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第七十九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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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時靖愣了一下,忽然明白過來賀猗的意思。

他想起那個叫阮奕的男孩。

心裡騰地一下燒起一股無名火,傅時靖臉色微變,「跟你有什麼關係?」

看他這反應,是知道了?

賀猗遲疑了下,也不打算瞞他。

「我確實要找他,所以想問問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賀猗無語,「你又跟我撒什麼氣?能不能好好說話?」

傅時靖難以置信,「什麼叫我跟你撒氣?你是忘了我跟你簽合同的時候,你是怎麼跟我保證的了?」

賀猗惱了,「我他媽又沒破例,你發什麼脾氣?」

「那你找他乾什麼?」

「我隻是想確認下他有沒有事。」如果不是因為他,阮奕也不會被邵勛那個傻逼盯上當做目標,而且目前更糟糕的事是他想確認阮奕到底有沒有和他發生過關係。

傅時靖卻惱火的讓他有些莫名其妙,「你那麼關心他還說沒關係?他能有什麼事?真正有事的人是我才對!」

「你能有什麼事?」

然而賀猗遲疑的目光,瞬間就讓傅時靖說不出半句辯解來了,他確實是有事,可看賀猗這個態度,他要怎麼說?

「發燒嗎?」賀猗冷笑,「你但凡平時少作一點,也不至於那麼多破事兒。」

「……」傅時靖一時之間竟然被他氣的說不出話。

賀猗懶得再跟他繼續廢話,直接起身就要離開,任憑傅時靖怎麼喊他,他都沒理會,直到一聲清脆的碎瓷聲在腳邊響起,賀猗腳步一頓,就看見鞋子上濺上了幾點水漬。

一股壓抑已久的怒火在心口猛地竄起,他攥緊拳頭直接拔腿沖了過去,一把揪住傅時靖的領口,低聲威脅道:「姓傅的,你別不知好歹,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打你?」

傅時靖抬起頭看著他這副忍無可忍的樣子,突然就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漫上心田,心髒被揪的發疼,「……你對我動手動的還少了?」

「那不是你自找的?」

「……」

傅時靖頭一次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他覺得他現在就像極了誤吃黃蓮的啞巴,偏偏有苦怎麼也說不出。

他強忍著內心的酸澀,扯了扯唇角,勉強笑道:「是,以前都是我自作自受,那你呢?你要是肯聽我的話別跟那種亂七八糟的人接觸,至於三天兩頭的出這檔子破事?賀猗,有時候我他媽還真不欠你的,明明就是你自己腦子有病!」

「你他媽說誰亂七八糟?」

賀猗徹底被他給惹毛了,「你再說一遍?!」

「我罵你你都不在意了?」傅時靖怒了,「好啊,我告訴你,我他媽說的就是阮奕,那個跟你不清不楚的小雜種!」

他話沒說完,月匈口一痛,賀猗直接把他抵上了床頭,另一隻手宛如鐵鉗一樣死死掐住了他脖子!

呼吸猛地一滯,額頭上的青筋瞬間暴起。

傅時靖睜大眼睛看著他,甚至有一瞬間難以置信平日裡從來不會跟他鬧到這種份上的賀猗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絲毫不懷疑賀猗下一刻就會動手掐死他。

然而他沒有掙紮,賀猗也沒有繼續掐他。

怒火和沖突一觸即發,又在無聲的對峙中被慢慢消磨,很快,脖子上的力道鬆馳了下來,新鮮的空氣大量鑽入鼻腔,傅時靖沒忍住嗆咳出聲,賀猗卻忽然看著他笑了笑。

那笑聲裡好似夾帶著無限的諷刺,傅時靖不禁被他笑的頭皮有些發麻,他剛抬起頭來,一隻手就已經伸過來不緊不慢地捋了捋他剛才被弄皺了的領口。

傅時靖一時之間有些明白不過來賀猗是什麼意思,直到眼前模樣俊美的青年慢慢貼近他哂笑了一聲,脫口而出的話裡一字一句都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傅時靖,我要不是看在你今天還病著的份上,我他媽一定往死了操你。」

「……」

賀猗騰出一隻手漫不經心地蹭了蹭他嘴角,那眼裡看他的神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變了質,變得讓他難以置信,甚至難以捉扌莫。

他喜歡的那個賀猗好像正慢慢變得會把怒火和毫不掩飾的惡意往他身上發泄,不會再跟以前一樣什麼事都憋在心裡,這對於他來說,不應該挺高興的麼?至少賀猗不會跟當初在蒙特利爾一樣,對他露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知道像個活人一樣把脾氣和不同的情緒展現給他看。

可為什麼……他現在會覺得難過?

