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第八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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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奕替阮淩剝著雞蛋,一邊時不時把目光投向那坐在一旁座椅上翻看著隨身劇本的青年身上。

他知道賀猗這幾天其實都特別忙,時不時要加班趕通告不說,早晨六點就要忙著去攝影棚開工,隻有午休和傍晚的時候才會抽空過來看他和阮淩。

阮淩和阮奕長得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除了長相,賀猗感覺不到他們有一絲絲關於親生兄弟的親近,隻知道阮奕特別寵他弟弟,吃飯餵藥都貼身伺候。

可能是因為他是獨生子的緣故,沒有見過兄弟姐妹們怎麼相處,阮淩在他眼裡就像極了一個被哥哥寵壞的小孩子。

他勸過賀猗不用每次都來,但賀猗還是堅持抽空過來陪他,雖然這樣的人很難不讓人產生好感越陷越深,可他知道,賀猗其實並不喜歡他,這樣對他的好,也不過是因為在彌補他對他撒過的所謂的謊罷了。

「小淩之前是因為症狀突發才轉進icu,不過現在好多了, 我上午剛跟醫生聊過,說不定會有轉機出院。」

阮奕身旁坐著一道身影,那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子,穿著寬鬆的病服, 因為生病原因長時間沒有打理的頭發淩亂的搭在前額上, 正低著頭就著紙杯裡的藥水小口小口的喝著。

阮奕打斷他,「不能這麼沒禮貌,要叫哥哥知道麼?」

「沒事。」賀猗站起身來,倒了小半杯溫水遞了過去。

賀猗知道阮奕這話是在安慰他弟弟, 阮淩的心肺衰竭是天生的, 有家族遺傳病史, 聽說他家裡有同親因為這個病二十多歲就去世了, 能平平安安活下來,算是十分走運了。

藥還沒喝完,阮淩就給推開了,他忽然抬起頭來, 一雙點漆似的眼睛筆直地看向坐在一旁的賀猗,「我想喝水。」

他之前提過要幫阮奕忙, 不過阮奕給拒絕了,吃藥住院就是個無底洞, 他能幫一時,不可能幫一輩子,更何況心肺衰竭這方麵,往輕了說, 還可以看個人體質問題慢慢治療,往重了說,就是花錢拿命耗,沒有盼頭。

少年人的笑容明媚純潔到不帶一絲雜質,接過水杯的手不經意間碰了一下賀猗的手指,阮淩笑了笑,「謝謝。」

身形一頓,賀猗同他目光再次交匯。

他就發現阮淩看他的神色並不怎麼友好,其實這幾天他來醫院幫忙時,就發現阮淩對他總是有種莫名的情緒,但是並不肯跟他開口說話,今天也是第一次才主動跟他搭腔。

「啊,對。」手指間捏著的筆被他夾進書中,賀猗抬起頭來朝他勾了勾唇,「明天跟組去e市,恐怕未來一周的時間都不能過來幫忙了。」

「其實……你工作那麼忙,就沒必要經常過來了。」

賀猗並不放在心上,笑了一聲打趣道:「有事耽擱了自然是想過來都過來不了,我現在還有時間過來看你們,不該好好珍惜麼?」

「怎麼回事兒?」

賀猗臉色一變,連忙走了過來,阮奕搖了搖頭,臉色卻不怎麼好看,「沒事,我去用水沖沖就好。」

等著阮奕跑開後,他回過神看了一眼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少年,兩人目光對視了些許,賀猗又移開了,他拿過紙巾剛要擦去床單上的痕跡,頭頂上就傳來一聲很輕的笑意,「你為什麼對我哥哥那麼好?」

賀猗掃了一眼阮奕離開的方向,覺得阮淩可能是想表達什麼,然後在床邊坐下,「你想說什麼?」

「我喜歡我哥哥麼?」

賀猗沒急著回答。

喜歡麼?其實算不上,他自己心裡也清楚,所謂的好,不過是下意識的照顧和那場意外罷了。

「你不喜歡他吧。」阮淩支起膝蓋,抱著小腿微笑,「既然你不喜歡他,那為什麼還要跟他在一起呢?」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該多問。」

