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四十八、我陪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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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離開了這裡便是真的一無所有,就連我原先擁有過的東西都會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像他那種自小便生活在陽光底下的人,又豈能明白像她這種生於淤泥爛地中苟延殘喘之人。

「你並非一無所有,你有我還有團團,隻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你又何必委曲求全的過著這種連半分尊嚴都沒有的日子。」憑什麼他如珠如寶想要捧在手心裡的女人,卻要被其他男人如此對待。

「我的事不要你管,何況我有我的理由。」因為她想要找到那個該死的男人,而憑借她的能力,說不定哪怕是她臨死前,都尋不到那個狡猾如鬢狗的男人。

可現在不同了,她在坐上這個位置後,便會有大把人為討她歡心或是有求於她的為她尋找,甚至就連那些長相同那個男人有著幾分相似的男人都會捆綁到自己麵前。

「我是你的丈夫,更是你兒子的父親,你的事情怎麼就不是我的事情了。」顧遠寧隻要一看見她這個冷漠疏離的態度時,都忍不住懷疑他們之前的那一年半載中是不是夢。

「那孩子隻是你的,並非是我的。」何況那個孩子本就不應該存活在這世間才對,既然不需要存在,那麼又何必在意。

許是因著她那麼冷漠而無情的一句話,倒是使得周圍的空氣瞬間凝固了起來,就像是那一寸寸得要冰冷乾透的黃粘土。

唇瓣緊抿成冷硬線條的顧遠寧走到屏風後,想著同以前一樣幫她洗著發,可是當手剛伸出去的時候,他才想起了什麼,就連內裡苦澀之意更重。

「顧遠寧。」莫名的,已然將整個身子都沉下水,隻露出一張臉來的林言歡突然想叫一下他的名字。

「嗯,我在。」

「我前麵給你準備了你愛吃的小酥肉,紅燒排骨還有香菇滑雞,可要我端過來讓你邊泡澡邊吃。」骨節攥至泛白,掌心抓得瘀紫的顧遠寧強忍著不去看她左肩上的那朵灼灼紅梅,可那視線就跟黏在了上麵一樣再也挪不開半分。

「你看見了我身上的痕跡後,你就沒有任何想要說的嗎,或者帶著那孩子重回江南。」

有些事不適合裝糊塗,就需要像在太陽底下曬書一樣來得敞亮。

「你都還在長安,我為什麼就要帶團團回江南,除非你和我一起離開。」指尖發顫,喉嚨發緊的顧遠寧自然知道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他若是因著那麼一點兒小挫折就選擇放棄她,那麼就不會因為她而一夜雪染白頭,更推脫了小娘和父親安排的親事,並帶著團團躲到了長安。

「我不會離開長安的,而你現在也看到了我是個什麼情況,我與太子殿下又是什麼關係。」已然睜開眼的林言歡直直望著男人,漆黑的瞳孔中宛如深淵,仿佛能看穿人心最深處的秘密一樣。

「我知道這對於其他男人來說可能會是如鯁在喉或是火冒三丈,可我想要和你說的是,我不在意,我隻在意你什麼時候能拋下這裡的一切隨我回江南。」

「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的,安然。」

男人的情話往往都是說得比做得好聽,說不定就連這嘴上說著不會嫌棄她的過往,可心裡指不定是如何唾棄。

而這天底下,最不能信的當屬男人的嘴。

「大人昨晚上可是睡不好,還是簷下掛著的那串風鈴過於吵鬧而擾了大人心神。」今日同樣一身男裝打扮的季三娘低眉順眼的將那還散發著熱氣的紅豆羹遞過去。

「並無。」林言歡接過她遞過來的紅豆羹吃了幾口後,等再掀開車簾時,已然發現他們進了烏水鎮。

而今日,似乎有人比他們先來一步。

「原來是大理寺的張大理寺丞和上官少卿,今日倒是有緣了。」下馬車後的林言歡隻是隨意掃了他們一眼,便往衙門中走去。

上官青雲倒是依舊笑眯眯得如一隻時刻準備給人下套的老狐狸,而張龍飛卻對此人鄙夷的冷哼一聲,看著她時的表情那是恨不得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因著大理寺也帶了仵作前來,這一次也當真稱得上是大理寺和刑部聯手破案了,就是不知這案子到底有何神奇的地方。