那種難過痛徹心扉,像是剜掉他最好的一塊心頭肉一樣,讓他痛的說不出話。

他現在好像才明白過來,他不是一廂情願的犯賤,喜歡看賀猗對他發脾氣,而是想要賀猗能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多一點,哪怕一會兒也行。

可他的情緒被他掩藏的滴水不漏,賀猗也依舊什麼都沒看出來。

眼前的青年看著他完全僵住的神情,慢慢挑起一邊的眉梢,漫不經心地柔聲說著威脅的話,「其實我一直都不喜歡別人跟我頂嘴,從小到大,那些跟我頂嘴吵架的人,要麼給我道歉,要麼吃我的拳頭,但是你不一樣……」

那溫熱的呼吸吹上傅時靖的麵孔,卻燙的他一陣心悸,「你放心,我不會對你用拳頭,但我會教你怎麼用我喜歡的方式道歉,不過,希望咱們之間永遠用不上這種方式。」

「賀,賀先生?發生了什麼這是?」

陳媽似乎是聽到了摔碗的動靜,急急忙忙地跑了上來,就看見賀猗單膝壓在床上,和傅時靖離的很近。

眼前的場麵劍拔弩張,一時之間讓她有些失語。

賀猗聽見動靜,絲毫不慌,他慢條斯理地轉過了身,插著兜走了過來,「沒什麼,剛才發生了點小矛盾而已。」

說著,他掃了一眼腳下摔了一地的瓷片和半碗米湯,笑了笑,「陳阿姨,我看傅先生他可能還沒吃飽,建議您再多盛一碗新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

離開別墅後,賀猗讓徐向泛一個人先回去了,他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沒有急著啟動車子,而是獨自一人坐在車內,望著不遠處霧霾霾的天空,緊閉起雙眼深深交換了一口氣。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他剛才明明是在發脾氣,可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傅時靖那副難得憔悴落魄的樣子時,他居然會有了反應。

心頭欲望強烈到讓他險些有了抬頭之勢,他覺得他可能是瘋了,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對傅時靖有感覺。

那種感覺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生理上的本能欲望,就好像他們天生會因為彼此的身體吸引一樣,明明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的……如果不是他清醒的及時,可能他會忍不住當場就把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兌現成了實際行動。

賀猗想了想,覺得可能還是rush的殘留沒有完全消失乾淨,才導致他現在又開始胡思亂想。

等到心理的欲望微微消減之後,他直接開車去了上次的那家清吧,打算先去找找阮奕在不在。

然而很讓人意外的是,阮奕確實在,不過正在辦理離職手續,如果不是他趕得及時,怕是會直接錯過了。

「賀,賀先生?」

阮奕似乎是沒料到他會找到這裡來,被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委實嚇得不清,匆匆瞥了一眼周圍,他把賀猗拉到了一邊的走廊裡,「您怎麼過來找我了?」

賀猗就注意到阮奕的臉色特別白,嘴角的淤青還未散去,明晃晃地掛在那張清秀的臉上,看得莫名惹人憐愛。

「你剛才為什麼要辦離職手續?」

「什麼?」阮奕沒料到他會這樣問,愣了一下,才支吾道:「我,我就是覺得太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賀猗皺眉,「可我聽周頎說你在這簽了兩年的合同。」

「……」

賀猗就注意到阮奕從見到他開始,就沒敢正眼瞧過他,他這副躲躲閃閃的樣子卻不由得更加坐實了他心中的猜測。

「這樣,我們先找個地方談談怎麼樣?」

「賀先生。」阮奕按捺下內心的起伏,搖了搖頭拒絕了,「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吧。」