「我可不是小孩子,我已經成年了。」

「那也跟你無關。」

「怎麼能跟我無關呢?」阮淩放下胳膊,歪頭看他,「他是我至親的哥哥,他有什麼事,我總是有資格過問的吧。」

「他沒事。」賀猗回絕了他,「他也不會有事。」

阮淩卻垂眼,「你這樣和他走近,他早晚會有事的。」

「什麼?」賀猗剛要起身,就聽見他這一句似有若無的呢喃,他沒等來回答,胳膊就被阮淩一把拉住。

少年的手臂很纖細,因為常年染病的緣故,皮膚從裡到外透著一抹冷白,賀猗毫不懷疑自己再下手重一點,這隻手就會脆弱的跟隻樹杈一樣被他輕易折斷。

所以他沒用力,單純握住阮淩的胳膊試圖將他拿開,然而阮淩偏偏不,就這麼拉著他,忽然跟隻身形矯健的兔子一樣猝不及防地撲了上來。

「你……」

大腿上一沉,一股沉鬱的藥香味撲鼻而來,賀猗沒料到阮淩會那麼大膽,一把拽開他,眸色微冷,「滾下去。」

阮淩恍若未聞,「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和他睡過?」

賀猗臉色微寒,直接把他拽開扔回了床上。

「哥哥還真是不知輕重,我可是病人啊。」

「病人就不知道分寸了?「賀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皺眉道:「你剛才為什麼要故意掀翻魚湯?」

阮淩仰著腦袋,麵若無辜的望著他,「沒有。」

如果不是看在阮奕的麵子上,賀猗怕是不會那麼輕易放過他了,阮奕事後似乎知道了什麼,送他出了住院部,忽然小聲抱歉道:「賀先生,對不起,我弟弟他平時很聽話的,今天可能是不太舒服,才那麼嬌氣了一點……」

「沒事。」賀猗迎著烈日,看到阮奕額頭上的汗水,還有被燙的起了水泡的手臂,「你怎麼沒去包紮?」

「我一會兒就去的,阮淩他還沒吃完飯……」

賀猗欲言又止。

其實這幾天相處下來,阮奕給他的感覺確實還不錯,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並不嬌氣也能吃苦耐勞,唯獨不怎麼好的一點就是太過溺愛阮淩了,阮淩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幾乎事事都把他弟弟放在第一位,雖然阮淩有病在身,但是這樣無底線的慣著,對阮奕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

他本來很想勸他一句,但是想了想還是放棄了,他畢竟是個外人,在人家兄弟倆之間說太多,總是容易被誤會成挑撥離間,賀猗隻能改口囑咐道:「你先把自己照顧好,再照顧你弟弟吧,快去找護士包紮,晚了小心又留疤。」

索性阮奕還是聽他的話的,乖巧地點了點頭,「今晚賀先生不用過來了,好好休息,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

賀猗剛鑽進車裡,一股涼氣撲麵而來,驅散了他身上的熱氣,徐向泛正坐在駕駛座上嚼著泡泡糖。

「查到邵勛的蹤跡了麼?」

徐向泛微愣,看著他係好安全帶後回過神,「沒有。」

賀猗遲疑了一下,轉頭看她,「真的?」

「真的,其實我覺得還是別跟邵勛那種人一般計較了,他就是個小人,打他還惹一身腥,沒什麼必要啊。」

這幾天賀猗一直在尋找邵勛出入的蹤跡,她大致從陳枳那裡了解了一下情況,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隻可惜邵勛大概是知道自己會被報復,這幾天安靜的跟個孫子一樣,連以往常去的娛樂場所都不見蹤跡。

邵勛既然知道躲,想必還是知道怕的,他雖然咽不下這口氣,可徐向泛說的也未必沒有道理,邵勛這種人就是欠收拾,打他一次兩次根本不管什麼用,搞不好還容易被變本加厲的反咬一口。

可事實就是這樣,他再不服也不能拿邵勛怎麼樣,賀猗想了想,忽然道:「你們老板這幾天有沒有找過你?」

「啊?」徐向泛沒料到他會主動提起傅時靖,愣了好一會兒才驚喜道:「沒有……不過,您有事要找他嗎?」

「沒有。」賀猗正色道:「是今天發行社的經理有事找他,電話打不通人也聯係不上,讓我幫忙問問。」

「這樣啊。」徐向泛有些說不上來的失落,自從那天離開海苑後,賀猗就再也沒有提過一句傅時靖了,而且傅時靖平日裡總是會給她發消息來詢問賀猗的近況,這幾天卻難得安靜的跟潭死水一樣。

