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第八十二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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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猗還是頭一次聽到張媛麗對他用這種批判的語氣,不過他沒反駁也沒聲明,她說的其實是對的,跟不差錢的人求愛,人家以為你愛錢,跟有權勢的人求愛,人家以為你謀權,這二選一在別人看來總得圖點什麼,他們關係不對等,身份也不對等,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是真心實意不圖所求,他的真心也隻能感動他自己。

雖然他嘴上從來沒承認過自己的喜歡,可他感覺得到,自己對傅時靖有念頭,從生理過渡到心理。

回程的路上,天色已晚,碼頭的輪渡在燦金色的河麵上或駛向遠方或緩慢靠岸,他靠在舷窗旁,看著腳下的船隻推開水浪與岸頭的煙火逐漸天各一方。

張媛麗說的什麼意思,他明白,雖然她嘴裡說的很多事和很多人,都不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但在這個世界待了那麼久,那些或負麵或正麵的信息早已把他同化,也許他還有心,可他的身體早就不屬於他自己了。

「我今天跟你說這些話,比以往可能都要嚴重那麼一點,但是我最終還是希望你保持清醒,也許他因為你一時沖動去跳樓,但是你要記住,他能給你什麼,就能限製你什麼,包括愛和沖動。」

阮奕年紀尚輕,這點謊言也沒對他造成什麼實際影響, 賀猗除了原諒也不能對他做些什麼,畢竟人都有貪心不足的時候,誰年輕的時候還沒犯過錯呢。

「以後就此別過吧。」

似乎也不怕被他看見,那道瘦弱的身影就這麼和他四目遙遙相望著,阮淩給他的感覺總是有些異於常人的特別, 反正想著以後也不會再有什麼接觸了, 賀猗也沒有過多在意, 很快移開視線轉身離開了這裡。

張媛麗帶他走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賀猗這才知道她原來是來之前一早就打算分開他和傅時靖的。

他留下最後一句話,走的時候,下意識抬頭看了看, 正巧看見住院部的某個樓層的房間裡,臨窗站著一道身影。

是阮淩。

離開之前,賀猗先回了a市一趟,有些事既然要斷, 那就先說清楚,阮奕在知道他的來意後, 也沒有選擇繼續隱瞞,而是將事情來去交代清楚後,誠懇地向他道了歉。

「你知道麼, 從你在酒吧裡認識他和他在一起開始, 我最高頻率是一天當中有五次都跑去找你,而你每次都遍體鱗傷的被我帶回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甚至想著就這一次, 最後一次縱容你,說不定你哪天想開了就會主動放手,但是五年來,你時至今日還是這個樣子,如果你是我,你打算怎麼辦?」

不是他直到現在都還想著替傅時靖開脫,而是他確實承受不起,這種喜歡沉重到讓他覺得舉步維艱。

他還記得傅時靖第一次是奔著報復他的心理跟他接觸,那段日子對他時好時壞,肆意掌控他的情緒,在他麵前總是喜歡說些他不愛聽的話,雖然他不知道傅時靖當初到底是有意羞辱他還是單純戲弄他,但他清楚的明白,也自私的記得,他沒理由去承受來自這人一切的喜怒哀樂,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心累也絕對大於喜歡。

她原本肅穆的臉色忽然有了鬆動,說完這些話,張媛麗吐出一口氣,「不過好在你在千千萬萬次的背叛中總算聽了我一回,看來還算有救,不然……」

聽她語氣稍顯遲疑,賀猗眼裡落上幾點笑意,「不然就會主動放棄我麼?」

張媛麗不置可否,她拍了拍他肩膀,眼裡閃著異光,「我跟你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你好歹也是我一手帶到大的,養了十多年的白菜說放棄就放棄,總歸還是舍不得,不過你這次如果還不聽話,我就連根帶泥的拔走,也不便宜給狗。」

以至於他頭一次知道自己穿書的事實時,覺得自己恐怕是上輩子滅傅時靖滿門了,這麼倒黴要遇上這種人,未來的日子甚至很有可能會和姓傅的你死我亡。

然而實際上呢,傅時靖給他在書裡固有的印象是有些天差地別的,除了自以為是,一副「我看得上你是你的榮幸,你也必須喜歡我,不然就是你不知好歹」的樣子外,原著裡寫的那些惡貫滿盈的操作,他確實真沒怎麼見到過。

