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1 / 2）
錢大爺等一乾人沒了福/壽/膏，起初隻是每日想著，身上也不痛快。時間一長逐漸精神恍惚，變得暴躁易怒，常跟著伺候的小廝都挨了打。
其他公子哥兒剛接觸福/壽/膏不久，症狀還不嚴重，錢大爺吸食已一年有餘，最是抓心撓肝，難受得緊。
因他幾人原就是混不吝的，家裡人知道也不過是訓斥幾句，沒太在意。因林如海的關係，粵省上下官員如臨大敵，每日應付巡察就已十分疲憊，沒多少空閒管這幾個不成器的浪盪子。
揚州之事他們都有所耳聞，動手抄家擔凶名的是吳大人，可查辦鹽業的是林如海，鹽商和上下官員都討不了好，更何況他們。
一日，錢大人剛應付完林如海的日常問詢，正鬆一口氣，就聽管家差人來報，說大爺在驛館和林家人鬧起來了。登時將錢大人嚇的魂不附體，這個時候得罪誰不好得罪了林家人，忙命人備好厚禮親自去致歉。
林如海抵粵後，知府親自去迎，還特意安排好住處，不過被林如海拒絕，一直在驛館內居住，綺玉，黛玉也同在驛館。
錢大人知曉林如海兩個女兒也在驛館，生怕不孝子沖撞了兩位林家姑娘。他聽聞徐家意圖與林家大姑娘結親，動了些手段，最後還不是家破人亡。
自家人知自家事，身為海關統製，他手腳不可能乾淨，若是林如海計較起來，落個抄家滅族也是有可能的。
到了驛館，錢大人隻見兒子手腳皆被綁縛，鼻青臉腫泣淚橫流，一俠士打扮的少年正押著他。
錢大人不知兒子犯了什麼事，也不敢輕易求情，隻賠笑道：「這位少俠，不知林大人可在，我是替這不孝子致歉的。」
「姑娘們受了驚嚇，老爺差人請大夫去了，眼下怕是不得空，錢大人請回吧，」嶽流風道。
「這，這，林家二位姑娘為何會受驚嚇？我府上有個不錯的大夫，這就叫他過來給二位姑娘瞧瞧。」錢大人看著被押在一旁的兒子，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很快他的預感就成真了。
「為何會受驚嚇？錢大人不妨問問自己的兒子，」嶽流風道。
約莫半個時辰前，錢大爺隻身前來驛館，說是有要事求見林家二位姑娘。錢大爺年歲不小，已定下親事，林家姑娘怎能隨意見他，更何況錢大爺來時身邊並無小廝下人，就更見不得了。
林家仆人將錢大爺攔在門外，又差人去報二位姑娘，詢問該如何處置，哪知錢大爺忽發起狂來，竟將林家仆人打傷。
林家仆人顧忌著他是錢家大爺，不敢下重手，一時不妨被他闖進來，還是聞聲趕來的嶽流風將他擒下。
錢大爺的動靜綺玉自然早就知曉，隻是故意放任事態擴大罷。她一直通過藤曼監視著教堂，看見錢大人幾次去求購福/壽/膏，傳教士無奈之下隻得說所有福/壽/膏都被林家二位姑娘拿去。
起初錢大爺是不敢來的，他知道林大人想要查辦父親，自己過去不是給林大人遞刀子嗎。可沒有福/壽/膏真是太難熬了，他已知曉福/壽/膏不正常，可還是無可奈何，這癮一旦發作起來，讓他殺人放火他恐怕都能應下。
今日實在遭不住，才從家裡偷溜出來，連常跟著他的小廝都沒帶上。和他一同長大的小廝因犯了些事已被父親打死，這些小廝都是父親派來的，既是伺候也是監視，若是帶上定會阻攔。
「流風，不得無禮，」正當嶽流風連請帶推快將錢大人送出門時，林如海適時趕到，對嶽流風說道，同時請錢大人入座。
「林兄，弟此次前來是替那不孝子致歉，沖撞了二位姑娘，還望林兄海涵。」錢大人對林如海作揖道。
「小女無礙，錢大人無需如此，」林如海道，語氣如常。
另一間房內，綺玉用藤曼卷起傳教士給她的福/壽/膏，趁人不覺悄悄送到錢大爺腳下。
這東西不點燃也有異味，隻是不甚明顯，尋常人聞不到，可錢大人熟悉福/壽/膏的氣味，又對此十分渴求，瞬間就聞到了。
「福/壽/膏！給我福/壽/膏！」錢大爺撕扯著吼道。
錢大人正向林如海賠罪，忽聽見兒子瘋言瘋語，看他言行無狀，舉止瘋魔，不禁怒從心頭起，也顧不上當著外人的麵，一腳踹向兒子心口，喝罵道：「不孝孽畜！」
錢大爺被踹得翻滾在地，嶽流風見狀也鬆手撒開，給這對父子留些溝通的空間，隻護在老爺身前免得被波及。
這一踹踹得錢大爺頭昏眼花，回過神來卻發現福/壽/膏的氣味消失不見，瞬間紅了眼睛。
當著林如海的麵，錢大人不好再打罵兒子，正打算叫人將他捆了帶回去，錢大爺卻在□□的刺激下愈發狂怒，像隻沒有理智的凶獸，掙紮下掀翻了桌椅，還將錢大人推倒在地。
林如海在嶽流風的保護下已遠離戰場，錢大人卻是不慎跌在摔碎的茶杯上，瞬間劃破手掌,血順著虎口流下來。
「逆子！孽畜！」錢大人氣急之下怒罵道，卻不敢再上前，兒子的瘋癲模樣著實讓他後怕。見血是大凶之兆，本朝以孝治天下，錢大爺之舉追究起來算得上殺父弒君，若是傳出去恐怕整個錢家都會受牽連。
嶽流風得了林如海命令，一掌劈暈錢大爺才結束這場鬧劇，又叫來大夫給錢大人包紮傷口。
錢大人老來得子，對兒子自幼寵溺，錢大爺雖行事混賬了些，對父母還是極孝順的，今日不知為何會這樣。他又擔心林如海將今日之事說出去，若說了，不光兒子此生與仕途無緣，就連他也要落個教子無方的罪名。
正躊躇著不知該作何解釋，林如海先開口問道：「令公子之舉，是否與福/壽/膏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