以往總是如影隨形的兩個人好像一夜之間突然在彼此的世界裡消失了一樣,天知道她這幾天看著賀猗來醫院有多想把真相告訴賀猗,雖然她不怎麼喜歡傅時靖的作風,但還是忍不住替自家老板心生委屈,她猶豫了一下,有些憋不住,「那個,賀先生,其實我……」

然而她話音未落,賀猗就一臉平靜地轉過了頭去,打斷了她道:「不說了,開車吧。」

徐向泛隻得苦著臉又把話咽了回去,然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賀猗唇角微抿,手心裡卻不知何時滲出了一層汗液。

……

傍晚六點。

一輛加長版普爾曼駛入綠色林道,在西頓莊園的園藝區停下,負責接待的侍應生一早就等候在此,見狀連忙拉開了車門,請下來了一位衣裝規整氣質挺拔的老人。

傅老爺子拄著拐杖張望了一圈,又微微彎下月要看向坐在最裡的傅成學,臉色一沉 ,揚聲喝道:「還坐著乾什麼?不去把你那蠢兒子找出來?」

傅成學嘆了口氣,耐不住老爺子吃人的眼神,老老實實下了車,扶住他手臂溫聲勸道:「爹,要不你先去見老三他們吧,我待會兒把時靖給你領過來。」

「給你三分鍾,你今天要是再不把人帶過來,今晚上你就去把那剛盾給我拿來跪著,跪不爛你就別給我起來!」

「好好好是是是,兒子知道,您消消氣。」傅成學笑著拍了拍他肩膀 ,老爺子直接冷哼一聲一把打開了他,拄著拐杖頭也不回地跟著接待的侍應生走了。

樓上的台球室裡,卡洛斯拉開窗簾倚著窗弦看了沒多久,就恰巧看到老爺子的普爾曼開了進來,他嘴角的弧度勾了勾,轉頭看向坐在牆角裡吞雲吐霧的男人。

「老爺子已經親自找來了,傅先生還要繼續坐著麼?」

傅時靖沒理他,指骨上的戒指在橘色的照燈下泛著金屬般細膩的光澤,他壓下眉頭,黑直的睫羽在深邃的眼窩下留下一道深色的陰影,手心裡的香煙燃盡,身旁一直陪坐著的年輕女郎很快又殷切地遞了一根煙過去,替他點燃。

卡洛斯掃了一眼年輕女郎,微微抬了抬下巴,後者會意,捋下大腿處的紅裙小心翼翼地低著頭離開了台球室。

他拉過一旁的椅子在傅時靖對麵坐下,視線從上到下略顯玩味的打量了他一眼,卻並不急著開口。

台球室裡寂靜下來,氣氛一時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

很快,傅時靖被他那蛇蠍一樣遊走的目光看得渾身不適,眉眼一沉,忍無可忍地掃向他,「滾出去。」

卡洛斯不動如山,視線偏偏毫不避諱地落在他臉上,「傅先生一定不知道自己生起氣來的樣子多迷人吧?」

傅時靖晲他,那張俊臉上仿佛凝了一層冰碴,「那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想把你這個變態的眼睛剜出來餵狗?」

卡洛斯笑了,「傅先生何必那麼生氣,我對您並沒有什麼惡意,相反,我這是在欣賞你。」

他靜靜地看著眼前西裝革履麵色冷淡的男人,以前和傅時靖偶爾接觸過幾次時,他還不覺得有什麼,隻是單純覺得這人生性高傲目中無人,就是個自小養尊處優被人慣壞了的大少爺,天生不會討人喜歡,可自從上次識破了傅時靖的弱點之後,他突然就來了興趣。

那種興趣跟愛情無關,純粹類似於主人找到了頗合自己眼緣的寵物一樣,隻可惜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傅老爺子的親孫子,環大的太子爺,傅家未來的頂梁柱,他不僅不能下手,還得把他當成祖宗供著,不能有任何的肢體僭越。