「……」

這突如其來的拒絕,顯然讓賀猗有些始料不及。

他啞然,「為什麼?」

阮奕很快平靜下來,「沒有為什麼。」

他隻是想起傅時靖對他說過的話。

昨天他被傅時靖從地下室趕出來後,沒有急著離開,中間他等了三個多小時,才把賀猗等了出來,雖然傅時靖什麼也沒說,但是那三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他早已不言自明。

「今天我跟你說過的話,我希望除了你我之外,不要再有第三個人知道,包括賀猗。」

那相貌英挺的男人就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實際真人比他在報道上看到的要更冷峻一些,即便他看得出來傅時靖已經對他表現的盡量和善了一些,阮奕卻還是不由得因為他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威壓,而感到一陣窒息和忌憚。

他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傅時靖撣了撣手指間的煙灰,蹺起了腿,「我也不是要故意給你難堪,但是你在a市待了那麼久,不應該沒聽說過我和賀猗是什麼關係吧?」

阮奕開始感到一陣不安。

「所以你在明明知道賀猗跟我有關係的情況下,還恬不知恥地接近他,引誘他,你若是不求財不求色,說出去想必很難讓人信服吧?」傅時靖哼笑了一聲,一臉的漫不經心,「對了,恬不知恥這個詞……我沒用錯吧?」

嘴上說著不是故意給他難堪,可阮奕覺得自己已經無形之中被人狠狠扇了兩巴掌。

他覺得臉頰有些發燙。

傅時靖直接無視了他的窘迫,語重心長卻字字誅心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道哪些人該碰哪些人不該碰,學生就要有學生的樣子,不要跟會場裡那些一樣為了依草附木而無所不用其極,你連和他站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哪有資格喜歡他?」

「……」

「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難免會有點虛榮心,所以你若是為財,我建議你自己掙,若是為色,我建議你找別人,賀猗有他的工作和業務,我作為他的男朋友和老板,於私,自然是反感對他圖謀不軌的人來騷擾他,於公,為了利益著想,希望你有點自知之明,以後不要再來乾擾他了。」

雖然傅時靖說的頭頭是道句句有理,可阮奕還是不由得從那抑揚頓挫的語調裡聽到了毫不掩飾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傅時靖這個樣子,賀先生真的喜歡麼?

他承認他一開始是對賀猗另有所圖,他圖賀猗的溫柔,圖賀猗長得好看,圖賀猗有能力可以罩著他保護他。

可今天過後,他什麼都不想要了,他隻想要賀猗。

他承認他這個動心的企圖很可恥,他也知道賀猗和傅時靖是什麼關係,可喜歡一個人有錯麼?

更何況他看得出來賀先生壓根就不喜歡傅時靖,他們已經分手了,不然賀猗為什麼要答應他,赴他的約?

見阮奕半晌說不出話,傅時靖也懶得再跟他耗下去,他冷冷道:「我肯跟你麵談,是在給你機會,我知道你有個弟弟因為心肺衰竭每天在icu插著呼吸機治療,一天下來的費用幾千到一萬全靠你一個人支撐,你如果肯乖乖放手,我可以考慮幫……」

「傅先生。」不等他說完,阮奕已經抬起頭打斷了他,眼中的神色變得堅毅,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

傅時靖挑了挑眉頭,好整以暇地坐直了身子。

然而阮奕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的臉色漸漸變了。

「喜歡一個人從來不需要理由,於你而言,我確實不配和賀先生站在一起,可對我來說,賀先生他也有值得受人喜歡和追求的權利,所以我喜歡他這是事實,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改變我對他的想法。」阮奕站起身來,目光筆直地看著他,「我也更不需要別人毫無同理心的施舍,那樣隻會讓我有種跟從狗嘴下搶骨頭一樣,感到掉價。」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傅時靖的臉色徹底變了,他難以置信地戳了戳心口一字一頓地斥道:「在我麵前,說你喜歡賀猗?你讀了那麼多年書,都讀狗肚子裡去了?你學的仁義道德,都他媽讓狗吃了?你們老師教你那麼多年,就是教你去當個插足破壞別人感情的敗類?!」

「傅先生。」阮奕依舊無所畏懼,「您的話恕我難以苟同,因為你和賀先生毫無感情可言,所以,我的喜歡堂堂正正,也理所當然,它沒有違法也沒有違背道德,您要是不服,盡管動手便是,畢竟我一個學生也沒什麼能力抵抗。」