甚至他還合理懷疑過,傅時靖是不是跟他一樣都是穿書過來的,隻是每次當他想法有了那麼點鬆動後,這人接下來的所作所為就能把他當場氣死。

畢竟感情這東西就是個快消品,如果連保質期都承諾不了,用不著別人的三言兩語,他會選擇主動放棄。

那天聊完這些話,他就隨著張媛麗離開去了y城,在此之前,他見了他姑媽一麵,他姑媽有個開影視公司的朋友,總部就在y城,賀猗也是看了合同才知道這家公司很早之前就給他遞過橄欖枝,不過當時因為傅時靖的原因沒有答應。

如果不是因為他明年要隨著合同配合劇組宣發,張媛麗壓根就不打算放他回去,y城雖然遠比不上a市經濟政治發達,但好歹也是二線城市的省會中心,比起他土生土長的a市,其實這裡更適合他生存發展。

最主要的是,原著賤受在a市的名聲不怎麼好,幾乎在圈子內人人皆知,知道還要踩一腳,賀猗為此沒少受牽連,畢竟人先入為主的觀念總是很可怕的。

一眨眼間,兩個月的時間過去,天氣轉暑熱入涼秋,負責拍攝代言雜誌的攝製組上周收工,今天樣本和成片特意寄了過來,給他留了一份。

因為受傷緣故,他暫時還接不了戲,張媛麗就推薦他去接拍雜誌代言,y城這邊門路多熟人也多,不愁沒有出路,反正明星每年總是會拍幾張宣傳照,來提高曝光率,找人合作還省了自己盤弄策劃的費用,一舉兩得。

「怎麼樣,還可以嗎?」

張媛麗坐在一旁,時不時往他這裡打量幾眼,「lt雖然比不了國內一線頂級雜誌,但也是數一數二的老牌公司了,口碑一直穩著,專做時尚健康娛樂這方麵,跟你風格也挺相似,他們總監跟我聊過,你要是願意,就繼續合作下去……」

「看你就好。」賀猗對這方麵懂得不多,自然也沒什麼意見,「我都聽你的。」

張媛麗卻明顯不怎麼滿意,「但是我覺得不妥啊,你這樣有流量和知名度又要價不高的現在很難找了吧,短期合作倒行,長期合作著實有點坑。」

「知名度?」賀猗把視線從新拍的封麵上收了回來,笑了一聲,「你說的是被黑的知名度嗎?」

「你知道什麼啊,黑紅也是紅啊,明星最忌諱的就是沒有水花了,別人罵你十八線你不會真以為自己是十八線吧?你乾嘛老是喜歡自降身份。」

賀猗笑了笑,「我不是自降身份,跟他長期合作也沒什麼不好啊,你也說了人家是老牌公司,一舉兩得的事乾嘛要說的跟自己被平白無故占便宜了一樣,做平麵也沒什麼不好,又有知名度又有錢,往那方麵發展以後說不定能同台競技。」

「我怎麼聽你這意思有種給自己找好後路的感覺?」張媛麗狐疑,「你別跟我說你以後想轉行做模特,不行,老娘的夢想就是讓你在三十歲之前撈個影帝,不然這五年不白乾了嗎?」

「你胃口倒是挺大的。」

「你知道自己今年多少歲了嗎賀先生,還有四年,四年時間加上之前的五年,你努努力足夠了吧,我很早之前就給你規劃好了,如果三十歲沒拿到影帝咱倆就去另謀出路。」

「謀什麼出路?」

張媛麗大言不慚,「替你物色個有錢男人,然後你偷你男朋友錢養我。」

賀猗被她逗笑了,「不能這麼沒出息啊。」

「對不住,我替你操勞半輩子了,我還不能從你身上撈點好處嗎?那能怎麼辦,盼著你發財恐怕不可能了,還不能盼著你找個好家嗎?」

說著說著,她從身後拿出來了一份禮物遞到了他眼前,賀猗闔上了膝蓋上的雜誌,「不是讓你別亂收別人禮物麼?」

自從來了y城後,他原本那些粉絲知道了消息也有專門跑過來找他的,知道他要轉換陣地重新營業了,一個賽一個高興,賀猗也是頭一次知道,自己還有粉絲,雖然跟那些流量大腕相比不算多,但經過好幾次洗禮過後,全是實打實的戰鬥唯粉。