卡洛斯眼裡的欲望毫不避諱,他在想什麼,傅時靖自然一眼就看出來了,他雖然從來不混字母圈,但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懂,他覺得惡心反感,也隻是因為他活了那麼多年,還從來沒有人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現在他也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麼賀猗以前一直都討厭他的親近,因為被人這樣□□裸的盯著表達欲望,就好比被沾滿糞便還熱衷於吸食人血的的蟲蠅一樣圍著自己不停打轉,讓人從身到心的感到窒息和厭惡。

兩人對峙不過半分鍾,台球室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卡洛斯禮貌地沖來者點了點頭,很快走了出去。

門再次闔上,傅成學在他對麵坐下。

他雖然對傅家的人沒什麼好感,但是傅成學不同,因為在這個家裡隻有傅成學是真心待他肯為他好的,傅時靖見狀放下腿挪正了身子,臉上的神情微微緩和了些,「父親。」

傅成學應了一聲,把椅子挪到了他身邊來,「我聽陳枳說,你有一段時間沒去公司了?」

昨天他托秘書給陳枳打了電話才知道傅時靖這幾天不是待在別墅裡不肯出來,要麼就是去莊園或者馬場玩,總之就是對外界所有的事不聞不問,變得從未有過的消極倦怠。

傅時靖垂下眼,掐滅了煙頭,「這幾天不舒服。」

傅成學偏過頭,就發現他臉色確實不好看,眼下布著淡淡的青暈,整個人一眼看去總有些說不出來的疲憊。

他之前甚少管過傅時靖的事,可以說傅時靖隻要不犯什麼無可挽回的大錯,他都不會去過多乾涉他。

以至於他們父子相處這幾十年來,從來沒有坐在一起真正的談過心,直到現在,他連自己的兒子在想什麼都看不出來,傅時靖也從來都沒有主動向他泄露過心事。

「忙了那麼久也該放放假了。」傅成學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要不我找你爺爺給你放半個月假,你出去散散心怎麼樣?」

「不用。」傅時靖拒絕了,「我明天就回公司。」

「這樣啊。」傅成學悶咳了一聲,「其實有些事別太憋在心裡,有什麼想不通的不妨跟我講講?」

「沒什麼。」

「……」

他這三個字堵的傅成學瞬間就有些無話可說,傅時靖似乎是察覺到氣氛的凝固,彎了下唇角,又笑了一聲,「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傅成學這才笑了笑,找回話題道:「你爺爺最近一直嚷著要見你,你不肯主動找他,他就隻好過來找你了,正好今晚你幾個叔叔伯伯都在,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吃吃飯聊聊天什麼的,多開心啊?」

傅時靖又靠回了椅子上,「我不想去。」

「為什麼不想去?你難不成還怕你爺爺打你啊?」

怕倒是還好,他隻是不喜歡被人指著鼻子說教,尤其是拿著他的婚事當生意,出各種亂七八糟的主意。

「怕,自然是怕的。」傅時靖笑了下,沒有實話實說。

「這有什麼的?傅家的男人哪個沒挨過打?你爺爺當軍人那會兒,那一棍子下去,哪裡像現在還能給你機會喘息,挨完打再疼也得起來繼續做事。」傅成學滔滔不絕道:「你爺爺也就那個脾氣,他現在是老了,才沒跟你繼續計較,要是擱他年輕那會兒,你未必躲得過他。」

「那我要是一直躲著,是不是就能免於受難了?」

傅成學聽他開玩笑卻笑不出來,語重心長說教道:「你躲得了一時,能躲得了一世嗎?你爺爺他現在也就是想看看那孩子怎麼樣,不一定要為難你們的。」

傅時靖聞言卻稍顯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扯了扯唇角,笑了笑,「不用看了,我想帶,人家未必也願意來。」

他這話說完,傅成學瞬間就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

敢情這是鬧矛盾了?