「……」

他一番話說完,傅時靖顯然被氣的不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讓他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愈發的衰敗,他想罵出口,更想讓手下的人狠狠教訓阮奕一頓,可他最終什麼也沒做,強忍著身體上的抽痛,指向門外,惡狠狠道:「給我滾,別再讓我看見你第二次,否則老子一定打斷你的狗腿!」

話音剛落,阮奕直接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其實這些話他剛才待在外麵想了很久,如果傅時靖沒打算當麵跟他談,他也許會永遠憋在心裡,然後帶著他的喜歡悄然離開。

傅時靖說的對,他確實配不上賀猗,無論從身份地位還是所接觸的圈層裡,他們都像極了八竿子打不著的陌生人。

其實他一直都看得出來,賀猗和傅時靖在某些方麵很像,無論是說話風格還是行為習慣,聽醫學上說,在一起久了的人,會漸漸熟悉彼此的菌落,慢慢被對方同化,哪怕賀猗嘴上說著不在乎,可是他還是能從那些微小的細枝末節中看出賀猗在無意間提到傅時靖時,眼裡會有一絲絲的動容。

也許賀先生真的不喜歡傅時靖,可怎麼也輪不到他。

所以他在麵對賀猗的質問時,才能說服自己坦然一點。

「理由呢?」

賀猗卻儼然不太能明白,「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他不是喜歡死纏爛打別人的人,如果阮奕不喜歡,他可以乾脆利落的走掉,可前提是他需要一個理由,一個確認他到底有沒有和阮奕發生過關係的理由。

他並不是想裝的那麼偽善深情還要再三確認阮奕有沒有事,而是不想那麼糊塗的就把昨天那件事揭過去,那樣他隻會覺得自己跟個被蒙在鼓裡的傻逼一樣一無所知,如果是真的,無論事後是賠禮道歉還是用錢擺平,他都會坦然接受。

可阮奕這個態度卻著實讓他有些難安,他雖然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但也並不想讓阮奕誤會他什麼。

「沒什麼。」阮奕抬頭看他,沒什麼表情道:「賀先生工作繁忙,我隻是怕給賀先生添麻煩而已。」

「……」

說完,他垂下眼角折過身就要離開,賀猗的聲音卻緊跟著在他身後響起,「在走之前我能問你一件事麼?」

阮奕腳步頓住。

「昨天。」賀猗捏了捏眉心,有些有心無力,「昨天在地下室,我有沒有對你做過什麼?」

「……」

這話說完,阮奕整個人都呆住了。

賀猗像是沒察覺到他的異常,繼續道:「我來找你隻是想確認一下昨天發生了什麼,有些事我確實不太記得了,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才選擇離職,我希望你能明說……」

等著他把該說的話說完,阮奕好像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賀猗忽然就覺得自己有點自找沒趣,他覺得他是不是被傅時靖約束太久,都約束出心理毛病來了,有些事別人都不在意什麼,他又何必自作多情要上趕著負責任?

按捺下內心的情緒,他剛要轉身離開,胳膊卻忽然被阮奕給一把拉住了。

「賀先生!」

賀猗腳步一頓,他剛轉過身來,阮奕就直接撲上來一把抱住了他,他看著懷裡猝不及防撲過來的人影,詫異了一下,「你……怎麼了?」

盡管月匈腔裡的心髒在這一刻快的將要蹦出喉嚨,盡管他知道他這個便宜占的毫無底線和道德可言,可這一念之間的機會,隻要他動動嘴皮子,賀猗的真心和溫柔就會全部屬於他,這樣的誘惑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大,大到他忘了要去抗拒,他隻知道告訴自己,這個機會他不想失去。

嘴角輕輕彎起,阮奕抬起頭看著他真摯地笑了笑,「我剛才跟你開玩笑啊,我沒有生氣,賀先生,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的,包括我喜歡你。」

他覺得他從選擇欺騙賀猗,想要獲得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那一刻起,就已經步入了萬劫不復的地獄。