再加上他在這邊工作也認識了不少朋友,平日裡也有不少跟他接觸了解過後,要給他送禮物要簽名的,不過出乎意料的都是女孩子,倒不是他看不上女粉,而是實在好奇,原著賤受都承認自己是gay的身份了,居然還會有女粉。

「你說的其他的我都拒簽了,這個我是真拒不了。」張媛麗朝他抬了抬下巴,「不如看看吧,小姑娘的心意蠻好的,特意給你畫了好多肖像。」

「你看了?」

賀猗這才發現那盒子是個定製盒,包裝簡潔但是質感扌莫上去很精妙,打開盒子就發現紫灰色絲綢墊裝上放著一本一個指節寬厚的硬牛皮墨綠色畫冊,翻看來看,裡麵都是從他出道開始的各種肖像素描,一直翻到最後,時間截止是他上個周在攝影棚拍的最後一組照片。

「我沒看,是她親口告訴我的。」張媛麗似乎還挺開心,「她來找過我很多回了,小姑娘長得蠻好看,我怕你介意,就一直沒敢收,但是這本畫冊確實是用了心的,再拒絕也不太好……」

賀猗一邊聽她滔滔不絕,一邊又仔細翻了翻,隻是畫冊用心歸用心,卻讓他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那些畫像不同角度不同風格,有借著物料描繪的,有的是去現場描繪的,但更多都是在現場照著他真人素描出來的,分別在右下角標有時間地點落款,尤其是最後一張。

雜誌社的發行時間,尤其是紙質發行需要三到四個月,除了工作人員,一般都是內部保密,不會提前有內容照流傳出去,可最後這張照片是怎麼得來的?

難道說那個小姑娘是內部工作人員?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偷畫了他?

很快,張媛麗打消了他的疑惑,「你還記得上周給那個造型師打下手的小姑娘吧,就是她,在lt做策劃編輯,這次專門為你跑來的。」

賀猗鬆了一口氣。

晚上回到家,吃完飯後張媛麗照常幫他敷藥,因為打算在y城長期發展,當初來y城時,張媛麗就已經提前找人看好了樓盤位置,雖然她還是和以前一樣偶爾陪著他幫他打點工作生活上的事,不過張媛麗並不經常在這裡住,而是跑到茶園和何頌秋住。

茶園是何頌秋前段時間找人合作經營的一家企業,張媛麗聽了也感興趣就跑去入了股,美其名曰副業。

地點就在y城,這裡的氣候比較適合種植茶葉,所生產的茶葉不光在全國銷售,還經由世界各地發展。

「看你這樣子估計再有一個月應該就差不多痊愈了,最近別提重物,適當注意復健和休息,知道嗎?」

「嗯。」賀猗點了點頭把袖子放了下來,因為當初傷的是右手,所以他這兩個月隻好用左手吃飯做事,好在他以前練搏擊時,兩隻手都同樣被鍛煉的協調發達,右手不方便於他而言並沒有礙事多少。

拆了夾板和繃帶日常就敷藥處理,再加上張媛麗雖然嘴上說的比以前更凶了,但是日常瑣事上對待他卻比以前更細心了,所以手臂恢復的自然也更快了些。

說實話,他從來沒被人這麼貼心照顧過,以至於他對這個姐姐一樣存在的人心底確實存在虧欠。

他想了想,提議道:「你沒有什麼想要的?不是要過生日了麼?」

「過生日?」

張媛麗回過神,突如其來的喪道:「你說我嗎?你不說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即將奔三的老阿姨了。」