「不知幾位可有查出什麼端倪?」

「張氏並非是自殺的,反倒更像是中了某一種致幻的藥物後撞死的。」

「曼陀羅。」在張龍飛話落的那一瞬,林言歡與上官青雲齊齊出聲,並飛快的往門外走去,並吩咐他們將最近與之前到藥房中買過此味藥的人一一登記在冊。

線索已經浮出水麵,幾人擔心這每日一來一回的浪費時間,便住進了當地知府安排的院裡頭。

等晚上睡覺的時候,林言歡許是因著心事重重,便重新提了一盞燈籠打算到那義莊中一趟。

隻是在推開門的時候,正巧看見了住在隔壁,同樣睡不著的男人。

上官青雲對她微微頷首,而後快步往那義莊中走去。

隻是在他們二人馬上就要靠近那義莊的時候,卻看見了在他們的前麵正有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同樣朝著那義莊靠近,甚至他每走一步的時候都還不忘往身後看了好幾眼,生怕身後有人。

相互對視一眼的林言歡與上官青雲倒是沒有想到還會有那麼一個意外之喜,卻都聰明的選擇了沒有打草驚蛇。

直到看見那人點燃了火星子,並將其扔進那義莊裡頭時,二人方才飛快的從暗中鑽了出來。

「抓住那人。」

原先正打算放火燒義莊,然後做出走水假象的男人未曾想到會有兩個大晚上不睡覺跑來看屍體的人。

很快,事情也馬上水落石出。

原來殺人的是那張氏的姘頭,也就是同張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書生,而張屠夫並非是暴斃身亡,而是在他同往日喝得醉醺醺的時候,被早有準備的張氏往他的後腦勺中釘進去了一根足有十厘米長的鐵釘。

而躲在暗處的書生擔心他會掙紮與反抗,不忘先一步將他的手和腳給捆綁起來,就連嘴裡也塞了塊抹布。

事後的二人擔心會被官府的人發現,不忘將那枚鐵釘給取了出來,本以為萬事無憂。卻正巧被聽見聲響的張老太看見了這一幕,於是二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將張老太捆綁著扔進了後院的地窖裡。

等案情結束後,林言歡即便在不想回去,也得要回去了,再說那分明是自己的府邸,為什麼還要像做賊心虛一樣不敢回去。

等她踏著落日餘暉的最後一抹小尾巴歸家時,卻並沒有看見那提著燈籠,傻愣愣的問她等下要吃什麼的顧遠寧。而是雙眉凝寒,渾身上下散發著陰戾之氣的晏謝客,連帶著她的心都不安的咯噔了一聲。

「殿下怎麼突然過來了。」

「嗬,九如做了什麼事不會自己看。」晏謝客隻是冷漠掃了她一眼,並將一卷卷軸朝她劈頭蓋臉的扔了過來。

林言歡撿起那卷軸後,誰知隻是那麼一眼,卻越看越心悸,看到最後就連自己的掌心與鬢角處都冒出了細密的薄汗,雙腿更是一顫的跪倒在地。

「奴惶恐。」

「九如倒是天大的好本事,居然有膽子將手伸到那個地方。」怒極反笑的晏謝客薅起她的發強迫她抬起頭來與他對視,猩紅的瞳孔中滿是濃重的惡意。

「孤聽聞最近青州水患嚴重。」

等男人扔下這一句話,拂袖離開後,林言歡整個人就像是剛從水裡打撈起來的海帶般跌倒在地。

甚至她不明白,她做得如此隱秘之事居然會被這個該死的男人發現,並令此事成為她頭頂上懸著的那一把刀。

「我給你煮了碗麵,即便你不餓,多多少少也吃點。」不知何時出現的顧遠寧將人從地上抱起放在床上,又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過去。

林言歡隻是茫然的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後,連帶著那股恐懼也如潮水般散去。

「別怕,我和團團會陪你一起去。」

「三殿下可知你的這個玩笑一點兒都不好笑嗎, 再說下官可是一個男人,天底下又會有哪一個男人願意被其他人掛在嘴邊取笑。」最後一句,尾音泛寒, 雙眉凝霜。

「殿下就慣喜歡拿這個打趣奴,何況奴再過不久就要滿二十六了,這天底下又有哪一個女人在過了二十六後不是落了個人老珠黃的下場。」羽睫半垂的林言歡並未理會他的打趣,反倒是掌心早已被她抓得瘀青成團。

特別是像她這種人,說不定不用等到人老色衰的那一天就會被拋棄,所以她才會選擇了一條對她而言最難行的道路。

給自己斟了一杯大紅袍後的林言歡方才抬眸看向某一處,譏諷道:「殿下既是早來了,為何不出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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