雖說他也不怎麼同意,但是比起傅時靖喜歡誰,他更在意自己親生兒子的內心想法,傅成學乾咳了一聲,問他道:「方便給我說說麼?」

傅時靖回過神看他,沉默了許久都沒開口。

「你要是不願意說也沒什麼,我隻是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你與其悶在心裡不如想想辦法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傅時靖揉了揉眉心,吐出一口氣,「我覺得他就像塊石頭一樣,怎麼也捂不熱,他可能壓根就不喜歡我,他要是真的喜歡我,不會那麼久過去,他都不給我哪怕一丁點的回應。」

「那你要放棄麼?」

父子倆目光交匯,傅成學明顯從他眼裡看到了一絲猶豫和不情願,「不願意吧?既然不願意又何必說這些喪氣話。」

傅時靖斂眉,他確實不願意,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喜歡上賀猗了,他覺得他現在就像中了毒一樣,隻要一閒下來,腦海裡全是賀猗的身影。

其實從小到大他喜歡的東西,除了感情以外,從來都是信手拈來,如果得不到的東西,他寧願毀掉也不願意苦了自己,他無數次想過把賀猗關起來拴在身邊,哪怕賀猗恨他討厭他,隻要他能夠滿足自己一廂情願的私欲就好。

如果換在幾個月前,他肯定敢,可現在他不敢了,他怕賀猗會對他露出厭惡的眼神,會把他看得連畜生都不如。

誰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心裡留下一個完美無缺的印象?

可目前為止,他們的關係除了惡化,沒有任何進展。

他這幾天想過很多,他也勸過自己放棄,圈子裡比賀猗長的好看性格體貼的人不在少數,可敢在他麵前罵他,敢孤身一人犯險跑去救他的人,除了賀猗,不會再有第二個了。

至少他現在是喜歡賀猗的,在他還有能力去喜歡任何人之前,他並不想去錯過什麼。

「你知道我當初是怎麼跟你媽在一起的麼?」

傅時靖聞言一愣,沒料到傅成學會突然提起這件事。

傅成學笑著感慨道:「其實沒人知道我打小就喜歡她了,她年輕時追求者無數,但幾十年過去了,她卻選擇跟我在一起了,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傅時靖哼笑,「因為你條件更優越?」

傅成學搖了搖頭,「因為愛一個人就要學會放手,距離產生美,你逼的太緊,天天在她眼前晃悠,怎麼能顯得你與眾不同,讓人有餘地另眼看你呢?」

傅時靖卻不怎麼贊成,「放手就是邢夫人甩下你十多年,跑到世界各地去瀟灑,讓你一個人獨守空房?那這樣有什麼意思?還不如不愛。」

「你懂什麼?我的意思是愛是包容不是占有。」

「你連占有都不想,哪裡算得上愛?一無是處的包容有什麼用?沒有回饋的愛情隻會讓人難以為繼。」

傅成學也不跟他爭,「你盡管跟老子強,你現在就是年紀輕,不知道輕重,等哪天把人禍禍沒了,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不過這樣也好,老老實實滾回來結婚,省得你爺爺天天在我耳邊念叨。」

傅成學拍了拍袖子,拽住他胳膊起身,傅時靖依舊不動如山,抬頭看他,「乾什麼?」

「去跟你林爺爺道個歉,上次讓你把倩倩找來是讓你給她賠禮道歉的,你又把人給弄哭了,這次再不道歉,這以後誰還敢把女兒嫁給你?」

傅時靖簡直求之不得,「我不去。」

傅成學不跟他廢話,生拉硬拽之下直接把人給拉了起來,剛走到樓梯口,手機就響了,傅時靖單手從兜裡掏出了手機,剛一接聽,他臉色就變了。

「怎麼了?」

傅成學察覺到他的變化,還沒問出什麼,傅時靖突然意味不明一笑,跟隻兔子一樣身形靈活地從他身邊溜了下去。

一路飛奔去了停車場,他拉開車門,剛坐上去,就氣息不穩的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揚聲器那頭傳來徐向泛的聲音,「我說,今天賀先生說發行社的總經理找你有事,讓他幫忙來問問,就這,沒了。」

「真的是他說的?」

徐向泛納悶他為什麼要在這句話上琢磨來琢磨去,「不是他說的,難道是鬼說的。」

傅時靖唇角卻勾了勾,「我不管發行製片,發行社的經理跟我也不熟,你說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徐向泛恍然大悟,「哇哦。」

「他人在麼?手機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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