賀猗失笑,「你也就比我大一歲,什麼老阿姨。」

「二十七那也差不多了啊,再說我生日還要明年呢,那麼著急乾什麼,不想過。」

「生日可以不過,禮物總得有吧。」

「有啊。」張媛麗打斷他,「你什麼時候……」

「別總提我,你呢,再不找真成老阿姨了。」

「不找了不找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說完還不忘補充道:「你除外,我不是說你。」

賀猗若有所思,「你之前似乎也說過這句話,最後不還是找了那個叫什麼邵琮的人麼?」

其實倒不是他多管閒事,而是自從他們倆重新見麵後,張媛麗好像對這方麵的事格外排斥,如果是發生了什麼私人矛盾,他不會多問,如果是被虹石的人欺負了,正好他手癢,可以幫忙揍回來,但是張媛麗什麼也不說,對男人好像也沒以前感興趣了。

「我收回剛才那句話。」張媛麗卻再次打斷他。

「什麼?」

她冷哼,「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賀猗:「……」

……

今天是待在醫院的第八個周,經歷過危險期和修復期,依傅時靖的傷勢差不多可以出院了,這兩個月都是陳枳一個人在醫院照顧他,必要的時候還請了兩個隨叫隨到的護工。

在醫院住了將盡兩個多月,如果是以前,傅時靖可能早就不耐煩的吵著要離開了,可是自從賀猗走了之後,這人沒吵沒鬧,連脾氣甚至都比以前收斂了不少。

她跟在傅時靖身邊那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即便是心情不好,也就持續那麼一會兒,第二天一早又恢復如常,哪像現在,平靜的近乎反常。

「傅總,老爺說了,您今天出院後,未來的日子都得先回傅家住著,夫人她已經回來了,想先看看您。」

陳枳抬頭掃了一眼男人因為長時間沒打理而冒出細小胡茬的下巴,見他沒什麼反應,又習慣性地低下頭替他整理著衣袖,「還有,徐小姐上個月底被徐家的人帶走了,因為您之前還昏迷著,所以沒有跟您說……」

她徑自把攢下的事全部一字不漏地交代給了傅時靖,等著伺候他把衣服穿好後,剛要離開,頭頂上卻傳來一道低沉久違的聲音,「我知道了。」

陳枳愣了片刻,才確認傅時靖這話是對她說的,她抬起頭,就看見男人這個月以來都甚少流露出表情的臉上,簡短的對她笑了一下,「邢夫人什麼時候回來的?有來過麼?」

「有的。」陳枳壓下內心的驚喜,連忙點了點頭,「她上個月剛回來,老爺親自去接的,之後兩位都來了醫院,不過當時……您還什麼都不知道。」

「嗯。」傅時靖挨著床邊坐下,因為長時間沒有活動的肢體此時還有些僵硬,手指掠過桌上放著的戒指和手表時,明顯頓了一下,接著指尖不著痕跡地避開了那枚藍紫色的尖晶石戒指,拿起了一旁疊放著的眼鏡。

陳枳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心裡頓時就有些不是滋味,「傅總,那個戒指是賀……是徐小姐代為轉交的。」

「扔了吧。」

以她多年來的經驗雖然早料到傅時靖的下一句話是什麼,但陳枳聽到時明顯還是愣了一下,「啊?」

很快,觸及他眼裡湧動的情緒,陳枳怕刺激到他什麼,又急急忙忙拿過桌麵上的戒指,「我先去辦理出院手續,一會兒就過來。」

然而她還沒走出門口,身後就傳來傅時靖的聲音,平靜悠揚,甚至帶著一絲漫不經心的警告,「送不出去的東西就是垃圾,你要是敢私藏起來,你也可以滾了。」

陳枳當然不會聽他的,傅時靖說這種氣話又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這枚戒指花了十二萬英鎊才拍下來的,但要是真扔了,他想起來的時候能吵的天翻地覆。

「那些亂七八糟的也給我一起拿出去扔了。」

傅時靖又指了指桌子上堆滿的補品和鮮花等等,陳枳又連忙走過去把那些東西全部一股腦的抱了起來。

心裡雖然對他腹誹不是一天兩天了,但是陳枳早就習慣了,從剛才那些表現來看,傅時靖似乎恢復的還不錯,他如果繼續無理取鬧倒還好,怕就怕,連這都是裝的。

「呦,這是乾什麼呢?」

走出病房沒多遠,陳枳正巧撞見了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女人,對方一身雪青色的綢緞連衣裙,搭配著一件灰色的風衣,氣質高傲雍容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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