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車禍現場(2 / 2)
「我去找過白鷺了」。
兩人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顧言聽到她的話語微愣,沒想到梁意會這麼直接的說出來。
「您不用跟我說這些」,顧言道。
「我覺得白鷺說的話有道理,最起碼你小時候的溫暖是她給你的,而我什麼都沒給過你」,梁意說著濕了眼眶。顧言放在膝上的手微微抓緊,她最厭惡的就是長輩的淚水,因為這個時候,她自己都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忠不孝的人。
「過往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您不必在提起」,顧言淺聲說到,她最怕的就是梁意這樣。「不、我要跟你道歉,」梁意急切的說到。
她要道歉、自己在顧言的生命中淡出那麼多年,道歉自己當初沒有顧及她的感受。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我理解您當時的做法,所以希望您也能了解我現在的做法」,顧言平靜道。人都是相互的,我理解你,自然是希望你也能理解我。
梁意麵上一顫,理解她現在的做法?是理解她遠離他們的做法嘛?
梁意簡直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言言、一個人心中,不能有恨」,梁意顫顫巍巍的說到。顧言一愣、恨?
她是有恨、不恨怎麼行?
「如果您想我跟您和平相處,就盡量不要在給我上人生課堂了,我不需要」,顧言淡定的說到。
她跟白鷺之所以會發展成這樣,不就是因為她好為人師嘛?
「好好好、我們就簡單的聊聊、聊聊就行」,她好不容易盼到顧言過來看她,怎麼能惹她不快呢?顧言在病房裡跟梁意聊了許久、見她有些累了,才提出要走的意思。「你有時間能回家來吃飯嘛」?梁意問到。「有時間的話我會回來的」,顧言客氣道。
「你要是沒時間的話,回頭我去墨墨那裡做,你下班直接過來就行、你們兩住的近,也不用辛苦你來回跑」,梁意溫潤的說道,她現在對顧言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她不快。顧言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微微點頭道;「好」。
「那我先走了、您好好休息,早點出院」,她交代兩句,就出門了。打開房門,往電梯處走去,便見陳興海坐在座椅上,像是在等她。
「您等我」?她淡定問到。
陳興海見她過來、站起來,微微說到;「謝謝你今天能來」。
他確實是很感激顧言,他們那天在顧家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沉默的,因為白鷺說的對,梁意對顧言隻有生恩,沒有養恩,自古養恩大於生恩,梁意沒有養過顧言,還要求顧言想對待親媽一樣對待她,是個人都做不到這件事情。
白鷺說的話雖然難聽,但是在他一個旁觀者來看,也並非沒有道理。
梁意跟顧言之間,隔了一道溝壑,而且跨越不過去。「您就沒有想過當我不存在麼?你們一家四口可以生活的很好」,顧言不止一次詫異過,陳興海他們一家人和諧幸福,他完全可以當自己不存在,然後一家四口像以前一樣其樂融融。「人生難得圓滿,要是有機會圓滿,還是圓滿一點的好」,對梁意來說,顧言在身邊才是圓滿的生活,而梁意是他的妻子,他理應去尊重她的選擇,跟想法。「我並不覺得我的存在會圓滿了誰的人生」,顧言冷冽的嗓音說到。
圓滿?她的人生早就殘破不堪,何來的圓滿?
她連自己都圓滿不了,怎能去圓滿別人?她沒這麼大的本事。
「你母親覺得你會、你就會」,陳興海萬分肯定的說到。
顧言輕聲失笑,想不到自己還有這麼大的本事。
「或許這隻是你們單一的想法,也許我的存會讓你家宅不靈」,顧言淺笑著說到,最起碼她回來之後,顧家的人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是真的,難道陳興海不怕?
「沒有父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孩子,不管你當初受了什麼苦難,竟然你回來了,我們會努力溫暖你的心,讓你知道家人的重要性」,陳興海溫潤的話語傳入她的耳內。顧言淡然的望著他,他不否認,陳興海說的這些話,他們一直在為了這件事情在付諸行動,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將他們退至門外。
她冷卻多年的心,根本不可能全身心的投入到家庭當中。
任何想溫暖她的人,都會失望,就連許攸寧也曾經對自己失望過。
她不相信陳興海,為什麼?