在賀猗身後,喬喬和同伴驚訝而又充滿嫉妒的目光和他一觸即分,他抱著賀猗的肩頭,覺得心底一直以來壓抑著的不平和鬱悶消失殆盡,漸漸地,嘴角的笑意開始慢慢凝固。

知道所謂的真相後,賀猗並沒有提出要借這個機會跟他發展什麼關係,阮奕心底自然也清楚,他也很默契的沒有急著索取什麼,隻是想要他們的關係能近一點就好,哪怕像是普通朋友一樣。

icu的探視時間是下午三點到四點整,隻是時間過得有點快,賀猗陪阮奕去醫院的時候,探視時間已經錯過了。

「這個病是先天的,隻是以前沒有那麼嚴重,從上了中學後就開始出現呼吸困難的症狀,再到現在,隻能在icu裡靠著呼吸機續命,幾乎無法斷氧……」

賀猗隔著一層玻璃門窗能透過一台台治療儀器,看清icu病房的床上躺著一道清瘦的人影。

「你弟弟他多大了?」

阮奕道:「今年十七歲。」

他說完,賀猗忽然意識到,阮奕今年也才十九歲。

他記得他十九歲時跟阮奕差不多,一邊上學一邊做著各種兼職,雖然跟他以前過得那種優越的生活條件並不能相提並論,但是他還是忘不了他媽在他十七歲時因為承受不了壓力而選擇拋下他一個人跳樓自殺。

所以那時的他一心隻想著賺錢,為的就是把自己的生活經營的不要像過去那樣一團糟。

而阮奕現在不僅要照顧自己,還要為了一個靠著icu治療的弟弟而奔波勞碌,一旦進了icu基本上就隻剩下一口氣了,如果換作是他,說不準早就放棄了,畢竟用高額的治療費用來承擔一個已經瀕臨死亡的人的壓力,他不敢想。

「其實,明天就要遷出icu了。」阮奕卻從始自終都保持的很平靜,「我前天進去看過他一次,他那時候難得醒著,從小到大,我從來不會聽取他的意見,可那一次,他求了我好久,希望我能聽他一回,讓我主動放棄他。」

「……」

賀猗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他隻能用手拍了拍阮奕的肩膀,低聲安慰他,「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賀先生。」兩個人隔著一層探視玻璃站了許久,阮奕才漸漸回過神,他小心翼翼地握住賀猗的手心,抬頭看他道:「今晚,你能不能不要回去了?」

他得把賀猗留下,然後找機會把假的謊言變成真的,這樣就不會擔心會有被賀猗發現真相的一天了。

然而不等賀猗拒絕,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賀猗低下頭一看,發現是個尾數831的號碼,是上次他在金利大廈時,給他打過電話的那個陌生號碼。

「你等等,我先去接個電話。」賀猗扌莫出手機,沒去看他眼裡的乞求和挽留,輕輕推開他轉身去了走廊。

「餵?」

一陣信號嘈雜聲停止後,冰冷的電子男聲宛如鬼魅一樣飄渺虛無地傳達到他耳邊,字裡行間中夾帶著一絲玩味。

「賀哥,我想你了。」

「啪」地一聲,手機從掌心裡滑落在地。

出來後,賀猗沒有答應他留下,而是托詞有事先趕回去了,阮奕雖然嘴上說沒事,但是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失落,他總覺得賀猗從接完那通電話後臉色就變得不自然了起來,似乎有點迫不及待想要逃離醫院的樣子,難道是他剛才太急切嚇著他了?還是傅時靖打電話把真相告訴給賀猗了?

想到這裡,阮奕突然感到一陣背脊發涼。

他站在住院部的大門口下意識抬頭望了望,總覺得黃昏下,那樓上黑黝黝的窗戶裡好像有一雙眼睛一直看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末爺」x1「無期」x1「31489747」x3的灌溉

感謝「反骨」x1「盛夏時光」x2「雅雅卷卷」x1的地雷

一夜無夢。

他唇齒反復琢磨著這個名字,淋浴噴頭裡的流水從頭頂一沖而下,在泡的發脹的意識裡尋找他想要的記憶碎片。

阮奕去了哪兒呢?

她還記得昨天下午賀猗被傅時靖帶回來後就一直昏迷著,怎麼叫也叫不醒,晚飯自然也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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