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先生闔玉棺(十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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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書裡頭的,江洋大盜現了臉,那必定是要滅口。

但他的涼氣隻吸了半口,便懷疑地看著這小丫頭,弱得跟狗崽子似的,能把她塗爺爺滅了?

春萍隻哀怨地望了他一眼,搖頭悶聲把臉罩好。

人才剛剛聚齊,小豆丁又趿拉著鞋飛快地跑來,昨兒被宋十九抽了蟲,他又回復了些精神,繞著桌子吭哧吭哧喘著氣,眼巴巴地守著麵湯盆。

「怎麼一早起來做了麵?」李十一的鼻音糯糯的。

宋十九咳嗽一聲,鼻音也糯糯的。

「今兒三十。」塗老幺「嘿嘿」笑一聲,給各人盛臊子。

這還是他媳婦祖傳的手藝,豆腐、鹹菜、同肉沫子剁碎了,擱一塊豬油炒出香,再調上幾個雞蛋,熱水下鍋燜著,再以芡粉勾了濃濃的湯,那叫一個鹹香入味。雖說今日短缺肉和豬油,他做了個簡易的,好歹熱鬧熱鬧。

塗老幺一說,諸人才想起來竟至了除夕,出門在外不興數日子,又兼著這村裡病了幾月人丁薄,炮仗沒備著,春聯也未貼,哪來半分年味。

命還短著,誰還過年呢?

小豆丁捧著麵,也不拿筷子,先是舔了舔上頭的湯汁,眯著眼嘖一口,又對塗老幺說:「塗叔,你做個炮仗罷!」

這小子,倒是半點不見外,塗老幺笑他:「你這頑心是大發了。」

小豆丁搖頭:「我爹說,炮仗是趕年獸的。你做了炮仗,我拎著去村裡跑一圈兒,將疫獸也嚇唬嚇唬,沒準就嚇死了。」

「你拎著跑。」塗老幺嚇他,「疫獸不好說,你先被炸死了。」

小豆丁卻半點不怕,低頭想了想,說:「我死了便死了罷,三叔和嬸娘活著就成。」

李十一的筷子頓住,聽見宋十九問他:「為什麼?」

小豆丁說:「三叔是好人,村裡的新井是他挖的,好人不該絕命。」

「我不好,我燒過鳥蛋。」

宋十九一怔,抬手扌莫了扌莫他的頭。

熱鬧撐不過半日,至晚上,月亮又變得孤零零的。塗老幺倒果真給小豆丁做了個「炮仗」,砍了幾節竹子,中央打上孔,用麻繩穿成一串,給他綁到月要上,一跑起來竹筒在地上磕得嘩啦啦的,倒很有幾分爆竹的動靜。

小豆丁喜不自勝,拉著竹筒子便瘋跑亂竄,在屋子裡眾人身邊轉了一圈,又跑去清冷冷的街道上,一麵跑一麵喊,挨家挨戶驅疫獸。

「嘩嘩」的聲響漸漸遠去,塗老幺將神識漸漸拉回來,同春萍坐在天井旁,望著星子守歲。手裡頭沒有瓜子胡豆什麼的,他有些不習慣,隻胡亂地捶著腿肚子,也不曉得是問誰:「你說四順在乾啥呢?」

「你說音大奶奶和傻閻王,吃餃子沒吃?」

沒人應他,隻春萍將頭靠在回廊上,扌莫一把自個兒的額頭,又扌莫一把自個兒的額頭。

宋十九和李十一自屋裡出來,皆換了青色的長衣長褲,在月影下透著墨字一樣的風骨。宋十九將頭發撥在一邊,李十一則反常地束了一個高馬尾。

浮光玄鐵扇在宋十九手中一轉,李十一兩手空空,慢吞吞地將手套戴上。

二人同塗老幺交待了兩句,便要出門。還未過門檻,聽得身後的春萍喊了一聲:「十九姐姐。」

宋十九回頭看她。

春萍看一眼塗老幺,又按了按自己的臉蛋子,她想問宋十九,今晨她見了塗老幺,塗老幺不是重慶宅子裡的人,是她後頭碰見的,自己卻為何沒起燒。

她整著思緒,好半天未開口,再抬頭時見宋十九安撫性地笑了笑,道:「回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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