因為在他眼裡,陳興海沒有任何義務對自己好。
已經有個白鷺的前車之鑒了,她不敢在輕易相信任何人。「我並不需要,」她冷漠的說到。陳興海被她冷冽的眸子狠狠的震住了,顧言一直以來對他們客氣有加,一直以來掛著官方的微笑,從未見過她在自己麵前說過什麼重話,今天是第一次。
也是第一次她用這麼冷冽的眸子看著自己,冰凍三尺都不及她的眸子冷冽。
「顧言、不要拒絕想張開雙手擁抱你的人,人的生命隻有一次」。
是啊、我知道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所以更加不可能感概贈予我不喜之人,人生苦短,我不想在你們這瑣碎的家庭中浪費過多的時間,人生苦短,自愛你們身上浪費時間,是我這輩子最不想乾的事情,更是我最不願意的事情。
並非任何張開雙手擁抱我的人都是為了我好,這點、早在八年前我已經驗證過了。「我先下去了、您忙」。
顧言說著按下電梯,朝許攸寧在的樓層去。
她一進辦公室,震耳欲聾的聲音傳來;「感謝顧美女請我們吃好吃的」。
滿辦公室的人都在瞅著她,她麵上微紅。
「你們喜歡就好」。
許攸寧一把拉過她、在桶裡扒來扒去;「炸雞」。
自己一邊滿嘴胡塞的啃著炸雞塊,還舉著一塊炸雞往她麵前送,她結過、一口一口的咬著。
「可惜了、缺點東西」,郝雷一邊啃著雞塊一邊說到。
「啥」?一辦公室的人望著他。
「啤酒啊」!
「全姐姐說了、炸雞和啤酒最配喔」,郝雷一臉搞笑道。
顧言看著猛笑不止,真是醉了。
這世間最有效的定律就是,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許攸寧性格好,她身邊的同事性格也很好。
奇葩身邊都是奇葩,逗比身邊都是逗比。
而她跟許攸寧這種組合,還真不常見。「顧美女、你說說,怎麼就想著給我們買炸雞了?我剛剛餓得做夢都在想著吃炸雞了,結果一睜眼就有人送過來了,我一度以為我在做夢,簡直是太幸福了」!某醫生一臉陶醉的說道。
許攸寧油膩的爪子一把拍開他湊道顧言麵前的臉;「滾一邊兒騷去、咱吃的是雞肉,不是狐狸肉」。
顧言被他逗笑了。「許大夫、我簡直太羨慕你了,有這麼一個有錢的閨密,」護士一臉羨慕的說到。許攸寧挺月匈抬頭;「那當然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誰,我認識的人都是大咖」。
「給你三分顏色就開起了染房來了」?郝雷嫌棄道。
「你們喜歡就好」,顧言好笑道。
「喜歡喜歡、很喜歡、要是每天都能來這麼一大份驚喜就好了」,眾人點頭如搗蒜。「滾」,許攸寧怒吼。
「還要不要臉了?趕緊吃完滾蛋」,每天來、還不把顧言吃窮了?一票人哀嚎不已,簡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不明白想顧美女這樣的人,身邊怎麼會有你這樣得糙漢子」。顧言附和;「我也想不懂」。許攸寧一臉吃屎的表情看著顧言,顧言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臉;「乖乖、快吃,不然一會兒搶沒了、就沒你吃的了」。
吃飯不積極,腦袋有問題。
許攸寧一聽這話,直接去奮戰去了。顧言靠在辦公桌上看著一辦公室的醫生護士在猛啃炸雞。
突然;「我們是不是忘了個人」?
「好像是的」,原本在猛啃雞塊的人瞬間慢動作似的停下來。「誰去喊」?郝雷問。許攸寧退後、這個人絕對不會是自己。「誰長的好看誰去」,許攸寧道。
「誰吃的多誰去」,然後眾人的視線就落在了許攸寧身上。許攸寧抱頭哀嚎,這倒黴的差事怎麼又到自己身上來了?
