱矮小的阿若,挖葛根都利索得很。
暗自搖了搖頭,鬱容耐心觀察了一下大家的做法,默默總結經驗……大半天過去,也就挖了完整的三根葛根,其中一根還破了皮。
看到大家滿籮筐子的收獲,他忍不住想扶額。
他真傻。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動手掘挖?完全可以當場從大夥兒手裡收一些葛根,盡管要花錢,但比去藥局買要便宜得太多了……說到底仍是大賺。
便果斷撂挑子,有這采掘葛根的功夫,不如回去多製備些成藥。
阿若見狀,嗤笑了一聲:「就說你不事生產。」
說罷,轉頭卻將自己采收的葛根盡數白送人了。
鬱容推辭不得,便在心裡記下這份人情,想著回頭鑽研出更好用的潤油膏……咳。
「你可別想多了,我就是心情好,閒著找點事做。」
便學雷鋒做好事?鬱容暗道,麵上透出些許好奇,問:「可是遇到什麼喜事了?」
阿若聞言,笑得矜持:「我快和海哥結契了,到那天可能會擺一兩桌酒菜。」
鬱容不自覺地張大雙目,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笑著說了聲:「恭喜。」
話說,他不知道男男具體是怎麼結契的,像男女成親那樣嗎?
疑惑卻不便直問,他遂問:「不知到時候……我能否去觀禮?」
阿若哼了聲:「你當我今天來乾嘛的?」
當你來做好事的。鬱容在心裡回答,嘴上復又問:「確定了吉日嗎?」
「還沒。」阿若說明,「年底時間有些緊,不一定來得及。不是臘月,就是正月十五之後。」
鬱容聽罷,微微點著頭,忽又想起了那個豬頭畫師,糾結了一把,到底沒忍著,試探地問:「你認不認識一個男人……二十六七歲的樣子,臉上有塊紫黑胎記。」
「是那個王八蛋!」阿若怒目圓瞪,「你在哪看到了他?告我我去揍他!」
鬱容心裡一跳:「怎麼……」
阿若想也沒想直接說道:「那鱉孫子偷看我洗澡,被我發現了,拿鐮刀追了他十幾裡路,還是給追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