她可憐兮兮的瞅著顧言,顧言見她這傷心的小模樣、悶笑道;「要不?我在叫一份,單獨給人送過去」?「親愛的、我可愛你了,麼麼噠」,許攸寧都想抱她大腿了。
「你今兒可美了,跟天使一樣,頭上自帶光環,閃閃發光,亮晶晶的,我都想把你在家供奉起來了,我愛你,麼麼噠」。許攸寧覺得現在的顧言簡直就是她的臉麵啊,自己賊高興了。「供奉就算了、我受不起」,顧言嘴角抽搐。
「我覺得吧、有許大夫這樣的閨密,是人生一大悲哀」,某護士嘆息道。「我也覺得」。「許大夫、你可得把顧美人的大腿抱緊了,你這後半生啊,就靠閨密了」,護士笑著打趣兒道,有這麼個有錢、而且還能是不是上上報紙,上上電視的的閨密,打死也不撒手啊。許攸寧滿嘴塞滿東西、高喊道;「打死也不撒手」。
一屋子的雞肉味,正當顧言想著要告辭的時候,外麵想起了緊急呼叫聲,滿屋子的護士醫生一把扔掉手中的雞塊擦擦手、穿著白大褂像外麵一路狂奔。
顧言目瞪口呆的看著一切,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狀況的場麵,二十來號人一起狂奔出去,隻為了急救。她隨後在辦公室清理了下戰場,帶著垃圾,提著包包下樓。
「也不知道說他們是倒黴還是幸運,在醫院門口不遠處出了車禍,一行五個人、全都撞飛了,司機還跑了」。「可不是嘛、真不知道怎麼說,怎麼就這麼倒黴」?「可別說了、我可聽說了,那幾個人是院長家的親戚,道醫院來是看院長老婆了,這下院長估計會頭痛死了」。
顧言走在醫院的走廊裡,一路聽著眾人的風言風語。
「有個人腦髓都撞出來了,腦外科的醫生又全都上陣了」。「可不是嘛、昨晚上急診才出手術室不到個把小時,這又進去了,可累死了」,小護士一臉心疼的說到。顧言從醫院走廊、道電梯,都在聽人議論這件事情,最讓她感到詫異的是,他們人那些人是院長的親戚,道醫院來是為了看院長老婆的,這個人是陳興海嘛?顧言不由自主的按了電梯,去梁意的樓層,她站在門口,聽見裡麵的哭泣聲、也算是確認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轉身下樓。造化弄人,剛剛還在自己麵前作威作福的幾人,就這麼出車禍了?
而且還很嚴重。許攸寧跟郝雷兩人狂奔到手術室,隻見手術台上躺了一個麵目全非的人,剛剛吃過炸雞的兩人難免覺得惡心。「怎麼一股子炸雞味兒」?主任問到。我艸、簡直就是狗鼻子,這都聞得出來。
「其他人呢」?主任問道。
「外科那邊忙不過來、全部都去了,我們兩進了手術室」,許攸寧解釋道。
「有點棘手、」主任麵色沉沉的說到。許攸寧跟郝雷對視一眼,微微鬆了口氣,要是被主任知道他們在辦公室擼炸雞,簡直就是死定了。
「幸好是在醫院門口,要是在遠點,估計毫無回天之力了」,郝雷看了看病況說到。「確實是的」。顧言道醫院外麵、啟動車子,準備出發,稍而、隻感覺到一道視線朝自己望過來,她左右望了望都沒見到人,不免有些警惕。
她開著車子一路朝醫院出來、刻意靠邊行駛,速度很慢,不排除有人想對付她。她一邊看著後視鏡,一邊謹慎行車。詫異的是,對方貌似並沒有跟過來。
「聽說醫院那邊出車禍了、你沒事兒吧」?才出醫院大門沒多久,張晉的電話便過來了。「沒事兒、我那會兒正在樓裡」,她穩穩的說到。還是有人關係自己的。
「想不到你這麼關係我?人家員工不都希望老板睡一覺起不來的麼」?顧言好笑的說到。「我心疼我車」,張晉幽幽的說到,掛了電話。顧言冷汗、這麼傲嬌?
張晉掛了電話,站在辦公室看著望著他的眾人。「你們看著我乾嘛」?他沒好氣的問到。「你真是心疼你車啊」?露西笑兮兮的問到。
「親、你知道車禍現場有多慘烈嘛?我給你看看、來」。
張晉說著就將筆記本放到露西麵前,露西一陣乾嘔。
太尼瑪惡心了。「知道了吧」?
露西點頭。顧言回辦公室、隻見秘書辦的人氛圍緊張不已,她微微訝異,難道是自己最近又給他們壓力了?
「張晉」,說著將手中的車鑰匙拋過去。
「你看到現場沒」?張晉好奇的問到。
「我沒往那邊走」,顧言站在門口說到。
「現場可慘烈了」、露西跟顧言說到。
「你看到了」?她出去了?
「間接直播」,露西說著拿起手機晃了晃。
「你要看看不」?「不用、謝謝」。
說著進了辦公室,她實在很好奇,為什麼司機會撞他們,而且還是這麼慘烈,更讓她詫異的是,這好像不像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對了、他們說司機逃逸、是真的」?顧言反身回來問到。「不是啊、酒駕」,張晉說到。酒駕撞人、開著大卡車超速,六口人全部重傷,好像也說的過去,是她多想了。「拘留了」?「直接逮捕了」。
顧言點點頭、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